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车，开出去了好一会儿，幼真才惊觉，不是回学校的路。

　　“去哪？”

　　“回公寓，学校那边我会帮你请假。”

　　“我要回学校，我不去你那里。”

　　“你妈妈现在权家，满世界找你，你能去哪里，你想回去吗？”

　　被他这句话问得哑口无言，她问了问自己，现在这种情况，她还有什么勇气与家里抗衡。

　　她的目光注视着前方，外面的灯光与她的目光一样清冷，缓缓地答道，“那也用不着你管。”

　　紧握方向盘的手忽然一僵，“不管你说什么，我不会放你回去。”

　　“詹行书！你别以为你可以掌控我的一切。”

　　他忽然将车停在了街道旁，扭头看着她，“我掌控不了你的一切，不过至少现在，你哪也去不了。”

　　她的眼底既失望又失落，一怒之下伸出手要打他，他没有还手，胸口被她重重捶了几下。

　　她已经使不出力气来了，还要较劲，他就默默承受着。

　　幼真打了几下就不打了，忽然自己抱头痛哭了起来。

　　她本来身体就不好，再这么哭下去，哪里支撑得住。

　　她这个样子，阿詹倒宁愿她把气撒在他身上。

　　“幼真，是我不好，你别哭了，我就是担心你。”

　　她毫不理会他的话，依旧在哭着，哭得浑身发抖。

　　阿詹解了安全带，递过来纸巾，将身子拢了过来，“是我不好，对不起。”

　　他将她颤抖的身子紧紧抱住，也许是感受到传过来的温暖，她止住了哭声。

　　怀中的人抽泣着，他抱着她，拍了拍她的肩膀，许久许久。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松开了手，目光黯然，“如果你那么讨厌去我的公寓，那我送你回学校。”

　　她不是讨厌，而是太喜欢了，怕自己又不受控制，到最后无地自容。

　　“回去吧。”

　　她的声音已经哑了，低低地说出了三个字，他心里顿时松了口气。

　　她眼底满是困意，闭上了眼睛，他脱了自己的外套给她披上。

　　车子在公寓的地下室停下，他没有急于下车。

　　“幼真，到了。”

　　他的双手紧握着方向盘，眉头深锁。

　　幼真静静坐在车上，没有回答，刚才哭一阵有点累，目光落在前方，找不到一个停留点。

　　“幼真，如果你心里不舒服，你就打我吧，今天是我强迫你过来的，对不起。”

　　她依旧不答，他心里没底，第一次这么彷徨无措，这么小心翼翼。

　　他摸不透她的情绪，她既然什么都不说，他只好下车，走到她旁边的位置。

　　“走吧。”

　　打开车门，她缓缓地挪出来，脚还未及点地，就被他抱了起来。

　　她的眼底，满是悲伤，与刚才不同，这一次一句话都不说。

　　他抱着她，也是心事重重。他不知道该怎么哄她开心，好像做什么都是错的。

　　到了门口，他没办法腾出手来，声音低低地说道，“能不能帮我开一下门。”

　　幼真一路都是愣愣的，忽然反应过来，按了密码，伸手打开了门。

　　熟悉的环境，在这里的一切，除了最后一天，都是温暖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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