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宁跟着萧岳, 算是狐假虎威风光了一把。
这次校友会真是前拥后簇,被各种热情招待夸赞, 简直是把她夸上天了。叶宁这辈子最风光的时候也许就是今天了。
那些想让萧岳掏钱的人也明白, 最好的突破口就是夫人外交。看看萧岳看着他家夫人的眼睛就知道了。
养尊处优的校长夫人,拉着叶宁的手, 话说得亲切,还攀起亲来:“原来你也住在芙蓉里小区啊,当初我妹妹家也住在那里呢。”
这么一拉扯, 还真扯出来了,原来校长夫人的妹妹家就是叶宁舅舅家邻居。
于是校长夫人觉得机不可失,连忙提议:“既然是叶小姐舅舅, 晚上也请过来一起吃饭啊, 热闹热闹,相邻相亲的, 都熟得很。”
叶宁实在是还没做好这个时候见舅舅的准备呢, 没想到就这么被人顺水推舟了。恰好这个时候舅舅也打过电话来,一打开电话就是训呢:“你把你的小白脸男朋友也带过来了?”
这什么啊, 信息严重落后!
叶宁皱眉:“我男朋友不是小白脸。他叫萧岳。”
她发现萧岳真是一把利器, 赶紧报上名去。
谁知道舅舅却大吃一惊:“你换男朋友了?这么快?宁宁啊, 你也太——”
叶宁头疼不已:“不是, 我的男朋友一直是萧岳。”
“萧岳是谁啊?”舅舅继续追问。
最后解释了半天,舅舅那边依然半信半疑的疑惑。
挂上电话后, 叶宁却想起一件事来:“我舅舅晚上要来呢, 会不会你妈也来?”
萧岳凝视着叶宁:“我是那种说话不算话的人吗?”
叶宁顿时想起来了, 她说她不要见萧岳的妈妈的。
她低下头,没音了。
到底是萧岳的亲生母亲,如果她和萧岳在一起,真得能避免见面吗?可是如果要她坦然面对萧岳的妈妈,她是肯定做不到的。
地老天荒,她永远做不到。
萧岳抬手捏了捏她的小手指头:“我说到做到。放心好了。”
他从走进叶宁生活的那一刻,就明白,叶宁和母亲,他只能选一个。
母亲现在有自己的丈夫和孩子,只要给她足够的钱,她是可以接受一个儿子在她人生中的消失的。
叶宁听到他这么说,心里顿时熨帖起来。
他这么说,她当然也就信。
晚上的宴席是在S市最大的酒店举行的,也不知道上下摆了多少桌。
叶宁跟着萧岳,是在校长这一桌的,基本重要人物都在这一桌了。
叶宁舅舅果然来了的,带着她妗子。十几年没见,两个人都老了,穿着一看就是新买的衣服,头发也特意染黑了的。
他们乍进来,有点拘谨地四处看,后来总算认出来了叶宁。
妗子一把拉住叶宁的手,差点哭出来:“宁宁!你现在过得怎么样啊!”
校长夫人也是想拉拢叶宁,这时候看这妗子见面就是要上演哭戏,赶紧制止:“叶小姐这次是跟着未婚夫一起来的,这是萧先生。”
叶宁舅舅和妗子有点摸不清头脑,一眼望过去,只见周围都是西装革履的人,眼前这个更是穿着体面,一看就是成功人士,人家过去牵着叶宁的手,一脸幸福恩爱的样子。
他脑袋里稀里糊涂的,不明白说好的小白脸怎么变了样,还有说好的单身妈妈孤身带娃孤苦伶仃变成了夫妻恩爱,不过他也没敢问,木讷地点着头,一个劲儿地说好。
这个时候宴席开始了,大家都入座,觥筹交错,这个来敬酒那个来认老同学的,一个个都热络得很,叶宁也搞不清楚谁是谁,只好跟在萧岳身后。
他竟然还可以是长袖善舞的一个人。
宴席结束后,萧岳牵着叶宁的手往Andy车里钻。
“你干嘛走这么快?”叶宁莫名。
萧岳看她:“你那个舅舅正满世界找你呢。”
叶宁皱眉:“嗯?”
萧岳看她茫然懵懂的样子,忍不住摸了摸她的脑袋:“我估计他是谴责下你的白眼狼行为,再想法让你给他孙子投点钱,也许还会去b市投奔你。”
这次变成叶宁拉萧岳了:“晕,那快走!”
当初连饭都不让她吃饱,现在她能每年给他家点钱已经仁至义尽了。
多了,坚决没有!
而就在会场里,叶宁舅舅和妗子正到处找叶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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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宁是没想到,萧岳竟然这么疯狂。
半夜三更,拉着她一起回到了当年的胡同里。
这里已经没有多少人住了,一个个的墙壁上写着大大的“拆”字,眼看着都要拆迁了。
萧岳领着她钻进那个胡同,来到了那个摇摇欲坠的院子前。
黑暗中,他指着那个破旧的门:“当初也是这么一个门,锁上门了,我每天都要来看一看,后来我才知道,你早就不住在这里了。”
叶宁哪里能不认识呢,这就是她曾住过一段时间的宅子啊!
就是在这里,发生了那件她一辈子都忘不掉的事情。
萧岳握着叶宁的手,低头望着她
“宁宁,我知道你忘不掉那一天的事儿。我也知道你经常做梦,梦到过去。你即使看上去生活得很好,其实心里就没放下过,你就没有走出来过。可是你知道吗,你走不出来,我也走不出来。我也会做梦,梦到你在地上爬,你的手抠住地往前爬。在梦里,你爬不动,怎么也爬不动,可是我也动不了,我想过去抱住你,可是我怎么也伸不开手。我经常半夜醒过来,头上都是汗。”
他的声音沙哑低沉,就在她耳边响起,这让她脑中一片迷茫,不自觉地去看那道虚锁着的门。那道门上的锁陈旧带绣,恍惚竟然和十几年前那一把很像。
一时之间,仿佛曾经的那一切穿过十几年前的光阴重现。
她看到了那个如同蝼蚁一般无措茫然地望着这个世间的少女,也看到了那个僵硬地站在那里的少年。
她眼中发热,喉咙有些哽咽,咬着牙别过脸去:“你——”
萧岳轻轻将她揽在怀里,力道从轻到重,慢慢地抱住:“宁宁,其实你当时就记住了我了是吗,心里一直恨着我。不要骗我,你就是一直记着我呢。”
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就像梦一般在耳边响起,带着几乎让人不能察觉的颤抖。
他揽住她,温热的唇在她细腻的脸颊边轻轻磨蹭:“宁宁,这些年来,我总是想着,我要好好努力,我要力量足够强大,这样就能保护你,让你不受任何委屈,让所有那些曾经看低你讥笑你的人在你面前低头,让你可以随心所欲地生活,让你慢慢地忘掉过去的一切。”
黑暗之中,他的气息灼烫汹涌,他的呼吸有些急切,他抱住叶宁的力道渐渐加重,紧得几乎让她窒息。
在这样的夜晚,初秋的风有点凉,吹着她的头发她的脸,可是她一点也不冷。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脸上已经是一片湿润,滑过脸颊,蔓延过唇畔,被他轻轻含住。
她摸索着从他的禁锢中伸出胳膊来,环住他的腰。
他的腰很有力道,这么环住,隔着西装外套,她仿佛能感觉到那里迸发的力道和温度。
她埋首在他怀里:“萧岳,谢谢你。”
其实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说谢谢,分明他在表达自己的歉意,可是胸臆间就是萦绕着点什么,满满的,很暖和,也很满足,心里充满了感激。她明白,如果不是他,自己一定不是现在这个样子。
自己以为的美好和幸运,那些在漫长的岁月中一点点治愈自己内心伤处的美好,其实都是他默默的付出。
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充满了哽咽的哭音,到了这个时候,她才明白,自己又哭了,脸上的湿润,其实都是泪。
当她知道自己已经哭了,忽然就放开了所有的顾忌,埋在他怀里大哭起来。
其实她的恨毫无根源,那个时候他们都还很小,她不知道为什么,他也青涩得对一切都无能为力。
她使劲地抱住他的腰杆,哭得两唇哆嗦:“傻瓜!”
他将哭成泪人的她裹在了自己的外套里,像护住一个襁褓中的婴儿那般,然后低头去吻她的泪,温存至极呵护备至地吻:“宁宁,你会不会有一天开始爱我……”
叶宁仰脸去承受他的吻,她甚至让自己的胳膊去勾他的脖子。
纤细到稍嫌羸弱的臂膀勾住他的颈子,颤抖的红唇娇艳得好像刚下过雨后的月季花。
萧岳恨不得将她嵌进自己的胸膛里,浑身紧绷得渴望几乎要迸发而出,他压抑地大口喘气,低头狠狠地去撅住她的唇。
他其实还是着急,想逼她,想让她全身心地爱自己,任他予取予夺。
可是他今天的话已经说得太多了,于是他只能压抑下,这些所有的压抑都化为唇齿间的力道。
而就在这种狂乱而饥渴的吻中,他听到怀里的女人用低哑含糊的声音那么说:
“叶宁,我爱你,现在就爱你……”
这声音夹裹在秋风中,轻喘在狂吻间,几乎可以被人忽略。
可是萧岳却捕捉到了这异常的声线。
他整个人僵在那里,原本侵进她口齿间的舌也停在那里,就那么大口呼着气。
四瓣交缠,彼此的气息萦绕间,他垂下眼睛,去看近在咫尺的她。
她就好像被人扼住咽喉的小动物般,羸弱惹人怜惜,纤细的臂膀被箍得往后,这使得她的整个人几乎贴靠在墙壁上。
她颈子往后仰着,后脑勺被他托住,两眼迷离,颊边还挂着几滴泪水。
他微微眯起眸子,双唇继续用力,轻轻咬住她的舌尖。
她呜咽着低叫了声。
他知道她有点疼,可是他更疼,从手腕关键处开始,牵扯着全身的神经,每一处都抽得酸疼。心口那里更是疼得恨不得将她就此吃下去。
他甚至想起了别人提起过的一种猫,很小,很乖。
他想将她变成那样的一只猫,踹到胸口那里,日日夜夜抱着,永远不放开。
唇齿相抵,有一丝淡淡的血腥丝丝缕缕散开来。
他闭上眼睛,有力的大手紧紧扣住她柔软的后脑勺。
夜风吹过,小巷无声。
远处的andy默默地拿出一根烟,轻轻点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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嘟嘟今早耷拉着脑袋坐在床上,忧伤地说:天怎么都亮了,我昨天晚上都忘记睡觉了。
爸爸:你睡了一觉,所以天才亮了啊。
嘟嘟不信:我怎么不记得我睡觉了呢?
爸爸:你没睡觉,天怎么亮的呢?
嘟嘟忧伤:是啊,我没睡觉,天就偷偷亮了啊!
所以,这是赖床上不去幼儿园的理由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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