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你有感受过那种在最绝望最恐惧最无力的时候, 有人向你伸出一只手,扶你起来的滋味吗?
黎锦安体会过。
最绝望最恐惧最无措的时候, 是殷清流向他伸出了手, 给了他一个避风的港湾。
那房子温暖而干净,热气腾腾的饭菜救活了他的胃, 空气中弥漫着温暖的气息,那暖融融的感觉让他忍不住想要闭上眼睛,
那一刻, 他仿佛回到母亲的怀抱,一切风雨都被遮蔽在外面。
黎锦安睡了过去,安心极了, 不知道外面是何风暴。
他在这个避风港一待就是很多天。
殷清流每一天的大部分时间都在这里, 她为他做饭,她安慰他、鼓励他、陪着他, 她会装作不经意地说起外面的事情, 她会跟他说许多趣事,她让他焦躁不安的心情慢慢平缓下来;
看到她, 就仿佛受到安抚, 所有的一切都被遮挡在这栋房子之外, 这栋房子就是他们最安稳的避风港, 在这里,他依然是那个无忧无虑的黎家大少, 那些风雨飘摇的事实都与他无关。
他已经不能离开殷清流了。
哪怕殷清流只是离开短短一瞬, 他都会觉得烦躁不安, 他的生活中已经不能缺少殷清流,殷清流已经不是一个简单的人,而是他最后可以抓到的希望。
只有她在他身边,外边的一切才都无法伤到他,他才是最安全的。
殷清流从来不对他的表现提出任何疑问,她永远都是那般温温柔柔的,哪怕他颓废他暴怒他不安,她也从未说什么不好的话,她只是轻轻摇头,看着他温温柔柔的笑,
那笑容,仿佛能安抚黎锦安所有暴躁与不安,可以带走他所有的绝望与难过。
直到半个月后的一天,殷清流站在他身边,悄声道:“锦安,我要去S市几天,要拍一个戏,这些天,你好好照顾自己。”
无限的惶恐与愤怒无可自拔地涌上心头,黎锦安当场就摔了筷子,他努力压下自己的愤怒,作出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问道:“为什么?!”
殷清流似乎有些无奈,她轻声道:“要去拍戏。”
“——为什么要去拍戏?!”黎锦安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怒喝道,“你就这么把我自己一个人丢在这里?!我吃饭要怎么办?!”
黎锦安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暴怒地发了好一顿脾气,还将手边的手杯砸了,那杯子砸在地上发出不小的动静,那动静让黎锦安有一瞬间的清醒,他下意识地看向殷清流,殷清流沉默了好一会儿,轻声道:“锦安,我们需要钱的。”
“总不可能每个人都不去工作。”
殷清流说得足够心平气和,却也足够无奈,她看向黎锦安的目光,就像在看一个不知人间疾苦的孩子,无奈又宠溺,在那种目光之下,黎锦安只觉得自己瞬间就矮了几层。
“钱?”黎锦安鹦鹉学舌一般反问,他刚想开口说自己有钱,结果却根本说不出口,他不得不保持沉默,他已经不是黎氏的少爷,即使半个月没有管黎氏,他也知道这个时候黎氏多么需要钱,他也确实……没有钱。
但是需要用钱的地方又太多了。
黎锦安有些呆愣,过去的几十年,他从未为钱发愁,他生来就是黎家的大少爷,是赵家的外孙,两家虽然不说金山银山,但真的是不缺钱的,起码他从小到大,从未想过自己会为钱发愁。
而现在,当殷清流把需要钱这三个字明明白白放在他面前的时候,他才觉得有一种被打醒的感觉,是啊,他现在吃殷清流的用殷清流的,而殷清流在早前又从未找他要过钱,而她虽然算红,但实际上花钱的地方一点也不少,又有一年半没有工作,花钱如同流水,自然撑不下去了……
一时间,黎锦安觉得有些羞愧,又有些难堪,他再也没有吃饭的欲/望,只问道:“要去几天?”
“一周左右吧。”殷清流笑了笑,“不是什么大角色,只是个小配角,我会尽快赶回来的。”
“嗯。”黎锦安闷闷不乐地应道,一个小配角而已,如果自己还是那如日中天的黎家大少,别说一个配角,就是无数大制作的主角,都能捧在殷清流手边让殷清流选择;
而现在,殷清流却只能去演一个小配角。
黎锦安突然升起一种自我厌恶,殷清流那么好,怎么能让她去演一个小配角?如果不是自己,殷清流还是那个当红女星,虽不至于角色任她挑选,也不至于去演一个小剧组的小配角。
如果不是自己把黎家弄成这样,那么殷清流自然可以被他宠成一个公主,也不需要为了生计来回奔波;
如果自己有用一点,又怎么会需要殷清流一个姑娘家养活自己?
黎锦安那种自我厌恶来的又快又猛,让他完全无法招架,那种浓浓的自我厌弃感让他恨不得直接跳楼,但是殷清流却仿佛看出了他所想,只对他温温柔柔地笑。
那笑容一如往昔,美好的让人沉醉。
“傻瓜,”殷清流为他盛了一碗饭,语气柔和,“只是一时困难而已,你又想到哪里去了?”
“你再这么乱七八糟的胡思乱想,我可真的要生气了。”
她故意板着一张脸,眸子里却满是温和的情意。
“在家里老老实实地等我回来,我只是走几天而已,明白吗?”
黎锦安愣愣地看着她温柔的笑容,只感觉整个人都被点亮,他愣愣地点了点头,用力地应道:“嗯!”
他会等她回家。
然后,像个男人一样,把事情都扛起来,让她过上好日子。
殷清流跟着自己一场,一点福都没有享到,反而一直在受伤,还挣扎在死/亡/线/上,但是她却从未抱怨,只对着他温温柔柔的笑,把最绝望最痛苦的他从街上带了回来。
如果没有殷清流,他或许早就死了吧。
幸好,幸好,还有殷清流,
这个世界或许对他是不公平的,但是幸好,他还遇到了殷清流。
为了殷清流,他也要振作起来,百足之虫死而不僵,黎家树大叶大,即使倒了,那瘦死的骆驼也比马大,他们未尝没有翻身的可能。
而且,现在牵扯进去的家族太多了,每个家族都想要抽身,这已经给每个家族造成了不算小的影响,没有人想要继续下去的。
黎锦安下定决心,他要去了解外面发生了什么,他要去为了殷清流拼一把!
第二天,黎锦安送走了殷清流,虽然十分不舍,但是他还是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反倒是殷清流,似乎是看出来了他的不舍,转而安慰他,告诉他,她很快回来。
黎锦安重重点头,从殷清流离开的这一刻,他就开始期待殷清流回来。
车上。
“有些累,”殷清流对着身边的颜牧叹息道,“我的那部《翱翔者》好像要上映了,这样,如果我能拿到影后,我就跟你求婚怎么样?”
颜牧猛地睁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向殷清流。
殷清流弯了弯唇角,做出一副满不在意的样子,但是在颜牧这种目光之下,她的满不在意并没能撑下来,她含笑道:“某个人自从我上车后就作出这么一副闷闷不乐凶/神/恶/煞的样子,唯恐不吓到我啊?”
颜牧眯了眯眼睛,扭过头去不打算理会他。
“没有跟你开玩笑,”殷清流弯了弯唇角,“当然,你不能插手,如果我真的拿到影后,我就在颁奖典礼上向你求婚怎么样?”
“把奖杯当做礼物送个你好了。”
“嗯,顺便退圈,到时候我们去环游世界怎么样?”
颜牧早已经扭过头来,一双深色的眼眸一眨不眨地注视着殷清流,殷清流似乎是注意到了他的目光,又似乎没有,只自顾自地说道:“干脆不要举办婚礼了,我们领个证然后旅行结婚怎么样?”
“你最喜欢哪个国家?我们先从哪里开始?其实我比较喜欢国内的,国内这些地方还没去玩过呢,南方的特色小吃我都没有吃过呢,想想也很遗憾。”
“到时候都快冬天了吧?我们先去个温暖点的地方,等到夏天再去凉爽的地方,反正交通发达,就是我们今天从C国明天去D国后天去A国大后天返回C国也没有问题,你觉得呢?”
颜牧深深地凝视着她,嘴唇死死地抿在一起,不发一言。
真的生气了啊。
殷清流在心里轻轻地叹了口气,继续道:“不过我觉得我们还是有个规章有个线路的比较好,这样可以避免一些麻烦,你说是不是?”
颜牧依然没有回答,他甚至将眼睛都闭了起来,一言不发。
殷清流轻轻地叹了口气,半晌,她搂上颜牧的胳膊,脸颊微微有些发红,有些不大熟练道:“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我想要与之结婚的人,自始至终都只有一个。”
“不管经历了多少次轮回,不管走过多少世界与岁月,我也只会和一个人结婚。”
“不要再生气了,好不好?”
她的声音软软糯糯,带着几分近乎讨好的意味,让他的心都一点一点地软了下来,他缓缓地睁开眼睛,一字一顿道:“我知道。”
“我没有生气。”
“吃醋,跟生气没有关系。”
“我知道你跟他毫无关系,我知道你们不会发生什么,我知道你想要做什么,我知道。”
“但是我吃醋、不舒服、甚至难过,都不是理智可以控制的事情。”
“我并没有生气。”
“我只是……”
颜牧的耳根微微有些发红,他顿了顿,微微张开口,但是最后两个字依然没有说出口,而是被殷清流吞进了肚子,他们唇瓣相贴,以一种无比亲密的姿态,殷清流低低道:“我知道,我知道。”
“如果是我,我不会比你少吃醋半分。”
“是我的错。”
前面的司机一脸绝望,
他真的非常想非常非常非常想把后视镜弄掉啊!
为什么要有后视镜这么不科学的东西存在?!!
为什么?!?!!
为什么?!!!
殷清流又一次调整了计划,算起来这几乎是她第四次调整计划了,虽然现在的行动有一些冒险,但是她并不打算继续使用那个原始的保险的做法,
那样对颜牧,实在是太不公平了。
殷清流自我代入一下,如果有一天,颜牧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要跟一个女子如此暧/昧,即使她知道他们毫无瓜葛,她也做不到心平气和。
吃醋这件事情,从来都跟理智冷静无关。
向来只跟感情深浅有关。
殷清流抛下一个又一个重/磅/炸/弹,将本来就十分混乱的局面又添了几分混乱,在她又一次回到那栋小小的公寓的时候,黎锦安似乎已经学会站起来了。
黎锦安十分兴奋,他缠着殷清流说了很久的话,他说:“我要回去帮助黎家。”
他说:“我不能再逃避了。”
他说:“百足之虫死而不僵,黎家不会那么容易倒的。”
他说:“我会为了你拼一次。”
他说:“相信我,清流。”
黎锦安走了,背影看起来那般义无反顾,只有殷清流在他身后,露出浅浅的、冰冷的笑容。
曾经他给予她的,现在她统统还给他。
知道什么叫做噩梦吗?
梦醒所面对的现实,才是真正的噩梦。
殷清流从来不怕黎锦安恢复斗志,她怕的,是黎锦安不能恢复斗志。
如果黎锦安不能恢复斗志,那么她做的这一切,还有什么用呢?
黎锦安让原主从最幸福的天堂瞬间跌落到地/狱,在跌落到地/狱之后,才知道她早已经深陷地/狱之中,那些美好那些甜蜜都是裹着砒/霜的甜果,看起来鲜艳美丽,实际上却是穿/肠/毒/药,她曾经所为之着迷的一切,不过都是恶/魔/引/诱她的手/段,
而现在,她不过是打算将一切都还给他,让他尝试尝试她曾经那般绝望与痛苦。
黎锦安为黎家打拼,殷清流每每装作不经意间为他提供一些思路,让黎锦安每每茅塞顿开,但是他不知道的是,他早已经陷入她布好的美丽陷阱;
黎锦安回去后,黎先生黎夫人已经没有功夫再去纠结他突如其来的离开与回归,黎家和赵家都处于一个风雨飘摇的时候,他们已经没有精力管那么多了,但是在黎锦安提出想要为黎家做贡献的时候,黎先生黎夫人都是一脸的冷笑,也是在殷清流的提示之下,黎锦安才找对了方向,几步就激的黎先生将一些无法挽回的事情扔给了黎锦安,一开始黎锦安也为这些事情发愁,但是在殷清流若有若无的提示之下,他竟然真的找到了不少思路,挽回了一些事情!
黎先生黎夫人终于认可了他的实力,把一些关系重大但是无法解决而十分棘手的事情也尝试扔给了他,在黎锦安奋斗之下,黎家的颓势似乎有所挽回,这一度让黎锦安非常得意并且有些飘飘然。
黎先生黎夫人再厉害又如何?最后还得靠他来挽回黎家的颓势!
而黎锦安仿佛被上苍眷顾一般,凡是他经手的事情,最后总能收到不错的答卷,很多事情都在他“力挽狂澜”之下得到解决,黎锦安这三个字在商场打响了名号,甚至黎氏的股票都在他们的努力之下有所上升!
黎锦安激动不已,当天晚上就拉着殷清流出去进行一顿烛光晚餐,他对殷清流的感激已经无法用语言来形容,他觉得他的一切都是来自于殷清流,如果没有殷清流那些点子开阔了他的思路,如果没有殷清流为他提供金钱和人脉,黎家的事情根本不可能这么顺利!
一切都要归功于殷清流!
那一天晚上,黎锦安喝了不少酒,他快乐得像个孩子,拉着殷清流的手颠三倒四说着感激的话,他赞美殷清流是他的救星是他的女神是他的天使,他用尽一切来赞美她,言语那么真挚而热烈,
而殷清流,就如同以往一般,静静地看着他微笑,温温柔柔,轻轻浅浅,没有任何侵/略/性,满满的都是让人放松的气质,
那一天,黎锦安难得放纵自己,他喝了一个烂醉,却高兴极了。
但是第二天一早,整个世界都变了。
原本跟黎家说好的那些家族和个人都已经纷纷与黎家断绝往来,而早上九点,黎锦安醒来开始,黎家的股票就以一种非常可怕的速度在往下跌!
直到跌到停板。
黎锦安那一刻只觉得整个大脑都要炸了,怎么会这样?!
一点先兆都没有,昨天还是一副和乐美满的样子,今天怎么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而不仅仅是黎家,孟家和一些小型家族的股票都以一种非常可怕的速度飞速下跌,直到一个一个地跌到停板!
在黎锦安眼里,这件事对于整个华国,都是一个非常动荡而不可思议的事情!国家不可能坐视不管啊!
可是不仅仅是黎家这些从商的家族,黄家、赵家、李家等等从/政/从/军的家族,家族内部主要成员也都面对了一场非常可/怕的大/清/洗!
黎锦安都不知道这些事情怎么发生了,这就像是一场噩梦一般,以一种无法抵挡的速度飞速蔓延,然后……整个世界都变了。
原先不过是胶着一般的失态,现在直接飞速下滑,所有的事态都在一夕之间一发而不可收拾,而仿佛早有预谋一般,有无数立起来的其他家族和企业,渐渐接手了那些员工以及别的什么。
黎锦安那一瞬间迷茫极了,他都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等他从迷茫不安中缓过神来,已经有一些工作人员找上了黎氏,先后有黎家的人被带走,那一段时间黎锦安过的浑浑噩噩,他都不知道时间是怎么过的,他只知道他拽着殷清流的衣袖嚎啕大哭,然后又一次逃回了那个避风港。
而比起上一次,这一次的他,仿佛一个丧家之犬,惶惶不可终日,只敢瑟瑟发抖地躲在最阴暗的角落里,连窗帘都不敢拉开,连灯都不敢开,唯恐有什么人发现他的存在,然后将他从这个安全的地方带走。
而这时候,殷清流就成了他的唯一。
唯一的希望、唯一的光明、唯一可以信任的人,殷清流是他的信仰,是他的光,是他的救赎,是世界上唯一一个他可以信任又不需要担心背叛的人。
他只有殷清流了。
他惶惶不可终日,他躲在卧室里,什么都不敢看,一个开门声都可以把他吓个半死,他躲在被子里面瑟瑟发抖,唯一照料他的,只有殷清流。
这么一周之后,他似乎是觉得安全,也可以渐渐从那个阴暗的卧室出来,但是在殷清流不在的时候,他依然会把自己锁在卧室里,不开灯不拉窗帘,伪装成根本没有人的样子,
只有殷清流回家,只有殷清流叫他,他才会从那个阴暗的小房间内跑出来,一周的时间,他瘦了不少,脸色又格外惨白,看起来非常可怕。
但是殷清流并没有嫌弃他。
黎锦安苦中作乐一般想到,只要殷清流不嫌弃他,那么一切都无所谓,反正殷清流不嫌弃他,他丑一点也没有什么关系,
清流足够漂亮就可以了啊。
第八天,黎锦安像往常一样躲在那阴暗的小卧室里,将自己缩在被子里,伪装成自己不在的样子,他听见门被钥匙打开的声音,眼眸中不由带出几分亮色,他知道,是他的清流回来了。
很快,客厅的灯光被打开,那中亮色透过门缝传进来,让黎锦安有些兴奋,很快,他听到了那一声熟悉的温柔女声,“锦安。”
随后,他的卧室门响了起来。
三长一短,这是他们约定好的暗/号,黎锦安高兴地从床上下来,猛地打开了门,他的兴奋和喜悦还停留在脸上,手/铐就已经铐住了他,他甚至连惊愕都没有来得及!
他看着手上的手/铐,听着耳边那近乎庄/严/无/畏的宣/判,愣愣地扭头看着殷清流,殷清流唇角上还是那温柔动人的弧度,在注意到他的目光之后,她柔柔地对他一笑,轻声道:“锦安。”
那一瞬间,黎锦安的大脑都要/炸/了!
他的唇哆嗦着,他的手都在哆嗦,他的整个身体都在颤,他想问是不是他们威/胁你了,他想问你还好吗,他想问的事情那么多,却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他被逮/捕/了。
那几天,对于黎锦安来说,只不过是又一段浑浑噩噩的日子。
那些视频早已经为他们提供了不少证/据,在黎氏破产黎家倒台之后,那些种种都成了罪/证,而视频中涉及到的女星更是直接咬死了他,还有层层其他乱七八糟的罪/名等等,黎锦安知道,依他头上那些罪/名,被判死/刑/立/即/执/行都不为过,但是最后,他竟然被判了无/期!
无/期!
这是有谁在为他四处打点?难道……
他的脑海中飞快地蹿出一个人名,那一刻,黎锦安几乎是痛哭流涕,他都沦落到这个地步了,殷清流那个傻姑娘竟然还为他四处奔波!
这个傻姑娘——这个傻姑娘——!
黎锦安又羞又愧又难过,甚至还有几分绝望,就是无/期又怎么样?没有人想要他从监/狱里出去,他的年限只可能增加不可能减少,难道他要让殷清流赔上她的一辈子吗?
他从未对她好过,哪里值得她这么对他?
如果有下辈子……如果有下辈子……
黎锦安抖得厉害,如果有下辈子,他一定好好对她,一定!
第二天,有人探/监。
他被带到一间非常干净的牢/房,被制住了手脚,还被注/射了让人虚软无力的药/物,然后,一个狱/警带着一个女人走来,黎锦安抬头看着那个女人,只感觉自己的心肝都在颤。
那狱/警恭敬又友好地与殷清流说了几句话,又说明这里的保密性等等,这里也不存在监/控/器,犯/人也被制服,如果有什么需要,请立刻高呼,他们一定会在第一时间赶到,殷清流都一一笑着接受了。
然后,这件牢/房,就只剩下了她和黎锦安两个人。
黎锦安被困住了手脚,牢牢地困在椅子上,手脚都是反/锁,可以确保他失去力量,注/射/药/剂也是为了最大限度保证殷清流的安全,黎锦安整个人都虚弱地喘息,目光一眨不眨地看着殷清流,满是光亮。
“黎锦安,”殷清流缓缓走到黎锦安的身边,轻声笑道,“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吧。”
黎锦安的眼眸慢慢变的疑惑,但是殷清流并没有理会,而是含笑道:“从前,有一个姑娘,她叫殷清流,生活在一个非常幸福的家庭,家庭美满,父母恩爱,她是家里唯一的孩子也是这一辈唯一的女孩,所以受尽长辈与父母的疼爱,她也是个聪慧的孩子,长得也好,一路顺风顺水,考上了国影,毕业后进入娱乐圈,很容易就火了,被人称为清纯女神,然后,她遇到了她一生的梦魇,他叫黎锦安……”
在殷清流开口说话的时候,黎锦安心里就划过一丝不安,当殷清流微笑着说着这些他们两个人都非常熟悉的事情时,黎锦安心中的不安就更加加剧,但是随着殷清流的讲述,黎锦安想要尖叫想要控诉想要打断,却被殷清流干脆利落地堵住了嘴,然后继续缓慢而平静地讲述;
她在讲述,原主那个噩梦般的故事。
随着殷清流的讲述,黎锦安眼眸中的惊惧越来越深,他几乎控制不住自己尖叫的欲望,但是他无法张开口,他想要躲开殷清流,却根本躲不开殷清流温柔地拍在他脸颊上的手,
“你知道那个时候,殷清流有多么绝望吗?”
“你们这群畜/生,玷/污/她、威/胁/她,她本来是一朵盛开的羞怯百合,却硬生生被你们掰断,更可悲的是,她连死都不能。”
“为了满足你们这群肮/脏/的/兽/欲,她求生不能求死不得,而你们,还嫌她不够绝望,非要让这些事情遍布大江南北,让她的父母惨死在你们的屠/刀之下,将一个羞怯的小姑娘活活逼成一个疯子。”
殷清流的眼泪顺着脸颊蜿蜒流下,仿佛血一般,她定定地凝视着黎锦安,轻轻道:“你告诉我,我做错了什么?”
“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呢?”
“你是不是很爱我?”殷清流突然笑了一下,那笑容甚至有几分诡异,“你不是说,我是你的天使,是你的希望,是你生命中唯一的光明,是你最后的信仰吗?”
“曾经,我也是这么对你说的。”
“真可惜,”殷清流勾起了黎锦安的下巴,她的笑容越加诡异,“我曾经把真心捧在你面前,你把它当垃圾,我把假意送给你,你却把它当做宝一样。”
“你说,你傻不傻呢?”她越加轻快地笑了起来,“那缠你不放的鬼,是我找的,那车祸,自然也是我找鬼做的,所以我一点事都没有啊。”
“那么多陷阱和线索你都忽略不计,你说你,是不是胆小鬼?”殷清流轻快地笑了起来,“从天堂掉到地/狱的感觉,怎么样?”
“你的光明、你的信仰、你的天使、你的希望,就是将你害成这样的人,你不是很感激我为你提供的灵感吗?那只是我们布的局而已。”
“呜——嗷——”
黎锦安几乎发出兽一般的哀鸣,他拼命地动着自己的身体,却没有半分作用,他根本没有什么力气,他只能用厌恨的目光死死地盯着殷清流,那目光之中,除了厌恨,竟然还有深深的恐惧和害怕,甚至还有几分逃避的意味。
殷清流忍不住笑了起来,她揉了揉黎锦安的发丝,那动作依然如以往一般轻柔,她轻轻地笑了起来,“你知道我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时候,在想些什么吗?”
“我在想,迟早有一天,会让你们感受一下。”
“放心,很快,你的好兄弟们,就会进来陪你了。”
“你们想离开这里,是很难的,放心,你们会一直一直彼此相伴,没有人会中途离开的。”
“哦对,”走到一半,殷清流突然扭头,微微一笑,“你不是在怀疑颜牧吗?”
“他是我的爱人,是我未来的丈夫,是我未来孩子的父亲。”
殷清流轻笑着走出那个地方,不远处,那凳子轰然倒地,发出了剧烈的动静,男人的眼睛充血发胀,红的让人胆怯。
他无声地怒嚎着,在地上一点一点地挪动,然后,泪水一点一点地流了下来。
清流……
别走……
清流——!
殷清流上了车,揉了揉自己的肩膀,轻声叹道:“突然有些累。”
“嗯?”颜牧扭头看向她。
“不想工作不想动弹,想老老实实在家里躺两天。”殷清流懒洋洋道,“什么都不想做,什么都不想去想,感觉自己好累啊。”
“那要去约会吗?”颜牧平平淡淡地开口道。
“嗯?”殷清流抬头看着颜牧,道。
“明天,是《翱翔者》上映的日子,真的不去吗?”即使再努力保持平静,也能听出一分情绪,殷清流无声地笑了起来,大声道,“去!”
最近各种新闻和头条都离不开那几个家族,而且都是不好的事情,很是让周围的吃瓜群众看了一场又一场的大戏,而这一天,平时根本没有上过头条的颜家,竟然上了头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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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清流看着最近的微博热搜,含笑道:“还说你不是故意的?”
“求婚给了你,宣布恋爱总应该给我了吧?”颜牧尽力作出一副面瘫脸,平静道,“总不能所有的一切都让你做了吧,那还要我这个大男人做什么?”
“行吧。”殷清流耸了耸肩膀,微笑道,“很不好意思地告诉你,公布恋情,好像是我先的。”
颜牧:“……!!!!”
颜牧打开微博,只看见自己唯一关注的对象在几秒钟前发表了这样一条微博。
殷清流:我的颜先生【图片】
图片中,自然是刚刚殷清流拿着手机偷/拍的自己。
颜牧:——!!!!!!
讲道理,为什么连公布恋情这种事都要和他抢?
※※※※※※※※※※※※※※※※※※※※
还有一点点尾巴,明天解决~
明天就是第五个世界了,大概就是倒数第二个世界了23333333333
给大家一个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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