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3
森容犹豫着要不要出门,终于还是拿上伞打开门的时候,惊讶地看到了停在门口的银灰色跑车,她走到车前,车里的迹部千阳放下车窗对她微笑。
“你怎么来了,不是说今天我自己去了么?”
“因为我实在不确定你能走对地方。”
“……我可以叫TAXI……”
迹部千阳笑着说,“这种天气也不容易打车,我来都来了。”说完打开车门,全然不顾雨水打湿了做好造型的头发和他那一看就十分名贵的西装。他走到一边替森容打开车门,轻笑着说,“容子,你今天真漂亮。”
……
真不像是迹部千阳能说出来的话……
森容犹豫了一下,因为她忽然意识到这样答应他似乎不太妥当,尤其他今天还特地来接自己——作为宴会主人的迹部千阳如果和自己一起出现,那其他的客人会怎么想?
雨哗哗地下,她身侧的迹部千阳垂眸,轻轻地说,“放心吧,我回去之后会先去换套衣服,我不会要求你和我一起走进去的,虽然这是我希望的事情。”
森容松了口气,“抱歉,迹部学长。”这才收起伞来上了车。
迹部千阳替她关上车门,雨水彻底打湿了发和衣服,他停了半晌,直到车里的森容露出疑惑的目光,才缓缓走到另一边,方才些微压抑的表情已是收了起来,又挂上那样恰到好处的微笑。
正要打开车门,他忽然往后看了一眼,恰好看到那个站在不远处撑着伞的高挑身影,白衬衣,黑裤子,俊秀的面容隐约熟悉,勾起一抹笑,他上车,故意与森容说话,不让她注意那虽然被雨水打湿,却依旧还算清晰的后视镜。
车渐行渐远,转过拐角,那个身影消失不见。
**
“喂,迹部。”
“嗯?手塚,什么事?”
“你正要出门?”听到那边似乎是迹部吩咐备车的声音。
“嗯,今天是千阳的生日宴。”那边的声音顿了一顿,“千阳那天你见过的。”
“在哪里?”
“嗯?你也要去?”
“不,我只是有些事。”
“……千阳抢了你的女朋友?”
“……”
“真的?”
“不,只是她去了他的生日宴,而我有些事情要问她。她没有带手机。”
“好,我告诉你地址。”
“嗯。”
挂断电话,手塚的表情依旧清冷,只是握着手机的手有些紧。走出街口打了一辆车,说出迹部景吾刚才给他的地址,转过头去看着窗外的雨幕,忽然间觉得自己是不是有些小题大作,不禁叹了口气。
其实——明天再问也无妨,只是看到那人唇边那种侵略性的笑意,莫名的想把她抓回来,从那辆碍眼的银灰色车子里。
下车之时他微微一愣,对出租车司机说,“大叔,请稍等我一会儿,我只是去找个人。”
那司机是个乐呵呵的中年男子,微胖的脸上带着和善的笑意,“这里可是富人区,打不到车吧,我等你一会儿,你快去吧!”
手塚道了声谢,才撑着伞下了车。
这里确实是富人区,据迹部景吾说,这里是迹部千阳的私人别墅,手塚瞥了一眼停在门口的车,这时有一辆黑色宾士的车窗降了下来,露出迹部景吾熟悉的脸。
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下仆撑起一把大伞,替迹部景吾打开了车门。
“少爷,请小心。”
迹部景吾下车来,“你倒是挺快的嘛,不过我已经看到千阳和那个女人进去了。”
“嗯。”手塚看了一眼眼前别墅华丽的暗金色大门。
迹部景吾轻笑起来,“今天是千阳的私人宴会,来的都是他的朋友,所以没有请帖也无妨,你的衣服——”
手塚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白色衬衣,“我只是来找一下容子。”
迹部景吾点点头,“好吧好吧,跟我来。”他招了一下手,中年仆人躬了躬身,递过一件西装外套来,“套上。”
手塚微微蹙了蹙眉,无声地套上了外套,“我不能呆太久,司机大叔还在等我。”
迹部景吾看了一眼路边与一溜烟的名牌车格格不入的出租车,叹了口气说,“那你是来干什么的,其实这只是千阳的生日宴而已,说不定她只是来参加宴会——”
“会有生日宴的主人亲自去接一位客人么?”手塚反问。
迹部景吾笑了起来,“原来你还是担心千阳抢你的女朋友。”他与手塚并肩朝里走,“真看不出来那个女人有这么大的魅力,让千阳念念不忘了几年,居然还能吸引得了你——我原以为你的眼中不会有这种东西。”
“我也没有想过,但是在某个瞬间忽然发现时常想起她,而我并不抗拒这种感觉,甚至——很喜欢。”他的口吻清淡无波,门口有侍者接过他的雨伞,踏入了那个灯火辉煌的大厅之后,悦耳的钢琴与小提琴声传来,整个室内弥漫着淡淡的香味,他眯起眼,瞬间不适应这样的富丽堂皇。
架起的香槟塔,形状优美的玻璃杯,水晶灯下漂亮而精致的食物,各色吸引人视线的鸡尾酒,钢琴、钢琴边黑色西装的长发英俊男子,拉着小提琴的美丽少女,金色的旋转扶梯,红色的地毯,地板上低调却华丽的暗金与黑色交错的花纹,还有那些穿着考究妆容完美的年轻男女。
他的目光掠过,一瞬间甚至没有找到他要找的人。
直到靠在阳台那边落地窗旁的女人转过头来,漫不经心地啜了一口杯中的香槟。
看着她明明熟悉的侧脸,一瞬间,他甚至觉得那个女人十分陌生。
她穿着月白色的旗袍,半袖,胸前绣一朵怒放的牡丹,红花绿叶,格外精致的刺绣,领口袖口滚黑,衬着她雪白的脖颈和手臂,腕上一只山青色的镯子,有种沉淀下的从容感觉,略施薄粉的面容是清淡的雅,发盘得并不十分紧致,却有种别样的气质风味。她只是那样站在那里,些微的倦,些微的冷,些微的温柔,却有种特别而沉静的美丽,气质极盛的时候,甚至不需要多么刺目的容貌,就已经能够十二分的吸引人的目光。
她与这个宴会大厅并不相悖,又不相合,很容易就让人注意到她,但她偏生有种适应这种环境的从容不迫,端着香槟,踩着高跟鞋,在一个穿着礼服的女子走到她身边时带着笑容说话,与飘在耳边的钢琴声和大厅里的水晶灯香槟酒极其相称。
手塚一时怔在那里,倒是一旁的迹部景吾啧啧了两声,“好好收拾一下居然也是不错的女人,我忽然有些理解你们了,很特别的女人。”
他忽然觉得自己并不应该来这里。
这时大厅里一阵掌声,他回过头去看到从扶梯上下来的迹部千阳,剪裁修身的复古礼服,脸上带着微笑,眼睛却只看向那个方向——
她却忽然转过头来,一下子对上了手塚的目光!
然后表现出了和她此时的衣着气质极为不相符的表情和动作——愕然外加手中的香槟酒整个儿在她的手忙脚乱之下摔了下来然后她又急忙非常手快而准确地将玻璃杯子捞住了……
其实十分可笑,但是大家都看着从扶梯上下来的主人公,倒是没有多少人在意。
手塚从她此时的动作行为中,终于看到了一点熟悉的东西,微微松了口气,皱眉想起在外面等待的司机大叔,隔着人群又看了一眼她,终于还是转身离开。
迹部千阳看到了森容的动作,顺着她的目光也看到了那个离开的背影,他皱着眉看向一脸挑衅的笑的迹部景吾,径直朝森容走去。
“容子。”他露出完美而迷人的微笑,但是森容却根本没有看向他,“对不起学长,我必须要走了。”
迹部千阳见她就要抬步离开,急忙去抓她的手臂——
但,就如森容说的,从一开始到现在,他每次想要抓到她,总是没有一次成功的,森容只是一动,就晃过了他抓过来的手,迹部千阳看着她匆匆的脚步,看她将香槟杯子放在桌上,看她从侍者手里接过了手袋,终于还是吼了出来,“容子,今天是我的生日!”
森容脚下一顿,缓缓转过身来,迹部千阳感觉自己的心跳似乎在这一刻停止。
她微笑,走来,打开手袋取出一个小盒子,“抱歉,学长,我都差点忘记了,生日快乐。”
迹部千阳怔然地接过盒子,森容说,“生日快乐,迹部学长,但是,我必须要离开了,再见。”
转身的时候,却丝毫没有犹豫。
方才与森容说话的穿着红色礼服的女人走了过来,“迹部,容子还真是一个无情的女人呢。”
迹部千阳垂眸,打开那个盒子,是一个精致的钥匙扣,一柄流线型的弓,带着一枚小小的箭,冰冷的金属泛着暗色的流光,极为漂亮。
“不,星野,她很好。”他说着,话语轻轻。
她很好,只是这份好,不属于我而已。
**
雨仍然下得很大,森容出来的时候天已经要黑了,她看到那辆TAXI绝尘而去,不禁悲愤地咬牙,“等我一会儿会死啊!”
这种富人别墅区根本就打不到车,她犹豫地看了一眼身后的别墅,呃,总不能再回去请人送吧?就这么跑出来又再跑进去会很丢脸吧……
于是当她默默然地撑着伞往外走,越来越觉得今天决定来就是受罪,直接送了礼物不就好了嘛!
手塚为什么会来?迹部景吾带他来的?为什么?
嗯,手塚似乎在生气,为什么呢?
呃,因为自己来了学长的生日宴,他吃醋?唔,不至于啊,总觉得不太对劲。
她看着天色一点一点暗下来,心中开始着急,极其后悔为什么忘记带手机!
路长到似乎看不到头,该死,这些有钱人没事把房子弄得这么偏僻干什么?!
她脱下高跟鞋,皱着眉看了看被磨破的地方,赤着脚踩在雨水中,沁凉沁凉的,似乎能缓解一些心中的急躁。
雨有些大,风有些冷,她咬了咬唇,一步步走着,直到看到一辆车停到她的身边,她看向那辆黑色宾士,车窗降了下来,露出迹部景吾带笑的脸,“只有我想到落难的小姐没有代步的工具么——千阳向来不是这么体贴的人,上车吧!”
安全回到家中的森容顾不得换下被雨淋湿的衣服就给手塚打电话,可是——无人接听……
犹豫了半晌她才打电话到手塚的家里,结果家人告诉她手塚根本还没有回去。
他去哪里了?该比她早到家才对。
她坐在电话机旁的地板上,呆呆看着自己带进来落在地板上的水渍。
然后站起来,打开门,撑起伞走了出去,天已经黑了,雨仍旧很大,她的头发被雨水打乱,贴着她的脸颊,看上去有些可怜,然后——
她忘记了穿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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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啊,大家跟着我念,这章充满各种狗血玛丽苏……
=皿=
下章请期待,有好戏,噗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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