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感情取向的事情欧亦纶不知道和家里“谈”过多少次, 以前大家虽觉欧亦纶不正经, 但大半归到玩闹性质上,总觉得她这样不会太长久,等她玩累了自然会收心定下来。再加上欧亦纶在这事上的态度向来都是油盐不进软硬不吃, 她那皮软粘实、不温不火雷打不动的性子更不怕软磨硬泡, 又有欧奶奶在身后宠着撑着, 不得不睁只眼闭只眼由得她闹,除了实在看不过眼念叨几句外, 谁拿她都没法子。可是这次, 欧奶奶正经八百地出面找到欧霞和欧健很是会郑重地说应允了她们的关系, 再三勒令他们两兄妹不准反对、不准给雨雨脸色看, 要像待亲生女儿一样看待。这简直就是变相对他们宣称出大问题了!欧霞先想到的就是欧亦纶把年龄还小懵懂不懂事的黎落诱拐了,那是她老公张勋的侄女啊,在这里读书托给他们家照看的孩子,要是被他们欧家的人拐去闹出点什么事来,张勋不好跟黎落的父母交待,还不把账算到她这里来。欧健想的就是她那迷信的那妈估计又上了神棍的当, 一个小神棍伙同他的女儿在给她妈灌迷汤不知道又要耍什么花招搞什么事!两兄妹一合计, 赶紧叫上张勋跑来了。让张勋把黎落劝回去, 他们再分别给欧亦纶和欧奶奶做工作, 一个个分开搞定, 将这事先平息下来, 往后再给欧亦纶留意好对象, 尽量让她从弯路上拐回来。
这事情惹出欧奶奶出面, 他们以为事情只是有点小严重,等到黎落露出伤疤和听到欧亦纶的那番话,三个人都懵了。等他们反应过来,欧亦纶早拉着黎落开溜跑了。
黎落跟在欧亦纶的身后朝车子停放的地方走去。一进家门就遇到这桩事,连包都没有放下就又出来了。她的手插在库兜里,脸酷酷地绷紧,小小声说:“悲催鬼,其实……我……我很好养。”
“嗯?”欧亦纶停下脚步,扭头看向跟在身侧地黎落,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却好像在向她表明些什么。
“我只要一日三餐有肉有汤喝,没别的要求。”黎落说到“没别的要求”时还配合上挥小手的动作,再衬上她那张白白净净犹带几分稚嫩的脸,竟然难得地透出几分幼齿LOLI加正太式的可爱。偏偏她说话时的神情还格外认真,又隐隐透出几分忐忑。
欧亦纶瞧得心中萌动,真想把黎落揽在怀里搂搂捏捏,她也真凑过去捏住黎落白嫩的脸颊,喜滋滋地说:“只要你不是每天鲍鱼燕窝海参鱼翅,我还是能够养得起你的!”她贴近黎落,笑逐颜开,呢喃问道:“想不想让我养你一辈子和我过一辈子?”
黎落抿起嘴带着几分羞涩几分甜蜜地笑笑,缩缩脖子没答。她的心念一动,又说:“回头咱们去弄个大铜铃,以后就可以天天吃得起鲍鱼、燕窝、海参、鱼翅了。”
欧亦纶卷翘的睫毛连眨好几下,有点没回过神来,问:“铜铃和吃得起山珍海味有什么关系?”
“把它挂在小贝的脖子上,你每天起床睡觉都摇铃铛不让它打瞌睡偷懒,让它勤快点给你招财呀,你赚多钱就可以买吃的了呀。”黎落把手背在身后,一本正经地说:“这些妖呀神物呀可是最会划拉金银财宝的。你看汪小为一只蜘蛛精都懂得去倒腾古董,龙舞一条蛇精都懂得开夜总会搞娱乐行业赚下大把产业,咱们养只能镇宅招财的辟邪神兽,再怎么都能混得比她们好N多倍。”
“啊!”欧亦纶呆滞在那里,愣了好几秒再回过神,呐呐地答句:“这样啊!”可怜的小贝,幸好是她在养,要是让黎落养,还不知道会被折腾成什么样。前两天才受一身伤回来,也不知道现在恢复得怎么样,有没有好点,黎落想催它招财了。
“走,我们买铃铛去。”黎落一想到有好吃的,浑身来劲,说风立即就来雨,拖住欧亦纶就往车上走。
“不成,今天我得回奶奶那去,晚饭前就得赶过去。”欧亦纶上车后系上安全带对黎落说。
“有事?”黎落偏着头问。
“明天是鬼节,也是我的生日,我是阴历七月十四寅时生的,奶奶说我出生在鬼月鬼节的至阴时辰,阴气重少阳气易招鬼怪,所以每年的从七月十三傍晚到七月十四午夜都会在家里办些消灾免难的法事,给那些鬼魂烧纸钱什么的,求平安。”
“啊?那你每年的生日都在做法事中渡过?”黎落忽然觉得悲催鬼太悲催了,举世罕见的悲催啊。
“唔,所以我都会再补过一次阳历生日。”从小到大养成的习惯使得欧亦纶没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妥。“今天早点过去,去奶奶那里躲躲我爸和姑姑也行。”她发动车子,还没来得及开出停车位,就看到一辆熟悉的车子开进来,车子副驾位上坐着张居士,后座上坐着她奶奶,至于另一个人则被她奶奶挡住了,没看清楚,依稀中只看到一身白衣服。
“哦。”黎落应道。她想了下又说:“其实你现在不用再担心这个了,你有辟邪庇护嘛。”她看到欧亦纶熄了火,问:“怎么了?”
“奶奶和居士过来了。”欧亦纶说完解开安全带下车,就看到欧奶奶和张居士从车里出来,旁边还有一个头发眉毛全白、满脸皱纹的老头子,那老头子穿着一身雪白的绸缎唐装,年岁最起码在八十以上,却是精神矍铄面带红光,气度不凡。
“奶奶。”欧亦纶喊了声,几步跟过去,问:“您怎么过来了?”
欧奶奶说:“张居士把他师傅请来,到你那去看看。怎么?要出门?”
“正准备过去你那边。”欧亦纶乖巧地应声,挽住欧奶奶的胳膊把她搀住。
黎落也下了车,偏着头朝他们这方看来。
张居士向他师傅指了下黎落,那老头子拄着拐杖径直走到黎落的面前,绕着黎落来回踱步打量一翻,又再盯着黎落细细端详了好一会儿,再伸出手掌朝黎落的印堂上抹去。
黎落觉得额头正中突然有一种刺疼的感觉,“咝”地吸口气倒退两步,揉着发疼的额头中央,警觉地盯着他打量,心想这老头子是干嘛的,好端端的摸她额头做什么?搞得她的额头中间火辣辣的刺疼。
那老头子对着黎落,面带笑容地点点头,又笑呵呵地问:“小姑娘能让我摸摸你的骨骼吗?”
摸骨?黎落眨两下眼睛,顿时明白这老头子是想干什么了。她点点头,算是答应。
那老头子在黎落的肩头、双臂、手掌以及背后又摸又捏,那神情,就像一个古玩专家在鉴赏一件罕见的古董器具似的。
“大师,雨雨和普通人有什么不寻常吗?”欧奶奶小心翼翼地问。
老头子重重地点了下头,说:“大不寻常。”
黎落问:“哪里不寻常?”她也想知道自己与普通人不同的地方来自哪里。
老头子却是含笑摆手不作答,扭头对欧奶奶说先上去看看他们家请来的那樽东西。
黎落嘟嘴,愤愤地想,让你摸骨看完稀奇居然不肯告诉我这个当事人。哼!回头你想知道什么我也不告诉你。
欧亦纶挽着欧奶奶的胳膊在欧奶奶耳边低声说:“奶奶,爸爸和姑姑、姑父都在上面,刚把我和雨雨训了顿,我们才溜下来。”
欧奶奶一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她重叹口气,拍拍欧亦纶的手背,却没说什么。
上楼,推门进去,那三位还坐在沙发上,脸色都不怎么好。欧奶奶进去后瞪他们仨一眼,请了老头子就朝供奉小天禄兽的神座走去。欧亦纶偷瞄他们三人一眼,仍旧挽着欧奶奶的胳膊跟在欧奶奶身侧。
黎落小心眼,恼那老头子弄玄虚不告诉她真相,抢先两步跑到神翕前,也不管在这大白天小天禄兽是不是还在睡觉,一把将附在铜雕里的小天禄兽拽出来抱到原先的豹房门口丢到豹房里去。她坏坏地想:“哼,看吧,让你看具空壳子雕塑。”她光顾着使坏,却没注意到那老头子被黎落这举动惊得眼睛都直了,瞪圆眼珠子视线跟着黎落转。
小天禄兽睡得好好的被黎落弄醒,“吼”地一声怒吼跳起来就要发难,再一看是黎落,吓得一缩脖子,退后两步,转身跳到关小妖怪的笼子上趴着,又继续闭起眼打盹。
“雨雨。”欧奶奶看黎落的举止古怪,拉长声音喊了她一声。
“啊,奶奶,嘻嘻。”黎落嬉皮笑脸地应道,又装作没事般跑到欧奶奶的面前,笑眯眯地问:“奶奶您叫我?”
欧奶奶面脸笑容,和气地扫她一眼,说:“乖一点,让天师看看。”
“哦。”黎落装得很乖地应一声,学着欧亦纶的样子乖巧地站在欧奶奶身边。
那老头子细细地再看了黎落两眼,踱步到豹房间,隔着玻璃朝里望去,盯着那小天禄兽眼睛都没眨一下。老半天过后,他才转过身,又回到欧亦纶的身边,把欧亦纶从头打量到脚,最后摇着头长长地叹口气。
“大师,这有什么不妥,您请直言?”
那老头子说:“她的命太薄,若请樽开光的辟邪神兽像到家里自是安家保宅没有丝毫不妥,但这把真身奉在家里,怕是镇不住,会有麻烦。”
“那天师的意思是家里奉不得它?”欧奶奶问。
“像这种神兽的真身一般是供奉在庙堂里,小门小户人家八字命格太轻的都镇不住,最好是送到别处。”
黎落在边上听不下去了,她瞪向眼张居士,好哇,看到悲催鬼家里有好东西,就起了歹念想弄走是吧。她不服地说:“大师,您说镇不住就镇不住吗?我说能镇住呢?小门小户怎么了?今天是小门小户,说不定哪天就是豪门巨宅了呢?朱元璋在发迹前连小门小户都算不上,后来又怎么成了真龙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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