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木鱼书缃

　　和木四水并肩进来，苏暖就看见石木雪在厨房里大汗淋漓的煮饺子。

　　“你们可真够意思，就让我家木雪自己一个人这么累着？”苏暖瞪了一眼吕修长。

　　“你少说我们，你不也是进门等吃嘛，来来来，跟金老大聊几句。”吕修长招呼苏暖坐过去。

　　“你们先坐着，我去看看木雪。”苏暖走进厨房，热气立刻涌上来。

　　“你到了，快，马上好了，帮我把饺子盘拿出来。”木雪拿着勺子，轻轻抽了张纸巾擦掉额头的汗珠。

　　“这个房子他们租的还不错！”苏暖打开柜橱，拿出几个盘子，放在水龙头低下冲洗。一个一个递给石木雪。

　　三个男人直坐在餐桌旁，向这两个女人行注目礼。

　　等到木雪坐下，吕修长从冰箱里拿出冰镇好的啤酒给大家满上。

　　“我说，为了咱们悲催的日语，喝一个！”

　　大家随着吕修长的话音，各自大饮一口。

　　“苏暖，你的情况怎么样？你可是真的当了翻译了。”木四水夹了一个饺子放在嘴里，情不自禁的跟了一句：“好吃！”

　　“我感觉，我的翻译生涯就这几天，算是结束了。我们公司里一个日本人也没有，以后也就是靠着发发邮件打打电话什么的。我都怀疑，以后我在公司里要做什么？”苏暖皱着眉头说出自己正担忧的事情。

　　“……不会吧。”吕修长叹了口气。“你最近日语应该是练得很好了吧。”可能是不知道还要往下接那些话，吕修长转移了话题。

　　“得了吧，你们是不知道。这日语，只有极好和不好两种，没有中间状态。只有极好才能真正说是翻译，像怎们这样没在日本生活过的人，指望着在车间里学点口语，简直就是幼儿园里的水平。刚好能听懂。”苏暖说着，又喝了一大口啤酒。

　　“你们班上其他人都怎么样？有问过吗？”金小峰接着把话题转回到之前。

　　“留学的人很多，接着就是考研的，找工作的，真正用到日语的人……让我想想，你别说，好像还真没几个，顶多超不过3个人。”吕修长说。

　　大家接着你一言我一语，社会的抱怨偏多，但是这个时候他们还不知道，他们这样的抱怨，是有多幼稚。

　　吃过饭，大家围坐在一起打扑克，这种打法石木雪不太会，就坐在苏暖旁边看着。偶尔给她嘴里递块西瓜。

　　这一刻，这些人仿佛又忘了刚才说的那些烦恼的事情，屏蔽了对未来的担忧和焦虑，沉浸在短暂的欢乐里。

　　五点钟一过，苏暖和石木雪就准备离开了。金小峰也一下子躺到吕修长卧室的床上，睡过去。

　　吕修长和木四水跟着苏暖他们一起下楼，准备出去买晚上要吃的东西。石木雪走在前面，刚到一楼，就哑然停住，惊了。

　　“天哪，我的自行车……”

　　石木雪一喊，镇住了后面跟着的一行人。

　　“你自行车所在这里了吗？”苏暖问到。

　　“刚才我们上楼我还看见了呢……谁这么缺德！”木四水骂道。

　　“这也太背了……我才没买多久，上班要骑得啊……”石木雪眼里泛出泪花。

　　“咱们在附近找找吧……”苏暖不知道该说什么。

　　“不用找，肯定没有，小偷没这么傻。”吕修长说。“……这样，明天早上，9点半，你们在小区门口等我。我有办法。”

　　石木雪要流出来的泪水瞬间停住，惊讶的看了一眼吕修长。

　　“放心，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苏暖也疑惑着想再问，可是看吕修长的表情，完全没有要说出来的意思，就闭了口。拍拍石木雪的肩，说：“咱们先回去吧。”

　　苏暖小声在石木雪耳边说：“明天，咱们去老桥市场，买一个二手的。我上个月工资还剩好几百呢！”

　　“苏暖……都怪我，其实她们都说让我一开始就买二手的，我总是觉得既然买了就买个好点的……这下子，怎么就被小偷盯上了……”石木雪郁闷的说着话。

　　两个人手挽着手，回到石木雪的出租屋里。

　　看着两个人的背影，木四水不解的问吕修长：“修长，你有什么办法？”

　　“跟我来！”吕修长说完，向学校的方向走去。

　　木四水依然一头雾水的跟在后面。

　　大学里还在暑期，学生们大多离校，只有零星几个供学生实习暂时住的宿舍亮着灯。平常白日里嘈杂的人流和喧闹，好像从未有多，整个校园都特别安静。

　　吕修长带着木四水在学校里逛游，不一会儿就来到了停车棚里。

　　看到吕修长的样子，瞬间明白了他要干什么。

　　“修长，可别乱来……不能偷……”

　　“嘘……这里好多车都是没人要的，不信你过来看……”吕修长示意木四水过来。

　　木四水走到近前，看见在车位上锁着的自行车上面长满了锈渍，连自行车的锁都是绿色的青苔物。

　　“可是这也不行……”木四水犹豫着。

　　“你看，这东西在这里不仅占着学校的车位，而且它就是一堆废铁的价值，完全没有作用。我拿回去，还可以让它不枉费这些风吹日晒的日子。”吕修长说着，开始鼓捣锁眼儿。

　　“……这……”木四水还在犹豫。

　　“过来帮忙……快点！”吕修长轻轻喊了一声站在旁边的木四水。

　　木四水环顾四周，终于不犹豫的快速走过去，搬住车锁的另一半，和吕修长一起拼命拉扯。

　　汗水从两个人后背稀里哗啦的流着，紧张和用力，加速了汗液的分泌速度。

　　一个骑车的保安从这里经过，吹着口哨越来越近。

　　“修长，来人了，加把劲儿！”木四水瞟着远处的保安身影。

　　吕修长又一次鼓了劲儿，只听锁咔吧一声，折了。

　　这确实是一个长久都没有人来领取的自行车。木四水看着断开的锁，更加确信了这一点，这样，不算是盗窃，只是废物利用。他很快就接受了吕修长的说法。

　　两个人擦了一把汗，木四水推着自行车，一步跨上去，吕修长轻巧的跳上后车架。两个人骑着吱吱呀呀的自行车，自若的和小保安擦肩而过了。

　　夜色已经变得深，这一天之前，谁都没想过，毕业之后第一次回来，竟然是这样偷偷摸摸的拿走一辆自行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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