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这天上午,陆蠡下楼的时候李宓正和陆一在客厅准备年货,桌上地面上大大小小放着不少东西,帮佣似乎不在,两个人看起来有些忙,门大开着,不时有几个身着军装的男人进出。
她趴在楼梯扶手那好奇的看着他们,都是些年轻的小兵,也不过十八九岁的样子,身姿挺拔面容清秀。有不少人都注意到了陆蠡,却都纷纷避开视线,埋头做自己的事,陆蠡叫住其中一个扛着箱子的男人,“你们这是在干吗?”
男人被突然叫住有些不知所粗,红着脸看也不敢看陆蠡,眼睛直视着前方,“陆将军今晚回来,我们负责搬运行李和年货。”说罢就急匆匆走了,不肯多说一句的样子。
陆蠡手撑着下巴看着他的背影,默默地想着,陆将军是指爷爷吗?前几天似乎听李宓说过一直在外修养的爷爷过年要回来,过年其实对陆蠡来说是很新鲜的词,过去的十多年中她从没经历过这个日子,所以并不知道今天便是除夕。
“你在这里做什么?”
陆沿不耐烦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穿着简单舒适的毛衣长裤,平常用发胶固定的头发现在看似乎有些过长了,被他随意别在耳后,戴着一副黑框眼镜,看上去也像刚起床的样子,浑身透露出一种慵懒的骄矜。
看起来和平常很不一样,但表情和语气还是自大傲慢到有些讨厌。
“没什么,随便看看。”
陆蠡手插在衣服口袋里,别过脸去,一副不想搭理他的样子。可陆沿却没有离开的意思,他皱着眉看了看周围不时经过的男人,以及只穿了睡衣模样衣服的陆蠡,总觉得不太顺眼。
“穿的像个什么样子,你没有其他衣服可以穿了吗?”
“好,我现在就回去换。”
也不想搞明白陆沿为什么突然在意她穿什么衣服,陆蠡几乎妥协般的离开,面对强势直接的陆沿,她一向都是能让就让,和他起冲突对陆蠡来说没有任何好处,她清楚的知道这个道理。
在这个家陆沿对她的不友善几乎没有任何掩饰,李宓也知道,可也无可奈何,只能加倍对陆蠡好,换来的却是陆沿变本加厉的对待。陆蠡慢慢摸索出一个规律,只要她越安静,越不和李宓陆鈡容亲近陆沿就不会对她发脾气。
所以她猜想,陆沿会不会是在嫉妒她的到来抢走李宓对他的疼爱,或许他只是缺爱罢了,这样一想她也就释然了,之后就尽量不在陆沿面前和李宓陆鈡容亲近,也不和他同时出现在一个场所。毕竟目前对陆蠡来说李宓陆鈡容仍旧只能算是陌生人,没必要因为他们让自己过得不愉快。
可陆蠡明显搞错了重点,她现在是为了陆沿而放弃和爱她的人更进一步的相处的机会,这是极不公平的,因为陆沿讨厌她,而李宓确是真心实意爱着她的。或许容易得到的爱都容易不当一回事,而别人恶意的态度却更让人耿耿于怀。
陆蠡回到房间,突然不是很想下楼面对陆沿那张不可一世的脸,她再次躺回床上,打开手机上的社交软件,仍旧用的是旧账号,很久没登录一下跳出许多私信和邮件,删掉垃圾短信,陆蠡一个个回复朋友的消息。
关于她被亲生父母找到回国这件事很多人都知道,原本是打算等回国后再告诉他们,可因为某个人的原因事情变得有些不受控制,几乎成为费城当地上流圈的热议事件。
好在有薛冬白,在陆蠡几乎陷进名为卢西恩的沼泽无法自救时,是他救了她。
陆蠡一边点着信息一边想着是否要找时间约薛冬白出来见个面,突然在社交软件的私信上看见一个陌生人的来信,头像是一个被锁链扣住的女人的脚,背景像是黑色的床,脚踝看起来纤细羸弱,毫无生气的如同木偶,熟悉的感觉让陆蠡没由来的一阵心悸,她颤抖着手指点开信件,只有四个中文,发送时间是凌晨十二点。
新年快乐。
她发出一声轻微的尖叫,然后紧紧捂住了自己的嘴。是他,可是他不是进监狱了么?非法囚禁被判刑六个月,要不是斯特林这个姓氏,他还会判更久,可为什么不到三个月他就又再次出现?
陆蠡害怕的指尖不停颤抖,她再次回想起了那不知黑白的七天七夜,整整七天,她都没有离开过那个房间。左脚脚踝被一根又细又长的锁链扣住,像对待犯人那样,走路时会发出锁链清脆的撞击声,在她挣扎反抗的时候,更是一下下敲击着濒临崩溃的内心。
锁链的范围不过两米长,除了解决生理问题,吃饭喝水都是在那张床上,黑发灰蓝眼眸的男人总会在饭点进入房间,端着食物,亲手喂给她,动作轻柔,甚至会一点点吻过她嘴角残留的残渣,缠绵温柔的让人心尖都忍不住跟着颤抖。
可不仅仅是这样,他甚至会要求她在夜晚把所有衣物褪去,毫无尊严的赤裸面对他,也没有拒绝这回事,反抗只会招来更屈辱的对待。有一次陆蠡不小心给卢西恩漂亮的脸上留下一道划痕,当下他并没有说什么,只是沉默的看着她,眼神幽暗。
月色下,房间只留下昏暗的橘色灯光,少女洁白无瑕的身体像黑夜中盛开的水仙花。
男人粗粝的手掌一点点抚摸柔嫩的肌肤,从小腿一路蔓延到臀部,像在触碰深藏于深宫旧院里的精美瓷器,是世间罕见的,只为一人所有的宝物。因为过于羞耻,陆蠡总会闭上眼睛,颤栗着感受。
有时候她能感受到男人炙热的呼吸,覆盖在她略显冰凉的肌肤上,泛起一阵疙瘩。视线被遮挡,再小的细节也会被无限放大,她还能感受到男人愉悦的心情,甚至能想象到他嘴角上扬的弧度,一定很迷人,那些女孩子发了疯似的着魔的,不就是他无所谓的笑么。
这还没有结束,在陆蠡要求去洗手间的时候卢西恩竟直接抱着她进了浴室,明亮的灯光下不着寸缕的陆蠡暴露无遗,卢西恩恶作剧似的抱着她站在镜子前,里面衣着整齐的男人和赤裸的女孩形成鲜明的对比。
她尖叫着推搡,却被他牢牢固定,捏着下巴强迫她看向镜子,眼泪顺着脸颊滑落,滴在男人的手指上,他毫不在意,英俊的脸上浮现恶劣的笑,附在她耳边,侧着脸盯着镜子里的她,低沉的话语黏腻的从嗓子里发出,下流的让人面红耳赤。
“我的斯嘉丽真是个漂亮的小家伙,眼睛,鼻子,嘴巴,手指,脚尖,以及胸部,都让我爱不释手。”
从那之后陆蠡就再也没有反抗过,几乎可以说是逆来顺受,任凭卢西恩依据自己的喜好让她摆出各种姿势,他偶尔会抱着她,亲吻她的发丝,指尖,在任何能留下他痕迹的地方流连忘返。
他看着她的时候会不由自主露出笑,不是漫不经心的笑,而是从眼睛先开始,然后蔓延到嘴角的笑,陆蠡知道,只有他真正开心的时候才会露出这样的笑。与他平常面具似的笑容有很大的区别,即使他那招牌式的面具笑容备受女人们追捧。
微笑绅士卢西恩,斯特林家唯一的少爷,未来的斯特林家主。
他身上的每一个头衔都能让女人们为他疯狂,更别提他还生了那样一副脸蛋,有人曾说,卢西恩天生就是为女人而生的。或许说这句话的人多少带着些嘲弄的意味,可不可否认的,他没有说错,没有女人能拒绝的了卢西恩。
曾经的陆蠡也无法拒绝卢西恩,只要和他灰蓝色的眼眸对上视线她就放弃了抵抗,这中间也许包含着心甘情愿,但现在再去追究也没有意义了,就算真心那也是曾经,在卢西恩露出真面目时就消失了。
卢西恩喜欢抱着赤裸的陆蠡入睡,肌肤相亲的触觉让人忍不住心跳加快,头一晚陆蠡几乎一夜没有入睡,早上在第一缕阳光出现在卢西恩脸上时,他缓慢睁开眼睛,还未开口嘴角就自动上扬,不同于平常的,是从眼睛开始的笑意,灰蓝色的瞳孔无论何时看都像阴天的大海,注视着别人的时候无端能感受到一股冷意,如同西伯利亚的寒风。
“斯嘉丽,对于我爱你这件事你应该感到庆幸。”
他总是这样,在他和陆蠡这段关系中他永远是高高在上的那一方,陆蠡无从知晓他那高人一等的态度究竟来自何处,明明是一个孤儿,却有着让人不敢轻易亵渎的气质,如同天生的贵族。曾有人不满他盛气凌人的态度,在一场宴会上当众说出他孤儿的出生,虽说这已经是一个公开的秘密,但还是让气氛一下陷入谷底。
可卢西恩却像没事人那样,手里端着冒着气泡的香槟,衣着华丽,面容精致,脸上依旧是无所谓的笑,只有眼神,好似刀锋刮过躯体,冷冰冰的看着那个人。后来,只要有卢西恩在的场所都没有人再见过那个出言不逊的人,当然,也没有人好奇他去了哪里,这个世界就是这样,聪明而又有权利的人没有人会在乎他曾经的出身,相反,愚蠢可笑的人消失了也没人在意。
偏偏,卢西恩这样的人也会害怕失去。
在知道陆蠡即将离开的瞬间,他只有一个想法,把她关起来,关在一个牢笼里,谁也别想找到她。几乎没有犹豫,他很快便付诸行动,轻而易举诱骗陆蠡来到郊区的别墅,在落下门锁的刹那,卢西恩不可抑制的笑弯了眼睛,他看着背对着他的女孩,轻声说:
“现在,你是我的了,斯嘉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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