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青云奇怪地问叶佳文:“宝宝, 这是什么?”
叶佳文揉着眼睛坐起来, 往向青云手里看了一眼, 半眯着的眼睛马上睁开了。他沉默了一会儿, 故作轻松地耸耸肩:“算了,别管它是什么, 丢了算了。”
向青云低下头又看了看, 念出上面的字:“向青云每天下午下班会到凌云菜市场买菜……叶佳文会去天水街上的烟草店买烟……”突然醒悟似的一愣, 捏着纸条脸色变了几变。
叶佳文仔细观察着他的脸色, 慢吞吞地说:“那些人也就是要钱, 钱还了,就没事了,所以就把这张纸给我了。现在已经没事了,人也都回去了,就算了。”
“这真的是……”向青云的眉头皱得紧紧的,嘴巴扁扁的,一副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说什么的纠结表情。最后,他只是摇了摇头,跑到垃圾桶边上把写满信息的纸撕得粉粉碎丢了, 什么也没说。
叶佳文早料到向青云是不会追究的,他这人就是这样,别人有什么不厚道的地方他能吞就吞了, 吞了只苍蝇也不吭声。这事情还远远没触及到他的底线, 所以他不会说什么做什么, 但至少心里会觉得膈应, 也就够了。慢慢来,这种事心急不了。不过看到他把纸头撕了叶佳文还是有点惋惜的,毕竟这东西要是留在手里,以后如果真发达了,向青天夫妻再来膈应人,还能拿着这张纸膈应回去。
等叶佳文起床,来到阳台上,发现向青云已经把洗好的衣服都晒出去了,人坐在阳台的小板凳上抽着烟。走过去一瞧,他膝盖上的烟灰缸里已经有三支烟蒂了。叶佳文把手放到他肩上,向青云没回头看他,把左手搭到他那只手上,来回摩挲。叶佳文说:“别抽了,烟少抽点,一天两根够了。”
向青云应了一声,又大大吸了一口,然后将烟掐了。
再过两天,他们的麻辣烫店铺开张了。
开张的头一天,陆清送了两个花篮来,花篮上写的是恭喜开张,祝生意兴隆。这花篮倒是让叶佳文觉得有点窘迫,他这店面统共才十几平米大点地方,桌子就够摆两三张,这种小门小户的生意,送个花篮倒显得特别隆重似的;再来一个他们店面小,店面小门也窄,门口摆两个大花篮,把路都给堵死了,客人都进不来;要是往边上摆吧,这一路上店铺开的特别密集,我家门过去两步就是他家门,不堵着自己就要堵着别人;往前摆,路修的也窄,挡了直行路人的道。心意是好心意,却像是牛刀用来杀鸡了,不大合适。
于是那俩大花篮在门口摆了半小时就让向青云骑着三轮车给运回去了,晚上陆清带着一票朋友来光顾,瞧见门口空落落的,愣了一愣,但很快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反倒觉得不好意思。叶佳文请他们喝了一扎啤酒,也就化解了尴尬,一群人有说有笑的,叶佳文还跟陆清说好了年后向青云要去他公司的事。前几天向青云也和陆清的团队接洽过了,从国家政策谈到经济体制,相谈甚欢,向青云赞同叶佳文说的他们日后会有大发展的话,决定领完年终奖以后就跟单位辞职。
佳云串串香刚开张头几天,生意特别火,队伍排的都把旁边几家店门给堵死了。因为叶佳文他们还没开张的时候就跟每个来的顾客宣传了,在流动麻辣烫车上也用大大的纸头写上了新店地址和开张日期,还印了不少传单到学校里往学生们的宿舍门口、自行车兜里塞,所以开新店的事大家都知道了,以前的老主顾们也一样跑到店里来捧场。不过这个火也没火上两三天,生意一天比一天差,过了一月中旬,来吃麻辣烫的人数锐减,老主顾们也都不见面了。
因为学校放寒假了,学生们都回家去了。剩下还来照顾生意的,多是些学校周围的居民。
快要过新年了。
阴历一月十六号,也就是那年的腊八那天晚上,叶佳文打了个电话回H市。他这段时间来是按照自己的计划,每个礼拜六的晚上出摊前都会打个电话回去报个平安,问问老爹过得怎么样,陪老爹说说话。弄得他爹都习惯了,礼拜六晚上不出门,就在家等他电话。腊八是礼拜四,所以这周的电话叶佳文就提前打了,可惜打过去没人接。晚上叶佳文和向青云去看店,九点半就关门了,回家去庆祝节日。
向青云买了绿豆、豇豆、红豆、大枣和花生,自己煮了一锅腊八粥。叶佳文嗜甜,他煮的粥就特别甜,用红糖煮的,又补血又好吃。两人当夜宵吃了半锅,还剩下半锅放着,打算留到明天早上热一热当早饭吃。
因为他们要存钱,家里连个电视机都没买,这年头互联网还没那么普及,所以他们的生活很单调,家里能用来娱乐的电器除了个有收音功能的录音机,勉强还算个电话机。吃完夜宵,又听了会新闻广播,向青云就打算拉着叶佳文上床,开始进行一项身体娱乐活动了。
然而他们刚滚到床上,衣服都还没脱完,电话铃突然响了,叶佳文从向青云身下钻出个脑袋来,又把手也从缝里挤出来,伸的老老长的,接起了电话。
电话是顾尚学打来的。叶佳文接了这个电话倒有些吃惊。顾尚学这个继兄就跟叶佳文的继母似的,母子俩都是好人,对叶佳文也挺不错,但是再怎么不错,也是继的,相互之间都客客气气的,感情上不够亲近。叶佳文给父亲打电话的时候,有几次是顾尚学接的,顾尚学都是问两声“你最近还不错吧”之类的就把电话转给父亲了,兄弟俩几乎没什么交流。他打电话来慰问倒是头一遭。
顾尚学说:“佳文,今天是腊八,节日快乐。”
“嗯……嗯,节日快乐。”叶佳文一般不怎么称呼他,因为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叫哥哥感觉挺奇怪的,年纪上人家是长辈,又不好直呼其名。“我六点多的时候有打过电话,没人接,你们出去了?”
顾尚学说,因为是腊八,所以一家人晚饭到外面吃去了,就没接上电话。现在父亲已经睡下了,他打个电话来问问情况。
兄弟俩有一句没一句,不咸不淡地扯了一会儿,顾尚学突然说:“佳文,你今年过年回来不?你都两三年没回来了,爸今晚吃饭的时候还说想你了,你回来吧,我们一家人一起过年。”
叶佳文听了这话,有点发愣。前两年因为是大学毕业季、忙着写论文忙着找工作,什么都不稳定,所以他跟向青云都没有回老家,一起在S市过的年。小两口听听广播放放鞭炮,倒也自得其乐。在上辈子,他跟向青云后来就很少在一起过年了,一般都是向青云带着向晓龙回乡下,叶佳文去H市,因为毕竟不是俩夫妻,不好光明正大的今年去我家明年去你家这样,所以每到过年他们就得分开,然后年复一年的听那些不知情的姑姑婶婶念叨怎么一把年纪了还没结婚的事,弄得过年像上刑一样。
叶佳文挂了电话以后,躺在床上眼睛直愣愣地盯着天花板想事情出神。向青云把手伸进他衣服里摸来摸去的,叶佳文突然一把抓住他的手,没头没脑地丢出一句:“青云,今年你跟我去H市过年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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