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他在洗澡啊
在谢桥的坚持下,翊冬还是送到了海韵去,那里连沙发都没有,椅子都是藤编的,果然隔离了过敏原。
等忙完翊冬的事情,已经大半夜了,萧木叶才得空在躺椅上歇一歇。
躺了几分钟,她突然想起电话一直没充电,傅骊山的电话打不进来,他一定在挂念着翊冬。
她拿起桌上的电话给傅骊山打过去,新加坡和海市没有时差,现在也已经是半夜了。
她知道傅骊山还没睡,果然傅骊山立刻就接通了电话:“喂?”
他声音低沉,含着些许焦灼:“在哪里?”
“在新加坡。”萧木叶老实回答。
“哦。”他轻哼了一声:“怎么没打招呼就走了呢?”
“走的急了点。”本来是想跟刘管家打声招呼的,可是他们都不在客厅,萧木叶也没有刻意解释。
“翊冬呢?”他连跟她拐弯抹角寒暄一下都没有,直接就问到了翊冬,这让萧木叶心里有少少的失望。
“翊冬。”她犹豫了一下,要不要跟他说翊冬病了呢,如果说翊冬病了,那傅骊山一定会着急地从海市赶过来,何必把事情弄得更复杂?
她想了想:“翊冬睡了。”
“哦。”他应了声,短暂地沉默了一下,萧木叶听着话筒里他的呼吸声,感觉他好像就在身边一样。
突然傅骊山说话了,打断了她的聆听。
“我想找个时间跟你当面谈谈翊冬的事情。”
本来萧木叶也想好好跟他谈谈的,但不是在电话里,她还没回答,谢桥从翊冬的房间里走了出来,眉眼带着疲惫。
她突然想起,翊冬的事情她得事先和谢桥谈过再行,没有谢桥翊冬不会如此健康地成长,谢桥是翊冬和她的生命里都很重要的人。
她迟疑了片刻,电话那头傅骊山疑惑的声音:“你在听么?”
“我们以后再说,我会再联系你。”她挂了电话,傅骊山“你们在哪里”这句话被她硬生生地给挂掉了。
谢桥走过来:“这么晚了还不睡,翊冬有人看着,你睡隔壁,小心被传染。”
“我是个大人了,不会被传染的。”
“好好去睡一觉吧,黑眼圈都出来了。”
“是。”她嘴上说着是,但是身体却没动,还窝在躺椅里。
谢桥何其了解萧木叶,她一点点情绪都能看得出来。
他在萧木叶的身边坐下来看着她:“怎么了?刚才谁的电话,傅骊山?”
萧木叶无奈地瞧他:“你和何景一就是两部X光,在你们面前我能有点秘密么?”
“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我。”萧木叶咬咬唇,早说晚说,都得说:“骊山知道了翊冬的身世。”
谢桥的表情并不意外:“他应该早就知道了,只是你这次把翊冬带回去,他和傅骊山长的几乎一模一样,他是更加肯定了而已。”
“是。”萧木叶点点头:“他早就知道了。”
“那你打算怎么办?”
萧木叶沉默不语,她把玩着藤椅的扶手上藤编的小鸟,玩了好半天。
其实她不说话,谢桥也猜到了七八分:“你打算把翊冬交给傅骊山?”
她低垂着眼睑:“我是有这个想法,但是还没有征求您的意见。”
“我的意见是,希望你和翊冬幸福,如果你要听我的意见,那就带着翊冬一起回海市,回到傅家。”
“你明明知道不可能。”
“不要总是纠结以前发生过的事情,你有没有问过傅骊山他介不介意?”
萧木叶猛地抬头看着谢桥,她问过么,好像没有问过吧,她只是愧疚,负罪感压得她太难受,她只能用离开傅骊山来惩罚自己。
“兰初,你想一想,翊冬离开谁都不好,最好的方式就是你回到傅骊山的身边。”
“可是,事情过了两年兜兜转转又绕回去了,我让骊山吃的那些苦都白吃了。”
“如果你让他一直等,那些苦才是白吃了。兰初,”谢桥的手掌盖在萧木叶的手背上:“现在我的身体已经越来越好,谢家欢也构成不了威胁,我这里你完全不用担心,我知道你还爱傅骊山,就趁这次的机会带着翊冬回到傅骊山的身边。不要再折磨自己折磨他了!”
萧木叶呆呆地望着谢桥,好像他的话很难消化很难懂,回到傅家,回到傅骊山的身边,这几个字像烟火一样在她的心里,脑子里炸开,照亮了她心里的每一处漆黑的地方。
“兰初。”谢桥鼓励地看着她的眼睛:“有时候负罪感是会压死一个人的,如果你一直背负着这个包袱,等到你年华老去,等到你将离开人世的那一天,你会感到深深的后悔,后悔你用这个包袱压住了你和傅骊山的幸福。”
“谢先生。”萧木叶紧紧地握住谢桥的手,他的话让她振奋,让她似乎看到了希望,这段时间她看似过的平静,但是每一天都在索然无味和没有希望中度过,刚才谢桥的话才让她重新觉得人生是有意义的。
看着她发亮的眼睛,谢桥用力地对她点点头:“回去吧,你知道的,傅骊山要你,他一直都要你的!”
傅骊山还要她么?不过,她怎么能怀疑傅骊山对她的爱呢?他一定是还要她的!
一股热力从她的内心深处升腾起来,她亢奋地几乎坐不住,想立刻就给傅骊山打电话。
谢桥微笑着把手机塞到她的手里:“打吧,多晚都不嫌晚,告诉他,等到翊冬的户籍和我们的离婚手续办好之后,你就回到他身边。”
“离婚?”她这才想起来她和谢桥之间还有婚姻,除了那张纸,他们和以前没什么区别,她还叫他谢先生,他叫她兰初,在外面是相敬如宾的夫妻,在家里,谢家所有人包括何景一都知道,他们只是感情很好的朋友,知己而已。
“是啊,离婚。”谢桥拍拍她的肩膀:“我不能用这个空壳的婚姻套住你,你还年轻,你才二十八岁,你的人生还很长,还有翊冬,他需要你们,需要父母,你把他交给谁对他都是不公平的。”
谢桥永远是睿智的,萧木叶只能想到毁灭一方来成全一方的办法,她自嘲地笑:“我是不是太蠢?”
“兰初,你不是蠢,你是前半生受的苦太多,你知道如果是真的兰初,她会怎么做?”
“怎么做?”
“她会选择一个两全的方法,而不是委屈自己或是傅骊山。”
“所以,她聪明,我笨。”
“好了,打电话吧,说的清清楚楚的,等翊冬的身体好一些,我们就去办离婚手续。”谢桥走下楼,进了他的房间。
她坐在二楼拐弯处的藤椅里,能看到外面的沙滩,让她想到了那个专属于她的岛屿,不知道傅骊山可把它对外开放了。
她手里紧握着电话,没有再犹豫就拨通了傅骊山的号码。
这一次,响了很久,他睡了么?
傅骊山睡觉的时候感官还是很灵敏,不会听不见的。
他接的越慢,她越紧张,就在她要放弃的时候,有人接通了。
“骊山。”她着急地开口:“我是啾啾,你还没睡么,还是我把你吵醒了,我有点话想跟你说,关于翊冬的事情,我是这样想的。”
“兰初姐姐。”一个软软的声音,却像一盆凉水浇在了萧木叶的头顶上,她说了一半的话紧急刹车,差点咬到了自己的舌头。
简潇潇?她怎么会接傅骊山的电话?这么晚了,萧木叶下意识地看了看手表,已经十二点多了,她是在傅骊山的房间里,还是傅骊山在她的房间里?
她在想什么?萧木叶摇摇头,把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给摇走:“简潇潇。”她疑惑地问:“你怎么会接骊山的电话?”
“哦,兰初姐姐,本来我是不想接的,但是又怕您着急才接了。”简潇潇没有直接回答问题,而是柔柔地解释:“傅先生在洗澡。”
这样的回答已经很暧昧了,老板洗澡,一个秘书半夜出现在他的房间里像话么?
萧木叶愣了片刻,她觉得自己从来都不太会应对这种突发事件,她还没说话那头的简潇潇又说了:“兰初姐姐,等傅先生洗好澡,我让他给您回个电话可以么?”
“简潇潇,我问你。”萧木叶尽量平复自己的心情:“你怎么会在骊山的房间里?”
“哦,兰初姐姐,您别误会了,傅先生让我过来拿资料,明天我就可以重新上班了,明早傅先生要开会,我想着先把资料熟悉一下,明早好给傅先生准备。”简潇潇解释着。
这么听来,好像也有点道理,不过一个女孩子深夜跑到一个男人的房间里,萧木叶总觉得心里有点堵得慌,她突然想起回傅家的第一个晚上,她看到简潇潇衣衫不整地从傅骊山的房间里出来。
傅骊山不是一个好色的人,对于他不喜欢的人,他甚至看都不会看一眼。
萧木叶心乱如麻,挂了电话。
她刚才升起的满满的热情,被简潇潇的声音给打散了,消失殆尽。
她窝在躺椅里,手里握着电话,一动不动地等待着傅骊山给她打过来。
洗澡要多久?半个小时,二十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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