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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的一晚

[家教]水牢之人 鱼危 3913 2021-04-02 12:59

  Giotto是在医院里醒来的,几个输液管的针头还插在手背上,为他输送着维持身体机能的药物。他费力的瞥了眼瓶子上的日文字,虽然对医药的名称不甚了解,但那些瓶瓶罐罐肯定不是单纯用于退烧。

  就在几个小时前,他硬撑着和云雀打了一场,然后不负众望的被一拐子抽晕了。

  “后辈果然比前辈更懂事啊。”Giotto丝毫没有感到丢脸,当年阿诺德拷杀了自己后哪里会把人丢医院,不考虑补上一刀已经够给朋友面子了。至于自己‘战败’的结果倒没什么,他身体虚弱是事实,此时更急于找到一个遮风避雨的住所。

  耳朵微动,Giotto听到了门外逐渐走来的脚步声,立即闭上眼睛装睡。

  外加偷听……

  “他的情况恐怕不容乐观,不仅各项身体指标偏低,而且他的手腕和脚腕、包括脖颈在内都有着明显的伤痕,据我判断这不是一时造成的,时间最少三年,最长不超过五年。很可能他被长年累月的束缚在某个地方,并且由于服用流质营养液过久,造成胃部消化功能极低。”

  听到主治医生的判断,就算以前是个不良少年的草壁也不免愣了一下,回忆起那个少年出现时的镇定神态,他有些动摇了。

  “不会吧,如果被长时间囚禁,哪里会这么强?”

  “所以说简直令人不敢相信啊,这样的身体状况还能和委员长打一架,综合来看……我们还是报警吧。”中年医生望着少年所住的病房方向,眼中流露出一丝怜悯,可为了不惹麻烦,他依然提出了最安全的判断。

  “中岛医生,你先照常给他治疗,我回去问一下委员长的意见。”

  草壁眉头皱了一下,对于这番话心里有些不舒服,但又想到委员长的性格,他忽然觉得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在Giotto的耳中又是一阵急冲冲的离开脚步,随后房门被推开,走进来的医生很负责的查看着吊针的输液情况。Giotto恰巧在他测量心率前醒了过来,灰色的眼瞳带着刚醒的朦胧,却干净得宛如白云之上的天空。

  中岛医生的面色立刻一僵,低着头继续刚才的常规检测,然而那股心底的怜悯更加让他感到愧疚。

  “我是你的主治医生中岛贵成,你暂时不能乱动,如果有事就按床头的响铃,会有护士过来帮你。”在纸上记录的笔停在名字的一栏,中岛贵成这时才懊恼的拍了一下额头,他连这个被委员长打进医院的少年叫什么都不知道。

  “能告诉我你的姓名吗?”

  “我叫泽田家康,医生。”

  在枕头上仰起头望向医生,Giotto对于回答没有半点犹豫,一如他脸上温柔的笑颜。

  坚定,明确。

  包含着对过去的执着。

  “咦?姓泽田,你认识并盛町的泽田奈奈女士吗?”

  中岛医生吃了一惊,泽田这个姓氏不算多么罕见,但巧合附近就有一户姓泽田的,似乎泽田奈奈的丈夫便叫做泽田家光,和眼前这个人的名字相仿。

  “我从未见过泽田奈奈女士。”

  见到少年否认了,中岛医生点了点头,却未注意到这句话里的古怪之处。

  毕竟,没有见过不代表没有关系。

  Giotto温和无害的配合他回答着其他问题,之后的话题都围绕着病情,没有再触及个人隐私,但他知道等云雀来了就不会这么简单了。没错,他的确不怎么了解云雀,可他了解自己的云守,就凭云雀恭弥当初能够通过阿诺德的考验,他便明白了这个人所拥有的鲜明特质。

  对弱者的怜悯,对强权的不屈,对力量的渴望,这便是他认识的云守,也是彭格列数百年传承下来的云之意志!

  别人或许会怕,但孤高唯我的浮云可未必如此。

  药物带来的困倦涌上心头,Giotto不再多想,放任自己陷入那片不变的梦乡。梦中似乎有着温暖的火焰包裹着他,时而跳跃变化的火焰最后化作了靛青的模糊色泽,似乎想要牵引着他走上王座继续戴上指环。

  虚幻的雾啊。

  Giotto的眸子染上悲伤,神情平静而柔软,回忆起过去的他总是这般模样。不可避免,埃琳娜的名字划过心头,刺得他难受的闭上了眼,愧疚和不甘的复杂感情交织,一如他死前都无法释怀的心病。

  对不起,亲爱的埃琳娜。

  被人怨恨的感觉是如此糟糕,但是科扎特何其无辜,帮助了他的西蒙家族何其无辜。

  我的雾守啊,希望你别再自寻死路了,否则我——

  决不会原谅你第二次!

  遥远之地,西蒙家族。

  漆黑无光的房间里忽然惊醒了一个人,粗重的呼吸压抑着极深的颤栗,像是做了个噩梦。

  “Nufufufu,多久了,我竟又梦到了过去。”

  手指扶着额头,靛青色的雾气在少年的身躯上浮现,随后出现了一个穿着军装的青年。宝蓝色的短发略显凌乱,头顶翘起的发梢如今有些无精打采,他神色有些恼火的从床上坐起,一点也看不出刚才还惊疑不定。

  终究是想到自己梦见了初代,他稍显平静的情绪瞬间像被火点燃了,俊美的容颜上充满着无法言喻的恶意。胸膛起伏不定的气息足以说明了他愤怒到何种地步,以及那被愚弄的憎恨。

  西蒙家族,这个在数百年前就该毁灭的家族,竟然延续到了今天!

  数月前,戴蒙在无意中了解到某个想要复出的小家族历史时,整个人都懵了。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敢情是Giotto当年就反过来骗了自己,初代西蒙的科扎特根本就没有死在那场战争中,而自己在Giotto面前就像是主导了一场笑话。

  从一开始对方便没有完全相信自己,更不相信自己会好心的去救科扎特!

  戴蒙想起自己事后伪装成重伤回去,还口口声声的对Giotto说来不及救人了,什么科扎特尸骨无存之类的。他越回忆似乎记忆越清晰,甚至记起了当时Giotto听到后嘴角抽了一下,继而一脸震惊的接受了这个悲伤的消息。

  “没有关系,这回西蒙家族是我亲手毁去的,纵然科扎特能逃过一劫,他的后代可没这么幸运。”戴蒙神经质的哼笑了一声,青色的眸子透过墙壁望去,那个红色头发的弱小少年就是科扎特的后裔,一张七八成相似的蠢脸足以证明了血缘。

  “我会向你证明……我所要做的事情没有人能阻拦。”

  金色的怀表从口袋中掏出,戴蒙阴翳的目光柔和了下来,明亮的雾之火焰照亮了怀表内镶嵌的画,那里有着时光都无法褪色的微笑。彼时,他的埃琳娜在身边笑着,气质优雅而高贵,像黑夜中的太阳般照亮了他的人生。

  他凝视着照片的时候,印入眼帘的不仅有埃琳娜,还有着讨人厌的G、性格暴力的阿诺德等等其他人。他们都是数百年前站在时代巅峰的人,改变了整个国家命运的推动者,纵然是戴蒙这种极端自负的家伙,同样欣赏着这些昔日的同伴。

  这些人中最重要、最强的则是……

  正中央的金发青年笑容温柔,一身利落的黑色西装,秀气的面容在他笑起来时多了份孩子气。

  ——友谊永恒

  指尖不由摩擦着怀表的背后,铭刻在上面的意大利语让戴蒙至死难忘。

  “我才是对的,你只是个懦夫。”他不满的诋毁了一声,随后收回了怀表后散去了雾之火焰,重归加藤朱利的身体外表。

  另一边,情报飞快的跨洋而过。

  在Giotto入住医院没多久,他的经历已经送到了复仇者监狱长的案桌上,毕竟日本的并盛町是个很微妙的地方。

  “哈哈哈,你说彭格列初代被一个性格很像阿诺德的小子给揍进医院了?”

  小婴儿模样的百慕达笑得前俯后仰,绅士帽都歪倒在一旁了,他指着风纪委员长的照片说道:“耶卡君,你看他长的多像当年的情报部首席,又是土生土长的并盛人,没准当年阿诺德远渡重洋来日本隐居了,这小子会不会是他的后代?”

  “的确有可能,不过阿诺德的身份注定了他的脾气更稳重一些。”

  耶卡在绷带下的脸似乎也笑了,两人相处时,话语中难免流露出对多年前的怀念。记忆作为纽带穿透了光阴,原本逝去的人在脑海中翻找了出来,故人依稀,回首望去百年不过弹指之间。

  “那是你没见他揍过初代!那叫一个狠啊。”百慕达无言的吐槽,阿诺德的手铐是招招往脸上招呼,一不小心就会是毁容的下场,哪怕Giotto的近身战斗不弱于阿诺德,也禁不起这么个打法。

  “如果碰到初代西蒙在场,往往会变成双方守护者参与的混战,结局是一排形状各异的冰雕,以及从灾后现场爬出来招待我们的初代。”

  几百年前的时代强者众多,各方势力分足林立,惧怕复仇者的人有,但不惧怕复仇者的人也很多。耶卡心想每次见到彭格列初代总能看见新鲜事,能把家族内部斗殴演化成日常的事情,Giotto·Vongola真不负他最强的名号啊。

  “他这是明目张胆试探我们知不知道他身份啊,算了,撤销通缉吧,对外宣称犯人已经抓捕了。”面对着熟人的试探,百慕达显得异常兴奋,他本来就是个不正常的人,天生更喜欢看见不寻常的事情发生。

  短小的手指覆盖在满是绷带的脸上,百慕达咧开了嘴巴,稚嫩的声线低低的笑道。

  “这样闹下去只会两败俱伤,不管身处于哪个时代,他依然是彭格列Primo。”

  耶卡,这样也好啊……

  七种属性中大空的人选不用再考虑他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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