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笙一脸餍足地走出书房,走廊里,英灏亨正拿着抹布擦花瓶。“……你在这里勤工俭学?”
英灏亨道:“总比正大光明地偷听好。”
司徒笙道:“听到什么了?”
“什么都没有听到。我终于明白为什么人类要发明电钻了,”他感慨道,“如今已经不是用一根手指就能戳破窗纸的时代了啊。”
司徒笙立刻打开背包,拿出打火机大小的小盒子一一介绍道:“这是最新型号的窃听器,体积小,音质好,信号佳,只要有了它,别人再也不敢在你的背后说坏话了。只要三九九八,你就能将它带回家。附赠打火机礼盒,赠家人送朋友都相当高端大气上档次,别人最多以为坑爹的打火机不出火,绝对想不到它坑的是人。”
英灏亨深沉地望着他。
司徒笙道:“一场朋友,打个九点九九九折,四舍五入之后……唔,还是三九九八。”
英灏亨:“……”
司徒笙道:“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嗯……本来有的,但是现在忘记了。”满脑子都是三九九八三九九八的死循环!司徒笙道:“英大少住哪个房间?”
“你要干什么?” 英灏亨立刻拉起警戒线。
“如果我说慰问病人,你一定会找借口阻止我。”
“我没那么幼稚,”面对司徒笙质疑的目光,英灏亨坦言,“我只会拒绝告诉你他在哪间房。”
司徒笙道:“如果我说,我想再看看他有多惨呢?”
“顺着楼梯上去,左边第一间。”
司徒笙敲门后,得到的并不是“请进”二字,而是病中的房主亲自开门相迎。英励勤衣冠楚楚的模样,与在外毫无区别。
“你要出门?”司徒笙欲往里迈步的脚又停留在了原地。
“不,我正在处理公事,”他晃了晃手机,“远程。”
司徒笙这才抬步入内。
英励勤的房间充满了古典中国的气息,红木地板,红木家具,墙上还挂着几幅山水画,要是他身上穿的不是西装,而是汉服,那就更和谐了。
“昨晚睡得好吗?”
他显然很懂得怎么聊天,换做英灏亨,一定会开门见山地问,来干吗。心里默默地评价完,司徒笙内心的天平依旧朝着英灏亨倾斜:“我来看看你的伤势。”
英励勤道:“药效过了,有点痛,但还在可忍受的范围之内。”
司徒笙看着他办公桌上堆积如山的公文,感慨道:“你应该找个人帮你。”
英励勤笑了笑,温柔地说:“维恩会照顾我。”
司徒笙道:“他要留下来?”
“我受了伤,他很担心我。”英励勤不着痕迹地观察着他的脸色,“灏亨要上学,父母亲都很重视他的学业。维恩已经决定休学一学期。”
司徒笙道:“互相照顾是个不错的主意。他精神上受到打击,需要人抚慰,而你脑袋开花,需要人照顾。”
英励勤道:“脑袋开花这个词听上去有点古怪。”
司徒笙道:“相信我,不会比当时的场面更古怪。”
英励勤:“……”
他从英励勤的房间里出来,就看到英灏亨又在擦拭走廊上的壁画。司徒笙抱胸观赏:“你快把莫奈擦成毕加索了。”
英灏亨扬起手腕看表:“你进去了十六分二十三秒。”
司徒笙道:“是太快还是太慢?”
“十六分钟足够你们各自发表十篇就职演说了。”
“……那我们一定是准备从事秒杀。”
“你们在聊什么?”
“从朱维恩绑架事件分析世界局势的不稳定性。”
“那我们要密切关注叫普林西普的家伙。”
“好的,不如就从你家开始?”
英灏亨沉下脸:“你怀疑绑架朱维恩的绑匪在我家?”
司徒笙道:“你还不如你手上的抹布有幽默感。我只是想参观一下你的家,毕竟我没多少土豪朋友。”
“我以为你的职业很容易结交到土豪朋友。”
“理论上是的,实际上,很少。”
英灏亨的嘴角不自觉地弯了弯,口气依然一本正经:“为什么?”
“怕做生意给友情价。”
英灏亨:“……”事实和理想总是上演着天人永隔的悲剧。
司徒笙跟着英灏亨在大宅子里转悠:“朱维恩的客房在哪里?”
英灏亨指着自己身后的那道门:“英励勤的对面。”
司徒笙走到门边上,摸了摸门框和墙:“这个房间朝北,的确容易受潮。”
英灏亨没想到随口胡扯的借口还能被圆上,得意道:“现在知道我对你不错了吧?”
司徒笙道:“如果你能认真地当个尽责的导游的话,我会觉得更加不错。”
英灏亨瞄了他一眼,似乎在掂量他的话有几分真实性,司徒笙异常乖顺地任他打量,为免他看不清楚,还特意地撩了撩额发。
“唔。”英灏亨的表情意味不明,顺手将抹布挂在英励勤房门的把手上,迤迤然地往楼下走。
司徒笙屁颠屁颠地跟在他后面,一双眼睛灵活地转动着,快速又不失仔细地扫过了大宅子的每个角落。
最后英灏亨将人带到车库。
“哇!”司徒笙看着上下两层的豪车,双眼金光闪闪,“我可以摸摸吗?”
“这个一会儿再说。”英灏亨将司徒笙拉到二楼,顺手关掉了照着豪车的射灯,将人往墙角一推,单手撑墙,挡住他的退路。
司徒笙道:“……可以不用这一招吗?”
英灏亨:“如果你老实点,我就不需要用这一招了。”
“所以,”他艰难地开口,“你关灯不是为了在黑暗中点亮蜡烛,给我一个惊喜,而是打算黑灯瞎火的揍我一顿,给我一个教训?”
英灏亨道:“你就不能坦白一点?”
“在这种伸手不见五指的环境里,我就算袒胸露背也白不到哪里去!”
尽管周围很黑,也没有黑到司徒笙说的伸手不见五指的程度,所以他明显感觉到英灏亨的目光正在自己的胸前流连。
“……你到底想干什么?”司徒笙很想给沈玉流打个电话,告诉他:你终于不是我见过的最难以捉摸的人了,英灏亨才是!他喜怒无常阴晴不定!而且还神经兮兮的!
英灏亨道:“绑架案是朱维恩自己策划的吧?”
司徒笙道:“你不觉得应该把朱维恩拉来壁咚吗?”
“他知道的你都知道,他不知道的你也知道。壁咚你更方便。”英灏亨道,“再说,我们是朋友。”
“你见过谁一天到晚壁咚他朋友的?”
“我一向引领潮流。”英灏亨空出来的手轻拍他的脑袋,“不要转移话题。”
司徒笙舒了口气,头靠着墙壁,调整了一个更为舒服的站姿,道:“朱维恩说自己从昏迷中醒来,看到英励勤躺在地上,失去了贵重物品。他怎么知道英励勤是失去贵重物品而不是压根没带?解救人质本身就存在不安全性,英励勤不带值钱的东西很正常。”
英灏亨点头道:“还有呢?”
司徒笙道:“如果绑匪想要钱,提高赎金才是最简单直接的方式,把人引到山上再抢劫和脱了裤子放屁没区别。”
英灏亨道:“你的意思是说,绑匪的最终目的是把英励勤引到山上,敲他脑袋爽一下?”
“……”司徒笙道,“要不是因为我们当时在一起,我一定会以为是你干的。”
“我不会只敲一下就算了。”
“说不定你会把他裸挂在树上当人参果。”
“谁吃谁噎死。”
司徒笙意味深长地说:“话题又扯远了。我们现在要讨论的是英励勤被谁害得这么惨,不是怎么把英励勤害得更惨。”
“明显后一个议题有深度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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