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开眼, 一抹火红色跳入眼中。纪安咧了咧嘴, 这不还看得清吗?嗯, 她估计是有点喝高了, 但好像还能喝不是?这不还有理智吗?
“纪安, 说实话,我以前看你很不顺眼, 丫的欺负我朋友的人就是欺负我阿君!”阿君打了个酒嗝,坐在纪安的旁边,攀上她的肩膀,说道, “不过我告诉你, 看一个人的人品就要看她的酒品。你丫头对阿君姐的胃了, 你喝酒爽快, 不废话,一干到底,说明你为人也痛快!你这个朋友, 阿君姐交了, 放心,我不会嫌你年龄小的。咱们忘年交。”阿君说着, 又倒了一杯酒, “来, 为咱们为成为忘年交干了。”
“呃, 干了。”纪安又把一杯啤酒落肚, 嗯, 肚子好撑。还有,她喝这么多酒干嘛啊?这阿君是不是在灌她的酒啊?她看了眼阿君,醉得东倒西歪的看起来就像是喝多了。“阿君,你别……喝了,你喝多了。”纪安觉得自己的舌头也在打结,说话好不利索。嗯,还很困。眼皮子又搭拉到一块儿,好像快睡着了似的。想起自己在酒吧里,又强行睁开眼,就看见大老板正和几个人走过来。结果很快,视线又黑了下去,身子一软,顺着一个方向倒了过去,头部触在一团柔软上,很舒服,蹭了蹭,将脸贴上去,喟叹一声,这沙发真好。
萧言缄他们从舞池里回来看到这一幕顿时傻眼了,纪安和阿君都喝得烂碎,阿君的外套被甩到一边,仰面躺在沙发上,嘴里还不忘念着,“我不是故意喝酒的哦,是跟这小家伙划拳输了,愿赌服输嘛!”而纪安更离谱,趴在阿君的胸上拼命地蹭啊蹭的,还一脸的享受样,活脱脱的一只小色狼。萧言缄的脸色顿时冷了下来,扭头瞪向阿君的老公,“不是说准备要孩子看着阿君不让她喝酒的吗?”
阿君的老公两步过去,把纪安扶开,将阿君扶起来,替她穿好衣服。
“天呢,这个酒鬼什么时候能戒酒啊,还想不想要孩子!”柳梦霓也急了,“赶紧送阿君回去。”真是三天不喝酒能要了她的命。
纪安趴在沙发上,很不舒服地皱着眉头。萧言缄走过去,气得脸都白了。“纪安”她低声喊道,把纪安扶起来。扶住纪安,骨感十足,显得特别的瘦弱,但骨头很硬,咯手。
纪安睁开眼睛,眼眸里一片迷朦色泽,她却突然浮起一抹笑容,很飘缈的笑,透着一种伤感和神伤。仿佛所有的悲伤都化在了那一抹笑里。
蓦然间,一股带着疼意的寒光剑刃划破萧言缄的胸腔,生疼生疼的。原来纪安也会笑!可是她这笑,却比泪更能扯疼人的心。她抚上纪安的脸,把她抱在怀里,扶起来,朝边上的人说,“我先送她回去。”
“要不要我们帮忙?”
“不用。”萧言缄扶着纪安,可是喝醉的人死沉了。幸好她还有两个保镖跟在身边,帮忙把纪安扛上了车。萧言缄替纪安系上安全带,然后绕到驾驶位上冷着脸坐下,低头扣上安全带,抬起头望向前方。纪安死醉倒在阿君身上的乱蹭的样子让她很生气!这才转开去跳了几支舞,她和阿君就都喝成那样子!感觉到动静,她扭过头去,见到纪安睁开眼坐了起来,眼睛瞪得特别的大,眼眸冒出贼光的光芒。萧言缄暗惊,心想,她要干嘛?
纪安左右扭了扭头,突然问出句,“我妈呢?”
萧言缄顿时觉得气不打一处来,敢情你还没断奶啊,喝醉了就找妈!
“我妈呢?”纪安又问。
“不知道。”萧言缄冷冷地回了句,冷着脸一踩油门驶出车位飙上大马路。
“哦。”纪安垂下头,作委屈状,“人家心里难受,想要妈妈抱。”眼泪花子一下子啪答下来。
萧言缄冷着脸不理这个酒疯子,喝醉酒的人是没理智的。车子飙得飞快,朝纪安家的方向驶去。
纪安又躺了回去,侧面靠在椅子上,面对着萧言缄的方向,目光中透出一种痴迷。朦朦胧胧中,她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影子,很漂亮,清清冷冷的,映衬在凤凰花树下,冰与火的交融,诠释出两种美的极至,就像今天的大老板。纪安的嘴角又浮起一抹笑容,淡淡的轻笑里透着种幸福的忧伤,“好美。”她呢喃称赞,眼角流下泪来。很美,映在心底,藏在心底最深的地方,却是天边月镜里花。
“什么?”萧言缄放慢车速,扭头看了眼纪安,却再次见到了纪安的笑和泪。萧言缄默默地转过头,看向前方,方向盘握得很紧,神情也有些冷。她喜欢冷静自持、进退有度、坚强勇敢的人。纪安这样子,隐隐让她有些失望。或许,纪安没有她心里想的那般好。也或许,纪安本来就是个还没有长大的孩子。
车子开得很平稳,车内的气氛有些冷。
纪安觉得有些冷,又有些困。可是,舍不得从那人身上稳开视线。困极的眼睛,闭上了又再睁开。突然,她很想把这个人、这个侧面画下来。想到了,就伸手去摸自己的包,翻出随身携带的速写本和绘画笔,照着那人画了起来。可太困了,而且不知道为什么手也发软,只画了条歪歪扭扭的弧线便再也熬不住,抱着速写本靠在车窗上睡了过去。
车子驶进小区楼下,保安见到是名牌跑车,查都没有查一下就直接放行。
萧言缄扭头看向纪安,才发现她睡得很沉,怀里抱着一本速写本。“纪安。”她轻喊一声,纪安一点反应都没有。萧言缄叹了口气,把速写本从纪安的怀里抽出来,然后准备招呼保镖把人扛上去。她把速写本往纪安的包里装,但突然觉得很奇怪,一般喝醉酒的人不是哭闹就是倒头睡觉,她把速写本翻出来做什么?萧言缄疑惑地翻开速写本,却看见一张张一幅幅全是凤凰花,连续翻了几页都是一样,千篇一律没有丝毫的改变,毫无新意,而且看得出画得也比较粗糙。很没兴趣再翻下去!萧言缄没好气地连翻两页,正欲塞回包里,却突然见到画上多出个人物。很熟悉的侧面。她顺着这幅画翻下去,场景没变,人物侧面却开始有了变化,越来越清晰,画得越来越精细。但仍是千篇一律画的同一个人——她——萧言缄!
萧言缄望着这速写文,怔了好一会儿,才把本子放进纪安的包里。她只觉得很不舒服,非常的不舒服。从这些速描里面,她看得出纪安是喜欢她的。那既然喜欢她,为什么不是纪安来巴着她,倒是她处处巴着纪安?既然纪安喜欢自己,为什么又要表现得那么抗拒?居然一点都不表现出来!是故意装得自己看的?好让自己主动去巴结她?一股怒意从萧言缄的心里涌起,对纪安的好感消褪得干干净净!她以为纪安是个简单的人,却没有想到纪安的诚府会是这么深,一步步地诱自己深入!吸引她的目光,然后摆出拒绝的姿态,让不服输的她主动展开追求!萧言缄握了握拳,只觉得一股冷意从身上漫开,她突然很想甩一巴掌在纪安的脸上。平生,最恨的就虚伪和欺骗!
深冷口气,萧言缄下了车,冷冷地睨着纪安,然后迅速别过头去,对跟在后面的两名保镖招了招手,让他们把纪安弄下车去。
纪安一下车被风一吹就睁开了眼,她左右看了看,问,“这是哪?”神情里仍有些迷糊,但一看到两个不是很熟的大男人,顿时打了个哆嗦,醒了,叫道,“你们做什么,放开我。”振臂一挥,把人甩开。
“纪安,别闹,他们送你上楼。”萧言缄冷声叫道,冷,混身上下都散发出一股凛冽的冷意。
纪安打了个寒战,抬起头朝萧言缄望去,然后认出了萧言缄,却被她那张冷若冰霜的脸给吓住了。她退了两步,摇了摇头,说,“我自己上去。”她很怕萧言缄,真的很怕。冷冷的像冰刀子一样,要把人砍成好几段似的。她缩了缩脖子,突然觉得冷,拉了拉衣领,往电梯方向走去。
萧言缄的手中还拎着纪安的包,只是这一次,她再没那心思叫住纪安,把包塞给旁边的一名保镖,说,“给她送过去吧。”说罢,钻进了车子里,斜眼看过刚才纪安坐过的位置,都觉得很不舒服。她猛地一轰油门,绕过花坛,驶出小区,飙上了马路。
纪安进了电梯,被一个人追上,塞给她一个包。她抱着包,靠在电梯门上,腿发软,头发晕,实再是站不住,便抱着包缓缓滑落在电梯里,然后抱着包又沉沉睡去。她蜷在那里,耳边似乎有声音响起,然后她看到了她的爸爸妈妈。爸爸妈妈很恩爱,爸爸总是搂着妈妈,说很多笑话,然后妈妈笑得很开心。嗯,她就骑着单车,围着父母转,看着他们恩恩爱爱的,她也觉得很幸福。只是,她不明白为什么明明很幸福的,却有一种想流泪的酸楚,很酸很酸……
嘈杂的声音不烦其烦地响起,纪安烦不胜烦,朝着那声音摸过去,见是手机在响,半睁开眼瞄了眼亮着光的显示屏也没看见上面闪着谁的号码,就直接关了机,然后抱着怀里的东西蜷下身子窝在角落里睡觉。她很困,很困很困,天塌了都不想管,只想好好地睡上一觉。
第二天,纪安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睡在电梯里,旁边站了一圈围观的邻居。她很不好意思地爬起来,才想起昨晚自己去了酒吧跟阿君玩两只小蜜蜂喝了很多酒,估计回来的时候在电梯里醉死了。再从旁边保安不安的神情和大家的指责里了解到,电梯里的监视器坏了,她在这里睡了一晚都没有人发现。很汗!估计这回物业公司又得被她拖累一把。纪安很狼狈地逃回家,摸出钥匙还没有把门打开,就见到门突然被拉开,然后她亲爱的老妈突然冲出来,看清是她后一把抱住她,“安安,你去哪里了?怎么一晚上没回?怎么手机关机了?你怎么一身的酒气啊?喝酒了吗?”看她老妈惊惶未定的样子,估计是吓坏了。
“呃……”纪安僵在那里,也不知道怎么跟她老妈解释,她总不能说她醉在电梯里了吧?很糗!“妈,你先让我换身衣服行不?我这不好好的回来了吗?”纪安说完,进了家门,丢了包,钻进卧室。在卧室里,她拿起换洗衣服,就听到她老妈拿出电话一个一个地播出去,“明明啊,安安回来了,没事了……”“大哥啊,安安回来了,没事了……”“大鹏,安安回来了,没事了……”
纪安僵在衣橱边上,冷汗冒起。她老妈是不是昨天晚上满世界找她啊?连纪鹏那里都打了电话!天,她今天别想过安稳日子。匆匆洗漱完毕,胡乱吃了点早餐,然后逃也似的冲出家门,“妈,我去上班了。”急冲冲地逃了。
喜欢凤凰花(GL)请大家收藏:(321553.xyz)凤凰花(GL)艾草文学阅读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