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言平静的望着桌子对面的郝赫然，经历过太多磨难的心境使她可以接受任何赤裸裸的现实了。无论郝赫然的回答是是还是否，她都不会太意外。

　　郝赫然的眼神剧烈的动摇着，似乎是没想到会被问到这个问题。舒言看出她内心正地动山摇般挣扎，其实这种反应已经说明了问题。

　　舒言了然的笑着低下了头，她可能不需要郝赫然亲口的回答了：“没关系的，你就算骗我说不爱了，我也不会相信。毕竟你都为了他和我反目成仇，我知道你是真的陷进去了……”

　　“不是！不是这样的！”郝赫然急切的打断她。

　　“那是怎么样呢？”舒言抬头微笑。

　　“我……我……”郝赫然的手指交叉在一起，望向她的眼睛里满满的诚恳，“言言，你说的没错，我过去确实深陷在对段末的感情之中，我在他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我错觉的以为他是世上另一个我……可后来，我不是人混账的害你流产后，不光宁云致，他也找过我。”

　　舒言是第一次听到这件事，段末从来没有和她提过，这让她有些意外，她更加认真的聆听。

　　“段末和我说了很多，他说我根本就不了解他，他不是我想象中的那种人，有很多的缺点和丑陋的地方，是我误会了把他想的太好了……我当时很想和他说，我不在乎、我都不在乎，可是他后来的话让我彻底放弃了……”说到这，郝赫然停顿了一下，表情变的失落，“他说你是第一个走进他心里的女人，也是最后一个，他心里除了你容不下别人了……还恐吓我说如果我再敢伤害你，他一定会加倍奉还，让我不会好过的。”

　　舒言心底里堆积的灰暗的尘霾，一下就被风吹散了……她遭受过的那些痛苦、折磨、委屈，这一刻都不重要了，如果这所有的黑暗是她遇到段末付出的代价，她觉得值得了。

　　她心冰冻的那部分被段末对她的爱融化了……

　　郝赫然没有注意到舒言脸上的动容，低着头继续娓娓道来她的心声：“那一刻，我清楚的意识到，在爱情里战无不胜的自己第一次当了别人爱情故事里的恶毒女二，我意识到自己犯下了弥天大错……我失去了我们比珍宝还要珍贵的友情，都是我的错，对不起……”

　　在她耳边喃喃重复的对不起，让舒言摇了摇头，经历了这么多人情冷暖、见了这么多人性的复杂面，她曾经有过的‘纯粹’的向往早已经不知不觉的摔在地上破碎了……

　　这世上是不存在纯粹、没有瑕疵的东西的……

　　“你只是一时被爱情冲昏了头脑，可以理解的。”舒言淡然的说着体谅的话语。

　　听见她的话，郝赫然猛的抬起头，像是看到了一丝希望，她的眼睛中升起强烈的渴望，极力克制着内心的喜悦，小心翼翼地试探：“那……你原谅我了吗？”

　　舒言被她问的微微愣住，她知道郝赫然在等个能让自己解脱的肯定答案，郝赫然一定因为得不到她的宽恕而日日寝食难安，在愧疚和自我谴责中度日。

　　也许，该做件善良的事，告诉她自己已经不再记恨她了、原谅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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