蕾拉发现自己家的羊皮纸最近用得有点儿快,这都是因为她多了两个笔友的缘故。现在回到家以后,他们母子三人各干各的,布兰迪守着坩埚,威尔森抱着书本,蕾拉则是坐在灯下写信。
她开始觉得自己的生活变得更充实了。
现在她终于有了自己的生活。以前她每天想的都是孩子们,好像没有时间去想自己。倒不是说那样不幸福,而是现在才像是新打开了又一扇窗。直到此刻,她开始享受自我的乐趣了,才发现以前每天过得有多贫乏。
就像每天走在一样的路上却会看到不一样的风景。
认识更多的人,才会见识到更多的风景。
她现在认识的朋友里,莫丽、麦迪森先生、苏珊、斯普劳特和斯内普,他们全都是不同的人。她跟他们在一起时也都是不同的自己。每多认识一个朋友,她都会觉得自己的人生中多了一抹不同的色彩。
蕾拉在给斯普劳特的信中写道:我想认识更多的人,结交更多的朋友,每一个朋友带给我的都是不同的感受,他们教会给我不同的东西。
莫丽让她学会了热情和友善,如果没有她,可能她从圣芒戈回到托马斯家后就不会再出门了,说不定她会渐渐跟巫师世界分开。因为那时她明显是对麻瓜世界更熟悉,她没有告诉过莫丽,如果不是觉得托马斯家有很高的安全性,而她带着两个孩子不敢冒险,她一回到托马斯家说不定就会偷偷搬到麻瓜街区去生活了。
麦迪森先生给了她一份工作。说他改变了她的人生也不过分。不止是工作,而是他指给她一条路,让她发现原来她可以用学到手的知识来工作。如果没有麦迪森先生告诉她有可能进入圣芒戈工作,她就算办不成托马斯家庭旅馆,也会找别的工作。但那肯定跟巫师世界没有半点关系了。
苏珊让她明白了什么时候实现梦想都不晚。可能她这辈子都不能体会到什么是快乐的做魔药,她喜欢魔药是因为她擅长,她能做好,她喜欢这种成功的感觉。但是什么启发她对魔药的兴趣?这个秘密大概只有等找回记忆后再去想了。
斯普劳特教授则是跟莫丽不同的另一种友善,带着一点漫不经心和马虎,却同样让人喜欢。有些话她不敢对莫丽说,莫丽像她的姐姐,亲密,也有点小害怕。但她可以在信中肆无忌惮的告诉斯普劳特,哪怕她马上就会在餐桌上跟同事聊起来也没关系。她喜欢她的这种性格,这才能让她畅所欲言。
霍格沃兹的晚餐桌上,斯内普第一千零一次听到斯普劳特在说起‘那个可爱的小姑娘’,他暗暗翻了个白眼,以最快的速度干掉了自己盘中的冷鸡肉和土豆。
他就要离开,听到斯普劳特在对麦格说:“蕾拉这个姑娘跟以前不一样了,以前我一直以为她挺冷漠的。”
麦格教授正在一勺勺的喝自己的汤,闻言附和道:“是的,我记得她在学校里没什么朋友,也没什么说得来的人。”
“每次上课她都是一个人走过来,偶尔会跟同学在一起,可是看着也不像是亲密的朋友。”斯普劳特回想起她刚当上教授不久的时候,每回给斯莱特林的学生上课都有些紧张。那时还是黑魔王最鼎盛的年代里。
“你知道,我那时每天上课前都要花一周的时间备课,上课时能不说话就不说话,用最简单的语句解释。”斯普劳特想起来还觉得胆颤。本来新上任的老师就有些怕学生,怕上不好课,被学生嘘,或者学生不听管教,结果她入职的时候正是那个年代。每次给斯莱特林的学生上课都像是在踩地雷。
“我记得。”麦格教授笑道:“我还记得你一紧张就开始重复上一句话。”
斯普劳特不好意思的红了脸,她笑得开心极了,说:“是啊,有一次我连着说了十一遍拍拍木的产地!”
斯内普慢慢喝着杯子里的餐酒,他发现这会儿斯普劳特和麦格教授的话题已经转到了两人当年刚当教授时的事了。
这引发了餐桌上教授们的大讨论,邓布利多呵呵笑着说:“哦,我当年第一次当教授时,准备了很多资料来上课,不过后来发现我带到教室里的那堆东西够我讲一年的。”他‘悄悄’的对隔壁的斯内普说,“所以当时有很多学生投诉说听不懂我的课,而我认为那些学生都是傻瓜。”
斯内普客气的说:“我跟您想的一样。”
每位教授都说了一段自己刚当个教授时的丑事。
弗里维的问题是个头太低,他有妖精的血统,站在地上还没有学生们的桌子高。他现在是每堂课都站在桌子上,刚当教授时,为了显摆他的魔咒,他每次上课都要给自己施个飘浮咒,直到一年后才改掉这个毛病。因为有学生说他像宾斯教授,把他打击的连续一周都施不好飘浮咒。
宾斯教授是学校里唯一一个幽灵教授,他想了一下才慢吞吞的说:“……我不太记得了,不过当教授的那天,在办公室吃的茶点中的茶杯蛋糕味道很不错。”
所有人都觉得他说的最无趣,但邓布利多却像找到了知音般说:“我也喜欢小精灵做的茶杯蛋糕,它们简直太美味了!”
连宾斯教授都说完了,大家都盯着斯内普。
斯内普在心里诅咒着他的这些闲得没事做的同事们,邓布利多催他:“西弗勒斯,说说看你的。”
“没有什么。”斯内普带着一点小骄傲的说,“就跟我现在给五年级上的第一堂课一样,没有任何区别。”他怎么可能会被学生吓住?他也不可能被他们打击,还有,他对第一次当教授那天办公室专门给他开的欢迎茶会上的茶点也没有兴趣!
“真没意思,西弗勒斯。”斯普劳特摆了摆手,跟麦格说:“我想起来了,那天的茶会上他也是这个调调。”说完她挺直背扬起下巴,学着斯内普的神态说:“没有什么。”
餐桌上的教授们都笑起来,邓布利多笑得哈哈的,麦格教授也难得露出了个笑,还肯定斯普劳特的记忆,说:“是的,我也记得西弗勒斯当时就说了两个词。”
斯内普黑着脸:“能娱乐到你们我很高兴。”不过这里可没人怕他的黑脸,大家还是开心的笑完了,弗里维还哥俩儿好的拍了拍斯内普的胳膊,他的笑声又尖又利。
这真是一顿快乐的午餐,大概只有斯内普不会这么想。他好不容易熬到邓布利多放下餐巾准备离席,其他教授也起身离座,下午有课的都匆匆离开了。
斯内普下午没有课。他今天下午的工作是批改作业,如果能在七点前批改完成,那晚上他可以悠闲的熬一点魔药。
“西弗勒斯,等等我。”出了餐厅,斯普劳特教授叫住斯内普。
斯内普站住等她。
“我们边走边说。”斯普劳特教授说,她还教过斯内普两年的草药学,不过这个孩子当时懂得就不少。
两人的办公室虽然都在一楼,但却相隔在城堡的两边,可以说两人真是一点都不顺路。
斯内普说:“我想种点曼德拉草,你那里有吗?”
斯普劳特说:“正好,我弄到了一些,你可以拿两盆走。”
两人出了城堡往温室去,斯普劳特说:“西弗勒斯,我记得你毕业的时候,蕾拉·托马斯已经入学了?”
“是的,当时她三年级。”斯内普不知道斯普劳特想打听什么,他只好顺着她的问题回答。
“她一直独来独往。”这在一开始被人说不像个托马斯。要知道,托马斯很喜欢交朋友,而且相当大方,谁都知道,只要交到一个姓托马斯的朋友,那就出去逛街就不用带钱袋了。
当时她的哥哥塞德在学校里就极为受人欢迎,很多人都得过他的好处,还以为塞德的妹妹会跟他是一个性子。不少女生还想跟托马斯做朋友好占些便宜,结果不出一个月就都离开她了。
“你知道她在学校里有没有要好的朋友?”斯普劳特担忧的说。
斯内普客气的说:“我当时没有注意过。”他为什么要去注意一个低年级女生跟谁交朋友?就算塞德曾经借给他了一百多加隆,他也赶在他毕业前就还给他了。
斯普劳特不容人忽视的叹了口气。
斯内普不得不问她:“您是需要什么帮助吗?”
斯普劳特从兜里拿出了蕾拉的信。
斯内普接过来,很快扫完了那长长的一张羊皮纸。叫他说,这纸上能有一成真话,他就把羊皮纸吃下去。
他接过不下五十封蕾拉·托马斯的信,她的信从来都不写这么多废话,什么叫‘您教会了我很多,跟您通信让我快乐的就像林间的小鸟,忍不住要放声歌唱’。
他从来不知道蕾拉·托马斯还是个浪漫的诗人!
从这封信中,他仿佛能看到一个忧郁的靠在床头垂泪的小姐,连玫瑰花落下一瓣都能让她哭一场,草莓蛋糕也不能拯救她悲伤无助的心情。
斯内普头一次觉得背上发寒,像第一次被邓布利多亲密的当着外人的面喊‘我的孩子’一样,那天中午他几乎连饭都吃不下了。
总之,这封信里是个寂寞的、忧郁的、多情的、伤心的小姐,她是多么感激斯普劳特赐给她的友谊,如果斯普劳特离开她,不再给她回信,她一定会像床头的玫瑰花一样枯萎的。
“于是……”斯内普说,“您是打算让蕾拉·托马斯以前的朋友给她写信?”
信中的托马斯几乎是带着感恩的心在感激着斯普劳特的友情,顺便说一下她是多么珍惜她,因为她的朋友太少了,而她想要更多的朋友。
结果当真的斯普劳特就打算替这个可怜的失忆的姑娘找找她在学生时代的朋友,看他们能不能写封信安慰下可怜的托马斯。
斯普劳特点头。
斯内普几乎要大笑出声,他严肃的把信还给斯普劳特,说:“很抱歉,我想我帮不上忙。我先走了,我的办公室里还有魔药。”离开前不忘要两盆曼德拉草。
两天后,蕾拉接到了一封简直像是斯内普被喂了迷情剂后写给她的热情洋溢的信。
他在信中给她起了个呢称,叫‘我的小鸟’,并数次用‘枝头的小鸟’来形容她。
蕾拉匆匆看完这不满两百个单词的信就迅速把它合上扔到了抽屉里。
信中居然还说感激她的友谊?他说他已经感受到了她伟大的友谊。
他在讽刺什么?难道他觉得她总给他写信是想看他的笑话吗?现在托马斯家就是一个空壳,她还有什么资格看不起他?还是他还抱着那套泥巴种、混血和纯血的念头不放?
她冷静下来又看了一遍,终于能确定,他就是故意写信来恶心她的。
这个家伙!她真想揍他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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