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陆蠡正式成为一名高一学生已经过去了三个月,学校是国际学校,分初中部高中部,虽说和读初二的陆一在同一学校但除了上学放学几乎碰不了面。
周五下午三点半,国际高中部早早就放了学,正是六月的初夏,大片大片的阳光从枝丫树叶间钻过,偶尔会有一阵不知从哪里吹来的风,干燥的还带着些青草的香味。
绿叶轻风,十七八岁的少年少女叽叽喳喳的像窗外的麻雀。长头发的女孩低着头站在树下,校服的裙摆被风吹动,轻轻拍打在赤裸白皙的大腿上。周围不时路过放了学的男孩女孩,或是刻意或是假装的视线不经意落在她身上,低声讨论着什么,但她恍若未闻。
薛冬白坐在车里,黑色的沃尔沃在这个豪车聚集的校门口几乎没有人注意,他单手撑在窗沿,若有所思的支着下巴,不知盯着那个女孩多久了。
树叶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不知名的细小植物被垂落在她头发上,像是特意点缀的装饰品。他按下车窗,露出半张脸,轻轻摁响了喇叭。
女孩抬头,是不施粉黛但仍旧吸引人的一张脸,她微微眯起眼睛看向薛冬白,大大方方扬起一个笑脸。
陆蠡小跑着来到薛冬白面前,兴许是天气的缘故她小口喘着气脸颊有些泛红,湿润的粉色唇瓣开开合合:“你来这做什么?”
“上车,带你去见个人。”
薛冬白侧着脸,指着副驾驶的位置,嘴角扬起一抹笑。陆蠡从没用这个角度看过他,不需要扬起头的,而是平视着甚至有那么点俯下身子看他。此刻艳阳高照,薛冬白半垂着眼睑,薄薄的眼皮上印出双眼皮的折痕,浓密的睫毛投下淡淡的阴影。
“可我还在等陆一。”
“我已经打电话给陆沿了,他等会就来。”薛冬白拿出手机翻出通话记录,半小时前他和陆沿有一个短暂的通话,“不用担心,她能安全回家。”
陆蠡回头看了看校门,咬了咬下唇,“那你要带我去哪?”
薛冬白轻笑出声,“斯嘉丽,你什么时候对我也有戒备之心了。”陆蠡慌张的摇头,急忙否认:“不是的,只是好奇,我一直都很相信你。”
“李树还记得吗,他想见你。”薛冬白看着陆蠡褐色的眼睛,慢慢说道。
沃尔沃不疾不徐的行驶在路上,车内开着冷气,其实今天并没有那么热,但薛冬白好像很怕热,他把衬衣衣袖挽起到胳膊,衣领也是微微敞开。陆蠡刚坐上副驾驶时还觉得凉爽,渐渐地便有些受不住,小腿泛起一层疙瘩。
她不自觉的用手蹭了蹭裸露的腿部,身子也抖了一下。
目不斜视开车的薛冬白却在下一秒关掉了冷气,然后又若无其事的继续驾驶。陆蠡忍不住笑了,转过头看着窗外飞逝而过的风景,比起冬天她更喜欢夏天,也说不出认真的理由。
“就因为李树想见我所以你才来接我?没有其他的原因吗?”
她还是忍不住开口问,心里有一个自己的答案,却仍旧期待在薛冬白那得到一个相同的答案。
“当然不是,我也很想你。”
他的语气很淡,仿佛此刻两人只是在谈论天气,他也没有看她,单手掌控着方向盘,侧脸没什么表情。
陆蠡却还是很开心的样子,她说出了他想要的答案,这就够了。
车子停在某高级住宅区停车场,陆蠡一下车就发现周围停着不少高档跑车,她跟在薛冬白身后进了电梯,他抬手按了二十层,说:“今天是李树生日,来了不少人,你不用害怕,等会只要一直待在我身边就好。”
“可是我礼物也没买,而且我和他,也不是很熟。”
陆蠡有些胆怯,说话也说不利索,她对于这种陌生不熟悉的场合是很抗拒的。薛冬白低头看她害怕的表情,安抚道:“没事,是李树想见你,你要见的也只有他,别的人不用在意。”
这话说得冷漠,谈不上多温柔,薛冬白的表情也不是很关心的样子,更像在看小猫小狗。
房子是一户一层,薛冬白熟练的按下门锁密码,门打开的刹那室内嘈杂的音乐声如同海水般涌来。一个身着黑色紧身连衣裙的短发女人拿着酒瓶路过门口,注意到了进屋的两人,她先是笑着朝薛冬白晃了晃酒瓶然后目光便放在了陆蠡身上。
醉醺醺的脸上露出惊艳的神色,“冬白,这是哪找来的妹妹,长得跟仙女似的。”
“小树的朋友。”
“嘿,你这说了跟没说,来这的哪个不是小树的朋友,乱七八糟的人还不让来呢。”女人一副不问出个答案不肯罢休的模样,画了亮晶晶眼影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陆蠡。
“也是我的朋友。”薛冬白说完就直接拉着陆蠡的手腕走向起居室,女人有些不甘心的瞧着两人的背影,但也无法做些什么,毕竟薛冬白说了,是他的朋友,这和小树的朋友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性质,也直接阻碍了她想进一步接近的动作。
房子的装修是开放式结构,所以显得整个空间又大又宽敞,一群人分散着遍布房间每个角落,起居室的中央成了舞池,男男女女在节奏感极强的音乐声下摇晃着身体。
薛冬白带着陆蠡穿过人群,径直走向了几乎可以说是躺在地上的李树。事实上他是躺在沙发上,只是那沙发几乎没有高度更像是一个懒人沙发。
他喝多了似的躺在那,却在看到陆蠡的刹那立马站了起来,险些一个踉跄。
“你,你来了,好久不见。”
他用手撑了一下沙发,笑的有些傻气。配上他桀骜不驯的脸多少显得有些违和,他仍旧染着金色的头发,刘海被做成了三七分,眉眼锋利,鼻梁高挺,左耳有一枚黑色耳钉。
陆蠡从薛冬白身后探出探出脑袋,小心翼翼的朝李树笑了一下,“你好呀,生日快乐。”
声音不自觉的有些发颤,嘈杂的环境让李树无法发觉这一点,薛冬白却注意到了,但他什么也没说。
坐在那个没有高度的懒人沙发上后陆蠡有些尴尬的扯了扯自己的裙子,李树手忙脚乱的端着杯饮料递给陆蠡,眼睛都不知道往哪里看,薛冬白只好假装不经意的靠近他说:“去拿条毯子来。”
李树这才注意到陆蠡白皙纤瘦的仿佛动一下就会走光的腿,他红着脸跑进卧室,没过一会就拿着一条白色的毯子,轻轻盖在了陆蠡的腿上。
“谢谢。”
陆蠡捧着玻璃杯小声道谢,精致的脸上有着难以掩盖的害羞紧张。李树坐在她身边,慢慢开口道:“突然叫你来可能有些唐突,但就像你说的我们是朋友,所以今天邀请你来和我一起过生日,也谢谢你愿意来,我很开心。”
他认真的看着陆蠡的眼睛一字一句说着,陆蠡有些感动,但一想到自己当着薛冬白的面说和李树不熟又很羞愧,她窘迫的垂下眼睛,小声说:“我,对不起,我没有带礼物,也不知道今天是你的生日,之前我过生日也没有邀请你,真的对不起。”
“没事,你的生日就算你邀请我我也没法来,但是我这边你随时都可以来,只要你愿意。”
陆蠡感激的看着他,漂亮的眼睛跟琥珀似的,李树在这样的注视下再次红了脸,他不自在的别过脸去,然后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再次站了起来,“我有个东西给你。”
那个短发女人出现在了起居室里,她懒洋洋的靠在一个男人身上,远远地看着独自坐着的陆蠡,“那个小仙女哪来的,怎么从没见过。”
周围其实有不少人都在打听陆蠡的身份,其中有一个人曾参加过陆蠡的生日,有些惊讶她竟会出现在李树的家里,“是陆家失踪了的那个女儿,今年刚回来,可她怎么会来这?”
“为什么她不能来这?”
短发女人并不是他们圈子里的,充其量只是个普通的富二代,很多事情不了解也正常。
“据说,也只是据说啊,”说话的那个人有些谨慎的开口,“她失踪是李家找人做的,嘘,嘘,别声张!这也只是陆家单方面这么说,犯人至今没找到,但陆家和李家本来就有仇,算是老冤家了,李树和陆沿也不对付,几乎是见了面就能吵上几句,所以我才说陆蠡怎么会在这。”
那些不知道内情的人脸上又震惊又兴奋,关于京城的豪门恩怨可不是人人都能知道的,只有成为他们那个圈子里的人才有资格知道,虽说在场的每个人也都非富即贵,但其中只有少数属于那个上流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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