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不到。”他背对着她，轻呵一声，“你把我的手砍了，我就放手。”

　　司念念心情难受。

　　如果早知道这样，还不如将误会停留在几年前分别的时候。

　　早知道这样……

　　她朝着酒柜走去，然后拿了他说的那两瓶酒，找到了瓶子的包装盒。

　　她努力地不让自己去看墙壁上的相片，努力地自我催眠，她什么都没有看到，那不是她……

　　可是，她再怎么样，也无法自欺欺人的假装这是真的不存在的。

　　她抬眼就能看见。

　　她一下子就能看到她的笑颜变成了一幅超大的相片，然后悬挂在墙壁上。

　　季言南将这几年前的相片还保存至今。

　　看着墙上的自己，还有着那个年龄的稚气，那是一个女孩子属于情窦初开的年龄。

　　而她在那个年龄将心交给了……他。

　　曾一度地认为，这一生只会与他度过。

　　就像每一个谈恋爱的女生一生，她憧憬的未来是那么的美好和幸福，然而……

　　“给我吧。”季言南手里拿了袋子，走到她的身后，轻轻地开口。

　　司念念有一瞬间的没有反应过来，不知他这话有没有双重意思，她看着他。

　　季言南深情地凝视着她的眼睛。

　　她的眼睛不会像她这样说着谎，她的眼睛在出卖着她的心。

　　她放不下他的。

　　他知道。

　　就像他一样放不下她一样。

　　因为他们本来就是一对啊。

　　她现在留在宫迦律的身边，一个是因为宫迦律可以帮她，一个就是感恩的缘故吧？

　　可是，她现在想要做的，他也可以，而且不计任何的……回报。

　　至于感恩，他说过了，这个恩，这个人情，他来偿还。

　　司念念终于回过了神，将手中的酒递给了他。

　　季言南安静地拿过，然后装好，“走吧。”让她看到的东西，她已经看到了。

　　司念念却站在原地不动，低垂着头，好一会才抬起头看向他，“把相框拿下来吧。”

　　季言南轻轻地扯了扯嘴，“好……”然而他却又加了个但书，“在你成为女主人后，家里怎么摆设都由你说了算。”

　　司念念眉头轻轻地蹙了一下，“言南，你……”

　　季言南的眼睛看着墙面上的相框，“这张相片陪我度过了很多个难眠的夜晚。”

　　司念念看着他。

　　他将视线又望向了她，“还有每一个难以支撑下去的每一天。”

　　司念念突然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越是这样说，她越是难过。

　　两人相对无言的对视着。

　　最后还是季言南开了口，“走吧。再晚，估计我们就真的不适合今天去拜访了。”

　　司念念没有吭声，但是迈开了脚步。

　　这里是他的家，所以，她无权干涉他家中的摆设，但是墙上的相片是她……

　　她不再回头地离开。

　　季言南关上了门。

　　……………………………

　　车子稳稳地在高速上行驶着，司念念坐在副驾座，却是一脸的心事重重。

　　她的视线几乎一直都停在车窗外，外面的风景疾速的从眼神一闪而过，她不记得自己看到了什么，又错了什么。

　　她的思绪是乱的。

　　她只知道这个时候她需要让自己的视线看着外面，只要不是看季言南，看什么都行。

　　季言南倒是一直有偷偷的看看她。

　　她安静得十分异常。

　　他认真地开着车，也就没有开口说话。

　　只是在他们的车子离下帝都高速口还有十分钟左右的路程时，高速上却塞车了。

　　而且暂时间所有的车辆都不能通过。

　　季言南这才有时间将精力全部放在她的身上，“你再这样看着车窗外，明天估计脖子要形成落枕的难过了。”

　　司念念听到这话一怔，转头不解地看了看他。

　　“我已经让你这么排斥吗？连摆正脸也不愿意了？”他轻笑着，“那要不我下车算了？”

　　司念念看着他，才确定他这是在开玩笑的话语。

　　“我没有。”她只得这样的低语。

　　“念念，如果让你觉得困扰，我觉得很抱歉。”但是……他没有想过退出。

　　要退出的人应该是宫迦律。

　　横在他们中间的人明明是宫迦律。

　　司念念看着他，不说话。

　　“你与你爸的这单官司……”他之前比较关注的是害她坐牢的那件杀人案子。

　　而这单关于财产的经济案件，他关注得没有那么多。

　　毕竟，他最近过得也并不轻松，并没有太多的时间去理更多的事情。

　　司念念怕他又说出他帮忙的话语，赶紧说道，“我自己能处理好。”她不想承受他的恩情。

　　季言南：“……”

　　司念念也知道这样直接的说话好像有些不近人情，不过……

　　“我就算处理不好，还有，还有……”

　　“可以不要在我面前，提起他的名字吗？”季言南脸色微冷，声线也变了一下。

　　司念念抿了抿嘴没有说话。

　　外面传来警笛的声音，还有救护车的声音，从紧急车道开过，司念念看着面前一动都不动的车辆，估计这车还要再塞上一会。

　　帝都明明就近在眼前了……

　　正想着，手机响了起来。

　　特地的铃声，唯此一人。

　　司念念想到当时宫迦律自己硬是给她设置独特的铃声，就一阵头疼。

　　他有时就是那么的孩子气，跟个小男孩子似的。

　　脑海里有一些乱七八槽的思绪，手指却是很诚实地接起了电话，“迦律。”

　　季言南深看她一眼。

　　最后选择了看向外面。

　　司念念轻轻地应声，“嗯，我今晚要晚点才能回家，可以回家再跟你吗？”

　　回家……家……

　　季言南听到她说出这样的字，觉得心情不是一般的难受。

　　“不是，就是有些事要处理，现在吗？我在……嗯，帝都啊。”她被问得有些招架不住了。

　　季言南礼貌地没有偷听他们讲电话的内容，但是他人就在身边，她说的话他不可能假装听不见。

　　只是听着她的话，他就能大概地猜出他们在聊些什么了。

　　宫迦律，在盘问她这会在哪吧，在干嘛，跟谁在一起。

　　呵，霸道的大少爷，还是不懂什么叫平等！

　　司念念结束了与宫迦律的电话，然后将手机收好。

　　前方的车子开始动了，季言南也启动了车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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