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
但是雷南雨肯定不会想到这里面的玄机,打开饭盒,靠——超豪华,四个菜,有鱼有肉的,立刻对左研投以敬意的眼光。
“话说,其实李铭心私底下对你还是很不错的啊。根本没有表面上那么冷漠啦。”
“也许……是吧……”左研皱了皱眉,捧着手中的爱心饭盒,似乎有些不安,最终还是缓缓露出一抹微笑。
这几天和这只伽刚特尔一起工作,让雷南雨对左研的一贯印象,反倒有相当的改善。
左研依旧待人冷漠,板着脸不说话是没错,但是雷南雨之前几天都是工头在带,工头那人实在是个话匣子,整天一直在叨叨,从上工叨叨到下工,家长里短的叨叨得雷南雨欲哭无泪。对比之下,让雷南雨觉得能和一言不发的左研搭档干活,真是解脱。
再加上,左研虽然逻辑思维很烦人,辩论的时候很恶心人,可是干活的时候,却幷不会做那种图轻松偷懒把重活都往别人身上压的损事儿。相反的,他因为手熟,做得比较快,如果做完了,还会默默不做声帮新□□南雨做掉一些。
这样时间久了,两人难免也会偶尔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这让雷南雨对他的了解,又渐渐加深了一些。
再之后,聊到各自的人生、家庭什么的,左研的一些个人情况,说出来还是相当让雷南雨吃了一惊的。
“靠,李铭心,你怎么从来没跟我说过左研的事情啊?”
“嗯,说什么?”
“就是他是孤儿的事情啊……”
“孤儿?”
“不是吧李铭心,交往了那么久了,他家里的事情你不知道?!”
“我不知道啊,没问过他的事情。和我交往的人多了去了,我没理由一一过问吧。”
“……”雷南雨被堵得一口气没上来:“靠!你对左研究竟是不是真心的啊?”
“不是啊。”明白直接,干脆了当。
雷南雨简直像是被噎着了,脸色发紫:“……呃?但是,你和他交往了很久啊……我、我还以为……”
“也才四个月吧,这叫久?你和叶妙交往了一年多呢吧,还不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但……但是四个月已经破了你的记录了吧?还有……你还每天去给他送饭什么的,明明对他很好啊……”
“那又如何?”
“……”雷南雨无话可说了。
“没分手前,我对我交往的人都是很好的。不过真心这种东西,我想我是没有的吧,应该也就是俗话说的——‘真心被狗吃了’的情况吧?”
李铭心优雅地笑着,心里却在深深、深深、深深地叹气。
要是有狗愿意吃,我真希望能把这真心拿去喂狗啊……
真的,雷南雨。与其喜欢你个混账,真不如拿真心去喂狗。
起码,不必像现在这样……强颜欢笑。整天除了强颜欢笑说些违心的话,什么都做不了。
“我说李铭心,你总这么玩弄别人的感情,不怕有一天会出事吗?”而那个连狗都不如的人,现在还在一本正经地教训他。
“出事?”
“万一遇到个想不开的,被你玩弄之后,来个先杀了你再自杀什么的,不觉得危险吗?”
“哦,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啊……”
反正我这辈子,早死晚死也都没戏不是吗。
“李铭心,我好心提醒你了,你可别不当回事啊!你玩弄别人也就算了,玩弄左研,可能真的会惹麻烦的你懂吗?”
“我和他聊过,他之前的经历挺悲惨的,被亲戚领养还被虐待,搞得他一说起这段人生就有点神经兮兮的。这样的人,虽然看着挺正常的,实际上神经比较脆弱,很容易崩掉的——他那种重量级的伽刚特尔又不是你交往的那些弱女子,要是想杀你,绝对一杀一个死啊!”
“哦……”李铭心莞尔:“他要是想杀我,你会保护我吗?”
“啊?”雷南雨一愣。
这神经病花花公子,还真不把他说的当一回事啊!
“李铭心,和你说正经的呢!”
“是正经的啊,”李铭心挑着眉,看着窗外,神情有一些恍惚:“雷南雨啊,说真的,如果有人要伤害我,你会保护我的吧?”
下一瞬间,他突然被雷南雨揪住了领子,拉到了近在咫尺的距离。
李铭心的心,飞快地跳了起来,剧烈程度简直堪比狂风地震毁天灭地,狂飙席卷得他完全不知所措。
雷南雨那双没有颜色的嘴唇,那一刻,与他的距离那么近——他简直以为,雷南雨是要吻他。
“你……”
雷南雨近距离看着他,神色严肃。
“脑子绝对坏了。该吃药了。真的。”
是,我脑子绝对坏掉了。
李铭心四肢发软,被雷南雨丢回椅子上,心里一阵一阵发紧发苦。
雷南雨起身出门的时候,还不忘丢下一句:“李铭心,你记着一句啊,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对……
李铭心往后一靠,靠在软软的座椅里,长长叹了口气。
是啊,喜欢你这种完全没办法攻略的对象,我应该就是自作孽不可活的典范吧。
还要你倒过头来提点我?
混蛋……
第九章
李铭心这样巴巴给人送饭的日子,持续了三个多月。
逐渐入冬,京城的天气冷了下来,那一年的冬天严寒早至,最后已然冷到建筑工地已经没办法继续干活,只得全员放假。
过年前的火车票,一如既往很不好买,雷南雨就没有买到。李铭心一听,忙偷偷把自己定的机票给退了,这一年的春节,他也不打算回家过年了。
混账的是,奶奶的左研那货居然也不回家——哦,按照雷南雨的说法是,他是孤儿,没有家可以回。
李铭心是真心不想带他玩,觉得他巨碍事,但是最近他突然发现自己有点难以甩掉左研了——因为雷南雨似乎在工地上似乎和左研处得不错,俨然化敌为友,还没事喜欢走动和左研称兄道弟的一起,李铭心一叫他干什么,经常到地方了才发现,雷南雨已经习惯性地叫了左研。
可怜他是孤儿是吧?但是也没有这样的可怜法吧!很烦啊!
妈的。真是不甩不行了。那么大块头,夹在中间真的特碍眼!
问题是,这个左研,简直油盐不进。跟他说两人没未来,拖拖拉拉也走不下去的,说了好几次,但是不管怎么说,明示暗示,都被当成耳旁风,左研选择性耳聋,就是死活不答腔。
这忍耐力……真不是盖的。比李铭心交往的任何女孩子都强大,简直是什么都能忍。
不过李铭心不担心,他坚信左研的忍耐是会有限度的。
京城那年冬天第一场雪的时候,李铭心又带雷南雨和左研去酒吧奢侈去了。
酒吧一向是滋生奸情的地方,这次李铭心是故意的,再度当着二人的面在酒吧大肆勾搭美女,然后拉着美女,大摇大摆来到左研面前显摆。
“我们有事先走了,兄弟们不介意吧?”
他说着,公然与美女贴在一起,大肆亲昵。
不介意?雷南雨倒是不置可否,转头看左研。
“嗯。”左研点了点头,昏暗的灯光下,还挤出一抹虚弱的笑来。
“……”雷南雨满头黑线,但是当下情景,左研都点头了,也轮不到他插什么话。
于是李铭心很绅士地把信用卡留下,搂着那美女大摇大摆走了。
雷南雨觉得这世道真是神奇。
“……这家伙绝对是神经病吧?!你俩都是神经病!你……他那么明目张胆,你居然还点头?!”
左研只是苦笑。
“你俩还没分手吧?你也太逆来顺受了吧?”
左研继续苦笑。
雷南雨无话可说了,心里也不知道究竟该替谁郁闷。
虽然听李铭心亲口说过,他对左研不是真心的,但是他还是想不通,既然不是真心的,干吗天天犯贱送饭,带出去玩,还硬是交往了四个多月——李铭心和谁也没有交往过那么久吧?
所以他总难免觉得,左研的存在,或多或少和旁人是有些许不同的。或许其实李铭心心里是喜欢左研的,只是嘴上逞强不肯承认罢了。
可是现在,那家伙又看着美女就走不动路,丢下他们就和美女跑路,是怎么回事?
到底怎么想的啊?精神分裂也不至于这么严重吧?
再回头看看伽刚特尔默默一副受气小媳妇样儿,不由得替他气不打一处来。
“左研,不是我说你,这种贱人一定要收拾,给他点颜色治治他才行啊!你总不至于一味忍让,就这么一直放纵他这样搞下去吧!”
酒吧嘈杂的音乐声中,霓虹的灯光将左研的脸打得一会儿红一会儿青。半晌,他叹了口气道:“我不知道……该怎么做。”
“不知道该怎么做?”雷南雨眼一眯:“先从吃穷他开始!奶奶的,服务生!麻烦把酒单再拿过来一下!”
***
大半夜,落满白雪的小公园很是静谧,只有微明的路灯,在围栏外面静静地站立着。
拂去秋千上的雪,秋千嘎吱嘎吱响着,雷南雨站在一个上面,左研坐在另一个上面,晃晃荡荡。
雷南雨低着头看着左研,听他那老老实实犹犹豫豫断断续续的诉说——要不是活脱脱一个重量级伽刚特尔,雷南雨真要以为旁边秋千上坐着的是一个恋爱中苦恼的小女孩了。
“我不明白,恋爱这种事情,怎么就这么难?是我什么地方……做错了吗?”
“当然是你做错了啊!”雷南雨白了他一眼。
“是吗……”
雷南雨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地大大叹了口气。
“我告诉你啊左研,如果你想要争,有一千一万种方法可以啊!别这么逆来顺受,起码吓唬吓唬他跟他分手啊!他要是在意你会挽回的,以后也绝对会收敛的!”
左研抬起眼,目光可怜兮兮:“可是……他要是不挽回要怎么办?”
“……”雷南雨毛了:“他都不挽回了你还能怎样啊?那样迟早都是会分手的吧?也就是早晚的事情吧?早分手早奔向光明的未来呀!做人要干脆一点啊!”
“可是我……不想分手啊。”
“晕!伽刚特尔你是男人吧?你有点男人该有的骨气行不行?如果他不喜欢你的话,你拖着也不能拖一辈子的不是吗?”
“我只是想……也许时间久了……就会……”
“理论上,也幷不是没有这个可能。”看着左研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明亮,雷南雨立刻黑脸打断他的幻想:“但是可能性只有千分之一,而且这是对于‘普通人’的可能性!对于李铭心那种花花公子,可能性只有一亿分之一都不到吧,你真的愿意去试吗?”
左研低下头,又沉默了好久。
自己都说到这份儿上了,也该想通了吧?雷南雨心道。
“试一试……也未尝不可啊!”
额!雷南雨不幸一下子没抓住秋千绳,这位平衡性一向特别好的青年,居然从秋千上一头栽了下来。
“孺子不可教也!左研!你无可救药了!我救不了你!既然不撞南墙不回头,那你自己撞南墙去吧好走不送!”
“啊,雷南雨……你去哪?”
“回寝室睡觉!你自己坐在这儿慢慢发呆吧!我不跟你一路回去,简直是气死人,懒得理你了!”
幸好这家伙没爸没妈!这要是有爸有妈,他爸妈也得被他这种赔钱货呆儿子给气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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