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文彬和龚书卷请了年休假,打算去度过蜜月。这是骆文彬强烈坚持的,虽然龚书卷觉得两人都年过半百了,没必要再去走年轻人那一套,可骆文彬却早就被骆笑笑洗了脑,女人呢,不管到了几岁,都是喜欢浪漫的。
两人的第一站,是骆文彬读大学的地方,在炎热的最南面,现在这个天气过去,倒也也好。
“你们学校里,是不是有很多果树?”
“有的,我刚上学那会儿,学校刚种的树,我们盼啊盼,等着它开花结果,第一年,一般是不结果的,第二年,果子还很青呢,早就被人摘光了。现在不同了,听说每年都烂在地上,没人吃。”
“那我们去摘吧?应该可以的吧?”
“当然可以,我想总不会有人阻止吧。”
“我突然想起一个笑话。”
“你说。”
“你有没有听说二中的校园里里有棵柚子树?”
“有点印象。”
“听说那是一棵神树。每年结几个果子,当年就有几个人可以上重点大学。”
“哈哈,还有这说法。”
“是咯,当年就有个学生,不知道这个说法,摘了几个果子。”
“后来呢?”
“后来就被教导主任抓住了,全校通报批评。”
“哈哈哈,简直荒谬又可笑。”
“也不知道真的假的,反正就是当个笑话听了。”
“下次如果有机会去二中,我就要摘一个吃,我看那教导主任让是不让。”
“你可千万别,人家方面不敢把你怎么样,背后,可是什么莫须有的罪名和谣言都会造的出来。”
“是吗?”骆文彬看着龚书卷紧张自己的样子,不觉笑了,“说起柚子,我也想到一个笑话。”
“嗯,你说。”
“Y市不是有家日料餐厅,叫柚子的嘛。”
“嗯,消费水平还蛮高的。”
“有一次我说要请办公室的几位吃饭,犒劳他们最近辛苦的工作,就让文伟平去问,他们要吃什么。”
“结果呢?”
“他们说要吃柚子。”
“柚子?”
“对呀,我当时心里那个感动,这些人,太会替我省钱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笑啥。”
“我脑海里浮现了他们人手一个柚子有苦难言的场景,就觉得格外好笑。”
“好吧,现在回想起他们那个欲言又止的模样,好像是有点好笑。”
“你,你还真的给他们一人发了一个柚子?!”
“不不不,一人发了俩!”
“哈哈哈哈,不行不行,让我先笑一会儿!”
“我那天还特意早起,亲自去农贸城批发的呢。”
“哎,真是辛苦你了。哈哈。”
“对了,孩子们去哪了?”
“笑笑自然是往盛世那边跑了,凝儿好像跟朋友去野营了。”
“下次我们也去野营吧。去看日出。”
“没想到,你是这么浪漫的一个老头。”龚书卷笑着说。
“明天火车上,我们带个柚子去吧。”
“哈哈哈哈,你别跟我说柚子了,我笑点低。”
“笑点低,挺好的。”
次日,一大早,骆文彬习惯性早起。
龚书卷以为自己已经起挺早了,简单收拾了几件衣服,出门就看到了骆文彬在花园里浇花。那几盆花,是跟着龚书卷一起进门的,她也是想到,自己要出门好几天,得给它们交够水才走。
那一刻,龚书卷觉得自己算是嫁对了人。这些年来,她基本上都是一个人过,从前还好,还有女儿粘着自己,后来孩子大了,有了自己的圈子和朋友,她也就把生活的重心都放在了工作上。
“你怎么还哭了?”骆文彬看到一旁默默抹眼泪的龚书卷,连忙就丢下水管过来了。
“你起这么早,就是为了替我浇花?”
“这样你可以多睡儿嘛,难得的假期。”
“从来没有人,对我这么好过。”龚书卷近来不知道为何,情绪波动很大,比如现在,她的眼泪越发止不住了。
“别哭别哭,”骆文彬转移注意力道,“这个是不是叫铁线莲,这花挺有意思。”
“嗯,是叫铁线莲。还记得我和凝儿在小狗窝的时候。”
“小狗窝?”
“我以前没跟你说过?小狗窝就是离婚后我和凝儿住的地方,当时也没什么钱,就买了一个小小的二居室,房子特别小,我们就笑话它是小狗窝。”
“哪有人这样自嘲的。”骆文彬伸手摸了摸龚书卷的头发,大概,是表示心疼。
“那时候我们过得很开心。房子虽然很小,但户型周正,布局合理,利用率很高,在凝儿房间,还有一个很小的阳台。”
“大概,是种了一棵铁线莲?”
“嗯,就是这棵。”龚书卷指了指眼前的花,“第一年,到了秋冬它枯萎了,枝叶都修建之后,看上去就和枯枝一样。”
“结果,冬去春来,枝叶复繁华。”
“没错!你不知道,我看到那冒出了小绿叶,心情莫名其妙就很好。眼前的苟且,就没有那么灰暗了。”
“我们书卷,有一双善于发现美的眼睛啊。”
“不不不,那还是你善于发现美一点。”
“哦?”
“因为你发现了我啊。”龚书卷俏皮地吐了吐舌头。
“哈哈哈哈。”这样的龚书卷,无疑是美的,虽然她年纪不轻,可骆文彬却在她身上发现了一棵年轻的心,一股积极向上乐观坚强的能量。
“我看你这也有几棵植物不错啊。”龚书卷看了一眼边上的欧月,“还是名贵品种呢。”
“这个路边买的。”
“好看。”
“早知道多买几棵了。”
“你这院子,确实是空了点。”
“是咱们这院子。以后,就交给女主人打理了。”
“几点了?”
“先吃早点吧,我叫萍姐做了。”
“好。”
今天的早餐,有些奢侈,因为龚书卷看到自己的位置上,放了一盅燕窝。
“这个是笑笑买给你的,我也不懂,只听说女人吃点燕窝好。”
“这,应该不少钱吧。”
“没事,反正是暖树出的钱,那小子,有钱。不用替他心疼。”
“哈哈,好吧。最宝贝的闺女都给他了,确实该吃一点回来。”
“凝儿也有一份,萍姐,我们不在的时候,孩子和家就交给你了,这燕窝,你看着安排进她们的饮食里。”
“好,您放心。”
“院子里的花,仔细照料着。”
“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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