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清哭肿着眼睛去扶卓恩慈,被她一手甩开,她支撑着旁边放花瓶的架子站了起来,笑的恣意:“陆蠡,你别得意太久,身在陆家你永远别想好过,陆一会缠着你一辈子的。”
已经身心俱疲的陆蠡只是淡淡垂了垂眼眸,“那也好过你,你这样对我只会把陆沿推得更远。”
说完就绕过她往门外走去,卓恩慈像是还没从她那句话里回过神来,猛然回头后随手抓着一样东西就朝陆蠡的背影砸去,根本没有考虑后果。
卓旧同样背对着卓恩慈自然看不到她的动作,但旁人却看得清楚,他只来得及听到薛冬白惊恐至极的一声阿蠡,回头的刹那那个有着繁复花纹的精美瓷器已经朝陆蠡砸来。
他想替她挡过,最后却只来得伸出手,擦过瓶身,花瓶精准无误的落在了陆蠡的背部。
当下陆蠡发出一声闷哼,直直的跌倒在地。
卓旧立马跪坐在地,他不敢触碰陆蠡的背,只能扶着她的肩膀抱她,花瓶已经碎裂一地,卓旧不顾危险,膝盖轻易被碎片划破,薛奶奶忍不住叫道:“卓旧,小心地上。”
薛冬白和李树立马围了过去,陆蠡薄薄的衣服渐渐渗出血迹,她的额头满是疼痛流出的汗水。
卓旧一手抱着她的膝弯一手搂着她的肩膀,什么话也没说就往外跑去。
薛冬白紧跟着一起。
只有李树站在原地没有动,他转头,众人都没有从那一幕里回过神来,李树直直的走向一动不动的卓恩慈,一把抓住了她的头发,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现在不算陆家,就凭我一个人也会把你送进监狱,任何伤害过陆蠡的人我都不会放过。”
说完他狠狠甩开手,卓恩慈跌倒在地。
没有人说话,卓老爷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薛奶奶招了招手,很快来了几个人扶着卓老爷离开,她看着陆钟容,轻声说:“我们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的,今天就请先离开吧。”
陆钟容也不说话,沉着脸甩袖离开,陆沿紧跟其后。
最后只剩下司寇家的人,司寇恂看着眼前凌乱的场景,舌尖似乎尝到了血腥的滋味,没有告别,兄弟两人沉默着离开。
一件事只要夹杂太多人就会变成一场闹剧,今天的事充分体现了这句话,陆蠡醒来后回想只觉得整个闹剧充满了可笑的意味,明明她才是当事人,最后却沦为配角,还为此受伤流血。
真是可笑透了。
但更令她无法理解的事情还在后头,好像一时之间所有人都觉得自己有愧于她,前来探望的人络绎不绝,薛冬白更是没日没夜的在外头守着,她并不是不同意见他,而是觉得两人并没有什么好说的。
他也许也明白,所以一句话也没有和她说,要不是李树告诉她,她根本不知道薛冬白一直在病房外。
最终她还是主动让他进来。
两人到也没有想象中那般尴尬,薛冬白像以前那样说了些无关紧要的事,陆蠡有一搭没一搭的回答,反倒是陆蠡问了一个比较有实质性的问题,她问:“知道卓旧和你的关系后,有没有不一样的感觉?”
薛冬白摸了摸下巴,认真想了一会,答道:“只是一开始有过震惊,现在你要是不提起也不会去想它。”
“跟我一样。”
陆蠡难受的动了动身子,背上的伤口让她很难舒服的躺着,薛冬白上前替她重新整理了下枕头。
“卓恩慈被判刑了。”
冷不丁的,薛冬白说。
“多久?”
“不清楚,或许三四年吧,卓老爷已经不想插手管了,我奶奶也是,所以会判的重一些。”
“看来我这一下没白挨。”陆蠡开玩笑的说。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们永远不知道别人受的伤害有多大。”
薛冬白顿了一下,说:“我很担心你,之前的日子,你在卓旧身边的时候我打听不到任何有关你的消息,不仅是我,你的父母也是。”
“我很好,在卓旧身边我不会出事。”
“是吗。”薛冬白抬眼,目不转睛的看着她,“那么以前的事情怎么算,你被他关在房子里七天七夜的事情又怎么算,他对你的感情早就病态,你不该纵容下去。”
“我只是想找个人来爱我,他做到了。”
“我也可以。”
“不,你不行。”
陆蠡斩钉截铁。
很快她又软下了语气,“你做不到他那样的,所以我们不适合。”
薛冬白抿唇,似乎不想再与她争论,陆蠡盯着自己的手心发呆,也没有继续。
晚上卓旧来的时候告诉她随时都可以出院,陆蠡迟疑了片刻,最后决定明天就回蠡园。
“不回陆家看看吗?”
陆钟容有来看过她,陆蠡委婉表示自己暂时不想回陆家,陆钟容沉默良久,说:“陆家永远都是你的家。”
“不了,再过一会吧,等夏天。”
现在是五月,也等不了多久。
“我很怀念费城的夏天。”
卓旧坐在床沿握着陆蠡的手,她的指甲盖偏小,在上面几乎找不到白色月牙的痕迹,这半年多来她已经进了不下三次医院,每次对身体都是不小的伤害。
陆蠡低着头,慢慢的说:“我更怀念得克萨斯州的雨季。”
之后的一个月陆蠡都在蠡园养伤,肉眼可见的比之前圆润了些,脸上至少有了些肉,不再是一阵风就能吹走的程度。
与过去不一样的是这一个月陆蠡时常会与李树通电话,偶尔甚至会和他见上一面,他与之前有很大的不同,具体哪里陆蠡也说不上来,似乎是更加成熟了些。
卓旧对于两人的联系往往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清楚的知道谁才是真正的敌人。
夏天终究还是来了。
七月一到就意味着陆蠡马上就要过生日了,她仍旧是不习惯出生的三月,更习惯于燥热的七月,卓旧则根本没有考虑过三月,一心只为她准备着即将到来的夏天生日。
说好夏天要回陆家的,但陆蠡现在显然有些乐不思蜀了。
在和卓旧两人单独庆祝过生日后的一天她接到了陆沿的电话,他的声音暗哑,有着浓重的鼻音,明显生了场严重的病。
他委婉的问陆蠡什么时候回家,李宓很想她。
不知出于何种心理,听到他虚弱的声音陆蠡有些难受,她最终还是心软答应陆沿第二天就回去。
晚上卓旧得知陆蠡的决定后撑着下巴看了她一会,似乎在考量什么,点头答应的时候显得漫不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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