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很深了，也是疲惫了一天的张晓晓躺在张萌萌的怀里就睡着了，而张萌萌抱着孩子，借着月光望着那还没清醒的奶奶，心里极为沉重，躺在那个沙发上，是怎么也睡不着。

　　医疗费用啊！

　　不用问也知道是一大笔，明天，该怎么办呢？

　　“早知道就不要那么清高了，接受兰家的东西，现在也不会这么愁啊！”

　　后悔？

　　不，不是从兰家出来来开始后悔的，是从村里出来。

　　“好好的平静日子被搞成今天这样，都怪我太冲动啊！”

　　摸着怀里孩子的头，张萌萌脸上是无限后悔的苦涩，靠在那沙发上，是怎么也合不上眼。

　　“怎么办？”

　　不知道啊！

　　一切无依无靠的无助，再来眼的一切，她又一次地陷入了困境，她无力地看向窗外，那无限的黑暗，让她是纠心地痛啊！

　　“别再折腾了，给我一痛快吧！”

　　太痛苦地托着了，活着真的没什么意思啊！张萌萌现在死的心都有了，她是可以一死一了百了，可是眼前的这些生气呢？奶奶和晓晓能够面对没有她的日子吗？

　　可是她扛不住了啊！

　　眼泪是不失不觉地往下滑落，她是那么地无力啊！没有答案，只是奈活着。

　　“呼！”

　　吐了口气，伸手抹了抹眼泪，感觉像是要好很多啊!

　　“明天会不会被医院的人轰出去呢？”

　　看看自己的脚上的石膏，张萌萌真是说不出的苦涩，那泪是再一次地夺了眼眶，摸着熟睡的孩子的脑袋，张萌萌牵强地扯扯微笑，看那苍白稚气的脸儿，她摇了摇头。

　　“希望会有奇迹吧！”

　　大嫂子？

　　想到那亲切的人，张萌萌突然记起来，自己还没有给她报信，拿出电话，看了看时间，有点晚了，俨然不适合给她打电话的，思索了一下，张萌萌给她编了一个平安的短信，最后还请了明天的假，发送了出去，可是很久没有回音，看看手机，她吐了口气。

　　“大概睡了吧！”

　　可是借钱？跟大嫂子借的想法浮了上来，可是最后还是被她打消了，因为她已经给大嫂子添了很多麻烦了，她不能再给别人添加麻烦了。

　　再细想想自己可以借钱的地方，思索了一圈，俨然没人了，张萌萌不禁重重地叹了口气。

　　“难道天真的要绝我吗？”

　　黑暗突然变得很恐怖，就像要吞噬了她一般，可是怀里孩子又熟睡着，张萌萌不敢动，只是承受着，眼睛睁得很大，直视着黑暗，由着它吞噬着自己。

　　李正也并不好受啊！

　　李正并没有回部队，只是和罗志远一起回到了那个已经很久没有归过的家。

　　冷冷清清的啊！

　　开灯也还能隐约地感到那冷清，李正是打起了精神，安排了罗志远的住所，那人已经很累了，是倒床就睡了，而李正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看那熟悉的一景一物，是举步艰难地坐到了床边，沉思了一会，是没有睡意，干脆地起身，下了楼，推开了爷爷决定为她留着的房间。

　　她住过的地方，那桌上还有她那稚气的照片，那个时候，她一身校服，那笑极为精神，带着附和她年纪的天真，看着镜头。

　　“呵，你的母亲为你保留得这么完好！”

　　这间房子，她失踪之后，他就再没有进来过了，连有照片儿的事，他也不知道，五年了啊！他就只是靠着那些记忆，可是他没忘记她的所有，坐到她坐过的书桌，看那整齐的课本，最后进入眼的是那封大学的通知书。

　　张萌萌，最优秀的成绩入选的N大商学系。

　　“你原本有一个大好的前途啊！”

　　捡起那通知书，李正的手有些颤抖，罗志远说的那人这些年是靠拾荒、卖菜过日子，还要拖着一个病老，和一个病小，那样的生活他没有过，更无法想象那有多艰难。

　　“谢谢你没有放弃！”

　　是的，她很坚强，这些年一个扛着所有，李正看着信封上她的名字，他的食指轻扶着那三个字，心中是万千的感概的，

　　“萌萌，我……对不起你！”

　　她为了保护自己的母亲，他怎么可以忘记呢？她为什么会在那警察局跟他见面，他失去的理智的时候，他都忘记了去想，只是想她不负责地离开，只是想着她对自己的不逊，只是想着她自私地让自己的儿子跟他不知音信地分别两地四年多之久，他还说他恨她。

　　“啪！”

　　李正重重地一个巴掌落到了自己的脸上，酒精麻醉，没有痛沉，可是古铜色的皮肤却出现了红红印子，五个指头，极为清楚。

　　“我混蛋，怎么可以对她说那些话呢？”

　　说了他恨她，还要报复她，想着自己的无理取闹，李正真是羞愧得想挖个地洞把自己给埋了，可是他现在不能，至少她没有安稳的时候，他不能，他得让她们过得安稳，他才可以惩罚自己，再次看那录取通知书上的名字。

　　张萌萌！

　　“萌萌，你就让我再苟活久些，我会给你一个安稳，给孩子一个安稳的！”

　　李正下定的是决心，决不动摇的决心。

　　可是决心是一回事，她？一个被他再一次误会伤害的小姑娘，那善良会就那么原谅他吗？会接受他的好吗？不会认为她是施舍吗？不，倔强的她不会轻易地原谅他的，也不会接受他的好，更会把一切当成他的施舍，那是更会事得其反的事啊！

　　“对你，还真是难办啊！”

　　当初的种种，回忆起来，李正真是背脊发凉，她不是那么容易妥协的，这伤害在为扛下了一切苦楚的她身上，不轻的事实，让李正真是无头绪了，他不能一意孤行了。

　　难办？

　　“呼？当年好像就是因为误会开始的，没想到五年后，咱们再见，我又误会你了，我的好姑娘！”

　　可是也得办啊！

　　“张萌萌？”

　　念着她的名字，李正思索着重新开始的办法，闹心啊!一片茫然的他伸手拿过了那张照片，轻抚着她的容颜，那身校服，那漂亮的微笑，他纠紧了眉头，突然灵光一闪，失笑出声。

　　“姑姑！好像我也只能再当坏人了啊！”

　　对她，像是想到办法了，而另一张稚气和自己小时一模一样的脸，李正思索了一下，有些难过，可是还好，娃娃的一切病况都在张萌萌的控制当中，想到努力上进的张萌萌，李正又抽回了想儿子的思绪，又看向那个通知书，她的名字，她的优秀，她所有无奈的五年。

　　“你不会就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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