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司擎把盛贝伊甩在床上,慢悠悠走了过来,带着一丝慵懒,一丝性感……盛贝伊偷偷咽了下口水,虽然这个男人如今是她的男人,可她还是会被陆司擎不经意流露出来的小眼神、小动作给迷倒。
这个男人到底有多少魅力,让她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妈去找过你,让你离开我?”
陆司擎语气幽幽,倒也听不出什么怒气。
盛贝伊早已被美色所迷,怔怔地点点头,道:“嗯。”
“所以我第一次求婚你拒绝了,是因为你答应了妈?”
陆司擎接着说,他的手指却解开了上衣的纽扣。单手动作的模样,该死的性感。
盛贝伊已没了大脑思考,她只看到陆司擎的动作,只期待着他再解开一颗,再解开一颗扣子……
“是。”她声音喃喃,透着一丝沙哑的痕迹。
陆司擎目光一转,看着她的眼神哑然失笑。他顺着她的期待,把所有的扣子都解开,顺势把衬衫脱了下来,八块腹肌赫然出现,小麦色的肌肤在灯光下闪着诱人光泽。
“咕咚。”
盛贝伊甚至可以清晰听到自己咽口水的声音,陆司擎的身材……太惹人犯罪了!
“喜欢吗?”陆司擎问。
他的声音带着蛊惑意味,盛贝伊不假思索道:
“喜欢!”
“想摸吗?”
“摸……”
盛贝伊正在踌躇着,冷不丁却见腹肌近在眼前。此刻还能保持得住,她还是女人吗!
盛贝伊不再迟疑,直接上了手。
她的手指微凉,触碰在陆司擎温热的皮肤上,激起了陆司擎一阵战栗。盛贝伊也没好到哪去,第一次在清醒的状况下触摸到男人的肌肤,她感到既兴奋又刺激。
她的手一寸一寸抚摸,痒痒的,有种酥麻的感觉传遍全身。
偏偏盛贝伊的小手也是个不安分的,她明明只摸腹肌就好,可她的手却渐渐下移,来到了小腹之上。
“嗯。”陆司擎忍不住闷哼了一声,瞬间惊扰了盛贝伊胡作非为的小手。
她想要把手撤离,可陆司擎已经紧紧把她的手按在了自己小腹之上,声音沙哑道:
“自己点起来的火,自己负责灭。”
盛贝伊惊慌地抬起头,犹如小鹿般的双眼掉入一汪满是火焰的炙热熔浆。
她想要逃离,却无处可逃。她想要,想要……
“流氓。”盛贝伊红着脸,怒骂了一句。
陆司擎不怒反笑,“嗯,我是流氓,你是流氓的女人。”
盛贝伊刚要讥讽,却发现他的面色潮红,目光都变了色彩。
“帮帮我。”他道。
没了昔日里的戾气强势,此刻的陆司擎透着软弱,仿佛可以随意欺凌般。
今夜,注定不会平静。
隔日。
盛贝伊带着一身疲倦,狠瞪了一眼身边神采奕奕的男人。
“吧唧。”
陆司擎吻了她的嘴唇一口,顺势挑了挑眉头,很是得意。
瞧他那副得意模样,盛贝伊噘着生闷气。
说好的只一次,可结果他不知道做了多少次,说好了只用手,可最后……
想到昨夜她控不住的低吟,盛贝伊的脸色再次红了一片。
就算是怀孕,还有怀孕的做法,陆司擎变着花样要了她一次又一次。
“不守信用。”盛贝伊满是不愤,说话不算话的大猪蹄子!
“事有轻重缓急,你要知道,你老公我可是很强大的。不是我不守信用,是你低估了你老公的能力。”
陆司擎身心都得到了满足,又成了那个斗嘴为乐的人。
陆司擎的话,再次让盛贝伊回想起了昨夜的种种,她的脸红的像只红苹果,格外犹如。
陆司擎别过脸色,轻咳一声,凑到盛贝伊耳边道:
“老婆,控制一下子你的脸色,否则,我不保证今天能出得了房门。”
他的暗示之意明显,眼中的火焰炙热燃烧。
盛贝伊吓了一跳,惊呼了一声赶忙逃出房门。
陆司擎在背后痴痴地发笑,一颗心正值美妙。
医院。
孕检中的B超一项,一直是盛贝伊最喜欢的项目。每当这个时候,她都能看到孩子的发育情况。什么时候手长大了,什么时候腿长zhang长chang了。能够看到孩子的一点小小变化都让她无比开心。
陆司擎陪在她身边,陪着她上上下下忙碌着。有人作伴,哪怕是复杂的孕检,盛贝伊也觉得很快就结束了。
陆司擎在这一点上做的很好,只有第一次孕检她自己检查,以后的每一次陆司擎哪怕再忙也会赶回来与她一起做检查。
也是每每这个时候,她才深切感受到身边的这个男人,和她肚子里孩子的情谊。
盛贝伊摸着肚子,无限感慨。她何德何能,居然能够得此姻缘,选择了遵从自己的心意,是盛贝伊做的最对的一件事。
“想什么呢?”
陆司擎拿好检查报告,见盛贝伊一副呆愣模样,忍不住碰了碰她的胳膊。
盛贝伊回过神来,看着眼前的男人,一抹笑意爬上脸庞。
她摇摇头,只是想当然地挽上了他的胳膊。
“检查拿到了吗,怎么样?”
她下意识的亲近,让陆司擎心情很好。他从很久以前就想拥有这样的生活,他喜欢的女人依靠着他,而他也足以让她依靠。
“嗯,医生说孩子发育不错,各项指标都很正常。”
陆司擎将检查报告拿给盛贝伊看,两个新晋爸、妈看着报告,感受着孩子的情况,感觉彼此的距离也越发拉进。
盛贝伊不觉抬起头,恍惚间似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可等她仔细去找,却不见踪迹。
“我去下洗手间。”她对陆司擎交代。
盛贝伊没有去上洗手间,反而来到了住院处。她刚才看到了盛荣的身影,而盛荣向来害怕来医院,这回是怎么了?
虽然盛贝伊想理会盛荣的赌债,不想理会盛母的纠缠,可他们毕竟是她的亲人,有些事不是她不想理会就可以不再理会的。
盛贝伊一间房一间房的找,却一无所获。她正想着兴许是自己看错了,却猛然在前方看到了盛荣拿着暖壶的身影。
“盛荣。”她喊了一声,快步赶了上去。
盛贝伊从来都是只叫盛荣的名字,从小到大她不知道给盛荣收拾了多少烂摊子,盛荣在她面前完全没有做哥哥的威严。
“妹?”盛荣见到盛贝伊也是吃了一惊。
此刻他穿着一身民工装,衣服上透着油渍,昔日白嫩的脸蛋儿已变得黝黑,看起来这些日子没少遭罪。
“你怎么在这,谁住院了吗?”盛贝伊心有担忧,她是知道盛荣的,向来游手好闲,别说出去打工了,他连自己都照顾不好。而盛母也是个操心的命,将盛荣的一切都打理得井井有条,也根本不需要盛荣再自己做什么。
盛荣的目光有些躲闪,“没,没谁,我一个朋友,朋友住院了,我来看看。”
盛贝伊一向不齿盛荣这副不紧不慢的性子,明明没他什么事,可总是躲闪,给人一种不怀好意的感觉。
“你,你怀孕了?”盛荣盯着盛贝伊的肚子,已近六个月的肚子早已遮掩不住,盛贝伊也没想这样,点了点头。
“难怪……”盛荣没把话说完,但盛贝伊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难怪陆家那样的家世会要她做媳妇儿。
她也没想解释什么,就让盛荣认为她是母凭子贵好了,将来他们找上她帮忙的时候,也能掂量掂量她的分量到底有多重。
“你的赌债还上了吗?”盛贝伊嘴上说着不再管盛荣,可实际上她也没办法眼睁睁看着盛荣堕落下去。若盛荣真的因为赌债一命呜呼,她会难受一辈子的。
“嗯。”
盛荣点点头,居然给出了肯定的答复。
“还上了?”盛贝伊吃惊,五千多万呢,现在利滚利还不知道又翻了多少倍,盛家怎么还上的。
盛荣知道盛贝伊的意思,也没想瞒着,坦言道:
“是陆总帮的忙,他和地下钱庄有来往,说了情,只让我还了借的那部分,利息没要。”
提及此事,盛荣对陆司擎满满都是敬佩。本以为必死无疑的事,居然峰回路转。现在那帮要债的对他再不是趾高气昂的模样,也愿意和他称兄道弟,他知道这一切都是陆司擎的功劳。
盛贝伊皱眉,这件事她从来没有听陆司擎说过。盛母没有再来找她的麻烦,她还以为是盛母畏惧陆家,却没想到陆司擎居然还帮了盛家的忙。
“就算是还本金,你哪来那么多钱?”盛贝伊知道,哪怕是本金盛荣也欠了一百万。
盛家的房子是老房,卖也卖不了多少,那么剩下的钱是哪来的?
盛荣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别人家都是哥哥为妹妹出头,可在他们家,往往是盛贝伊帮助他。可再难开的口,当着盛贝伊的面他却不能不说。
“是,是陆总替我还的。”
未免盛贝伊误会,盛荣忙道:
“不是白给的,我打了借条,每个月固定还款。”
欠钱庄的钱,会让盛荣害怕。而欠了陆司擎的钱,则让盛荣压力满满。在他心中,陆司擎是比钱庄更可怕的存在,欠了钱庄的钱,顶多就是没命。而不还陆司擎的钱,他能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那是个真正的狠人,虽然盛贝伊嫁给了陆司擎,盛荣不自觉在盛贝伊面前也矮了几头。
听了盛荣的话,盛贝伊有些感动。
这些事,若不是今日听盛荣说起,她根本就不知道陆司擎在背后为她做了这么多的事。她不想欠陆司擎的,可在背地里她不知道欠了他多少情分。
好在,现在他们在一起了,她可以对他更好一些。
看着盛荣一副惨兮兮模样,盛贝伊在心底由衷为陆司擎竖起大拇指。
还是陆司擎有办法,能让从来没好好干活的盛荣定下心来。若盛荣真能好好工作,将来撑起盛家也并非不可能。
“你好好工作,把赌博给戒了。我这里还有些钱,你拿去贴补家用。”盛贝伊到底不忍心,拿出钱递给盛荣。
她有稿费,住在陆家也不用花费什么,总比盛荣宽裕些。
向来对盛贝伊的付出毫不在意的盛荣,这回居然说什么都不肯收下。
“我找到工作了,不要你的钱。”
盛荣把盛贝伊拿钱的手推开,一本正经道:
“你在陆家好好的,咱们家没办法给你带来什么,唯一能够做的只是不给你惹麻烦。陆家家大业大,还是要有自己的能力,别因为眼前的舒适就忘记了长久的安心。写作,你还是坚持写吧。”
盛荣的一番话说得盛贝伊异常感动,她不由仔细打量着盛荣,暗道盛荣该不会被人换了芯子吧。
这样富含深情可哲理的话,怎么会是她那个不成形的哥哥说出来的呢?
“别这么看着我,人总得学会长大。”
盛荣目光坦然地面对盛贝伊,几句话说得条理有据,十分清晰。
盛贝伊真的要感谢这场赌债风波了,居然让一个混不吝得到了成长。说不准盛荣因为这件事还因祸得福呢。
“这是我的新号码,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盛贝伊收回了钱,把自己的电话号码交给了盛荣。
如果盛荣真正体会到了成长的意义,那么她也会助他一臂之力。
“谢谢。”盛荣真诚道。
盛贝伊不由笑了,她活了二十六年,还是第一次从盛荣嘴里中听到感谢。
果然,是她以前太温柔了吗?
她决定回去后和陆司擎取取经,他是怎样让一个混不吝成长为社会主义好青年的?
盛贝伊和盛荣刚要分别,一旁的病房内却出来了一个人——盛母。
“让你去打水怎么还不去,这都几点了,你爸吃药的点早过了。”
盛母带着一如既往的大嗓门,一开口,整个走廊都听得一清二楚。
当她看清盛荣身边站着的盛贝伊下了一跳。
盛贝伊挺着个大肚子,穿着一袭白衣,皮肤比以前更要好,看起来如出尘的仙女,也难怪盛母认不出来。
“你,你怎么在这里。”盛母大惊失色,甚至有些躲闪意味。
盛贝伊更是莫名,“你刚才说什么,爸要吃药?住院的人是爸吗?”
她看向盛荣,迫切需要得到解释。
盛荣一见盛母说漏了嘴,又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一溜烟跑没了踪影。
盛贝伊实在不想理会盛母,她绕开盛母,直接要进病房。
“诶,你干什么?”
盛母挡在门前,不让她进去。
“不是你爸,你别管这事。”如盛荣一样,盛母的目光也非常躲闪。
盛贝伊能被骗一次,却不会上第二次当。
“你让开,我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你若不让开,我让陆司擎过来,他正好也在医院。”
盛贝伊拿出盛家人害怕陆司擎的胆子,逼迫盛母不得不让到一旁。
当她打开房门,看到的是一脸消瘦的盛父躺在病床之上,正在打着点滴。
“爸。”盛贝伊惊呆了,慌忙走了进去。
盛父的脸色看起来很不好,整个人歪歪扭扭倚靠在床边,闭着眼睛,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昏迷了。
听到盛贝伊的声音,盛父先是一怔,而后睁开双眼,确定眼前见到的的确是自己的女儿,脸色顷刻冷了下来。
“我不是说过这件事不要告诉贝伊的吗,谁允许你擅做主张!”
盛父生起气来还是很可怕的,盛母有些委屈,“我没有告诉她,是她自己来的。”
盛母感觉自己没地说理了,明明也不是她叫盛贝伊来的,就凑巧碰上了,能怪得了她吗?
“败家娘们,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你还能做点什么。滚,给我滚!”
盛父全然不顾及盛母在女儿面前的面子,向来从不爆粗口的他,此刻的脏话张嘴就来,更不会顾及盛母的心情。
最让盛贝伊感到奇怪的是,盛母居然没有顶撞,没有反抗,就这样颇为幽怨地瞪了盛父一眼,又瞥了盛贝伊一眼,竟真的出去了。
盛贝伊惊呆了,揉了揉眼睛确定自己没有看错后,就更加惊奇了。
“别揉了,让爸好好看看你。这才几天不见,你的肚子怎么这么大了?”
盛父惊讶与盛贝伊的肚子,盛家人只知道盛贝伊和陆司擎结了婚,却不知道她居然是未婚先孕。如今肚子都这样大了,想瞒也瞒不住。
“爸,您想别管我肚子了,你是怎么回事。还有刚才……妈她居然真的出去了?”
直到现在,盛贝伊还有些无法接受。
在盛家,盛母向来是说一不二的存在。也就盛荣就在她手里讨到几分便宜,至于盛贝伊和盛父,活生生炮灰的命。
然而就是盛父这个炮灰,如今却把盛母给教训了一顿,而盛母居然也没有争吵,这不是太奇怪了吗?
提及盛母,盛父默默摇了摇头。
盛父不肯说,盛贝伊却有眼睛,能够看到。
在床头上,清楚地写明了盛父的病情——尿毒症。
“爸!”
盛贝伊大惊,盛父的身体一向很好,怎么忽然之间……
“孩子,没事。”盛父倒是看得开,拍了拍盛贝伊的手背,一片安慰。
“我现在这不挺好的吗?你妈也是个嘴硬心软的,她见我这样,我再怎么同她争吵,她也不计较。以前我哪敢这样对她,这不也是仗着生病了,想讨几分便宜。可偏偏,她居然不和我吵了。”
说到盛母,盛父不禁有些动容。
两个人吵吵闹闹一辈子就这样过来了,眼见日子马上就要好了,谁想到会发生这样的变故。
“哎,命,都是命啊!”
盛父感慨了一句,看了眼高悬的吊瓶,深深叹了口气。
这辈子,他做了错事,是老天给他的惩罚,盛父不怨恨什么。
他看着盛贝伊,面露柔情。
“爸这辈子最担心的就是你,现在见到你找到好归宿,爸也终于可以安心。陆家是个不错的人家,陆总也很好。你哥现在也变了模样,知道干活奋斗了,这些都是陆总的功劳啊。”
盛父不遗余力地向盛贝伊传达陆司擎的所作所为,语气中透着钦佩,也透着欣慰。
本以为陆家家大业大,盛贝伊去了会被欺负。可陆司擎却找到他,郑重其事和他做下了保证。他这个心也就安稳了。
对于盛贝伊,他只要看到她过得好就安心。他不求她回报盛家,他约束盛母,再也不会去找盛贝伊的麻烦。
这样,就很好。
“爸,我们做配型吧。”盛贝伊明白,这种病想要治愈说难也难,但说简单也简单。
只要找到合适的肾源,盛父就有康复的希望。
“配型……”
盛父略有迟疑,又摇了摇头。
“你妈和你哥都做过了,都差点。”
不是他不想活命,是他的所作所为惹恼了老天,他已经苟活了这么多年,看到盛贝伊安好,他也安心。
“还有我呢!”盛贝伊站了出来,如果说盛家给她带来一丝温暖,那么这丝温暖全因盛父而来。她无法眼睁睁看着盛父生命殆尽却无动于衷,只要还有一线生机,她就不能坐以待毙。
盛贝伊决定了的事,盛父拦也拦不住。盛贝伊不止自己去做了配型,她把陆司擎也拉来一起做配型。
当陆司擎得知盛家目前的状况,也没有说什么,同意了盛贝伊的要求。
陆司擎解决了盛荣赌债之后,盛家人就好像人间蒸发了一般,再也没有来找过盛贝伊的麻烦。陆司擎调查过,是盛父约束了盛母,如今盛父突然生命,他自然也应该尽一份孝心。
“两天后就可以来看结果了,病人的心态保持不错,趁还有时间,好好对待他吧。”医生如是解释,盛贝伊自然知道这份希望有多么渺茫。
病房内,盛父还在闹脾气。
“我说了不用不用,就让我安安静静地走,她一个孕妇去做什么配型,就算是配上了我也不要!”
盛父如今的脾气越来越执拗,谁劝都不听。
“盛荣,你去把她带来,别让她做什么配型。”
盛贝伊和陆司擎刚开门,就听到了盛父大声嚷嚷的声音,他像个闹脾气的小孩,而盛母和盛荣陪在一侧,大气不敢出。
见到盛贝伊来了,刚才叫叫叫嚷嚷的盛父居然直接把扭转过去,眼不见为净。
“做了吗?”盛母无声询问,自从盛父生病之后,她浑身的戾气也仿佛被磨净了,难得盛贝伊肯主动做配型,她对盛贝伊的态度也好了许多。
盛贝伊点点头,为了盛父能够活下来,不用盛父如此,她也会尽一个女儿的全力。
“爸,我和宝贝来看您了。”
陆司擎开了口,像哄小孩子一般劝慰着,盛父原本不以为意,听到了陆司擎的声音,总不好对他唯一的女婿摆脸色,虽然不情愿,但还是转过身。
“嗯,来啦。”
他冷着脸,看都不看盛贝伊。
“陆总,你帮我劝劝她,别去做什么配型。她一个孕妇,大着肚子,就算配型成功,我能要吗?”
站在父亲的角度,盛父还算是合格的。虽然他也有各种不好的地方,但在生命和女儿之间,他选择了女儿。
陆司擎心有所动,他曾和盛父彻夜长谈过一次,两个也算有些感情。与盛母不同,盛父是一个懂道理的人,虽然也有个不足,但还算讲道理。
此刻又听到盛父顾及着盛贝伊的身子,陆司擎对他的那点隔阂也消失了。
“爸,您放心,我会顾着宝贝身体的。我已经在全国帮您寻找肾源,一定会找到的。”
都说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盛母那般折腾,现在还是好好的。反而是盛父这个老好人,遭受这种磨难。
“诶,那就好,那就好。”
盛父总算松了口气,对于陆司擎,他总有一种莫名的信任。
殊不知,不但盛贝伊去做了配型,就连陆司擎也连同她一起做了配型。虽然希望渺茫,可是,万一呢?
见到总算劝住了盛父,盛贝伊也松了口气,她可真怕盛父这样一直闹腾下去,不肯吃饭,到时候伤的还不是他的身体吗?
从医院回来后,已经到了后半夜。
房间里,盛贝伊躺在陆司擎怀中,感受着他的气息,心渐渐安定。她不自觉回忆起曾经,也回忆起儿时难得的欢乐时光。
“小时候,爸爸对我很好。我妈虽然惯着盛荣,但我爸却惯着我。不管是什么东西,只要有盛荣一口吃的,也会有我一口吃的。所以小时候我妈虽然不公平,但我一点也不担心,因为我有我爸的关怀。”
盛贝伊与盛父的感情很深,她也一度认为父母俩各自喜欢一个孩子算不得什么稀奇。所以哪怕盛母再折腾,再折磨,她也没有关系。
谁让盛母不喜欢她,喜欢盛荣呢?
但是后来啊,她才知道,盛母不喜欢她,盛父也不见得就会喜欢她。
“他现在生病了,我心里就只有他对我的好,你说他的病会治好吗?”
盛贝伊就是这样,别人给她一点点的温暖,她都会铭记于心。纵然有所伤害,可曾经温暖的日子也是真实存在的。
她迫切希望盛父能够恢复健康。
陆司擎拍了拍盛贝伊的肩膀,将她揽在怀中,在她额头亲了一口。
“会的。”他道。
他也希望盛父好好的,只要有盛父在,盛母就不会太过分。一旦盛父不在了,盛母再无人约束,她对盛贝伊的索取一定会很大。
陆司擎几乎可以预料到,盛母的贪婪野心。
怀中的女人渐渐睡了过去,陆司擎抱着她,也陷入睡眠之中。两个人一路走来,终于遇到了彼此。
第二天,盛贝伊接到了来自方菲的电话。
“贝伊,夏老师收你为徒了吗?”方菲的声音有些忐忑,似还带着一份紧张。盛贝伊不知道原由为何,但还是坦然道:
“是的。”
夏天收她为徒的事也不是什么秘密,犯不着隐藏。
但电话那边的方菲却不这样认为:
“你以前认识夏老师吗?他为什么回收你为徒?”她的声音带着明显的质疑,盛贝伊不禁皱眉。
两个人四五年未见,初见时的情谊早已不知道飞去了哪里。重遇等于重新认识一个人,而方菲早已不是初见时的心境。
“以前学校开讲座的时候见过夏老师一面,夏老师说我有天赋,所以收我为徒。”盛贝伊大大方方将和陆司擎讲的那套说辞也和方菲说了一遍,但方菲的反应明显比陆司擎要激动得多。
“你有什么天赋,夏老师不是那么识人不清的人。”
方菲听起来很气愤,也直接贬低了盛贝伊,让人听起来极不舒服。
短暂的沉默后,方菲大概也意识到了自己的话有多么突兀,忙道:
“贝伊,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想说,你从小到大都没接触过钢琴,也没怎么系统地学过,夏老师可能就是随口一说,你别当真。”
盛贝伊唯有无语,不当真?
夏天收她为徒,这是真实存在的,夏天甚至说过要让她做关门小弟子,因为她长的像那个他曾经的恋人。自始至终,他都只想教她一个人弹琴。
“你出来,我们见面谈。”方菲大概觉得电话里讲不清楚,提出见面。
盛贝伊看了眼自己已经遮掩不住的肚子,想也不想就拒绝了。
“最近不太方便,家里发生了点事。”
无论方菲说什么,盛贝伊就两个字:
不见。
“原本是看在老同学一场的份上提点你几句,既然你这么不识趣,算我看错了人,再见。”
方菲气冲冲地挂断了电话,盛贝伊听着电话里传来的忙音,有些无措。
她做错了什么?
不过是没有去见方菲,值得她这般大动肝火?
方菲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她才是大吃一惊。
“宝贝啊,发什么呆呢。尝尝,新鲜空运来的草莓。”
陆老夫人把处理好的草莓递给盛贝伊,盛贝伊尝了一个,满口汁水,清香扑鼻。
“好甜。”她感慨了一句,陆老夫人犹如献宝一般把草莓放到她面前。
“好吃吧,我就知道你肯定愿意吃这口。当初司擎他妈怀孕的时候,也喜欢吃这口。咱们三代媳妇儿都一个特点,怀孕就爱吃水果。”
陆老夫人因为她们的共同特点尤为满意,盛贝伊痴痴笑着,听着陆老夫人讲述陆家往事,极为欢乐。
“对了,你刚才发什么呆呢?”
陆老夫人终于想起了刚才的事,不由询问。
盛贝伊就将被夏天看重,收为徒弟的事说了一遍,惹陆老夫人惊奇不已。
“夏天,我认识啊。那可不是个好相与的人,你既然能被他看中,厉害。”
陆老夫人是真心佩服,要说京都这些小辈中谁最难搞,按照陆老夫人的想法,非夏天莫属。
曾经的夏氏在京都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家,夏家和沈家是世交,两家的孩子也从小一起长大,关系很好。按照一惯的发展趋势,两家联姻的可能性很大。
而当初夏天和沈家大丫头的关系也着实不俗。
可谁想到,一年暑假,夏家来了一个远房亲戚,让沈家丫头一见钟情,非君不嫁。
夏、沈两家也因为这件事而有了隔阂。
可夏天去毅然决然舍弃了继承人的身份,去做一个钢琴师。想当年在京都不知道成为了多少人家的反面教材,也让夏氏夫妇恨铁不成钢,早早把夏氏交到了经理人手中。
但夏天人家做什么都很出色,哪怕是做一个钢琴师,也能做到享誉国际。谁要能得夏天的教导,这辈子都不用愁了。
所谓行行出状元,夏天无疑就是那个状元。
而如今,她家孙媳妇儿居然有这样的本事,能被夏天看中,陆老夫人竖起了大拇指,她就知道,盛贝伊也是个有本事的,看看她写的剧本,陆老夫人就知道自己没有看错人。
“奶奶,我没有那么厉害,夏老师那样厉害,他选中了我,我害怕给他丢人。”
盛贝伊明白,夏天之所以会选择她,与势力无关,只因容貌。方菲说的话也有道理,她从未认真接触过钢琴,谈何去做到最好。
夏天教出来的徒弟,无一不是顶级大师,她怕砸了夏天的金字招牌,令他晚节不保。
“诶,谁不是从一点一滴学起来的。你那个同学叫方菲是吧。”陆老夫人大手一挥,满不在乎。
“我认识那小丫头片子,小时候上学就是班里最笨的一个人,她家里为了让她能念好书没少下工夫。请家教,上培训班,小小年纪就一堆压力,那个书包从来都是鼓鼓的。这不长大后,才开了窍,学习也跟上了,还拜了夏天为老师,当然风光。可她以前呢,谁都不是一开始就成功,慢慢来,奶奶相信你,你也要相信夏天的眼光。”
陆老夫人的一番话说得盛贝伊通体舒爽,是啊,每个人都不是生来就是成功者,就算她没有基础又如何。她就算不相信自己,也应该夏天。
“奶奶,我知道了,谢谢您。”
盛贝伊乖巧说道,陆老夫人看着这般乖巧的盛贝伊,一抹欣慰爬上心头。
“宝贝啊,奶奶才要谢谢你来到我们家。司擎是个冷淡的性子,别看他在外面玩得疯,可实际能走近他内心的人很少。我是一个,他妈和他爸,现在还有一个你。因为你的到来,让他与我们都亲近很多。”
陆老夫人无不感慨,陆司擎的改变是很明显的。以前他时常加班到深夜,为了工作忙碌、奔波,可是现在,他每到下班的时间必会回家。因为这个家里有个女人在等着他。
陆老夫人很满意盛贝伊,不单是因为她能够让陆司擎回家,还因为她是陆司擎爱着的女人。
一个人一生能够得到爱情太少太少,这世上多数人的结合是因为各种利益纠葛,而爱情是这世上最美好的事情,一旦拥有,亦是弥足珍贵。
陆老夫人很感谢盛贝伊的出现,让陆司擎享受到了这世上只属于少数人才能够拥有的爱情。
然对盛贝伊来说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她所期望的,都因为陆司擎而有了结果。这一生,得夫如此,妇复何求。
下午的时候,盛贝伊接到了来自夏天的电话。让盛贝伊意外的是,夏天居然知道了她与陆司擎的关系。
“丫头,你现在住在陆家吧?”
夏天开门见山,没有任何遮掩。
盛贝伊心中一顿,莫名有些恐慌。
“您,您是怎么知道的?”
若是旁人这般询问,她定然不会承认。可因为对方是夏天,是她的老师,她不自觉有些胆怯。
“老师我在京都也有些人脉,你和陆家小子的事能瞒得过别人,却瞒不过我。”
夏天颇为自得,盛贝伊不由想起陆老夫人说过,夏天最是难搞的话来。当年夏天也是京都城响当当的公子哥儿,都是玩过的性子,再加上他人缘好,与大家的关系自然也不错。
“姓陆的小子想不想把你娶回家,就这样在家里放着算怎么回事?我在京都还有套房子,不然你搬出来住,等陆家什么时候想娶你,你再去陆家住。”
夏天很为盛贝伊考虑,站在盛贝伊的立场,她可不是无名无分进了陆家的门吗。
未免夏天误会,盛贝伊急忙解释:
“老师,我们已经领证了。因为孩子的缘故,喜酒准备生下孩子再摆。”
“哦?领证了?”夏天对此表示怀疑,盛贝伊忙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电话那端的夏天沉默了片刻,语气幽幽:
“若这事是陆家老太太做的,倒真有可能。”
比起夏天的肆意妄为,陆老夫人可以说是胆大包天。这世上就没什么她不敢做的事情。
当姑娘时,她是家里最宠爱的小女儿,一切都由着她的性子。
嫁人后,她更是深得宠爱,甚至比做姑娘时都要肆意。
有娘家和陆家的支撑,她才是当年京都第一名媛。这么多年过去了,陆老爷子早些年去世,儿子也成了植物人,本以为老太太能停止折腾,谁想到她帮着陆司擎稳定了陆氏不说,还大力发挥余热,早年间收了几个写剧本的徒弟,年老后也开始重新拾起剧本创作。
这件事,只在少数人之间流传,但有关陆老夫人的传奇故事却是广为人知。
“算起来,我也很久没有去拜访她老人家了,宝贝啊,帮我问问看,今天老太太有空没?”
夏天直接让盛贝伊做起了传声筒,当盛贝伊把夏天的话告知陆老夫人,陆老太太不由多看了盛贝伊几眼。
“你和夏天真是只是刚刚认识的关系吗?”
不怪陆老太太有此疑问,别人她不敢说,但夏天她却是可以肯定那绝对不是一个烂好人。
但是夏天表面上看起来是来看望她的,但按照陆老夫人识人经验来看,夏天是来给盛贝伊压场子的。
盛家没什么能拿得出手的人,而夏天作为盛贝伊的老师身份本就不俗。作为夏天徒弟的盛贝伊,嫁入陆家,虽然也是高价,可到底身份也算合适。
夏天这般帮助盛贝伊,不怪陆老太太会多想。
盛贝伊倒是明白,许是因为她与夏天那位初恋长相太过相似,才让夏天有了保护的念头。但这件事属于夏天的私事,盛贝伊也不好多讲,只能模糊应了一声,不再做声。
夏天如约而至,穿着一声燕尾服,体贴的像一个绅士。
“老太太,您身体可好啊,小子给您请安了。”
夏天对陆老夫人多有尊重,说着,竟真的恭恭敬敬行了一个民国时期的跪拜礼。
陆老太太笑得合不拢嘴,直道夏天太客气。
“老太太,这是我从国外带回来的精油,据说对女人的皮肤很好,特意孝敬给您和嫂子的。”夏天能言善辩,几句话又把陆老夫人逗得大笑不止,就连陆母脸上也多了许多笑意。
一旁的盛贝伊看得目瞪口呆,无论是讲座论坛,还是演出采访,夏天给人的感觉一直都是绅士儒雅的,很少见他冷脸,或者不苟言笑。
这类的报道看得多了,哪怕粉丝都认为夏天生来就是个温和的人。
可如今他这般逗趣的模样,像个游戏人间的花花公子,让盛贝伊太过惊讶。
不过想来也是,京都的公子哥儿有几个是真正温和的人呢?哪怕只是表面的温和,都少有人做到。
“老太太,丫头是我的关门弟子,还请您多多包涵。”
言归正传,夏天终于把话题引到了盛贝伊身上。
“关门弟子?”陆老夫人并不惊讶于夏天收盛贝伊为徒的事,可“关门弟子”四个字还是让她有些惊讶。
这些年,谁不知道夏天的本事,但凡是他教过的学生,哪怕只是旁听都比人多一份历练,更何况是由他亲自教导的弟子,全都名满天下。
随着夏天年纪的增长,大家都以为他今后的重点会在教授学生上面。而今,忽然冒出了关门弟子,他以后不打算收徒弟了?
“是啊,丫头的天赋很好,我也想用心教她,以后也再不会收别的人。”
这是夏天给出的承诺,亦是他给盛贝伊的资本。
徒弟和徒弟是不一样的,古时候门派里的徒弟还有三六九等,内门和外门绝对是不同的概念,而亲传和内门又是一大对比。而关门弟子,往往都集师傅毕生所学之精华,是当仁不让的继承者。
如今,这样的名头,居然落在了盛贝伊身上。
“等丫头生完孩子之后,我想举办一个认徒大典,正式向外界介绍丫头。”
夏天把一切都考虑好,全心全意为盛贝伊安排好身份。
陆老夫人无不激动,盛贝伊心有不安。
“老师,您为了我做出这么大的牺牲,值得吗?”
认徒大典她可以接受,可“关门弟子”显然不对。
对此,夏天只有一个字解释:“值。”
从见到盛贝伊的第一眼起,他就看出了她的灵性。她和那人不但模样相似,甚至连气质都很接近。
盛贝伊的出生日期,就是她死亡的日期。
从来不信鬼神的夏天却开始幻想,是不是这世上真有今生与来世?
否则,又该怎么解释这两个相似的人,这两个人身上相同的气质?
他的私心很重,人们以为他傻了,其实只有他自己明白,这些年他在追随什么。既然找到了,他就绝不会放手。
“好。”陆老夫人也大手一挥,做下安排。
“司擎和宝贝的婚礼也要等孩子生下来之后,我看不然这两场活动一起举行,喜上加喜。”
陆老夫人的提议正合夏天的意愿,两个人一拍即合,当即做下了决定。
而作为当事人的盛贝伊,直到两个人都订好了日子,才被询问了一句:
“宝贝,你说呢?”
陆老夫人满眼期待,再看看同样满是期待的夏天,盛贝伊还能说什么呢?
“好。”她只能认可。
有了盛贝伊老师这一身份,夏天打着胎教的由头,每日都往陆家跑。
他定下关门弟子的事,虽然还未真正公布,可不知道哪里来的小道消息被传得乱七八糟,夏天为了躲清净,在陆老夫人的一句客气声中,索性直接应下,搬进了陆家。
左右不过两天的时间,他却把一切收拾妥当。
看着大包小包提进陆家的包裹,再看看一旁气的都没话说的陆老夫人,盛贝伊不由有种陆老夫人搬起石头砸自己的感觉。
原本天色已晚,陆老夫人只是客气了一句:
“要不在这里住下吧,明天再……”她后面的话还没说完,夏天直接抢过来道:
“老太太你真是善解人意,知道我无家可归愿意收留。我,我当然愿意了。谢谢您,谢谢。”
饶是老夫人是个强势的,但也架不住夏天这般厚脸皮。
话都已经说出了,夏天又如此接应,陆老太太只能咬碎牙往肚子里咽。
忍呗。
相较与陆老夫人有关住宿问题的隐忍,那么陆司擎需要忍受的就是和盛贝伊分离之苦。
“丫头已经六个月身孕了,现在不适合与人同床。司擎啊,你找个地儿随便应付几个月,为了孩子,忍一忍。”
这本是夏天的建议,哪知道陆老夫人也随即帮腔,就连陆母也拿起自己的医药书看了起来。
“的确不适合同床。”
一屋子三个人目光齐齐对准陆司擎,最后连盛贝伊也把目光对准了他。
她倒不是想要分床睡,而是想看看陆司擎会有怎样的反应。
陆司擎环视了一屋子人的反应,拉住盛贝伊的手,毫无商量道:
“我的老婆,我自己照顾。”言外之意就是,你们的建议,我不接受。
说罢,拉着盛贝伊的手就回了房。
回到房间,陆司擎的脸上冷了下来,不悦道:
“你和夏天怎么回事,他怎么住到了家里?”
陆司擎不会因为夏天的盛名而他有什么崇拜之心,他只知道家里来了个不相干的男人,怂恿他老婆和他分居。
这是任何一个男人都无法忍受的,更何况夏天居然还联合了陆老夫人和陆母,长此以往,这个家里还有陆司擎的地位吗?
“这件事说来话长。”盛贝伊也是无奈,谁能想到夏天居然那般厚脸皮,说留下就留下。
“长话短说。”陆司擎靠近盛贝伊,闻着她身上的淡雅气息,似一天的疲倦都没了踪迹。他发现,有盛贝伊在的地方,他总是充满活力。
于是,盛贝伊就把夏天来此的前因后果都给讲明白了。
听完之后,陆司擎沉默了。
盛贝伊见他长久没有反应,拿出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却被陆司擎一把抓住。
他颇为幽怨地瞪了盛贝伊一眼,满是不愤:
“前有沈京南,后有夏天,你说说你吸引了多少男人。”
陆司擎咬牙,他看上个女人容易吗,怎么一个两个都来和他抢女人。
“你别胡说,不许你诬陷好人。”盛贝伊又怎么能够认可,尤其是夏天,那是她的老师,德高望重,根本不可能有那样龌龊的心思。
陆司擎故作受伤,捂住胸口倒在床上,满是哀嚎。
“你听听,现在你都替他们说话了,我还是你最贴心的小奶狗吗?”
“噗嗤。”
盛贝伊被他的话逗笑了,“还小奶狗,你哪里奶了?充其量也就是一个小狼狗,少在这里装清纯。”
她才不理陆司擎那一套,明明贼得要死,偏偏装作自己很单纯。
他单纯吗?
哼,披着羊皮的大灰狼!
“嗯,我装清纯,但你是真清纯嘛。”陆司擎抓住盛贝伊的胳膊,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他很有技巧地用胳膊撑住身子,以防压住她的肚子。轻柔的吻随即袭来,如风如浪,起伏不定。
“说,我是谁?”情到深处,陆司擎故意问她。
“陆司擎。”盛贝伊感觉自己掉入了一潭池水之中,她快要窒息,只能依靠在陆司擎身边,才能安然。
“你是谁的女人?”
“陆司擎。”
“你爱谁?”
“陆司擎。”
陆司擎,陆司擎,陆司擎……
盛贝伊渐渐沉浸其中,什么夏天,什么沈京南,她的脑海中只有一个名字——陆司擎。
陆司擎的吻,陆司擎的热,陆司擎的爱与疼……
“啊!”
两个人得到身与心的结合,双双发出满足的喟叹。
医院。
今日是配型结果公布的日子,盛贝伊和陆司擎早早来到医院等候。
让人遗憾的是,盛贝伊与盛父一个结点都配不上。
然而,让人意外的是,陆司擎与盛父的匹配达到百分之九十。
也就是说,陆司擎可以给盛父捐献肾脏。
这一意外结果,不但让盛贝伊吃惊,就连盛母和盛荣同样也深感意外。
然而,他们不敢要求陆司擎捐献肾脏。
如果匹配度合适的人是盛贝伊,他们说什么都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可一旦变成陆司擎,那么结果将完全不同。
不说陆家如何,但是陆司擎本身已经让他们忌惮,哪里还敢提这种要求。
捐献从医学上来讲损伤不大,可实际操作并无法做到完美无误,到底有什么损伤,谁也无法预料。
陆司擎管理着诺大的陆氏集团,他的身体同样不许有事。
正在众人纠结之际,盛父却传来了病危通知。
“你们都去哪里了,病人刚才晕倒,身边连个人都没有。幸亏查房的护士及时感到,否则现在连抢救都不必再抢了。”
医生站在门口,冲盛家人大发雷霆。
这家人本就不靠谱,如今更是把重症病人一个人留在房间,本着对生命负责的态度,医生也看不下,出言教训。
“是,医生你说的对,我们刚才在讨论肾脏移植的事。我爸的情况,还可以等多久?”
盛贝伊站了出来。得知陆司擎配型成功她也很纠结,陆司擎没有孝敬盛父的义务,更何况,这是一个肾脏,是会影响到健康甚至是生命的器官。
医生瞥了盛贝伊一眼,平日里倒没有见过,看起来也还正常。医生的口气松软了下来,解释道:
“你父亲的情况现在并不乐观,随时都有离开的可能性。这次是抢救了回来,可是下次呢?从专业角度出发,越早移植越早康复。”
盛父已经到了最后的关头,若非如此,医生也不会一次又一次下达病危通知。
盛贝伊点点头,有些决定却无法轻易下达。
回到病房,刚刚经历过抢救的盛父面色苍白,还处于沉睡之中。
按照医生的说法,盛父换肾的成功率达到百分之八十,若无排斥异变,他可以再存活二十年。
这样的话,让盛贝伊更加无所适从。
肾源一直没有找到,而陆司擎却配型成功。
她该怎么办?
无论是盛家人,还是盛贝伊,谁都不没有提及让陆司擎捐献的事。因为他们知道,比起盛父的性命,陆司擎的存在更有价值。
盛贝伊浑浑噩噩回到了陆家,盛父的事压在她的心头,晚饭她只匆匆吃了几口,连夏天的询问都顾不得,就跑进了洗手间。
“呕……”
原本已经成为过去式的孕吐在这一刻来势汹汹,再度席卷而来的孕吐折磨着盛贝伊的身体与精神,不过一夜而已,她仿佛苍老了十岁不止。
“今天好好在家睡一觉,什么都别想,医院那边我会派人去的。”陆司擎摸着盛贝伊的额头,打从心眼里觉得心疼。
盛家人只知道一味的索取,可盛贝伊却全然付出,哪怕在明知道盛父对她也有保留后,也毅然决然想要挽救他的生命。
可对于盛贝伊来说,挽救什么是她无法控制的。可这一切,可笑的,可悲的,陆司擎却可以控制。
“嗯。”盛贝伊点点头,她也知道自己现在去医院于事无补。
盛父需要的是相匹配的肾源,却不是她的出现。
一连三天,盛贝伊都没有再去医院。而她与陆司擎之间,也绝口不提肾源之事。可盛贝伊却明白,不能再拖了。
盛贝伊在纠结的时候,陆司擎也在思量着。
他想要的,是盛贝伊开心、快乐。盛父若是去世,盛贝伊会开心、快乐吗?答案是否定的。
可若是他捐献了肾脏,对他而言又是好是坏呢?
陆司擎放下工作,在网上搜索着这方面的知识,始终难有决断。
“陆总,夏小姐来了。”秘书的声音在电话里响起,陆司擎收拾好心情,才道:“进来。”
夏允贞可以说是陆氏总裁办公室的常客,陆氏与夏氏的合作也提上日程。因为她不俗的样貌,与陆司擎门当户对的家世,不少陆氏员工都猜测她将会是老板娘。
对此,私下还有人打赌,听说大家赌得不亦乐乎。
基于此,陆氏员工对夏允贞格外尊重。她的每次到访,都吸引了不少人的视线,大家八卦的心思,并不会因为陆司擎的冷脸而消散。
更何况,大家发现如今的陆总好像变得越来越温柔了呢。
不知道是不是爱情的力量?
“陆总。”夏允贞踩着八公分小羊皮短靴,一身职业套装却勾勒出她不俗的身材,配上姣好的面容,白富美的形象跃然呈现。
她可以吸引到许多人的目光,可唯独吸引不到陆司擎的目光,这对夏允贞来说有着深深的挫败感。
“嗯。”陆司擎头都没有抬一下,“陆氏与夏氏的合作案以后会交给袁经理负责,你有事可以找他。”
陆司擎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严肃表示一丝不苟,甚至连笑容都不曾有过。
这般严肃,哪怕与外界的传闻都极为不符。
传闻中的陆司擎公事虽然严肃,可对于交朋友他很喜欢。京都不少夜店都留下了他的足迹,对于女人,他一向来者不拒。
但就是这样的陆司擎,却与夏允贞遇到的完全不同。
都说传闻不可信,但差距这样大的传闻,未免也太离谱了些。
“陆总是不是很讨厌我?”夏允贞开了口,今日她势必要问个明白。
“嗯?”陆司擎总算抬起了他那高傲的头颅,目光里带着疑惑。
“如果不是讨厌我,为什么不离我,甚至躲着我。我每次来,你不是在开会就是在忙工作,在商言商,我也是带着诚意来寻求合作的,你又给我分配给什么袁经理。陆总的作为让我很难不怀疑,你在讨厌我。”
以夏允贞的家世,从小到大她属于众星捧月般的存在。从家里到学校,没有谁会不给她面子。尤其是男生,更陷入她的魅力中无法自拔。
夏允贞坚信,这个世界上没有她诱惑不了的人。
可面对陆司擎,她一向引以为傲的一切似乎都不复存在。她有的,陆司擎也都有,甚至比她拥有的更多。而外界风评一下不怎么好的陆司擎,却是个绝世好男人。
这样的男人,她想了又想,还是不甘心轻易放弃。
结婚又怎样?
结婚还能离婚。更何况,盛贝伊凭什么和她争?
陆司擎点了点头,毫不迟疑道:
“如果你是这样认为的,那就是吧。”
他毫无解释的兴趣,让夏允贞更为恼火。
“我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让陆总这般讨厌我,不如说出来,有则改之无则加勉。”
夏允贞一向是高傲的,她的家世容不得她低人一等。想这般的话已经在挑战她的精神极限,但在陆司擎面前,她愿意降低自己的格调。
陆司擎抬起头,认真看了夏允贞一眼。
夏允贞立即摆出自己最好的状态,挺起高耸的胸膛,漂亮的脸蛋儿挂着得体的妆容,要模样有模样,要身材有身材,这样的女人难道不足以迷倒男人吗?
可唯独,迷不倒一个陆司擎。
“你很好。”他道:“在这里,我只谈工作。”
公私分明,一直是陆司擎的界限。夏允贞的心思他很明白,他也说得清楚,他有家室,对夏允贞的心思不感兴趣。
就算没有家世,他对夏允贞也不感兴趣。
有些女人的可爱是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是自然的,是随性的。
而有些女人的可爱则是一种伪装,把真实的自己隐藏起来,流于表面的只是伪装罢了。
而夏允贞就属于后者,陆司擎对这样的女人没有兴趣。
夏允贞深呼一口气,否则她不敢保证自己还能够保持足够的涵养。
“那陆总下班之后是否有时间呢,我们一起吃个饭?”
所谓了解,不接触又怎么能了解彼此呢?
夏允贞为了与陆司擎有所接触,硬求着夏父与陆氏合作,她全权负责。但让她没想到的是,陆司擎并不肯直接与她对话,如此以来,她就要需要另辟蹊径。
陆司擎摇摇头道:“下班我要回家照顾老婆。”
他的拒绝之意已很明显,更是赤裸裸把“老婆”二字甩出来,让夏允贞避无可避。
“老婆?”夏允贞感到可笑,什么老婆,不过是一纸婚约的关系,母凭子贵罢了。她才不相信陆司擎真的会一头栽到盛贝伊身上。
在他们这个圈子里,从来不乏母凭子贵的存在,可真正能够走到最后的又有几个?
没有一定的实力,没有一定的家世,走到最后?想都不要想。
夏允贞坚信自己的判断,也不知道那个叫盛贝伊的女人是怎么把陆司擎给哄的领了证,但依照陆家没摆酒席的做法就不难看出,陆家对那个女人并不感兴趣。
陆司擎许会留恋于一时的刺激,而长久来看,盛贝伊毫无竞争势力。
“那我不打扰陆总了。”夏允贞站起身,不用陆司擎下达逐客令,径直离开。
她有她的骄傲,早晚她会等到陆司擎回来求她。
夏允贞离开之后,陆司擎立即联系秘书,告知今后夏允贞再来,就把她带去袁经理那里。今后夏氏与陆氏的合作,由袁经理全权负责。
风向标的转变,让陆氏员工又闻到了八卦的气息。
他们有些看不懂,人人艳羡的大美女,他们陆总怎么这样没眼光呢?
被腹诽到没眼光的陆总,此刻已回到家中。
盛贝伊又吐了一天,好不容易下午睡着了,到现在还没醒来。
陆司擎坐在床边,看着盛贝伊的眉眼模样,怎样也看不够。
在遇到盛贝伊之前,他绝不相信自己会因为一个女人的情绪而牵动内心。可遇到盛贝伊之后,他对此深信不疑。并且,甘之如饴。
“不要,不要……”睡梦中的盛贝伊忽然大喊了起来,带着无限的惶恐,让陆司擎心碎。
“宝贝,我在。”他拉住她胡乱折腾的双手,俯身将她抱在怀中。
“不要,不……”
盛贝伊猛然惊醒,来自陆司擎身上的温度化解了梦中的恐惧。她呆愣愣地看了陆司擎好一会儿,确定眼前的人是真实的,而不是在做梦,忽然大哭了起来。
“呜呜呜……”
她哭得很伤心,极为难过。泪水浸湿了陆司擎胸前的衬衫,把他的心都浸湿了。
“没事,没事,有我在……”
他轻拍着盛贝伊的肩膀,轻声安慰着。
他不知道盛贝伊梦到了什么,但他能给予她全部的温暖。
等盛贝伊哭够了,她才开了口:
“我刚才梦到爸爸自杀了。”
梦中的盛父比现在要年轻许多,只是一脸疲倦模样却更显颓废。梦中发生了什么她已记不清晰,只依稀记得盛父拔刀自刎,她想要阻止,可盛父却连带着把刀插进了盛母和盛荣身体里。
盛父说着什么,可梦中的她完全听不清楚。她大声哭喊、大叫着,再然后就看到了陆司擎。
“没事,你只是太累了。我刚接到医院的消息,爸他的病情得到控制,暂时不会出事。”
陆司擎耐心安慰着,可看到盛贝伊疲倦的模样,内心同样煎熬。
他明白,如今最盛贝伊最好的安慰就是盛父安然,而盛父安然,则需要他的付出。
陆司擎以前从未想过,有一天他会为了一个女人而付出生命。
从小到大,他也谈过许多次的恋爱,但是每次都无疾而终。
他是喜欢那些女孩儿的,但总有这样那样的问题牵绊着,到头来不过而而。
可盛贝伊不同,她与他遇到的所有女人都不同。她是他想要用心呵护的女人,是他想要守护一生的女人。为她付出,他心甘情愿。
想到这里,陆司擎对捐献一事也有了定论。
“我,同意捐献。”
陆司擎迟疑了片刻,最终下达定论。
如果他的捐献能够让盛贝伊得到些许安慰,他愿意这样做。
“你,你说什么?”盛贝伊不可思议地看着陆司擎,她是在劝说与否中纠结着,可她从来没有想过要陆司擎真的捐献。
她知道捐献意味着什么,那是许多尚未可知的复杂问题,她不敢冒险,更不敢让陆司擎冒险。
“我说,我愿意把肾脏捐献给爸,明天我就去医院签字。”
既然已经下定了决心,那陆司擎也不再迟疑。
盛父的病情早一日换肾,他就早一日恢复监控。
于陆司擎来说,没有什么比盛贝伊更重要。
“你……”盛贝伊怔怔地看着眼前的男人,她忽然感觉自己好像从未了解过他。
以前上学的时候,她以为他是嚣张的,对待女人如衣服,今天换一件,明天换一件。
随着慢慢长大,她才知道他从来没有伤害过女人,就算是隔三差五地换女朋友,可他的女朋友更像是他的朋友。即便分手,也已然保持着良好的关系。
当和他在一起,她才渐渐明白他的单纯。他从来不是一个朝三暮四的人,哪怕当初换女朋友换得勤了些,他也只在分手后才再交往,不曾脚踏两只船,不曾伤害分手的女人。这对一个有魅力的男人来说很不容易。
她以为,这就是他所能做到的极致。
而今,他却又在告诉她,他还可以做更多事。
泪水毫无征兆地从盛贝伊眼角落下,她知道她应该拒绝的,可她做不到。
“对不起。”
对不起,让你为难了。
对不起,让你陷入纠结。
对不起,都是因为她,才让他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
对不起……
盛贝伊有一万句“对不起”要说,但陆司擎却有一万句“没关系”在等待。
“没关系。”
没关系,我不为难。
没关系,我还很好。
没关系,因为有你,我才更幸福。
没关系……
第二天,盛贝伊与陆司擎一同来到医院。自从上回确定检查结果后,她已经很多天没有来医院。
当医生得知陆司擎同意捐献时,却皱起了眉头。
“陆先生,你考虑清楚了吗?”
捐献这种事,一般都发生在亲属身上。即便是直系亲属都难保一定会捐献,但陆司擎与盛父没有任何关系,这般付出生命为代价的事,值得吗?
盛贝伊握住陆司擎的手,她想说,算了吧。
可想到病床上躺着的盛父,她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说到底,她还是自私的。
“考虑清楚了。”陆司擎毫无迟疑。
既然他能来到医院,必定是考虑好了才会来。所有的迟疑、迷茫早已过去,他现在唯有坚定。
当事人都这样讲了,医生也不好再说什么。
当陆司擎的名字签署在同意捐献确认书上,此事已成定局。
“谢谢。”盛贝伊真诚道谢,她知道,陆司擎这样做完全是因为她。
他爱她如此之深,而她竟还怀疑他们的感情能够持续多久?
如果可以,她宁愿是一辈子。
“傻瓜,我是你老公啊。”陆司擎揉了揉盛贝伊的头发,将她揽入怀中,感受渐渐安定的内心。
刚才签字的时候,他的手都在颤抖。
虽说是早已做下的决定,可想到自己的肾脏就这样没了,总归心里是不舒服的。
可又想到盛贝伊的模样,看到她陪在他身边,他就觉得一切事情都毫无所谓。只要她还在,只要她存在,于他来说就是最大的意义。
陆司擎和盛贝伊一同来到病房,比起几日前,盛父明显消瘦了许多。
盛母和盛荣不知道去了哪里,好在这次有陆司擎派来的人看守,倒不至于发生上次昏倒无人发现的事。
“爸,好点了吗?”盛贝伊上前,搀扶着盛父慢慢坐稳。
盛父的精神状态还是不错的,见到他们来了不住点头。
“好,好得很。”
这辈子,他活得都极为憋屈。如今临死之前,竟还能享受一回硬气的感觉,他很知足。
尤其是看到陆司擎对盛贝伊的体贴细致,他更深感欣慰。
盛父虽然嘴上说着好,可他的消瘦模样却暴露了一切。盛贝伊当然知道,想要他好只能是换肾。她忙不迭道:
“爸,肾源找到了。”
她迫不及待想要把这个好消息分享给盛父听,只要有了肾源,盛父就有康复的希望。
“真的?”
盛父的确极为惊喜,他虽然做好了必死的准备,可若老天愿意给他留有一线生机,他也是愿意的。
“嗯。”盛贝伊大力点着头,她等这一刻也等了许久。
盛父忙看想陆司擎,“陆总,谢谢。”
他知道,想要寻找肾源并不容易,这里面一定是陆司擎帮了忙,否则不会这样快找到。
不过,他忽而想起盛母和盛荣的谈论,他们以为他睡着了,他当时只是闭门养生而已。
他的目光一下子严肃了起来,看向陆司擎充满怀疑。
“你们所说的肾源,是陆总的肾吗?”
盛母和盛荣讲,陆司擎的肾和他完全符合,若是陆司擎肯捐献,他存活的希望很大。幸好盛荣劝住了盛母,没让她再去闹腾。
有肾源,盛父很高兴。可若是那是陆司擎的肾,他豁出去老命也不会要的。
盛贝伊和陆司擎相对一看,彼此眼中都看到了不解。未免盛父压力过大,他们商量过,不告诉盛父这个肾源来自于陆司擎。
可盛父是怎么知道的呢?
“是妈和盛荣告诉你的?”盛贝伊只需稍稍思量,就明白了问题出在哪里。
她没说,陆司擎没说,医生自然也不会去多嘴,那就只有盛母和盛荣了。
盛贝伊从未有一刻这般讨厌那两个人,这样重大的事,这样影响盛父心境的事,他们居然就这样说出来了?
很多时候,盛贝伊都难以理解盛母。世上所有的事是不是都比不过盛荣重要?
“嗯。”盛父点了头,没有诉说其他。
“这个肾,我不要。”
他最大的心愿就是让盛贝伊能够嫁一个好人家,陆家无论是家世背景,还是陆司擎对盛贝伊的喜欢,都破得盛父心意。
他很满意盛贝伊如今拥有的一切,又怎么能因为他,因为他一个……而去破坏属于她的幸福呢?
他做不到,他再也做不到这种事,也再也不想做错事。
“爸,这个肾源是我们另外找的,不是……”
盛贝伊想要解释,她想要劝服盛父。然而盛父却打断她道:“闺女,我伤的是肾,不是脑子。你是我女儿,你一说谎我就知道了。”
生病之后,盛父比以前活跃许多。大概是知道自己走到了生命的最后一程,盛父也不压抑自己的性子,想到什么说什么,谁也不能阻止他说想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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