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耳的手并不小, 一看就知道是男生的手, 可和普通男孩子比,还是小了一点。
邵柏翰很高, 手也很大。他握着宁耳又小又白的手,那柔柔软软的触感让他心里泛起了一点涟漪,但仅仅是一瞬, 他的注意力就被宁耳左手无名指上的一个红点肿块给吸引过去。
“冻疮?”
宁耳先是摇头, 又点头:“还不算冻疮,但是估计过两天就是了。”
燕城靠海,海城呼啸地吹过来, 冬天比苏省的其他几个内陆城市更冷。
宁耳不知道邵柏翰要干什么, 他只看到邵柏翰握着他的手看了半天, 又走出屋子。过了五分钟,他手里攥着什么东西回来了。他又拉起宁耳的手, 宁耳的脸颊红红的, 任他拉着自己的手。
邵柏翰摊开右手掌心,宁耳惊讶不已:“生姜?”
邵柏翰点点头, 那一片生姜片按在了宁耳手指的冻疮上,轻轻地搓了起来。
“我前几天查了一下资料, 好像说冻疮还没完全起来的时候,用生姜片擦手指头有用。”
手指红肿的地方现在虽然还没有完全形成冻疮,但用生姜使劲地摩擦着, 也有着一点辛辣僵硬的感觉。宁耳感觉自己的手指痒痒的, 这是冻疮的征兆。他再抬起头, 看到邵柏翰目光专注地看着自己的手指,一只手紧握着自己的手,另一只手用力地擦着生姜片。
就这么看了很久,宁耳不自主地喊了一句:“邵柏翰……”
邵柏翰没有抬头,依旧不停地擦着,还说:“今年我听说最低温度好像又有零下十几度。你的卧室没空调,只用电热毯哪里够。要是实在不行,那几天我就跟你妈说,让你来我家睡。”
宁耳:“也没那么冷吧,去年不也是零下十几度……”
“那你去年不冷?”邵柏翰抬起头,挑了挑眉头。
宁耳缩起脖子。
去年是真的好冷。电热毯关上,才睡了半个小时就被硬生生冻醒。后来又去开电热毯,可开了也没用,只能说是勉强能睡。但是身子底下是热的,身子上面是凉凉的。
南方的房屋不像北方那么保暖,冬天的湿冷又如跗骨之蛆,深入骨髓。
要是真还会那么冷,宁耳真的有点想来邵柏翰家睡觉了。可是和邵柏翰一起睡觉……
宁耳红了脸,低下头不让面前这个人看到自己的表情。
邵柏翰会不会做什么不好的事情啊……
暖烘烘的屋子里,宁耳乖乖地做作业,邵柏翰做了一会儿就去打游戏,打了一会儿游戏又单手撑着脸,目不转睛地看宁耳。
宁耳被他看得没法专注地写作业。
但邵柏翰就是要这么看,宁耳被他看得脸越来越红,越来越红。等到中午邵奶奶喊他们一起吃饭,宁耳忍不住说:“你能不能别老看我?”
邵柏翰反问:“我为什么不能看你?”
宁耳有点不服气:“你看我什么?”
邵柏翰脱口而出:“我看你好看啊。”
宁耳:“……”
真的不要和邵柏翰讲道理,他这个人真的好没有道理。
寒假只有短短二十天,值得庆幸的是,今年的冬天没有再像去年一样那么冷。
宁耳没去邵柏翰家睡觉,邵柏翰扼腕不止,宁耳却松了一口气。
过年的时候邵柏翰回上海了几天,等宁耳再看到他的时候,已经快要开学了。
那天中午宁耳又去邵柏翰家蹭暖气,邵柏翰坐在沙发上玩手机,邵奶奶不在家,他就很肆无忌惮地玩,除了正大光明地看宁耳,就是低头玩手机。
宁耳看不过,好心提醒他说:“开学就要考试,邵柏翰,你要不要再复习一下。”
“好。”邵柏翰把手机放下,走到桌子旁坐下,拿起一支笔,摊开习题册。
宁耳没想到他会这么乖,很惊讶地看着他。
然而下一刻,果不其然,邵柏翰单手转着笔,把空白的习题册大大方方地摊在桌子上,抬着头,微笑着看着宁耳。
宁耳:“……”
刷的一下,宁耳低下头不去看他,自己专心写作业。
可那个人炽热的视线哪是随随便便就能忽视的。
宁耳又被他看得心神不宁,这次他下定了决心一定要说清楚,不许邵柏翰再这么看自己。
宁耳抬起头,邵柏翰低声地问道:“想我了没?”
宁耳一愣,呆呆地看着他,下意识地“嗯”了一声。
邵柏翰的脸上闪过一丝惊讶,接着忍不住地笑了起来。宁耳却羞得没脸见人,赶紧再低下头,不让这个人看自己的表情。
“小耳……”
“小耳。”
“小耳?”
“真的不理我了?”
“我好不容易回来了,你居然不理我,我还给你带礼物了,这你也不要?”
一听到“礼物”,宁耳有点好奇,可他还是埋着头不去理邵柏翰。
邵柏翰很遗憾地看着自家被逗坏了的小耳朵,他沉思片刻,忽然声音低沉地喊道:“宁耳。”
宁耳反射性地就抬起了头。
邵柏翰很少直接这样喊他的名字,一下子喊出来,他不自觉地就想知道是什么情况。
邵柏翰深深地看着他,目光幽邃,唇角轻轻地扬起。
“我也想你了,小耳。”
“刷——”
椅子在地板上拉扯的声音。
宁耳仰着头,睁大了眼,下巴被邵柏翰用手指紧紧捏着。这个人弯着腰,低首吻住了他的嘴唇。轻柔得好像棉花糖一样的吻转瞬即逝,邵柏翰在宁耳柔软的嘴唇上轻轻地吻了一口就松开了他。
他抬着宁耳的下巴,看着自家小耳还一脸懵懵的样子,仿佛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又呆又萌。
邵柏翰忍不住勾起唇角,声音沙哑地念了一句:“小耳……”
下一刻,又是一个吻印了上去。
这个吻再也不像刚才那么简单。
分别了数天,邵柏翰早已思念到透彻入骨。他粗暴地撬开了宁耳的牙齿,激烈地吮吸着那口腔中的津液。宁耳的唇瓣被吻得红肿发烫,哪怕已经被亲过很多次,面对这样疯狂的邵柏翰,宁耳也没有招架之力。他青涩地回应着,却不知道邵柏翰感受到他的回应,更加疯了似的吻他。
邵奶奶不在家,邵柏翰不怕任何人发现。
两个年轻的少年疯狂地拥吻着,起初是隔着桌子,后来就吻到了床上。
还是有一点分寸的,宁耳的毛衣被邵柏翰摸得皱巴巴的。他自己也没想到,一开始只是亲,后来这个人就上手摸了。他被摸了好久,但邵柏翰没脱他的裤子,基本上也只是摸摸肚子,宁耳被他摸得又羞又臊,可是心里却有点雀跃,有点期待。
要回家的时候,宁耳不停地抹平自己的毛衣,把衣服恢复成原来的样子。
邵柏翰拿了一个很大的盒子走了过来。
宁耳想起他之前说的礼物,心里更加好奇了,有点小期待,可又故意压着,只是说:“这是什么东西?”
邵柏翰笑了:“不是说给你买了礼物?”
宁耳眼睛亮亮的,认真地抹平毛衣,语气随意:“里面是什么啊。”
邵柏翰:“我仔细地想了一下。给你买戒指,那不可能,肯定会被叔叔阿姨发现。给你买什么衣服、书包……那也不行,没理由,没道理。所以吧,小耳,我知道你好学,很刻苦勤奋。”
宁耳突然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邵柏翰认真严肃地看着他,打开了盒子:“喏,我从复旦和交大门口买的高考复习资料,你好好复习吧。”
宁耳:“……”
现在想要分手,还来不来得及!!!
哪有人给男朋友买礼物,会买高考复习资料的!
宁耳气呼呼地捧着这么一个大盒子回到了家里。
宁妈妈果然问他是什么东西,宁耳气炸了,可又不能表现出来,声音好委屈:“邵柏翰回海城的时候买了好多那边的高考资料,他多买了一份,说是送给我的。”
宁妈妈高兴极了:“小翰真是刻苦好学,还这么好,记得给你也买一份。小耳,你要好好谢谢人家小翰知道吗?人家对你这么好,成绩也好,你要拿小翰当榜样!”
宁耳又更炸了一点。
回到房间里,宁耳直接把盒子里的所有高考习题册全部翻了出来,准备找一天全部扔到楼下的垃圾桶里。
他翻到最后一本,把习题册拿出来的时候,却在盒子最边缘的地方发现了一只笔盒。宁耳诧异地把笔盒拿出来,打开一看。
一枝精美漂亮的黑色圆珠笔安安静静地躺在天鹅绒缎带里,灯光照着笔身,闪烁出一道绚丽的光芒。盒子里还有一个小卡片,宁耳打开一看。
『祝宁耳同学:
高考顺利,金榜题名!
赵丰德』
宁耳的呼吸滞了一瞬,他打开手机查了一下赵丰德这个名字。
复旦大学新闻系的主任……
是赵海城的爸爸?
宁耳情不自禁地翘起唇角,手指紧紧地攥着这支圆珠笔,笑得眼睛弯起。
他不认识这枝圆珠笔上面的白色六角星商标,也不知道Montblanc是什么,他甚至想象不出来邵柏翰是怎么请赵海城的爸爸给自己写下这个高考祝福的。
这些是邵柏翰送给他的礼物,知道这个就够了。
不过对于他来说,那个人本身,就是最好的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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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柏翰:我对小耳这么好,小耳居然要和我分手?不服!
宁耳:我……我们分手了还可以复合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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估计就过两天了吧~
毕竟一开学,小耳就成年了23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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