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呢？

　　罗志远来的时候还是没有看到老人，他来得其实已经够早的了，而他哪里知道，爷爷昨夜一夜恶梦惊醒之后，他就开始辗转难眠，好容易的到了早间，第一缕清阳透进窗，去？不去？强烈地一番心理斗争之后，他最后还是忍不住那血脉，是拖着疲惫的身子而去了，就为了看一眼那个孩子。

　　“可能是出去健身了吧？”

　　而这段时间他都奇怪的长时间不在，跟那个平日里都在乎着那个继奶奶的人是完全地不一，他是怀疑，但是长辈的事，谁敢多问，也只是看看时间，合上了爷爷的病房门，是径直地往前。

　　可是要不要跟李正说说？

　　也就想想，短信已经编出，在推开杨小彬病房的时候，他的短信就已经发出，而看到短信的李正是蹙紧了眉心，昨天的怀疑像是跟短信的内容相重合，爷爷去哪儿了？一目了然，再多的，他回了罗志远个嗯，至于再多的是没有回的，然后是全身心地就投入了工作。

　　“奶奶，身体怎么样？”

　　相对昨天的尴尬拘谨，今天的罗志远是轻松的，看他，心事重重的杨小彬是淡淡的笑笑，关于那个护士的事，她依旧一字不提。

　　像是风平浪静！

　　但是怎么感觉是暴风雨来临前的预警？

　　不过也是无所谓的，他既然敢来，昨天的事儿当然是有对策的，余下的就是轻松自如，再多的就是一些由心的问候，然后看到护工来了，把药方交给了她，这个举动却让杨小彬有异动了，她的吗？

　　“我能看看药方吗？”

　　杨小彬的请求让罗志远蹙了蹙眉，看看药方，护工倒是像没有回避，径自地递了过去，这举动倒让罗志远不安了，因为那是张萌萌的笔迹，那丫头的字迹她会看出来吗？可是要拿回药方？以什么理由呢？他看杨小彬也是没撤的，最后放弃了去做什么挣扎，是由着事态的发展。

　　字？

　　——萌萌，你的字得奖了？

　　她的字!

　　记忆中的那个独特的字迹，尽管有些变迁，但是大体的轮廓是没有变化的，看着它，杨小彬是咬紧了牙关的，极力地保持着淡定，心间却很大的一个波澜在翻滚。

　　“这字儿好漂亮，不像是江湖郎中的啊？”

　　她的女儿，杨小彬是确定得再不能确定的，而这五年她到底遇到了什么？学会了这些？还以为她已经被那个男人毁了，可是这眼前是一个莫大的欣慰，让她的笑是由心的漂亮。

　　他怎么就没想到这个点？

　　“啊！是他的徒弟写的，徒弟是学生，当然字儿漂亮！”

　　罗志远心虚却还是极力地保持着淡定。

　　“哦？字儿漂亮，人一定更漂亮！”

　　这是充满了试探的，罗志远是嘿嘿地笑笑，不再答，也只是沉默回避着那个话题，而杨小彬也识趣，也就沉默之中顺手把药方递了给那个护工，看她走了，再看那罗志远，倒是病房里就她们两人，好说话了，杨小彬是冲略显紧张的罗志远笑笑。

　　“志远，坐！”

　　这客请倒是让罗志远心情忐忑，而不坐下，怕是才真的是做贼心虚，他此时还真是后悔，明知是这样，他还一大早过来，可是朋友的托付，他得忠人之士，看看杨小彬亲切的样儿，他是战战兢兢地坐下，一脸尴尬地笑。

　　“别紧张，我就问几个问题啊！”

　　几个问题？

　　就听着都紧张了，她倒是轻松，让他不紧张？可是他可不能表现出来，只是稳坐着，扯扯笑容，像是平静。

　　都已经这样了，跟他打马虎，有必要吗？

　　“是萌萌吧？”

　　单刀直入，其实她是想了很久的，而罗志远会怎么样？她预计过，是还没等他回答，起身就拽住了他的手，眼里净是期望地盯着他。

　　“志远，不要瞒我，我都是一个将死之人了，有什么不清楚呢？你放心，你说了，我也不会怎么的，你就算可怜可怜我，她是我的孩子啊？”

　　有些措手不及，可是那眼泪却深深的灼痛着他，罗志远是不知不觉之中心软，但是还有一分的坚持，一直闭口不答。

　　“志远，你将来会是父亲，会知道骨肉亲情的痛疼，你既然已经帮了她，我知道你是好心人，所以，请你告诉我吧！就当满足一个将死之人的心愿好吗？”

　　骨肉亲情？

　　罗志远心里很堵，望着杨小彬，保持了小会儿的沉默，沉默之中无不是纠结。

　　“是，她是你女儿张萌萌！”

　　最无奈地妥协了。

　　张萌萌！

　　“好、好、好……”

　　得到了确切答案的她激动地点头，两只枯竭的手在颤抖，眼泪夹着无限的情思无声的滑过脸颊。

　　“她、她这些年都好吗？”

　　这是她一直想知道的事，那个人，那个爱她如命，当了五年的绝缘的李正却并没有参与她的生活，她知道，孩子在逃亡，那个恶魔毁了她，也毁了她的女儿，恨，恨入了骨髓，可是想到那清瘦了很多的女儿，那痛，又万般纠缠，如魔瓜一般的袭来。

　　“她一定过得不好对吧！她好瘦，比之前瘦好多。”

　　五年啊！她没有母亲的呵护，也没有爱人李正在身边，她能过得有多好呢？不等张嘴的罗志远回答，杨小彬已经把答案说了出来，看伤心欲绝的她，像真的不好说出他所知道的张萌萌这五年的苦头，罗志远只是拍拍杨小彬的肩，像是安慰一般。

　　“您放心，现在有李正，她的日子会好过的！”

　　人是展望未来的不是吗？罗志远当然确定自己那位老友对张萌萌是绝对的真心。

　　“李正？”

　　那个孩子？和自己的孩子，这些年，他们为她的幸福付出了很多啊？想着更是痛心，杨小彬泣不成声。

　　这？

　　“您别这样了，这样对身体不好，张萌萌现在很好，才参加了高考，已经再一次拿到了高考榜首之位，进入了一本医大，通知书已经到家了，这七月就要入学了，所以，有李正在，你放心吧！她一定会好好的！”

　　不敢相信了张萌萌的现状，杨小彬是感慨的，李正？

　　“他是个可以托付的孩子啊！”

　　深深的吸了口气，她是露出了欣慰的笑的，她真的很美，余着的凄凉倒显得败笔。

　　“所以，您放宽心，一切都会越来越好的！”

　　罗志远的再一次安慰像是有用些了，可是再想李正，她的心里又是犯难，想着爷爷的决绝，她是无力地摇了摇脑袋的。

　　“我跟他的婚姻存在，他就不会认李正，不会让萌萌……不，不会，我一定会让萌萌得到她的幸福的，一定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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