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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
老钱接到电话处理完周家小孩, 应付完周家就赶到医院来了。听汇报说是今早上袭击陆六少的人撞车了,可没出大碍,就是撞了个脑震荡。做了手术之后就在病房里面待着,老钱让人先带了两个人过去在门口守着。
老钱内心在摇头叹气,偷袭陆六少的人很可能跟窃金贼有关联。可是在人来人往的国道上飙车, 出了车祸居然没缺胳膊少腿, 真是老天不长眼。
为这事儿, 老钱一路上跟着小李这么叹气。
小李已经从义愤填膺到如今的冷漠。
两人走到病房前面,病房门口两个便衣警察在守着,站得笔挺有力。两个便衣警察一见老钱立刻敬礼:“钱队。”
老钱摆手:“没事儿,我进去看看。”走了几步,顿住,问两人:“里面有什么动静?”
“报告钱队, 没有。”
老钱眨眨眼, “醒了没?”
“醒过一次。”
醒了就好。说明没那么严重,经得住皮肉刺激。
老钱耸着鼻子, 闻到一股极其浓郁的花露水味道,浓郁得他差点想吐。连忙捂住鼻子:“怎么那么大一股花露水味儿?”
两个便衣警察眨眨眼, 说道:“报告钱队, 嫌疑人一共要了三瓶花露水, 说是昆虫多。”
“医院哪来的昆虫?这得是十瓶的花露水味儿。”
两个便衣警察很早就来守着了,里面那花露水的味道是逐渐变浓的, 他们的鼻子慢慢的习惯了也就不觉得太浓。老钱和小李刚来, 乍一闻到这味儿, 差点没给呛死。
“快,打开门。”
小李反应快,一脚踢开病房紧锁的门。立时一股混合着浓郁的花露水味道和鲜血的腥臭味扑鼻而来,令人作呕。在场几人顿时忍不住作呕,他们都是经历过好几起案子的人,完全腐烂长虫的尸体都见过。
可那些案子的恶臭味道加起来也没这个味道让人作呕,小李紧紧的捂住鼻子和嘴巴,走进去查看,看了一眼他就跑到旁边真的吐了。老钱走上前,他还好,挺镇定。他从兜里掏出软中华点上,点的时候手都在颤抖,好几次没能点着。
香烟的味道刺激了一下混沌的脑袋,老钱走出病房,对小李说:“通知队里的人过来收尸。”
开了一条仅容小猫通过的缝隙的窗,风吹起来,扬起窗帘,吹不散房间里的恶臭。只见病床上一具血淋淋的骨架,身上的肉参吃不齐,像是被什么野兽啃食过一样,内脏都被扒开啃食掉了。
老钱问两个便衣警察:“你们没听到里面传来什么动静?”
“没有。一直很安静。”
两人非常肯定的说道。
老钱信了,因为这里是医院,就算两人没有听到,那么旁边的病房里面的病人呢?来来回回的医生护士呢?谁都没有听到,谁都没有发现异状。死得那样凄惨,下颔都因为痛苦的喊叫而扭曲。却偏偏没人听得到里面的动静。
这事儿,他妈的不科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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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宵珲今天不用加班,因为老板自己不务正业先跑了。下班回家后他就去菜市场买菜,挑选了一些好吃又营养的,打算拎回家做。
张小道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他得寻思着怎么给他补身体。
菜市场的人基本上跟他是熟了,不会偷他的斤两,有好货也先给他存着。今儿淘了点儿好货,一只纯正的,没有人工饲料饲养的乌骨鸡。是老板杀了打算留着自己炖的,听他说要给弟弟补身体才让给他的。
余宵珲很开心,一路回来一路想着乌骨鸡的做法。最后还是决定做一道药鸡,营养补身体,能把乌骨鸡的作用发挥到最大。
他家不在市中心,而是在二环的一个小区里买的一套三室一厅。花光了所有的积蓄,也还是需要还上几年的贷款。不过他本来就不是本地人,能在帝都二环中心买车买房,已经是非常年轻有为的了。
他家在小区的九楼,张小道那孩子来的时候还特别迷信的说道:“九九归一,这数字挺吉祥的。会选啊表哥。”
余宵珲摇摇头笑了笑,开了门站在玄关处。发现房子里没开灯,不知道张小道在不在。他试着喊:“小道?小道,在吗?”
没人回应,余宵珲不知道张小道跑到哪儿去了。在他这儿住的两个月里一直都宅得很,只玩游戏和上论坛,能不出去就不出去。所以余宵珲首先没有想到张小道跑出去玩了,而是估摸着他还在睡。
这么想着,便不大声叫他了。打开灯,将手里的菜放到一边,然后在玄关处换鞋。拖鞋穿上之后提起菜和公文包走进去,先打开客厅的灯,然后把菜放到砧板上,回到房间里换了一身家居服出来。
开始洗菜,洗到一半的时候突然听见阳台有些怪异的响动。余宵珲顿住,仔细倾听,很安静。没什么声响。
他打开水龙头,自来水汩汩的流出来,冲刷着嫩绿的菜叶。水流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的响亮、诡异。
余宵珲本该是习惯了这种静谧的,平时也很享受这种静谧。但这一刻他的心里却有些惊慌,这种感觉就像是到了一处久久无人居住的空房子里,独自一个人站在里面就会没来由的感到恐慌,一种心惊肉跳的恐慌。
此时此刻的安静令余宵珲无法将之往静谧这个词上面联想,他想到了另外一个词:死寂。
阳台又传来异响,余宵珲关掉水龙头,抬头望向阳台。
他这房子的厨房是开放式的,和客厅连在一块儿,只是用一道玻璃隔开而已。阳台在客厅那儿,从他这里可以看到阳台的全景。此刻阳台的玻璃窗紧闭着,外头黑漆漆的,只能看到远处高楼大厦的一点灯火。
他这儿是九楼,不会是小偷之类的。要么是夜行的飞鸟一个不慎撞到了玻璃,掉在阳台上飞不起来发出声响。要么是风吹落了摆在阳台上的易拉罐——张小道总是喜欢在阳台喝可乐,喝完了把易拉罐压扁,像收废品的那样把易拉罐压成一个饼状。然后摆在阳台的角落。
余宵珲擦擦手,向着阳台走过去。越接近阳台,他就发现那声音越发频繁且响亮,窸窸窣窣的,像是什么东西在飞速的爬行。令人头皮发麻。
手指顿在玻璃门上,然后拉开。阳台的声音立刻消失,余宵珲打开阳台灯,四下扫了一遍,什么都没有。他走上前,探头向着阳台下面看,猛然看到两个空洞洞的孔,一张几乎被压扁了的面孔。嘴巴被歪歪扭扭的缝起来,长长的舌头流着涎水滴滴答答的。四肢像壁虎一样攀爬在阳台下面,几乎和他脸贴着脸。
像婴儿般的怪物咧开嘴,线被撑开却没有崩断。尖利的恐怖的啼哭声穿破耳膜:“哇——”
像是婴儿的小怪物张开满是鲨鱼利齿的大嘴,身形一闪,极为迅速的扑过来。
余宵珲没来得及思考,迅速抓住一边的钢制晾衣杆,用尽了力气将这只怪物扫下楼。半晌没有动静,他迟疑着走上前,刚探头往下看,婴儿怪物速度快得剩下虚影猛然扑向他。
余宵珲诧异这玩意居然有智慧,懂得先躲起来偷袭。他躲过了那一击,怪物全身呈紫红色,像是窒息的婴儿。皮肉裸|露着,很是恶心。它趴在阳台的边角上,两只黑洞洞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看。
非常的瘆人。
余宵珲一边盯着阳台上的怪物,一边后退。猛然间,后退的脚顿住了。不知为何,后背一阵毛骨悚然,他猛然侧过身,惊悚的发现后面还有一只怪物堵着门。
此刻他的心情已被惊讶和恐惧占领,因为眼前这两只怪物还有智慧,而且明显的智力不低。前面一只吸引他的注意,后面那只静悄悄的守着阳台等着他一脚他过去然后扑上来咬住他的脖子,啃食他的血肉。
这很棘手,尤其是眼前所见超出了他所认知的。二十几年来的教育可从来没告诉他会遇到这种不属于地球目前在记录的生物类型——除了科幻电影。
余宵珲站定,他现在离阳台玻璃门有四五步的距离,斜对面趴着一只怪物,玻璃门旁边蹲着一只怪物。身后是九层楼的高度,除非他能飞。
两只怪物脸上眼睛位置的两个黑洞随着他的移动而移动,随着他的站定而停下,像是能看到一样。
余宵珲注意到两只怪物的嘴巴轻颤,紧紧缝住上下两片唇的黑线开始挣扎着蠕动。他回想前两次攻击,似乎每次攻击前都会发出婴儿啼哭的尖叫。
果不其然,刺疼耳朵的尖叫响起:“哇——”
伴随着尖叫就是极为快速的攻击,两只怪物跳起来,它们的弹跳性惊人的好,而且准度高。余宵珲不退,反而向前跑几步,两只怪物扑空后他趁着这时间挥舞手里的钢制晾衣杆。用力得手臂上青筋暴起,将两只怪物横扫下楼。一只猝不及防被扫下去,发出哇的尖利的惨叫声。听着声音是掉下去了。另外一只直接抓住晾衣杆,任凭余宵珲怎么甩也抓得紧紧的。
更可怕的是当它适应了晾衣杆之后顺着晾衣杆开始往上爬,余宵珲扔掉晾衣杆转身跑进屋里。怪物落地之后猛然扑上去,恰巧余宵珲关上玻璃门。怪物搭在了玻璃门上,正好就贴着余宵珲的脸。
只有一道玻璃门隔开,两人距离极其近。余宵珲甚至可以看见那咧开的紫黑色的嘴巴里面汩汩流出来的黑色的涎水,可以看到那一排尖利的牙齿里面沾着的肉屑。
余宵珲锁紧了玻璃门,转身想要穿过客厅离开这个房间。当他走到客厅的时候,猛然听到头顶的天花板上传来声音。抬头看上去,没有声音也没有什么动静。
突然,头顶上的吊灯晃了一下,几不可察的。然后顿住,天花板里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听着……像是什么东西在爬动。
余宵珲瞳孔猛然放大,意识到了什么,迅速迈开脚步朝着门跑,跑没几步,身后的吊灯啪的一声摔碎在地。熄了一盏灯,房间顿时暗了一些。
他回头看,只见天花板被破开一个大洞,从天花板的夹层一只怪物呲牙哇的一声尖叫朝着他的脸扑过来。这只怪物明显比阳台上的两只要更加迅猛,也大了一圈儿。
此时阳台的那只撞开了玻璃极其迅速的爬了进来,即使是极其扭曲的姿势,仍旧爬得飞快。
余宵珲躲不掉,不管他立刻转身朝着门口跑还是向旁边闪躲都躲不掉,反而会把自己完全的毫无防备的暴露出去。还不如正面迎对这两只怪物,即使受伤至少有活的机会。
正当两只怪物同时扑过来的时候,大门突然被踢开:“表哥,躲开!”
伴随着这一声厉喝的,还有一只疾速飞过来的桃木剑。余宵珲反射性的躲开之后跳到厨房,抓起菜刀反手劈掉了追过来的较小的怪物的半边身子。而另一边张小道的桃木剑直接刺中较大的那只怪物的脑袋。
大的连叫都来不及叫就迅速融化成一滩黑水,小的那只被劈掉了半边身体却还活动自如,尖利的一声惨叫之后迅速跑回阳台离开。
张小道抓起桃木剑追出阳台,却已没了那只小怪物的踪影。返身回去厌恶的扫了一眼地板上的一滩黑水和半截怪物的身体,看到余宵珲坐在地上便急了。连忙过去问:“表哥,你没事吧?有没有哪儿受伤了?”
余宵珲胳膊被抓着狠狠的摇晃,差点把脑袋也给晃晕了。抓着张小道制止他:“我没事儿,没事儿。别着急,没受伤。你回来得很及时。”
张小道闻言,松开余宵珲的胳膊,上上下下的看着,当看到余宵珲右手虎口处有伤口时,眉头就皱起来:“这叫没伤?”
余宵珲扫了一眼虎口处的小伤口,啼笑皆非:“大概是握刀的时候砍得太用力反而把自己勒伤了吧,真没事儿。小道,吃晚饭了吗?”
张小道目光怪异的盯着余宵珲,“发生了这些事儿,你还有心情问我吃没吃晚饭?”
余宵珲微笑:“那你要不要吃?”
“……要。”
张小道趴在餐桌上,百无聊赖的戳着桌子上摆着的鲜花。眼角瞥了眼在厨房忙活的男人,从后面看,男人肩宽腿长,身材都可以去当模特了。他炒菜做饭的姿势很娴熟,这可以说明男人是个会生活的人——毕竟比起吃外卖偶尔做个饭能毁灭世界的人来说,真的很懂生活了。
张小道对这个表哥其实不是很熟,只知道这个表哥从小就很独立,也非常优秀。他是家族里第一个考上帝都重点大学的,也是第一个在帝都里靠一己之力买房的。绝对算得上是家族里的优秀子弟了。
而现在他更发现这个表哥心理素质非常好,好得让他惊讶不已。
要知道他今晚上遇到的可是非科学事件,而且很凶险。然而当怪物处理完之后,他就淡定的清扫了地板,把怪物的半边尸体扔进垃圾桶——不,垃圾袋,放到一边说是要交给警察。
然后他就洗洗手做饭炒菜去了。
张小道没忍住问他:“表哥,你不怕吗?”
余宵珲正炒菜呢,没听清,问了一句。
张小道就重复了,嗓音提高了些。
余宵珲沉默了一会儿:“怕的。我现在心里乱着,找点事儿做,静静。”
张小道点头理解:“那表哥,你不好奇?”
“好奇的。”
“你又没问。”
余宵珲笑了,问道:“那么,小道。那些东西到底是什么?为什么攻击我?你……你是道士?”
张小道竖着食指回答:“我是道士。你听过正一道吗?”
“听过的。”
张小道与有荣焉的样子:“正一道传承了几百年上千年,北方不怎么出名。在南方,提一句就知道。尊敬着呢。我们张家是正一道的嫡系传人,传了几百年了,我爸说了,就是现在的北茅山马家都不一定比得过我们张家。不过……”
余宵珲温和的打断张小道喋喋不休的夸赞:“小道,你很厉害,一击就把怪物杀死了。但是那些怪物到底是什么,一把……桃木剑就能杀死它?”
“因为那是邪物啊。”
“邪物?是什么邪物?”
张小道说:“呃……我、我不太清楚。看着、看着像是鬼童子……有点像。”
“有点像……就是不是啰。”
“也不一定,我没看清它们的样子,不然准知道。”张小道才不想承认自己学艺不精。
余宵珲夸赞道:“那小道很棒啊。”
张小道仰着脸既骄傲又有些不好意思:“也没有啦……不过表哥,那东西怎么会袭击你?你最近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
余宵珲若有所思,他想起今天看到的那份资料。窃金贼绑架目标就会从目标身边熟悉信任的人下手,那人最好是能够随时掌握其行踪的人。窃金贼现在的目标是陆六少,而他又是陆六少的助理,一般来说是掌握六少行踪的人。
所以从他这边下手是最好的方法。
可他不太明白,既然从他这儿下手是最好的方法,那么说服他和他合作不是更好吗?但对方的目的却是要直接杀死他。
“这还不明白啊?很明显就是要杀死你,然后取而代之。”
余宵珲问:“怎么取而代之?”
“找个人,假扮你的样子。当然还有个好办法是把你炼成行尸——不,这不是好办法,行尸不会说话,一下子就穿帮。所以还是找个人扮成你的样子最好。”
余宵珲很惊奇:“这世上没有两片叶子一模一样,也不会有人长得一模一样。就算整容再像,行为举止也不会一样的吧。这方法有些蠢。”
最重要的是,陆六少不是普通人,他的观察力远胜常人。余宵珲不觉得会有人能瞒过他。
“把你的脸撕下来缝在另一个人的脸上,把你的脑袋挖下来吃掉。用某种方式将你的记忆和脸移植到另一个人身上,有些邪术是可以做到的。”
余宵珲听得毛骨悚然,眉头紧紧皱起:“有这么厉害的邪术,那岂不是可以肆意妄为了?”
张小道哼了一声:“这些都是邪术,邪魔歪道,凡是正统的道家天师都有义务斩魔除邪。邪不胜正,现在这些邪术已经很少有人去练了,就算练了也得藏藏掖掖不敢见人。即使害了人都要小心翼翼,一旦被发现就会被正道所有人悬赏追杀。”
“既然如此,窃金贼嚣张到这种地步,为什么没有天师出手斩杀?”
闻言,张小道有些支支吾吾,又有些烦恼,皱着鼻子嘟囔道:“不是不出手……哎呀,有事情嘛……现在不是时候——他们是专挑这个时候闹事儿的,早不闹事晚不闹事,偏偏这个时候出来,还不是瞅准了机会没空收拾他们。哎呀,真是……狡猾……不过也逍遥不了多久,最多一个月。不过可能一个月之后他们就会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唉,真是狡猾啊。”
张小道那话说得颠三倒四,不明不白的。不过余宵珲听了大概,联想一下大概能猜出缘由。
应该是帝都里的天师这段时间都有事儿,不便出手收拾邪魔歪道。所以窃金贼就趁着这个时间出来闹事儿,怪不得前几个月还不敢那么嚣张,至少不敢干出撕票以及用行尸接头拿钱的事儿。
但张小道话里也说了,差不多一个月后那些不能出手的天师就会出手。反过来说,窃金贼应该会急于行动,毕竟他们的时间不是很多了。
怪不得今晚上对方的行动让他觉得有些怪了,感觉像是迫不及待。
常理来说,先用金钱贿赂会更加保险。另一点,他不过是个普通人,对方想要杀他,却派出了三只怪物。感觉像是要速战速决,以及为了防止意外发生,所以想要一击必杀。
余宵珲问:“天师界是出了什么事?”
张小道支支吾吾的:“不能说。”
余宵珲便不再问了,安静的做饭炒菜。
张小道安慰他:“不过你不用太担心的,我偷偷打听到了。一些老家伙们都胸有成竹的,好像是找到人对付窃金贼了。”
“谁?”
“不知道。他们说得很神秘,又好像挺忌讳的。应该是人很厉害吧。不过你放心吧,表哥。我会保护好你的。”
余宵珲失笑,向张小道道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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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更,晚上十点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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