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后悠闲的日子就一去不复返了,作业、论文、演讲、比赛、研讨会、话剧表演以及每年一顿的牛津剑桥划船比赛的准备,对了,私下还得抽空调查黑王的踪迹,汉克和变种人事业也得好好关照,直叫人忙得连轴转。
我与艾瑞克书信联系,从每周一封的信中我可看出他如今在日内瓦的生活平静而祥和,让人放心下来。
似乎一切都走上了正轨。
然而,这天忽然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一个穿着棕色风衣带着帽子的男人正在办公室等候,看到我进来,他脱下帽子,露出一张没有表情的脸,皮肤苍白,眼白布满红色的血丝,眼袋极重,嘴角下塌,看上去十分不近人情的模样,他朝我伸出一只手,“你好,我是伦敦警署的约翰?道格。”
伦敦警署?伦敦警署的人找我干什么?我与他握手,“……很高兴见到您,道格先生。不知有何贵干?我可是遵纪守法的好市民,不闯红灯,也不逃票。”
约翰?道格放下手,“事实上,查尔斯?泽维尔先生,我此次拜访是为了调查一起凶杀案。”
我愣了一下,“凶杀案,与我有关?”
约翰?道格:“没错,先生。你上星期拜访的费尼克斯先生在你离开的那天晚上遭人杀害。”
一股凉意瞬间蹿上心头。
“那么,我要问您一些问题?”道格警官用眼神表达询问,在征得我的同意之后,他随即从口袋里掏出一本巴掌大的记事本和一支铅笔,“谢谢您的配合。”
“这是我应该做的。”
约翰?道格:“您拜访费尼克斯先生的时间。”
我:“1948年3月16日,我记得……是下午2点多。”
“地点。”
“温布利坎普斯大街17号。就是费尼克斯先生的府邸。”
“您在那停留了多久?”
“大约十分钟。我敲了门,费尼克斯先生开了门,但是没让我进去。他的脾气很大,我想问他几个问题,他坚决不配合。”
“您和被害人的关系。”
“嗯……我们之前从未见过面。”
“嗯,好的。”约翰?格雷记录到这里停住了笔,他抬起头,眉峰蹙起,眼神犀利,“我想问一个问题,您为什么无缘无故要去拜访素昧平生的费尼克斯先生?”
我没有马上回答,而是悄悄观察了一下这位警官的记忆。我也好奇,为什么一个高级警官要私下调查案子。
果然,我找到了我要找的答案:费尼克斯先生的死因被判作自杀,且已断案。死因是……嗯?吞枪自杀?
我从容地微笑了一下,“费尼克斯先生在二战时曾是德国士兵,我最近想写一篇关于二战德国的论文,所以去找费尼克斯先生,想要从他身上搜集我所需要的资料。”
道格警官点点头,若有所思,算是勉强接受了我的说法,“原来如此。”
——一周前,星期天。
在一位好心的大妈的指引下,我终于找到了费尼克斯先生的房子,在按了第三遍门铃之后,门的对面响起了脚步声,随即门被打开,熏人的酒气扑面而来。
费尼克斯先生眼神迷离,两颊酡红,两颊和嘴巴周围入杂草般的须髯显得他十分不修边幅,身上的衣服也沾着各种污渍,他明显是喝醉了。大白天就酗酒,看来这位先生不是今天遇上了什么特别伤心的事儿,就是作风有点小小的问题。
费尼克斯先生醉醺醺地看着我,焦距不清,“你是、嗝、你是谁?”
“您好,我是牛津大学的学生,我叫查尔斯?泽维尔,我准备要写一篇关于二战的论文,想向您咨询一些信息,有空打搅一下吗?”
他没好气地挥了挥蒲扇一样的大手,语气恶劣,“滚。”
“先生,我会给你一定的咨询费的。”
他哈哈大笑起来,“给我十万英镑我就回答你的问题!小鬼,老子还有事,别打搅我!”
我摇摇头,作出垂头丧气的样子,“好吧,再见。”转身时,在别人看不见时我微微勾起嘴角,无所谓他回答不回答,反正还是那句话——只要我想,没有人能在我面前隐藏秘密。
可惜的是,费尼克斯先生身上并没有我想知道的秘密。在他的记忆中并没有出现黑王的身影。
和费尼克斯短暂的接触虽然不愉快,但是就这匆匆的相处我觉得他是一个暴躁、狂傲、不按常理来的男人,难保他不会一时喝醉头脑不清醒地玩自杀,毕竟我在他脑海中翻到的那些画面实在是让人发疯,不知他是不是也每夜梦回都会看见那些死去的人挣扎而绝望的面孔。
此事就此揭过,伦敦警署的那位约翰·道格警官也未再来过。可这件事却总在不经意间又浮上心头,按也按不下。
无形之中似乎有什么令我如芒在背,我说不出来。这种看不见的危机反倒更叫人惦记着,我知道它很遥远,但它的阴影却笼罩在心上,让人牵挂着它何时会降落在身上。
每一年的春天,牛津大学都会举办一桩盛事,这桩盛事的参与者还有同为英国最顶尖大学的剑桥。
对了,这桩盛事就是牛津和剑桥一年一度的划船比赛。
在二战期间,这项有着悠长历史的比赛曾一度暂停,直到战争结束后才重新启动,我报名参加,幸运入选,这个名额可来之不易,我虽不健壮,但划船的技术还算不错。
稍微介绍一下这项比赛,牛津与剑桥的划船比赛最早的一届是一八二九年。由牛津和剑桥的一对好朋友——剑桥学生查尔斯·梅里韦尔和牛津学生查尔斯·温德华思不经意创造出来,不得不说,这两位前辈都正好与我同名真是一个奇妙的巧合。查尔斯这个名字实在是烂大街。在一八二九年的三月十二日,剑桥向牛津正式下了挑战书,从此这项赛事的传统就被保留下来,直至今天。
第一年的划船比赛是在牛津郡的泰晤士河的亨利河段进行。第二年开始,划船比赛移到泰晤士河位于伦敦的维斯敏斯特河段。但从一八四五年开始,比赛又往上游移至泰晤士河位于普特尼区的河段。从一八五六年开始,这个赛事变成一个年度的盛会,除了战争年代,这个传统便被一直保留下来。从一八三六年开始,牛津大学将深蓝色定为队服,而剑桥则选用了浅蓝色,这个习惯亦一直延续至今。
今天的牛津郡天气晴朗,阳光灿烂,碧空如洗,泰晤士河的河岸两旁挤满了看比赛的观众,密密麻麻,一眼望过去只能看到一片各种颜色的脑袋,其中有许多人都是千里迢迢赶来的,要知道牛津与剑桥的划船比赛第一年举办就吸引了两万多的观众围观。比赛还未开始,观众们高涨的情绪就将比赛的气氛炒的热烈起来。
牛津今年的队服款式是白色的打底衫外面套一件深蓝色的棉质背心,每队八个人,大伙都斗志昂扬,誓要取得冠军。这场比赛可不仅仅是一场比划船速度的比赛,这是英国最优秀者的竞争,绝不可掉以轻心。
在接近十点的时候皮艇终于下水。
所有队员都握紧船桨严阵以待,两眼紧盯着前方,大伙儿的心上都紧紧崩起一根弦来。
“嘀——!!!”
刺耳的哨声响起。
队员们立即下桨入水,挥动手臂向后使劲儿地划,水花飞溅起来,将脸颊衣服都打湿,但大家都毫不在意,只一心冲向前方。
沿岸观众的欢呼声加油声响亮地要震破苍穹,但专注于比赛的心在我的耳朵外面建立了一层隔离外界声音的薄膜来,我可没空理会那些。
快点!快点!再快点!
两艘皮艇一开始出发是齐头并进,一路破风斩浪势破千钧,你追我赶 ,一会儿你在前面,我就玩命追上去,我在前面了,你又不服气地追上来。一时之间,竟也分不出个高下来,两个学校的队员们都卯足了劲儿,你死我活地追赶。
冲!冲!冲!
但是到了水道拐弯的时候,我所在的牛津大学队的表现比之剑桥就稍逊了一筹,很快就被拉出了距离开,从半个船身到一个船身到两个船身的距离,只不过几个眨眼的功夫。
这可不行!此刻的时间真算的上是度秒如年,每一秒我们都不敢松懈。
可尽管如此,牛津队和剑桥队之间的距离却被越拉越大。
看情况,似乎败局已定。
就在这时,船桨切入水中的阻力仿佛忽然减小,变得毫不费力,我们的船像开了马达一样一下子提上了速度,嗖地就向前滑去。
六米!五米!四米!三米!二米!……追上了!
这简直有如神助,落后了那么多都能追回来!
此时,离重点已经是最后五十米了!
最关键的五十米!
在这个时候可不能再有所保留了,力量都爆发出来,两艘船一前一后穿过终点。
牛津赢了!
划船队的队员们像疯了一样欢呼起来!还有人兴奋地把桨都扔在一旁,哈哈,我可不会做这种傻事,我还得上岸去呢。
但是隐隐之中,我竟然觉得是船在带着我前进而不是我在让船前进。大概是我划桨的速度比不上其他队员?
比赛结束之后,我在校友的簇拥中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查尔斯!这里!”人那么多,可我一眼就看见了里面的艾瑞克!
我挤过去见他,艾瑞克一副得意的神态 :“怎么样?我做的不错吧?”
嗯?什么做的不错?……
我:“!!!”
惊喜之余,一切柳暗花明。原来如此,金手指就在这儿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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