阑珊看了一眼时间,竟然已经是凌晨三点。
她换下睡衣,穿了一套长袖的运动套装,就在家等叶疏影的信息。
她总是会回想起和黄遇的过去种种,她并没有多少恋爱的经历,初恋就是黄遇,和他一路走来,都是顺风顺水的,所以她没有想到,老天爷会在这个节骨眼,跟她开这样一个玩笑。她看着电影里的爱情,好像和自己经历的并不一样,大概,是她的生活太过平淡,没有那么多高潮迭起的起起伏伏吧。她不知道的是,这一次出门,将彻底改变她的一生,天亮之后,她将要面对人生中最为灰暗的一天。
叶疏影带着她,驱车去了北边,那面的山,相对海拔要高一些。
“你这样穿,很像初中的时候。”他笑着说。
“你还记得?”
“当然记得,你当时是我们班最美的一个,我肯定记得啊。”
“哪有你那么夸张?”阑珊笑着说。
一路上,他们有说有笑,阑珊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
到了山顶,叶疏影递给她一个保温杯,“喝点热的。”
“嗯。”
阑珊看着太阳升起,也想起了和冰玫在高中时在阳台挨冻的事情来了,“噗嗤”笑出声。
“怎么了?”叶疏影笑着问她。
“我想起高中时的事情来了。”
“什么事这么好笑?”
然后阑珊就把当年的事情说了一遍。
“你还会唱歌?”
“嗯。”
“《感恩的心》?”
“嘿嘿,我还是当年的校园十佳歌手。”
“十佳歌手?那必须要听一下啊。”
“我来自偶然,像一颗尘土,有谁看出我的脆弱,我来自何方,我情归何处.....”阑珊开口唱来,她唱歌的声音,和平时说话的时候不大一样,带着一点低沉的沙哑,大概是心境的缘故,整首歌听去,竟然有一种沧桑感。
“好听。”叶疏影看着远方,连日来,工作的事情让他心力憔悴,只有看到她的时候,内心才可以获得片刻的安宁。在四大家族中,叶家的实力,主要是音乐上的造诣,是一些软实力。而要说话硬气,需要的是经济上的硬实力,这也是他为什么会答应娶宋茜回家的原因。
“你可不可以抱抱我?”太阳升起之前,是最冷的时候。阑珊想起连日来的阴霾,鼻头一酸。
“好。”他把她拥入怀中。
太阳升起,阑珊感受到他胸口传来的温热,她的心跳得很快。
“谢谢。”她有些尴尬。
“不用谢。”他眼底带着笑意,“我带了三明治和水果,饿了吗?”
“饿!”熬了一个通宵,必然是饿的。
他笑着看她把三明治吃完,还分走了自己的半个。这大概是这些年,他见到过胃口最好的妹子了。
“你不要憋着了,想笑就笑吧,我真的很饿。”阑珊接着说,“而且我心情不好,我有暴饮暴食的特权。”
“你还想要暴饮暴食?”
“不行吗?”
“最好还是不要了,我还没有吃饱,这些水果还是一人一半吧,不能多给你了。”
“哈哈,我开玩笑的,瞧你紧张的样子。”
“那就好,吓我一大跳。”
“哈哈哈哈。”两人有说有笑,殊不知,这一切,都被人用相机记录了下来。
回程的路上,阑珊躺在后排睡着了。叶疏影开到之后,看着熟睡的阑珊,帮她把散落的发丝理了理,几乎是情不自禁,轻轻在她额头落下一个吻。阑珊睡得很死,并没有发现什么,可远处全程跟踪的人,却用相机抓拍了那个瞬间。
阑珊睡醒之后,没有反应过来自己是在哪里。看到叶疏影之后,才渐渐想起来,应该是在看日出回来的路上睡着了。
“谢谢你,现在几点了?我手机没电了。”
“十一点多。”叶疏影笑着说,“回去吃个饭还可以接着睡。”
“我怎么觉得你是在笑话我。”
“笑话你什么?”叶疏影笑着说。
“笑话我胃口大。”
“哈哈哈。这是好事。”
“好吧,我走了。”
“嗯。”叶疏影从驾驶位上下来,帮阑珊开了门。
“谢谢。”
“阑珊,”叶疏影突然一本正经地看着她,“我们之间不需要说谢谢。”
“那好吧。”阑珊愣了片刻。不说谢谢,她说什么好呢。
“以后如果睡不着,可以给我发信息。我们是好朋友对吗?”
“好。”阑珊笑着说,“那我先上去了。”
“嗯。”
阑珊走进电梯,心想,手机怎么没电了。她一到家,开了门,却发现客厅里坐满了人。
有她的爸爸妈妈,还有公公婆婆,黄遇也在,小姑子也在,就连小菠萝和小凤梨都在。
她显然是被这样的气氛吓到了,“怎么了?”她走到小凤梨边上,伸手想要抱她,小凤梨犹豫了一下,却躲开了她的怀抱。
“哎哟,你可别把我的宝贝孙女带坏了。”婆婆突然说出这样一句话,让阑珊有点不知所谓,她的爸爸妈妈都还在这里,婆婆是怎么了?是对自己有什么误会,那也不该在这样的场合说这样的话啊。
阑珊不明白她什么意思,可她明显看到自己爸妈的脸色变了变,似乎在隐忍些什么,可却什么也没说。
“阑珊啊,”婆婆以前都是叫她珊珊的,这一次,竟然连称呼都变了,“我家黄遇怎么你了,你怎么能做这么不要脸的事情呢?!”
“什么事情?我怎么不要脸了!你儿子做了什么,你问他啊!”阑珊终于被逼急了,她反驳道。
“你怎么和我妈妈说话呢?!”黄遇自从她进门后便一言不发,突然开口,竟然是指责她对他妈妈的态度不好,可她刚进门到现在,一直都是在被婆婆莫名其妙地指责啊。
“你们都怎么了?爸,妈,发生什么事情了?”
“别叫我爸,我没你这样的女儿。”
“到底怎么了?”阑珊委屈道。
“你自己看。”妈妈把手机递给她,那个号码,她认识,是宁安然!
彩信的内容,是今早她大半夜出门的照片,他们一起看日出,他们相拥,他趁她睡着在她额前的一吻。怎么看,都像是一个不守妇道的人,出门会情人的桥段。
那一刻,阑珊所有的犹豫都有了答案,她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
不要说这一切都只是捕风捉影,就算这都是真的,她的黄遇,怎么能允许,她处在这样的境地?这算什么?三司会审?
她笑着说,“那离婚吧。”她不想再解释一句,对黄遇,对自己的父母,她都只剩下满心的怨恨。在此之前,她的顾虑里,有他的感受,有双方父母的感受,可是他们呢?有没有一个时刻,顾及过她的感受?!
“bia”一声,脸上的剧痛传来,他,竟然动手打了自己。
“好。很好。”黄遇,你狠,你竟然当着我的爸妈,我的孩子,为了一场子虚乌有的闹剧,打了我?!很好,从此以后,你我,恩断义绝。
心碎,清醒,几乎只用了一秒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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