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江越不等父亲的回答，视线挪向了窗外，声音冷沉到了极点，“可是，我知道您不会的。因为你从来不懂得什么才最珍贵……我是您的儿子，可是很多时候，我反倒觉得自己只是你的一颗棋子。你只希望一切都如你希望的那般发展，你为了满足你自己的私欲，忽略放弃了本该珍视的东西！”

　　“你！！”江父捂着胸口，因为气愤，满脸痛苦，“你是要活生生气死我，才满意是不是？！”

　　江越转过头来，看向父亲的目光十分锐利，“你敢说，我说的都是对你的诋毁？”

　　他面无表情地摇头，“你知道这不是诋毁，才会这么生气！你也许不知道，我每次叫你一声爸，我心里都会泛起对母亲的愧疚！”

　　说着，他走向父亲，抓着父亲的肩膀，与父亲面对面，看着他，说：“你对你心爱的女人做了什么？你就没有半点歉疚？反正——我绝对不会和你一样，我爱言曦，爱她的一切，既然如此，不管是什么，我都愿意为她付出，哪怕是生命。所以，别他妈的和我说什么企业和家族！为最爱的女人留守，一生只爱她一个人，一点儿都不可笑！如果当初你对母亲负责到底，她当年就不会走得那么痛苦！”

　　江越的话继续了十多年的情绪，就在这个晚上猛然爆发。

　　而他的话，像是一颗炸弹一样，猛烈而无情地砸落在江平成的身上。

　　江平成后退了几步，脸上的怒气忽的消失殆尽，只遗留一脸的惊愕和苍白，他动了动唇，却发现自己什么都说不出口。

　　这么多年来，父子两已经没有了正常父子之间的交流，而眼下儿子对他说的话，显然是积蓄了许久的埋怨和痛恨，他的心也跟着狠狠地揪痛起来起来。

　　往事就这忽然地一幕幕在眼前回放，那么多年不敢去触碰的记忆，午夜梦回时的惊恐，以及所有痛苦的伤痕，一下子都被掀了出来。

　　他怔怔地盯着眼前满眼伤痛的儿子，仍旧放不下这么多年来的威严，别过脸，“没想到，这么多年，你是这么看我的——”

　　江越忽的松开了父亲的肩膀，没有再看他一眼，直接越过他走向了门口，临出门，不带半点感情地开口：“慢走，不送。”

　　——

　　第三天，天还未亮，江越就醒了，或者说，他根本没有真正地睡着，就如同宋妈说的那样，如果叶言曦什么事情都没有，还有回来的可能，那么他就不应该那么早放弃希望。

　　他必须好好的，等她回来。

　　他起身，去了叶言曦的房间。

　　推开门，江越的目光来来回回扫了好几遍，试图在这里属于叶言曦的温度。

　　他走到床边，在床沿边坐下，伸手轻轻地触摸着软绵绵的枕头。

　　叶言曦离开之前，她便是睡在这个床上的。

　　好几次，他听到她的歌声。

　　轻柔而空灵的声音，犹如百灵鸟的鸣叫一般悦耳。

　　他忍不住想，她是不是就是躺在这张床上，轻轻地哼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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