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的那个影视广告在莫比广告节上拿了大奖,二月份的时候要飞芝加哥。临行前一天,林枫姿去市场买了一堆食材,都是小白爱吃的。回去两人一起动手,仲夏也来帮忙。
小仲夏一边拣青菜一边疑惑地问林枫姿:“妈妈,芝加哥有华人餐馆,舅舅不会饿着的。”
小白揉他的脑袋:“可你妈妈做的菜芝加哥华人餐馆没有卖啊。”
“那你把妈妈带去不就行了嘛。”把妈妈带过去了,家里的牛奶他想喝多少就可以喝多少了,每天晚上抱着奶瓶子睡觉都没人管他。
“妈妈要上班啊。”林枫姿红着脸支使小白去杀鱼。
仲夏说:“那你可以请假嘛。反正你一个星期也没几节课。”其它时间林枫姿都在家里,他喝不了牛奶。
林枫姿摸着砧板上的鱼头,状似无意地说:“啊!最近牛奶涨价了,从明天起,咱们不买牛奶了,改喝豆浆吧。”
仲夏显然很失望,“妈妈,那你好好工作吧,千万不要请假。网上说经济不景气,好多地方的老师都不发工资了,还有人被开除的。”
五天后小白给林枫姿打越洋电话,仲夏接的,闷声闷气,说林枫姿去龙阿姨家了,好几天没回来。
小白打电话到小龙家,问林枫姿这今天都干了什么。
林枫姿支支吾吾:“在酝酿孩子。”
小白笑:“别太累了,我又不是养不活你。这回这个孩子叫什么?”
“还没取名字,等着你回来,咱俩一起商量商量吧。”
小白惊讶了,林枫姿以前做壁挂,从来不问他的意见的。小白终于有了身为人夫的感觉,兴趣盎然,“那成啊,先说说你的主题。”
“啊,这个啊,嗯……婚姻生活。”
“哦?那设计元素你用的什么?”
“当然……就是……我,还有你了。”
“呵呵,材料呢?还用丝线和孔雀翎吗?”
“没有,这次比前几次更有创新,用我的Egg,你的Sperm。”
“啊?”三秒之后,小白说:“你……你的意思是?!”
“就是那个意思啦。”
“真……真的?”
“嗯,算时间,应该是我调戏你那次……”
林枫姿老脸通红。因为潜意思里相信不会受孕,所以没有什么避孕措施,没想到一次调戏事件,弄出了个孩子。
第二天一大早,小白风尘仆仆的回到长沙,迎接他的是仲夏的白眼,林枫姿躲在小龙家里。
小白拉过别扭的仲夏:“怎么了?”
“你说话不算话!”
“我怎么说话不算话了?”
仲夏低着头默不作声,男孩子也是很要面子的,自尊心还强。死也不愿明着说,他们说过只要他一个孩子,不会再有弟弟或者妹妹。
小白怎么会不明白,乐呵呵地把他抱在腿上亲了亲脸,“妈妈对霜姿二姨好不好?”
“很好。”别过脸去不让小白亲。
“那妈妈对寒姿小舅舅好不好?”
“妈妈很喜欢小舅舅。”
“妈妈是女孩子,都知道保护自己的弟弟妹妹,你身为男孩子,难道怕保护不好自己的弟弟妹妹吗?”
“不是!”仲夏挺着胸脯,觉得万分委屈,一直在眼眶里打着转儿的泪珠子滚下来,偏还要撅着嘴辩驳:“才不是!”
“妈妈有了小妹妹之后,就没回来过,一直住在龙阿姨家。”仲夏可怜兮兮的控诉林枫姿恶行,再紧张兮兮地问小白:“她是不是不要我了?”
小白忍着笑给他把眼泪擦干净,半哄半骗:
“妈妈怎么会不要你呢?这么好的仲夏,哪里去找第二个出来?你妈妈才舍不得!”
“那她怎么不回家?”
“这个啊……”小白想了想,“你妈妈是在你龙阿姨那里学习。”
“跟龙阿姨学什么啊?”
“你龙阿姨不是给你生了个君君弟弟么?你妈妈跟龙阿姨学学,好生出个比君君小弟弟更可爱的妹妹给你。你可不能误会妈妈。你看,妈妈什么东西都没拿,怎么可能不要你呢?是不是?”
仲夏想了想,破涕为笑,“真的哦。可是君君弟弟不喜欢喝牛奶,我要个喜欢喝牛奶的小妹妹,到时候我好喂她喝牛奶。”
“好。咱们找你妈妈去,你当面跟她说,好不好?”
林枫姿从此过上了太上皇的生活,先是袁大妈,就是她现在的婆婆,三天两头提着无数这样汤那样汤跑过来慰问媳妇,然后不自觉地在徐老太太面前炫耀,于是徐老太太一天三通电话轰炸夏卓和夏凡。
然后是小龙,三天两头抱了小君子过来,理由是让小君子跟林枫姿肚子里的那个培养感情。原因么,是仲夏坚信,林枫姿肚子里是个小妹妹,所以小龙打算学学古人,来段指腹为婚。
再然后是倩薇和敏书,两人拖家带口,轮番欣赏林枫姿的肚子。
临江趁热打铁,鼓动倩薇跟他结婚。
敏书看着林枫姿,一脸艳羡;大卷看着敏书,有些黯然。
敏书语出惊人:“师兄,我要做孩子的干爸爸!”
小白看了看眼神骤变的大卷,忍着笑把林枫姿拉进卧室,远离战场,避免误伤。
某天周日,霜姿跟周颐去看书店了,仲夏跟女朋友约会去了,小白和林枫姿躺在葡萄架下的摇椅上享受二人世界。
不能对着电脑接受辐射,林枫姿百无聊赖,仗着小白不敢欺负她开始调戏小白,“来,唱段京剧给大虾我听听。”
小白扑上去压倒,不敢太用力,在脸上一阵乱亲,林枫姿笑着躲,“别别!我这是为了孩子好。让她接受中国传统戏剧的熏陶,长大以后发扬传统。”
小白笑嘻嘻的,“那要不要再发扬发扬咱党国的革命光荣传统?”
“好啊。”林枫姿最近开始嗜睡,以前从来不午休的人,现在一过了十一点就觉得身上懒洋洋的想睡觉,换了个舒服的姿势。
小白问她:“唱什么?”
“《东方红》吧。让咱们的孩子,谨记革命老前辈的艰辛,珍惜现在的美好生活。”
楼下是香樟树上知了懒洋洋的鸣叫,身边是小白完全跑调但是婉转缠绵的《东方红》,林枫姿和着节拍有一下没一下得摇着摇椅,不知不觉睡着了。
关于孩子的名字,小白和林枫姿曾经多次讨论。
小白滔滔不绝:“智者乐水,仁者乐山。如果是个女孩儿,我希望她向水一样清澄,无论在湖在海,都希望她不役于物,不伤于物,希望她不忧不惧,水一样勇往直前。如果是男孩子,我希望他像山一样坚忍不拔,希望他有山的大气,待人接物像山一样宽容仁厚。”
林枫姿笑眯眯的点头,不错!
“还得把你的姓给加上。”
“钟林山?”林枫姿试探着问。
“拗口。换换。”小白想了想,问她:“钟山林?”
“我听着,像……中山陵……”
“……”
仲夏放学回家,两人征求他的意见。
小仲夏偏着小脑袋想了一分钟,问:“妹妹是么时候出生啊?”
小白推算了一下,“秋天吧。”
仲夏又问:“必须得要有妈妈的姓吗?”
小白点头,“妈妈生小妹妹很辛苦的,不能光用爸爸的姓,妈妈的也得带上。”
仲夏再偏着脑袋想了一分钟,眼睛一亮说“舅舅,我用原来的姓,还姓钟,妹妹跟妈妈姓林,叫林仲秋,我是仲夏,她是仲秋,好不好?”
小白回去征求袁大妈的意见,老太太心里不乐意,但是忍着不说话。
最后的最后,林枫姿一锤定音,叫钟林,不管是男是女,都可以用。
但是人生总是充满了意外,林枫姿怀孕六个月的时候去医院做检查,查出来是双胞胎。
农历八月分娩,刚巧是仲秋,一个男孩一个女孩先后落地,原先取的名字不够用了,于是男孩随小白姓,叫钟秋林。仲夏坚持小妹妹跟妈妈姓,于是取名叫林仲秋。
至此,合家欢喜。
孩子五个月大的时候,仲夏抢了钟秋林的奶瓶,抱着小妹妹跑到一边,
“仲秋乖乖哦,大哥哥喂你喝奶~”
被哥哥不平等对待的“小哥哥”钟秋林不哭不闹,充分发扬林枫姿身上的土匪精神,爬过去抢小君子的奶瓶。喝了两口,在小君子摇摇晃晃过来抢奶瓶的时候“哇哇”大声嚎哭,吓得刚刚会走两步路的小君子一个踉跄,扑到他小腿上。钟秋林哭得更大声了。
从洗手间出来的小龙见了以为自己儿子欺负了他,赶紧拉开小君子,把钟秋林抱在怀里一顿哄,“小小林不哭啊,君哥哥欺负你,我帮你打他。不哭不哭哦~~”
小君子挨了妈妈两巴掌,虽然不疼,但是委屈,瘪瘪嘴,坐在地上望着自己老妈泫然欲泣。
整个过程林枫姿和小白看得一清二楚。
林枫姿一脸同情地抱起小君子,朝小龙怀里的小小林努努嘴,兴致勃勃地问小白:“你说,这孩子像我还是像你啊?”
小白笑嘻嘻:“像你吧。咱家也就你才有这种土匪气质。”
林枫姿不屑:“我看像你。咱家也就你才有这种把人卖了还心甘情愿帮你数银子的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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