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直到快上课的时候, 两方才消停下来。
不过这一来就得罪了大半的同学,作为政治家的孩子, 吉田春身上真的半点看不到他父兄那里的老辣圆滑呢。
接下来还得安排两位交换生的位置, 因为前不久才调过位,所以班里的空位只剩下一个了, 就在迹部旁边——
当时西门庆色字当下就想抛弃同桌君投奔那边,被迹部断然拒绝了,直言这家伙如果坐他旁边肯定会不分时间场合的搞事。
他对她的自制力完全没有半点信任感, 西门庆就这样被残酷的拒绝,然后灰溜溜的回来被同桌君嘲了一顿,低着头夹紧尾巴做人好几天。
这会儿轮到交换生, 当然是女士优先, 没有空位吉田春只得在最后单独搭一套桌椅一个人坐一排。
吉田春当然不干,非要和那位水谷同学一起坐, 指着迹部的位置到“这里不是空着吗?凭什么让我去后面?”
“都说了这里有人了, 迹部君只是去开会,下午就会回来。”老师解释到。
“那又怎么样?我先坐着, 等那家伙回来亲自跟他交涉。”说着一脸恶意的掰响指关节“相信他会同意的。”
教室再度陷入了安静, 如果刚才这家伙大放厥词仅仅是让人火大, 那这会儿的反应是不是傻?他们还头一次看到在冰帝有人敢以迹部为主语说出这么嚣张的话。
众人闭上嘴, 默默的回头,算了, 和死人有什么好计较的?
可也不能就这么放任他坐那个位置, 最后班里几个网球部的男孩子互相对视一眼, 然后把人从他们部长的座位上提溜起来,死死按在最后一排已经放置好的新座位上了。
以吉田春的武力值,区区几个人还真不在话下,可从刚才开始就没理过他的水谷雫见他有反抗的迹象,就一双眼睛死死的瞪着他,逼得他整个人都怂了。
西门庆看着好笑,两位交换生的关系一目了然,只不过吉田家这位笨拙成这样倒也是罕见了,看那位水谷同学的反应,应该是平时就已经习惯了被这家伙气得肝疼。
不过这两位的学力是真不错的,据说分别是他们年纪的一二名,在一溜学霸的A班也毫无问题,一开始老师还有些顾虑他们的进度,但频繁问答都能流利对接后,便不再特殊对待按照平时的效率讲课了。
只是吉田春一下课就跑到水谷同学那边,扒着人家的座位各种纠缠黏糊,西门庆好几次看到水谷同学手里的铅笔都快掰断了,又顾虑到新环境生生忍了下来。
显然是被对方烦到了极点,又因为场合不得不压下不发。
西门庆一开始还乐呵呢,然后突然觉得吉田春的样子有种既视感——
没错,就是她自己,她缠着迹部的时候也这德行,迹部也经常被她气得要发不发的。
以自己的视角看来,恋人那种无可奈何的反应是很可爱的,但今天头一次作为旁观者,西门庆就突然开始反思,会不会迹部心里实际上在这个时候是特别烦躁的。
紧接着悚然一惊,早上迹部那么严肃的说中午有事要跟她说,不会就是积攒下来的不满要来一次性算总账吧?
西门庆深深的觉得前面有坑等着她,本来还傻乎乎满心期待上午快点过去的她一下子又觉得时间怎么过得这么快?
这才没一会儿上午的课就快结束了?
最近她是被收拾怕了,胡萝卜近在眼前却被凭空拿远几百米,好不容易追上去又被按住头,说暂时还不能吃,本来就是盼着天数日子,结果又撞上犯事,生怕一个不好就拉倒。
她只一个小小的心愿而已,却如此命运多舛,每次都是眼看着就成了又横生意外。
所以当西门庆哆哆嗦嗦焦虑不尽的来到会长办公室,被迹部告知下个月四号去他家的时候,西门庆首先空白了一瞬。
然后反应过来脑中的各种纠结宛如烟花一样被推挤出去炸裂成烟花,她人都快乐疯了,本以为要倒霉,没想到有这种好事——
“那,那就说好了啊!下个月四号。”她把迹部压在椅子上,眼睛放光的确认到。
现在已经九月下旬了,掰着手指数也不过还有十来天的事,西门庆兴奋得直搓手,眼中的亮光逼得人不可直视“不是说比赛结束以后吗?怎么想通了?”
迹部让她看得脸红,还得强撑气势到“比起比赛后的褒奖,我更想把那当做生日礼物。”
“哈哈哈!也行也行,虽说早了两个月,但提前把自己当做生日礼物送给我我也乐意。”说着就要去解他的扣子。
岂料这平时都不会拒绝的动作被迹部一把打开,西门庆莫名抬头,看到他的脸已然黑了——
“啊嗯?你根本就不知道那天是什么日子?”
“什么日子?”西门庆一开始还傻乎乎的问,随即把他说过的话回味了一遍,顿时脸上的冷汗就下来了。
“对,对哦!你的生日是十月份。”她不是不知道这日子,之前还在琢磨准备礼物来着,也不是没想过趁那个时机一举搞点大甜头,只不过是希望不大,毕竟那天估计会有很盛大的宴会,迹部顾不顾得上她都是两说。
可去了古代一趟,两个多月的时间,把她这会儿的时间认知已经搅乱了,之前的计划也忘得差不多,一时半会儿真的没想起来。
迹部见她心虚的样子冷笑到“怎么?要是本大爷不在今天提起这件事,到了当天还只能等到女朋友彻底无视了?”
“这就是你成天挂在嘴里的有多爱我?你的爱就是除了本大爷的身体以外其他的毫不关心?”
“不,没有!”西门庆手忙脚乱的解释“我要是说我这么多年连总二郎的生日都记不住,你会不会高兴点?”
这是真事,她记得住亲近之人的生日,但自己对平时的日期没多少概念,所以老是临近了才猛然反应过来,偶有还有当天都还没自觉的情况。
小时候有一次忘了总二郎的生日,整个家差点没有被他掀了,要知道那特么也是她自己的生日啊。
所以家里人如今谁要过生日都会早早的有了准备的气氛,这才从此以后没出过差错,好朋友的生日也被记在了手机备忘录里,提前就会提醒她。
可自从搜缴了迹部的手机过后,她觉得比自己的好用,也就成天带着这一部了,自己的那一部放在抽屉里都不知道几天没有充电,可不就一口气忘了个干净?
迹部听了她的话,更是怒由心生“完全没看出哪里有值得高兴的地方呢?”
“我也为我们都已经准备好了,但如果只是这种程度的话,那本大爷不得不再慎重考虑一下,现在的进度是不是快了点。”
“还快?”西门庆惊声叫到“你真的想被按草丛里是不是?”
说着见迹部脸已经黑得没法看,又顿时怂逼的换了一张可怜巴巴的嘴脸“我真错嘞,我不是人,你别跟我拉距离,我心里难受。”
说着干脆跨坐在他腿上去,捧着他的脑袋,不顾他的拒绝追着擒住他的嘴唇,一个劲的又是亲又是哄。
好半天迹部脸色才稍微好看点,他清楚这事也不能全然怪她,有些人就是对日子漫不经心,俗称活得糙。
交往以来,这家伙的心大他也是早有认知,可自己眼巴巴的跑过来告诉她,对方却根本没把重点放心上止不住的就是邪火丛生,怎么做心理建设都扑不灭。
恋爱的甜蜜其实是不能掩盖一些根本性的问题的,就像他们彼此都很清楚,两人的生活态度大不相同。
迹部自己对于华丽精致的追求即使不算到了极致,那在正常眼光看来也是极为苛刻的。而西门庆呢,即使剥掉大小姐的身份,把她扔到中产阶级,甚至平民阶级,恐怕适应起来也毫无违和感。
不能说谁对谁错,但如果要在一起,这截然不同的方式就得互相磨合,直到找到一个平衡点。
如果以后一起生活,迹部会容忍她任性的待在乡下一年到头看不见人吗?分分钟分手的节奏。
见微知著,他敏感的察觉到了今后可能会产生的矛盾,并且在此刻察觉到如果不早早的试着想办法,真等到那天突然爆发不知道是个什么光景。
他本来就是个细心的人,但深刻的爱情让他患得患失,极度珍惜的感情伴随着唯恐夭折的惶然。
所以在这样的事就能轻易让他如此失态,这样的情绪可以轻易将自信掌控一切的骄傲家伙搞得面目全非。
迹部紧了紧怀里的人,摸了摸她的头发,眼神的神色一瞬间有些晦暗——
看不见的隐患,看得见的忧虑,他们的爱情并不是全然轻松抱着不知道哪里来的自信就可以走到最后的事。
但唯独有一件事他可以确认,那就是无论如何他也不愿意松开怀里的人,哪怕有一天两个人抱在一起只会摔得满身狼狈呢。
西门庆觉得自己总算逃过一劫,不知道是不是从古代回来智商脱了一层皮的缘故,最近干的蠢事是越来越多。
还是说眼看着成功在即就得意忘形?她深刻的反思自己,绝对不能做那种到手之后就换一张嘴脸的人渣。
是吧?真把人搞到床上去了又不是终点,还有那么多姿势等着解锁呢(喂!),如果以为别人从了你今后就高枕无忧,那最后指不定人跑了她找谁哭去?
西门庆自认为找到了重点,嗯嗯!完全可以理解的嘛,第一次都很惶恐的,迹部心里不安也正常。
以至于她便更殷勤了,从架势上就是一副交给我完全放心,绝不辜负你的嘴脸。
迹部看得额头直抽,但换个方向,其实她这么迟钝也是好事,如果两个人都看得太透彻,那只会作茧自缚。
而且这家伙虽然粗暴,但很多问题到了她这里往往是神来一笔,轻巧的就破开局面了,也不能说不是一件好事。
不过下午回到教室,迹部没料到还有件麻烦在等着他。
要说吉田春,倒是从来没有身为富家子弟的自觉,小时候因为任性被父亲赶出家以后,便跟自己表哥生活。
表哥家可和什么政治家富豪扯不上关系,是货真价实的平民,并且现在还经营了游戏厅,之前没怎么上学混迹于中的吉田春整个看起来就是个标准的不良。
这样对自己的显赫家族都毫无关心的家伙,怎么指望他记住那些名流家族的姓氏甚至继承人们的长相?
迹部回到座位时,他还趴在桌沿下缠着水谷雫说话,水谷也是早适应了这烦人的个性,自顾自的做习题,时不时的回应他一两句。
她没什么天分,成绩好全靠埋头苦读和题海战术,和春这样看两眼就一通百通甚至能够轻易考到第一名的天才不同。
因为早上春得罪人的关系,周围一时半会儿也没什么同学找他们搭话,这种状况在水谷雫看来却刚刚好。
他们作为交换生这件事本来就是春的父亲意图逼他回去的产物,按照优山先生的说法,那位先生是想先把春弄到冰帝再说,等适应一段时间再顺势就让他留在这里。
姑且不说这套对春有没有用,然而大政治家的施压他们学校当然只能照办,本来交换生的名单没有她的事,从头到尾只有春一个人而已。
但这家伙坐在校长办公室地上撒泼打滚,后来那位先生也自觉丢不起这人,所以才松口把他女朋友也打包一起送了过来。
水谷雫对于交朋友或者和人打好关系什么的毫无兴趣,虽然觉得被春牵连很麻烦,但冰帝的教学质量确实也让她饱含期待,觉得来体验一次也不是坏事。
果然从上午的课看来这次是不虚此行的,至少绝对不辜负那么昂贵的学费,至于能不能在此期间和同学搞好关系,或者顺便交一两个朋友——
对于书呆子来说,那种事,不存在的。
迹部早知道自己旁边被安排了新同学,这也无关紧要,他之前也有同桌,只是调座位的时候空出来了而已。
对于旁边穿着陌生校服的女孩子,他礼节性的点点头,并相互做了自我介绍,便自顾自坐下等待上课。
谁知回头就看到一个黑发卷毛瞪着一双三白眼死死的看着自己!
迹部挑了挑眉,看到他的校服便了然是另一个交换生,其背景来历他也一清二楚,说起来还是吉田家主当时亲自打电话给他拜的山头——呸!听阿庆说不着调的话久了,自己也容易被带沟里,这样不好。
“有何贵干吗?吉田家的?”迹部问。
吉田春瞪着他来回好久,才断然开口道“不行,你不能和小雫坐在一起?”
“嚯?”迹部兴味的看着他到“说说看,为什么你觉得本大爷坐在哪里是你能反对的事?”
“因为——”吉田春话没说出来就被水谷雫用课本扇了后脑勺,随即那妹子转过头,对迹部郑重道歉到“对不起,请无视他吧。”
“这家伙会隔绝我和一切有魅力的男孩子,请把这当做他对你的认同吧,给你添麻烦了。”
饶是以迹部的见多识广,都没看过这么耿直的女孩子,明明对于她来说吉田春该是让她尴尬难堪了。
可她就这么说出来了——完全没有任何只得骄傲的地方好么,他的魅力什么时候需要一个臭男人认同了?
他回头看了看西门庆,见她正和那个有跟踪狂倾向的同桌说话,有种想喊她过来看热闹的冲动。
看呐!终于又找到一个和你一样能若无其事说出羞耻的话的家伙了。
可这事没完,吉田春虽说被拘住了,但仍然不放心,这家伙有被害妄想,自从山贤的事过后,就老防着有人挖他墙角,放任水谷雫和一个自走荷尔蒙在一块儿可还睡得着?
所以见天的下了课就不做别的,跑到这儿来死死的盯着迹部的一举一动,连有时候同桌间互借一个橡皮两人的手都得被他瞪穿。
迹部被膈应坏了,水谷同学是个难得的理想同桌,不多话,没有其他女孩子的对他的过度关注,一心学习,不能更省事。
可惜带了个烦人的随身挂架,虽说他早已喜欢瞩目,但谁会耐烦这种自说自话的盯梢?蠢不蠢?
关键是要严格说来那家伙也没干出格的事,上手把他扇回去又觉得好像自己在意似的,搭理无聊的家伙怎么看很蠢,那家伙脸皮又厚,可是把迹部憋屈的。
最终这件事的解决又证明了迹部当初的看法,那就是阿庆虽然是个笨蛋想得不够深远,但大大咧咧的行事却很多时候能弥补他顾虑太多的短板。
这天西门庆中午找迹部一起去餐厅,就看到吉田家那位瞪着她男朋友发射死亡射线。
一开始她还不明所以,以为迹部那嚣张的个性跟人怼上了呢,结果旁边的水谷同学还他笔记,那家伙眼里的火苗都要把笔记烧起来了,还有什么不了解的?
她觉得好笑,难怪最近吃饭迹部对吉田抱怨良多,真问他原因他又一脸牙疼的说不出来。原来是这回事。
虽说他自称已经可以做到无视的最高境界,但就衰弱的神经来讲恐怕并不尽然吧?
西门庆也心疼他最近老是憋屈,便在吉田春的瞪视下,勾住迹部的下巴使他抬头,自己俯下身吻住了他。
周围顿时抽了一片凉气,这两人虽然关系早公开了,但在教室还是没怎么做亲密动作的,顶多是坐在一起吃饭。
谁知道今天去餐厅慢一步能目睹这场景?冰帝虽说没有限制谈恋爱,学校里也到处是浪漫的风景,但奇异的随处可见的黏糊场景并不多。
难道迹部要带头改变这一矜持的风格,将其转为浪漫奔放吗?教室里有几对情侣互相羞涩的看了一眼有些蠢蠢欲动。
离得最近的吉田春和水谷雫自然是受到暴击最重的两人,尤其是吉田春,他都不明白自己明明也有女朋友,这种扎心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他看来一眼小雫,还没有说话,水谷雫就瞪着他“你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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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得吐血,已经不知道自己写的是什么了!
顶着锅盖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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