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刘远就开学了。其实开学反而比在家里方便,不用想方设法的编瞎话,夜不归宿也没人过问,顶多就是被室友调侃几句。叶子临一如既往的会时不时找他做模特或者出去玩,言谈举止间同过去一样亲昵,却又少了几分暧昧。刘远彻底放下心来,日子便过得愈发的自在和有味道。
当然这郭东凯才是主佐料。
刘远的爱打扮爱闪亮爱发光不是一天两天了,于是郭东凯想适应起来那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他一看刘远的睫毛粉底润唇膏就满脸苦大仇深,刘远一见他满脸苦大仇深就犹如一阵春风吹过心田满山遍野花朵鲜艳,于是刘远找到了新的恶趣味。比如故意涂那种完全看不出来的润唇膏,然后等着郭东凯啃完迷茫的砸吧嘴,又或者吃饭吃到一半呢补个妆先,看到郭东凯一脸黑线他就想乐。刘远觉得他有点喜欢郭东凯了。
云端的熟客们现在都知道,演绎场里多了个二胡拉得很漂亮的小孩儿,他什么时候来是不定的,但只要一上台,就能把全场压住。刘远现在也养成了习惯,只要去云端,都会即兴拉上两段儿,虽然要把二胡背来背去有点麻烦,但这种不同于学校公演的表演场合,确实能让人兴奋。
郭东凯有时候会在下面听,有时候则在贵宾包厢里等,刘远表演完会找过来,然后俩人就在包厢里起腻。有时候腻着腻着,就直接做了。刘远不喜欢在沙发上做,可郭东凯喜欢。因为每到这时刘远都会挣扎的很厉害,整个过程就变得非常有趣味性。郭东凯享受那种征服的感觉,或者说,是个男人都会爱上。
“再来一个!再来一个!”
酒气和嘈杂声混成一片,刘远愉悦的抛出去几个飞眼,然后下台把二胡装进了盒子。拉两首过足瘾就成,他可没准备弄专场。
“哟,我还以为是小姑娘呢,合着是男娃娃啊。”
好听的嗓音在耳边响起,不过实在轻佻,所以刘远是皱着眉看过去的。可这一看,就呆了。妈的,这人是从画儿里走出来的吧,不是帅,是非常帅,基本帅得没边儿了,就这位走大街上要不被星探发现那就算暴殄天物。单眼皮薄薄的,超有味道,鼻子挺得笔直,整个五官都像雕刻出来的一样,身材也是标准的衣服架子,不壮却又给让人觉得隐隐蕴涵着力量。
“咱能把口水擦擦不?”男人浅浅的笑,嘴角勾出好看的弧度。
刘远难得的不好意思起来,刚要说话,却见郭东凯从里面走过来,一拍男人的肩膀:“刚孟鹤和我说全场女人都疯了我就知道是周大少过来了,呵呵,别来无恙?”
周石转过身,颇为无奈的叹口气:“很有恙,老头子更年期,非逼着我朝九晚五,娘的,逃出来一次容易么我。”
“那真不容易,就逃出来这么一次还贡献给云端了,我这感动得要命啊。”
“操,你他妈就挤兑我吧。”
郭东凯乐,然后把一头雾水中的刘远拉过来,给二人介绍:“这是周石,这是刘远。”
周石眨眨眼,目光在郭东凯和刘远身上来回扫了扫,才暧昧的笑起来:“原来这小娃娃是你家的啊。”语气里一副颇为惋惜的样子。
刘远对这人印象霎时打了个对折。要不人家都说内在美最可靠呢,这会儿再看周石,帅里都透出点可恶来。
周石似乎挺有面子,因为郭东凯寒暄完之后还要把这人带到包厢深入叙旧,刘远没别的地方可去就只好在后面闷闷的跟着,一路上便把手里刚接来的名片正反面都看了个遍。不想这个看起来不到三十的家伙,居然也是总经理级的。那个公司刘远认得,在本市很有规模。不过一想到刚刚的对话,刘远便给周石定了性——不学无术的二世祖。啧,白瞎了这么好的皮相。
刘远没想到包厢里还有别人,男男女女好不热闹。看起来郭东凯是特意把周石带过来的,二人一进屋,里面的人就嚷嚷着起哄要罚酒。伶俐的陪酒小姐们马上把酒斟好,千娇百媚的往二人嘴边推。刘远第一次见这阵势,有点晕,站在那儿手脚都好像不知该往哪儿摆。
郭东凯和周石倒很潇洒,各自一连干了三杯,然后才落座。接着他们谈了什么,是生意还是生活,是恭维还是吹牛,刘远都没印象,他就知道人家都搂着陪酒小姐,然后郭东凯搂着他。男人们时不时瞟过来的眼神都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这感觉很糟,糟得他想骂人。
后来他们开始抽烟。郭东凯是不抽烟的,刘远也不抽,所以当二手烟的粉尘呛得他呼吸都困难时,刘远再也没法忍受,借着打电话的由头逃也似的离开了包厢。
厅里已经开始了艳舞表演,刘远找了个不起眼的角落,把自己埋进了沙发椅。他想也许自己该回学校去,校门关了他可以翻墙,宿舍关了他可以把楼管大妈敲醒,吵醒室友顶多说声对不起,起码,那是他熟悉的地方。
打定主意,刘远起身回包厢想和郭东凯说一声。结果刚把包厢门推开巴掌大的缝隙,就听里面一个明显喝高了的声音嚷嚷着:“老郭,你哪找来那么个小玩意儿啊,怪好看的。”
刘远下意识的就把手停住了,他屏住呼吸,听见自己砰砰的心跳。
“相亲相的,逗吧!”
这是郭东凯的声音,随之而来的是一片哄笑。
那个声音还不罢休:“那小东西受得住你吗?我可听说你能把大小伙子干得几天下不了床。”
“造谣,这可绝对是造谣啊。哥们儿我虽然生猛,可也就一凡人不是?顶多让他哭得惨了点儿,权当情趣了。”
“吹吧你,真哭假哭啊,别哄你玩儿呢!”
“屁!那是个雏儿,涩着呢!第一回那叫一个紧……得,不说了不说了。喝酒啊!”
“老郭,你他妈还真是小孩儿喝粥。”
“嗯?”
“卑鄙无耻下流啊!”
“操。”
“哈哈……”
刘远松开手,厚厚的门缓缓合拢。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云端的,只依稀记得,夜风真他妈冷。
拦了辆出租车,快到学校的时候郭东凯打电话过来,刘远给按了,然后关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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