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 陶然陪池小荷去医院复诊。
医生是池小荷的朋友,一切进行的很顺利。
从医院出来时,也才十点钟。
陶然很担心以池远淮的精明劲,说不定早就看穿池小荷的这点小把戏,结果池小荷说:“孩子在父母前玩点小把戏不是很正常?”
陶然也觉得好像是这么个道理, 因为不想去相亲, 就故意把自己弄伤, 这个也说的过去。
大概是她心思太重,总想着要通过池远淮去接近顾梁程, 所以心里总会担心出什么纰漏。
想到那天池父连生日都没有陪池小荷, 今天中午也不见得就能跟她们一同吃饭。
陶然说出了自己的担忧,“小荷,如果今天中午你爸爸还是有事不在家吃饭怎么办?我总不至于一直留在你家吧?”
这也正是池小荷所担心的。
池小荷微微蹙眉, 眼神里也是茫然。
“这个还真不好说。”遂又安慰自己:“碰碰运气吧,说不定爸爸今天就在家呢。”
陶然莞尔。
但愿吧。
汽车行驶进院子里, 陶然恍惚, 还以为时间又回到了两天前,庄园里依旧是站着那么多雇佣兵。
池小荷既兴奋又忐忑。
“陶然姐, 我爸爸今天中午肯定在家吃。他的贵客又来了。”说完又叹口气。
陶然回头问她:“不是该高兴呢,怎么愁眉苦脸的?”
池小荷咬着下唇,眼神里带着几丝哀伤。
“听池伯说, 这个贵客就是爸爸看中的女婿人选, 听说在B国的华人圈里很有名气, 长得帅, 能力也强,很多名媛都围着他转。”
陶然笑:“啧啧,你这是得了便宜还卖乖。有帅哥当老公,这是件多美的事,换做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池小荷神情恹恹的,“可是我有喜欢的人呀。”说完后就看向车窗外的庄园。
初夏的景色也没有那么美。
陶然伸手覆在她的手背上,轻轻握了握,没再多说什么。
她自己最清楚,感情的事最勉强不来。
就像她和林百川。
明明林百川已经优秀到足以让所有女人都心动,可她心里始终还是惦记着慕时丰。
管家知道池小荷的车已经进来,便早早出来迎接着。
车停下来后,池小荷看到池伯也是一怔,什么时候她的待遇变成跟爸爸一样了,回家还要池伯亲自出来迎接。
她打了声招呼:“池伯。”
管家点头,笑了笑,而后视线落在池小荷身后的陶然身上。
陶然主动打了声招呼,随着池小荷喊了他一声池伯。
管家道:“先生有客人来访,正在书房谈事情,先生吩咐过,你们在客厅等着。”
池小荷明白,父亲这是逼着自己见这个有可能是自己未来老公的男人。
她心里有一百个不愿意,可是为了能让陶然接触到父亲,只好硬着头皮答应了下来。
陶然和池小荷刚到客厅坐下,还没来得及喝茶,书房那边就传来了开门的动静。
听到那个清冽又熟悉的男音,陶然心头为之一颤。
怎么会这么巧?
她回头,对上的便是江迎东深邃的眼神。
江迎东依旧是波澜不惊,对于她出现这里好像并不意外。
池远淮是不能看见陶然的,看见她,便会想到三十年前的那个人。
她们的神态,长相,太过相似。
可他命人查了陶然,竟然跟那个故人扯不上任何关系。
大概是他思念太深,总觉得眼前的陶然就是那个人的女儿。
简单的客套寒暄之后,池远淮便和江迎东聊起了家常,都是些无关痛痒的话题,江迎东心不在焉的应着,可视线总是不自觉的落在陶然是身上。
池远淮总是有意无意的把话题绕到池小荷身上,江迎东也总会不动声色的岔开话题。
几个回合下来,池远淮便识趣的不再提池小荷。
他知道江迎东并没有看上池小荷,倒是对陶然有着不一样的情愫。
池远淮识时务,既然江迎东对陶然有几分意思,他何不成人之美,再者陶然是池小荷的闺蜜,以后若是江迎东真的和陶然成了,对他来说只有利。
池远淮看向池小荷:“小荷,跟我去庄园里采摘一些新鲜的水果来,你不是说陶然最爱吃葡萄么,园里的葡萄前两天都已经熟了。”
池小荷忙不迭的应下来,因为她坐在这里太尴尬。
因为江迎东从始至终都没有把视线落在她身上,还屡屡表现出不屑一顾的语气。
虽然她也不喜欢江迎东,可是被一个男人如此打击,她也是有些受不了的。
对陶然说:“然然姐,跟我一块吧,摘葡萄可好玩了。”
池远淮赶紧出声制止:“然然就别去了,在这边帮叔叔招呼一下江董。”
陶然怎会不懂池远淮的那点心思,商场上的老狐狸,她见的多了,无非就是把她留下来哄着江迎东开心。
可眼下她有求于池远淮,再不情愿,也要表现出很开心的样子。
“好,正好我也怕晒,就不出去了。”
池远淮和池小荷一离开,整个客厅显得空荡,气氛更是紧张。
陶然抬头再环看客厅时,发现仆人全都不见踪影,偌大的客厅只剩下她和江迎东两人。
江迎东什么也没说,就这么定定的看着她。
陶然局促不安的眼神到处乱瞄,她不知道他今天会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毕竟那天他的强吻给她留下了太大的心里阴影。
沉默了很久后。
江迎东先开口:“陶小姐,陪我出去走走?这庄园里的景色不错。”
陶然与他对视,转念一想,这客厅里说话真的不方便,池远淮也不是什么好人,说不定就在这里放了窃听器之类的东西。
她点头:“好啊。”
走出别墅,他们沿着鹅卵石的小路向着采摘园相反的方向走去。
中午的太阳还是有点热,好在一路都是林荫。
虽说这庄园是池远淮的,可是出了那别墅,这就相当于是江迎东的地盘,到处都是他带来的人。
一路上谁都没说话。
陶然有些无聊,随手揪了一片树叶,放在鼻尖扫扫。
江迎东看着她,喉结轻滚。
还是他先开口:“然然,你就不问问我当初怎么会没死?”
“没兴趣。”陶然顿下脚步,看着他:“江迎东,在我这里你已经死了。”
江迎东冷眼看着她,有那么一瞬,他真的就想掐死她。
陶然也毫不示弱,与他狠狠对峙。
江迎东所有的耐性与冷静在她面前不复存在。
他一把将她扯进怀里。
陶然也没挣扎,因为挣扎的后果就是把他激怒,说不定他还会不顾后果的对她。
江迎东又低头吻她,她柔软清甜的唇,他亲过一次,就再也忘不掉。
有些事,就像罂.粟,远远看着时,只是渴望,但不知道它到底有多诱人。
一旦尝了之后,就再也戒不掉。
脑海里无时无刻不惦记着这特别的味道。
陶然推他,打他。
可是娇小纤弱的她在高大的江迎东面前毫无攻击力。
她的挣扎对他来说只是起到了激起他征服欲的作用。
江迎东一只手就将她的双手反剪在身后,另一只手把她腾空抱起。
应该是把她用手臂夹起来。
林荫道不远处就是一片百合园,周围都是葱葱郁郁的参天榕树。
来到百和园里,她就是大喊大叫也无济于事了。
这边里别墅还有段距离。
周围又是他的人,谁敢靠近?
陶然有些害怕,但又抱着侥幸的心里,他是不会对她做出多出格的事,顶多是心里不爽,吓唬吓唬她而已。
江迎东找了一处僻静的地方,他抬头看向别墅那边,就是站在别墅的露台上,也看不到这边的情况。
他把她抵在榕树的树干上,一只腿挤进她两腿间,将她钳制在话里,又低头亲上她。
这回他没有亲她的嘴,一直亲吻她的脖子。
“江迎东,你到底想干嘛?”
“干什么,你不清楚?”他还是没有说出最直白的两个字。因为她不是别的女人。
“江迎东,你疯了?”
“你才知道?”
江迎东的手已经探到她裙摆里,当他的指尖触到她的肌肤时,陶然才害怕,心头开始颤栗,她没想到江迎东动真格的。
“江迎东,你忘了我是谁?”
江迎东的手微滞,他没忘,她曾是他的恩人,救了他母亲。
可他爱她,要怎么办?
他嘴上却说着:“陶然,信不信我在这里就要了你?”
陶然笑:“信,当然信。当初你假死骗过警方,我就不信还有什么是你江迎东做不出的。”
她脸上笑着,可心里犹如针扎。
她的舅舅怎么变成了这样。
那个温和的男人去了哪里?
江迎东望着她,没有说话,只是痛苦的眨了眨眼睛。
陶然别开视线:“江迎东,你心里清楚我此番来B国的目标,如果我哪天装乖接近你,那一定是想利用你达到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你又何必主动来招惹我?我们桥归桥路归路不好吗?”
江迎东的手指轻轻划过她的脸庞:“陶然,我愿意被你利用,还不行吗?就像五年前,我明知你是警方卧底,我还是心甘情愿的把你留在我身边。”
陶然笑:“江迎东,你本该死的,可是你还活着,又被我发现了,你告诉我,我要怎么办?假装不知道,还是一枪再把你毙了?”
之前所有的暧昧情欲,因这番对话,都消失的不见踪影。
江迎东这才意识到,她又使诈。
而他也中了圈套。
她简单的几句话,就让他的良知受着谴责,他就没法对她做一些禽.兽不如的事。
她永远知道他的弱点是什么。
江迎东松开她,从口袋里摸出枪,直接上膛,抓起她的手,握住枪,对准自己的胸口。
陶然杏眸圆瞪,不可思议的看着江迎东。
江迎东握着她的手,“陶然,这一枪随你怎么打。”
陶然怒吼:“江迎东!”
江迎东做了个嘘的动作,“陶然,听我说完。我知道你很矛盾,想我活着,又见不得我活着。因为我无恶不赦,没有任何可以让我活下去的理由,可我偏偏又活着。我活着何尝不是煎熬,比死了更难受。死了就不会有痛苦。可活着,我就想去找你,但我又没法找你。陶然,你明白那种痛苦吗?”
沉默须臾。
他又说:“陶然,我也想过平淡的过日子,可是我回不了头了。自我十几年前走上了走私、贩毒这条路时,我就没有了回头路。”
陶然仰头看着他:“那你还要我扯进你的生活?让我陪你一起下地狱是吗?”
周围很静,连树叶都静止了。
江迎东的喉结上下滑动着。
盯着她数秒。
“陶然,我们是一路人。不管是天堂还是地狱,我们从来没奢望过能好好的看到第二天的太阳,如果看到了,那我们又赚了一天。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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