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着我的面冒充我?”2008年的沈玉流轻轻地吹开浮在水面上的茶叶,啜了一口,放下茶杯时的笑容优雅而危险,“我为他的勇气喝彩。”
司徒笙抓起两根薯条蘸了蘸番茄酱塞进嘴里:“我无条件支持你将他的尸体挂在市政府门口耀武扬威。他的电话号码是00A-B8G-E690293LW。”
“……你确定他用的不是键盘插了个大哥大?”
司徒笙翻出通话记录给他看。
他是千王,不是魔术师,对这种明显不符合常理的事件丝毫没有揭秘的欲望,所以沈玉流选择喝彩:“他干得漂亮。”
“就这样?”
“不然呢?”
一场千王大战神秘小老千的精彩故事就这么胎死腹中。司徒笙感到很遗憾。
沈玉流抬手看表:“我在这里浪费了五分三十六秒。”
“要不要吃点薯条?”
“不如说,来点丙烯酰胺吧。”
司徒笙失了胃口,将手里的薯条往盘子里一丢,拿起纸巾擦了擦手:“这就是我和你的区别。我一日三餐吃的是美食,你吃的是化学元素。”
沈玉流道:“吃化学元素总好过做化学疗法。”
司徒笙:“……”遇上沈玉流,他应该选择动手,而不是动口。
沈玉流在手表上轻轻地点了点:“六分五十五秒。”
“我真的有件事想请你帮忙。”司徒笙神色凝重,抽出一份文件给他。
沈玉流很好奇。他与司徒笙相识于微时,常年合作,次次成功。与骗术界的其他同行相比,他们算私交甚笃一类,但互相求助的机会不多,难得碰上,当然要好好把握。
他接过文件用心翻看。可惜文件内容不多,只有一男一女两人的名字、身高、照片。照片是偷拍的,只有侧面和背影,照片中人物的视线每次都朝着其他方向,但是经过多方角度,足以推出正面容貌。
沈玉流边看边道:“我以为你已经金盆洗手,投身文学界了。”
司徒笙道:“我只是开了一家叫安徒生的事务所糊口,与文学毫无关系。”
沈玉流扬了扬手里的照片说道:“他们是你客户的目标?”
司徒笙郁闷地说:“不,严格地说,我是他们的目标。”
沈玉流愉快地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洗耳恭听。
……
这个小气吧唧的家伙就是他的朋友,安慰、体谅在他身上都是奢侈品,诚意、耐心只用在看好戏上!
司徒笙没好气道:“可以稍微掩饰一下你脸上的幸灾乐祸吗?”
沈玉流诚恳地说:“坦荡如我,做不出这么两面三刀的事。”
“……”司徒笙放弃从他身上得到精神安慰,只希望他能发挥点实际效用,“他们是一对兄妹,家财万贯,还有一些身份不明的人物跟着他们。哥哥的脾气不太好,妹妹的身体不太好。”
沈玉流的目光上下打量着他:“他们看中了你的身体器官?”
司徒笙道:“你就不能往好的方面想吗?”
沈玉流表示无能为力,只能虚心求教。
司徒笙纠结地说:“唉,要怪就怪我太帅了。”
“……”聪明强大如沈玉流也有理解力匮乏的时候。
司徒笙痛苦地炫耀:“哥哥死乞白赖地要我娶他妹妹。”
“……”沈玉流身体微微前倾,“我最近睡眠不大好,常有幻听,能请你口齿清晰地再说一遍吗?”
司徒笙咬牙切齿道:“我保证你的听力没有任何问题。”
沈玉流感叹:“难以置信,在这个物质文明飞速发展的世界竟然是个看脸的世界。”
司徒笙的确长着一张极好的相貌,柳眉凤眼,面如冠玉,却不艳光逼人,不说话的时候,温润如水,仿佛水墨画卷中走出来的翩翩佳公子。但是,这位翩翩佳公子只能当静物看,一旦动起来,什么温润如水,什么风度翩翩都成了浮云,还是被狂风席卷得无影无踪的那种。
司徒笙也感叹:“是啊,难以置信。为了投生到这个公平公正的和平年代,我披肝沥胆,过关斩将,历经千难万险,好不容易脱颖而出,还是遭遇恶势力迫害!”
“怎么迫害法?”沈玉流对细节十分感兴趣。
司徒笙道:“意图染指我的贞操!”
沈玉流对他理直气壮地说出这八个字表示震惊。
司徒笙怒道:“你歧视男性?”
沈玉流摇头:“我奇怪的是,你居然觉得你有贞操?”
“……”司徒笙意识到跟这个人继续斗嘴毫无意义,于是将话题转回来,“三个月内要有结果。”
“还有期限?”沈玉流对这个“意图染指贞操”的具体过程更加好奇了,但是关于这点司徒笙死活不愿开口,让他十分扫兴。
司徒笙见沈玉流一脸的漫不经心,于是用手指叩着桌面:“你到底听进去没有?”
“你的节操……好吧,是贞操被一个恋妹狂魔盯上了。为了保护一个你可能有更可能没有的东西,想我在三个月内调查出他们的身份,以便你策划下一步的行动。”沈玉流一脸严肃地说到这里,忽然轻笑一声,“你有什么把柄在他们手里?”要是没把柄,以司徒笙的作风,早就远走高飞得杳无音讯了。
司徒笙眼珠子往旁边转。
沈玉流道:“妹妹怀孕了?”
司徒笙对他翻了个白眼:“他们是意图染指,还没有得逞。”
沈玉流将文件放在桌上:“不会是你上完厕所没拉拉链或洗澡时被偷拍吧?”
司徒笙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你觉得我会是为这种事纠结的人?”
“嗯。”认识他这么多年,沈玉流深知他那诡异的思考模式。
司徒笙气得把脸扭向一边。
这一扭,五六分钟没扭回来。
沈玉流顺着他的视线向窗外看去。
下午的艳阳火辣辣地照着街对面的酒店,半圆的喷泉闪烁着刺目的白光,两旁车道模糊一片,仅看到人头攒动。
“这件事交给你了,我先走了。”司徒笙戴上棒球帽,压了压帽檐,遮住他那漂亮的眉眼,提起挎包往外走。
沈玉流迤迤然地伸出腿拦路。
司徒笙从他脚上跳过,不耐烦地回头:“还有什么事?”
沈玉流递给他一份账单。
“……四十几块钱你也计较?”司徒笙愤愤地扯过账单。
沈玉流微笑道:“的确不该计较这四十几块,我计较的是调查费。”
司徒笙道:“三个月内查到,一千万!超出时限再说。”
沈玉流拿起文件:“成交。”
“交”字的音还未散去,司徒笙已如离弦之箭,倏地射了出去,眨眼间消失在咖啡店的门后。
沈玉流扭头,看到司徒笙冲入酒店。司徒笙要做什么,他毫无兴趣,他的兴趣在这对兄妹身上。抓住司徒笙把柄要挟他娶自己妹妹的人……应该很有意思。
沈玉流点了份玉米沙拉,一边欣赏忙碌的人流,一边享受惬意的下午茶。
司徒笙一进酒店,目光在大堂的各处通道转了一圈,拿起手机拨出去一个电话,意料之中的关机。他来到前台,手指轻轻地顶了顶帽檐,露出大半张脸,笑眯眯地看着前台的小姑娘。
小姑娘看到他,心神一阵恍惚,脱口道:“请问帅哥有什么事?”称呼客人为帅哥显然是很不专业的举动,她窘得几乎要钻洞,却听对面的帅哥微笑着回答:“美女,我想找个人。”
他叫我美女……
他要找一个人……
这不是偶像剧里,男主角对女主角一见钟情后搭讪的手段吗?
小姑娘不由自主地脑补出以下对话:
帅哥一往情深地说:“你如此美丽动人,令我难以自拔。看外面风和日丽,我们出去走走吧!”
小姑娘羞涩地说:“人家还在上班呢。”
帅哥瞬间霸气侧漏:“这么小的一家酒店,我分分钟就能买下来,跟我走,不然我炒掉你的老板。”
小姑娘默默含泪:“为了老板的幸福安康,我只能奉献小我了……”
“喂,你好?”司徒笙的手在挺胸撅嘴的小姑娘面前晃了晃。
小姑娘从白日梦里清醒,尴尬地舔了舔嘴唇,期待地问:“请问您想找哪位?”
司徒笙道:“张维朝。”
“我叫张维娜。”
“很高兴认识你。我找张维朝,他是住店客人。”
“……”
小姑娘默默地低下头,在电脑系统里寻找了一番,果然找到了这个名字。
“他住哪间房?”司徒笙刚想伸头看,就被小姑娘的手挡住了。
小姑娘敬业地说:“抱歉,没有客人的允许,我们不能随意泄露客人的资料。或者您可以先打个电话与他联系一下。”
司徒笙敏锐地察觉到小姑娘的态度有所不同:“他的手机关机,要不你打个内线试试。”
这当然是没问题的。
小姑娘低头拨内线,没注意站在边上的司徒笙的眼睛正死死地盯着她拨内线的手指,然后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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