第2章 (二)费飞成了叶菲儿的正牌男友
大三下半学期,叶菲儿被隔壁医学院的一个男生吸引了,五迷三道的,那个男生是他们联谊舞蹈节目中她的舞伴,菲儿说这个男生属于那种阳光帅气型的,还挺爱学习。
当穿着一件羊角扣的黑色大衣,卡其色牛仔裤,高高瘦瘦,面庞清秀的费飞,和穿着白色毛衣,背带绿色格子裙的菲儿出现在成曦眼前时,她险些被亮晕了,他们俩俨然就是青春感十足的学院派情侣,宛如韩剧中走出来的偶像,般配的不得了。完了,菲儿完了,这费飞一看就是菲儿的真命天子,她是跑不掉了。
不知为什么,一直以来成曦特别期盼菲儿能拥有一份美好的爱情,比她自己能拥有还要期盼,也许是因为菲儿缺少父爱的怜惜,也许是因为菲儿这样的生动女孩自然要配得上同样精彩的浪漫感情。所以当这个叫费飞的男生成了她的真命天子的时候,成曦打心眼里为她高兴。成曦是那么真心诚意的支持菲儿,还会随着菲儿眼里熠熠发光的眼神跟着激动。
见过恋爱中的傻女人,可没见过像叶菲儿这么傻的。说哭就哭,说笑就笑。
菲儿会躺在床上,手里拿着费飞的照片,仔细端详,掩饰不住的喜欢,还咯咯的笑个不停。
冬天到了,她躲在宿舍床上,穿针引线的把一团团的毛线变小,然后成了费飞脖子上暖和的围巾和身上贴心的毛衣。
她还为费飞制作了一个小香包,外面绣上了中国结,末了,还把自己的一绺头发剪下来,放了进去。
成曦都看傻了,“这是你给你官人的定情信物?,小娘子。”
菲儿一个劲儿的傻乐,“见发如见人,这个香囊我要他整天都带在身上的。”
她把和费飞在一起自拍下来的图片,有搞笑版的,有浪漫版的,有打闹版的,都一一冲洗出来,整理好,贴在了自己床铺的周围。引得宿舍里的女生纷纷谴责她,撒撒狗粮也就罢了,还把狗粮固定化,如影随形于大家,受不了了。
菲儿于是把床铺旁边的围帘拉起来,这样就没有狗粮可看了,睁眼看到的是她的费飞,闭眼睡觉前看到的也是她的费飞。腻死人了。
成曦曾好几次听到菲儿在床铺里自言自语,“费飞,我要睡了啊,晚安。费飞,我醒了,早安……”,开始还以为是菲儿说梦话呢,后来才听明白人家是跟费飞甜言蜜语呢。
她还会挽着成曦的胳膊,手舞飞扬的说:“成曦,成曦,你知道吗?这次我们出去玩,他把外衣挂在挂钩上,我就坐在旁边,我靠上那衣服,使劲的吸,感受着他的气息,我太喜欢这个男生了”。
“哎,哎,你的眼神都迷离了,大花痴”,成曦故意调侃她。
“迷离就对了,无数次我都自己都有迷离穿越的感觉。你记得那关于青梅竹马的诗句吗?”菲儿歪着头,问成曦。
成曦随口就吟,“妾发初覆额,折花门前剧。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同居长干里,两小无嫌猜……。”
菲儿兴奋的一拍大腿,“就是这种感觉,很多次我都会恍惚,我和费飞是相识很久的从小玩到大的伙伴,也许是在梦中。或者前世我们一定就是非常熟识的人。”
成曦故意逗菲儿,“难道是木石前盟。”
菲儿却认真的说:“一点不为过。每次我靠在他的肩上,他一边谈吉他,一边轻唱风吹麦浪,我心里静谧极了,陶醉极了,享受极了。”
说完,菲儿就哼唱起来。
每当这个时候,成曦是佩服菲儿的,因为她的真性情。这是成曦做不到的,大概跟从小的教育有关,成曦更加内敛,时常以一种自以为得体的姿态示人。无疑菲儿是有感染力的,成曦无数次的在心中鼓励自己,不仅仅是感情,以后自己的生活都要更加积极,要主动去争取,去表达,去宣言。
菲儿伤心起来也是震撼天地的,有一天晚上,她一进宿舍门,就瘫软在床上,泣不成声了,她说费飞要跟她分手,因为他觉得她不是好女孩。成曦一听便气不打一处来,要去找他理论。菲儿一把拉住成曦,说这样会增加他对自己的坏印象。看着菲儿梨花带雨的样子,成曦忽然看到了菲儿“外强中干”的一面。也许是成曦的错觉,感情是不应该谈原则的,可伤害是应该有底限的。
从那天起,菲儿就像变了个人似的,一头扎在了书堆里。费飞要考研,她为了能和他在一起,也开始复习,准备考研。
当时成曦已经具备了直读本校研究生的资格,处于非常纠结的状态,是接受这个机会呢,还是参加考试,换一所学校继续学习。最终,惰性占了上峰,接受了保研。于是,没有了考研的辛苦,没有了找工作的焦虑,大四最后那个学期便成了成曦的轻松日子。因为她们读的是旅游专业,所以专业课上充斥着吃喝玩乐的内容。他们要学民俗学,酒文化,礼仪文化、菜系等等,成曦酷爱这些有意思的课程。他们上课的时候会互相审视自己的着装,仪态是否得体。他们会有意识的在穿了一件深色衣服的时候系上一条鲜亮的丝巾让整个人顿时换发生气。他们也会去做一些针线活,让自己进入那种最能体现女人味的原始角色,为给未来的爱人钉扣子做好准备。菲儿做这些的时候是最认真的,她是有标的物的,为她的费飞。
菲儿无疑是聪明的,经过几个月的奋斗,她考上研究生,可她的费飞却因为几分之差落榜了。菲儿告诉成曦这真是个天大的笑话,就像我们经常看到的有些明星,本来是陪别人去面试的,自己却被选中一样。但她并不开心,更多的是无奈,是不知所措,“如果有可能,希望我们换一下,他去上研,他多么想得到”。菲儿说。
成曦问了菲儿今后的打算,菲儿还是充满了希望,“我读研,他继续复读,我要竭尽全力的帮助他实现这个愿望,这就像我们的双胞胎孩子,老大已经生出来了,给了我,还得生老二呢,给他,然后我们就是一个完整的家了。”成曦不以为菲儿幼稚和怪诞,只为她那深深的不可动摇的的爱而感动。
可过了没几天,菲儿又哭红了眼睛,一如她报到时候怯生生的眼睛呆呆的看着远方。原来这个小假期她随费飞回他的老家,看望他的父母。为了这次探望,她费劲心思去筹划,买什么礼物,自己怎么穿着,去家里怎么帮着干家务,怎么做的更懂事,能想到的都想了,时刻以一个准儿媳的面貌闪亮登场。可打击却是如此的劈头盖脸。两人到家后,费飞的妈妈来开门,把费飞迎进了门,立刻就关上了门,菲儿被挡在了门外,连同大包小包的礼物。然后,然后就不知所措,然后就是漫长的等待。门开了,费飞出来了,抱歉的请菲儿先回去吧,他父母这边有点问题,现在不好激化。
菲儿讲到这里的时候,成曦立刻按捺不住了,小火苗直往上窜,“菲儿,这叫什么事儿,难道费飞没有把相关情况和他父母说好吗?”
“费飞说过,可他父母听了后,一口咬定我不合适他。成曦,你记得上次我和费飞吵架吗?也是他父母一再的阻挠,他们认为我这样的单亲家庭出来的孩子会有天生的不幸基因,婚姻不会幸福的。可能费飞也提过我外向,开朗,善交朋友的性格,他父母就像抓住了依据一样,更加确信我轻浮,靠不住,怕我毁了他们的儿子”,说这话时,菲儿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泪珠子吧嗒吧嗒往下掉。
“菲儿,费飞的态度呢?那天你一个人走了,他就不担心你吗?且不说你的感受,到一个陌生的地方,投奔他去了,他却不管你了,你一个人坐车回来?”成曦后来想起这些,觉得当时自己说这些时候话的眼神一定是刻薄的,不止于语言了。“这是个不负责任的男人”马上就要出口了,但她还是伪装了一个哈欠,随着一同咽下去了。成曦不能不考虑菲儿,她不能伤口上撒盐,雪上再加霜。
“他说他父母情绪非常激动,他得安抚他们,他妈妈心脏不好。”她无奈的说。
“那他知道他父母对你的看法,还让你回去,让你们直面?”成曦不平的追问。
“他说我想回去,不好拒绝,他以为见了面,可能一切都会好的,到时候再说。”菲儿眼泪又汩汩涌出。
其实这世界上任何一件事情都是可以有理由的,即便罪犯都能说出不得不犯罪的理由。所以理由就是一个球,传来传去,为自己开脱,让大家都去相信。费飞传给菲儿,菲儿又传给成曦,也许她期冀成曦认了这个球,反过来责怪菲儿大惊小怪,因为费飞的做法,连同他父母的做法都是有情可原的,那对恋爱中的男女不是经历了千难万险之后才有个大好的结局的,她并不委屈。或者让成曦说出现在有矛盾解决了总比以后解决要更划算之类的话。可成曦不想传回菲儿,成曦扣下了这个球,成曦要解剖它,看出其中弥漫的本质道理是深深让人担忧的。
“菲儿,不管你愿不愿意听,我还是要说,这个事情本质上也算不上个大事,可事情反映出了费飞的某些问题,你和他的父母是陌生人,是他联系着你们,他有责任让你们彼此处于一种融洽的状态,即使暂时做不到,也不能让你们短兵相接。我听到过很多例子,媳妇和婆婆公公处理不好关系,多半都是儿子在其中没有起到应有的作用。男生不可能永远是小鲜肉的,必定要成长为顶天立地的男人的。如果他做事情这么没有原则,也缺乏担当的话,以后你会很辛苦的。我真的很担心你,菲儿。”菲儿不停的摇着头,连同她一串串的眼泪甩成了无数条线。成曦必须停下来,不能再扮演那个可恶的分析师的角色了。
雨后天就晴,菲儿又百灵鸟一样雀跃了,她的费飞送给她一件礼物,是一个指甲刀,听说是祖传的。成曦见了,普通的不能再普通,只是个儿大些,可菲儿像得了宝贝一样,收藏起来。好吧,大概是爱情证物吧。
费飞又在楼下等曦曦了,然后曦曦欢呼跳跃的飞奔下楼,两个人肩并肩的走了。成曦从窗外看去,夕阳中两个人的剪影竟是那么美。“菲儿啊,你时时刻刻都想着和费飞有一个美好的未来,可费飞也这么想吗?如果他也如同你一样,他就应该做点什么了,不管是对他的家人,还是对你们的未来的小家庭。”。可成曦转念一想,也许是自己多虑了,是自己太苛求了,谁都需要成长的,谁也不可能一步就走到哪一个成熟的里程碑的,谁的路不是磕磕绊绊的,不经历荆棘,哪能欣赏到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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