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塑料脚盆在地上发出哐当一声, 又颠了两下, 落在地上。
孔嫣被一盆洗脚水浇懵了,狼狈地抬起头, 气的浑身发抖,眼泪啪嗒啪嗒直往下掉,怒吼道:“你发什么疯?”
李拾光指着孔嫣的鼻子:“我最后警告你一次, 没有经过我允许, 不许碰我的东西!”
躺在上铺看书的燕月金和陈香也被吓住了,连忙爬下来,避开满地的洗脚水, “怎么了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孔嫣哭道:“我碰你什么了?我不就用你点化妆品吗?都陪你了还想怎么样?”
李拾光问:“你碰我什么你自己清楚, 我相信一个正常智商的人不会搞不清楚自己的盆在哪里, 你自己有盆为什么用我的?”
孔嫣都惊呆了,就为这么点小事?
“我用下你盆怎么了?我是能用坏了还是怎么了?我的盆在那里, 你想用你用就是了。”
“我嫌脏。”
“你什么意思?”孔嫣顿时炸毛了, 从凳子上站起来,浑身湿透。
李拾光都快气死了, 声音也大了起来:“字面上的意思你听不懂吗?你用我专门洗PP的盆来泡脚,你特么怎么不用你洗脸盆来洗PP?用别人东西前能不能提前说一声?”
“你凶什么凶啊?大不了我还给你就是了!”
“还?你怎么还?你以为你用过的东西我还会要吗?”
“要不要是你的事!我管你要不要。”
孔嫣哭着将脸上的水一抹, 赤着脚就哭着跑出寝室。
燕月金默默地拿着拖把在拖地,陈香在安慰李拾光:“别气了,和她生气犯不着。”
“这幸亏是被我看到了, 要是我再回来迟一点没看到, 是不是直接就拿过她洗过脚的盆就去用了?本来脚盆和洗PP盆就不能混用, 我自己都不混用,她倒好,直接拿我盆洗脚,谁知道她有没有脚气?”
陈香道:“我们洗完就上床了,也没注意到她拿了你的盆在用。”
李拾光无语地问:“你说她在想什么?你自己有盆不用,用别人的盆?”
燕月金一边拖地一边说:“我看她拿了自己盆去洗了PP,看她泡脚还以为她用的自己盆。”
“我去。”李拾光无语了,“她知道用自己盆洗PP,反而拿我的盆泡脚,她什么意思?敢情就她一个人知道要讲卫生,我们都不知道是吧?”
陈香也知道孔嫣过份了,在她背上拍了拍:“别气了。”
李拾光当时整个火气上头,燃烧了理智,做事不管不顾,现在看到燕月金拖地,赶忙过来接过她手中拖把:“不好意思,连累你们了。”
“没事。”燕月金笑呵呵地说:“这么热的天,撒点水正好凉快。”
因有指定的行李架,地上没有放什么不能沾水的东西,大家也没介意,可李拾光还是将地上水都拖干净。
燕月金道:“你赶紧下去买个盆吧,一会儿小卖部关门,你用都没的用了,这里交给我。”
李拾光看看时间,八点半了,没有推辞,拿了钱急忙下楼重新买了个盆上来。
没一会儿曲辅导员和楼长就都上来问怎么回事,后面跟着浑身湿透的哭哭啼啼的孔嫣。
她身上穿着轻薄的睡衣,此时黏贴在身上,将她发育完好的身子完全暴~~露在众人面前。
曲辅导员都快尴尬死了,眼睛半点不敢乱看。
楼长也道:“就是夏天,你这样湿淋淋的跑下去感冒了怎么办?”又问李拾光她们,“哪个毛巾是她的?赶紧给她擦一擦。”
燕月金见李拾光和陈香不理,连忙去拿了孔嫣的毛巾给她。
孔嫣还在哭,“我要回家,我想妈妈。”
等她坐到凳子上了,楼长和曲辅导员才问发生了什么事情。
陈香将事情说了一下,楼长道:“那也不能把水往同学头上浇,都是同学,哪那么大矛盾?同学之间相互借个东西用不是很平常吗?哪里有这么大火气?”
李拾光生气不说话。
楼长又说孔嫣:“你也是,怎么能随便拿别人东西呢?用之前也要问一声别人愿不愿意借。”
孔嫣哭道:“我怎么知道她这么小气?我用她盆还能用坏啊?”
李拾光说:“我只知道不问自取谓之贼,这已经是第二次了,这样的同学我真不敢领教。”
孔嫣道:“我用你东西是看得起你!”
“你算个什么东西啊,用得着你来看得起?”一句话又把李拾光热火了:“信不信我抽你!”
陈香没想到李拾光一个南方妹子也这么彪悍,差点乐出声来。
楼长也是无语了,赶紧打圆场:“好了好了,都是一点点小事,都不生气了。”
曲辅导员也被这些小姑娘的矛盾闹的头疼,这都第二遭了,又是这两个人。
李拾光火气来的快去的也快,一顿火发完就没事人一样了,见快熄灯了,赶紧拿了洗漱用品去刷牙洗脸,又将新买的盆洗过拿去用。
至于之前被孔嫣用过的盆……质量挺好,被她怒气之下,那样砸都没有砸坏,洗洗还能用,开水烫过一遍后,冬天就用来洗脚了。
孔嫣被李拾光这次的火一发,也知道她不是她过去遇到的那些被欺负忍气吞声不说话的,而且……孔嫣根本就不觉得自己在欺负人啊,明明就是李拾光太小气!
李拾光洗漱回来发现孔嫣不在,也没在意,爬上床就睡了。
陈香看灯熄了,问:“孔嫣还没回来,门插销要不要插?”
燕月金拿着书从上铺爬下来,“我去走廊看会儿书,我来关门好了。”
孔嫣什么时候回来的李拾光也不知道,她早早就睡了。
第二天一大早,她就起床,洗漱完后,带上从老家千里迢迢拎过来的土特产。
真的是千里迢迢,从老家到京城一千多公里的路,她一个女生,背这个大包,拖着个行李箱,带一堆土特产,全部是晒干的干货和一些腌制的土货,里面还有一捆野生沙参。
族长也是舍得,野生沙参并不是很多,却让她带了足足承认大腿粗那么一捆。
路上要不是有徐清泓帮她,她估计得累趴下。
徐清泓已经到宿舍楼底下等她,见她出来,连忙过来帮她拎东西,李拾光却在放下东西的第一时间先拥抱了他一下,在他脸上亲了亲:“亲爱的,早安。”
他脸色微红,像是有些不好意思,又高兴的不愿意拒绝。
‘亲爱的’,他舌尖滚动,欣喜地轻声回应:“早安。”
他一本正经目不斜视的走在她身边,脚步轻盈飞扬,眼底蕴着晨光一般,唇角止不住的上扬。
李拾光一点也害羞的用手臂套着他的手臂,将头靠在他肩上,那腻歪劲儿。
行人看到他俩这么腻歪,投来侧目的目光,李拾光也不管。
她就是喜欢他,她就是这么腻歪。
和徐清泓一起去吃早餐,吃完早餐买了一篮子水果。
跟徐清泓分别的时候,她轻轻抱了抱他,捧着他的脸亲吻他的唇角,不舍地说:“亲爱的,等我回来,我会想你的。”
他心中悸动,“我也会想你。”
他说情话的时候都是一脸认真。
越是和她相处,他便越是真切的感受到,李拾光无一处不合他的心意,每和她相处时间多一点,对她的感情就更深更重更放不开。
她是他能所想象出的人生伴侣中最完美的样子,她满足了他对自己爱人的全部想象。
徐清泓在看着她乘坐的车远去,坐在车内的李拾光透过后视镜在看着身影越来越小的他。
李拾光觉得,她每多看他一眼,内心的悸动便更多一点。
族爷爷已经退休了,现在住在京城西山壹号院。
前世她已经来过很多次,开始是谢成堂逼着她带他来这里,他可以通过和李家的关系,认识自己想要认识的人,几次之后,他就不再需要她带着,自己过来。
这一点她不得不佩服他,能放得下脸面,利用一切可以用得上的人际关系。
这里安保二十四小时值守,十分严格,没有允许李拾光根本无法入内。
领她进去的是个四十多岁的保姆,她看到李拾光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笑着客气地对她点了点头,接过她手中的水果和野味。
里面是一栋环境清幽独门独栋的宅子,不算大也不算小,胜在环境好,在京城这样的地方闹中取静。
进去的时候族爷爷正在用毛笔写字,他已经八十多岁,头发快掉光,光着大脑门儿,只后面一圈稀疏的白发梳得一丝不苟,身材略有些佝偻,身上的衣服却熨烫的笔直,精神瞿烁;身边站着一位年龄和他相差二十多岁,衣着打扮十分考究的的老太太,同老爷子满头白发相比,老太太头发卷成大波浪精致的盘起,穿着一身绛红色暗纹旗袍,腕上带着青翠欲滴的翡翠镯子。
老太太姓翟,现年不到七十,正是之前李拾光寝室遇到的翟学长的姨婆。
老爷子今年八十九了,翟老太太是老爷子的继室,手腕端的是厉害,将原配的几个子女全部赶出了大院,现在住在这里的是她的女儿和她女婿一家。
老爷子的私事他们小辈不做评价,老爷子的才气是值得肯定的,年轻时候先后入上海美术专科学校、上海新华艺术大学学画。毕业后,在浮山公学任美术教员,后因支持进步学生而被解职。
李拾光知道,眼前这位八十多岁的老将军年轻时候是一为真正的多才多艺的大才子,不光如此,他还精通多国语言。
他的几个原配子女虽然不住在这,却都被他安排了位置,混的并不算差。
他神情严肃认真,全身心的投入在眼前的书法之中。
李拾光也没有出声。
直到老爷子放下手中的大毛笔,从容地擦了擦手,才抬起头来看向李拾光。
李拾光礼貌地朝二位老人弯腰打招呼:“族爷爷好,族奶奶好。”
族奶奶目光淡淡地看了她一眼,点了下头。
她对李老爷子老家的人向来不太亲热,下放到李家村那段时间是她一生中过的最为困难贫苦的一段时期,如果可以,她永远都不愿记起那段暗无天日的日子。
族爷爷倒是很和蔼:“哎,好。”又看向她吭哧吭哧拎了满头汗带过来的一袋子东西,笑道:“来就来了,还带什么东西。”
李拾光乖巧笑道:“都是家里老人的心意,说是族爷爷爱吃的东西,也不值什么钱,就是一些野味。”她拿出里面的一捆沙参道:“这是族长伯伯让我拿来给族爷爷补身体的,全部是野生的,有清肺化痰、养阴润燥、益胃生津之效。这是南沙参,补肺脾之气,脾肺气虚、倦怠乏力的人用最好了。”
“好好好。”族爷爷高兴地说。
他高兴的倒不是她带来多少东西,而是家乡人对他的心意。
那一大袋子东西着实不少,李拾光拎的掌心通红,额上都是汗。
老爷子指了指座位,示意她坐,戴上老花镜,仔细地看她:“你是建军家的小闺女?”
“族爷爷,李建军是我四伯,我是李建国家的。”
“李建国啊。”老爷子想了想,“哦,是那个淘小子,整天跟在建军后面那个,还有个叫什么……哦对,李建华。他们现在都在做什么啊?”
“四伯从县长位置退下来后就回村里当族长啦。”李拾光发现老爷子耳朵有些不好,声音不由自主的大了些,“我爸现在在家开了个卖摩托车的店,建华六叔在省城做生意呢!”
“做生意啊?做生意好,现在改革开放了,要响应国家政策,国家现在鼓励先富一部分人起来,你爸做的对。你现在怎么样了啊?我看建军上次给我来的信了,说你考上了省状元,现在国大念书,是不是啊?”
老爷子自己耳朵不好,说话声音不由自主的拉大。
李拾光笑着答:“是,昨天刚报的名,出发前四伯和我爸,还有建华六叔都让我过来向您问好,来看看您。”
老爷子笑道:“好,都好,看到你们好,我也高兴。”他有些遗憾的说:“你爸那时候很爱读书,一心想考大学。你不错。”
保姆端了一盘切好的蜜瓜和洗好的葡萄过来,放在桌子上。
老爷子招呼她:“吃蜜瓜。”
见李拾光大方地取了一块瓜吃,老爷子更高兴了。
“中午就在这吃饭,陪我说说话,我都十多年没回过家乡了,也不知道那里现在怎么样了。”
李拾光就和老爷子说了一上午老家现在的变化,村里还有哪些人等等,说起家中长辈们和她说起过的老爷子年轻时下放在老家开河挖渠的事,老爷子回忆起当年,话匣子也不由打开,笑道:“没想到你这年轻人还能听得进去我们过去的事。”
李拾光真诚地说:“没有您们老一辈们的艰苦奋斗,没有您们的付出,就没有我们现在的好日子。”
老爷子人老成精,对于她说真话假话一看便知,知道她是发自内心这样认为。
风扇呼呼地吹着,老爷子身上穿着一件白色背心,外面是白色衬衫,下面是大裤衩,脸上和手臂上布满了老人斑,但精神看着还不错。
老爷子人高兴,还领着李拾光上楼参观了他的书房,书房内挂满了各种书法作品和很多画。
老爷子外表看上去很普通,此刻来到他书房参观,才能如此直面的感受到眼前这位看上去不显山不露水平凡老人的不凡之处。
老爷子谈的十分尽兴,直到保姆上来敲门说吃午饭了,一老一少才恍然发觉时间过得飞快。
老爷子朝李拾光招了招手:“拾光,过来。”
他一手拄着拐杖,一手扶着李拾光的手站起来,李拾光赶紧搀扶着他。
走到楼梯口的时候,正好听到下面隐隐约约传来年轻女子不高兴的声音:“什么人啊?不会是乡下来的打秋风的吧?”
“不许胡说。”另一个年长的女声打断她,话是教训,声音却没多少怒气:“都是你爷爷老家的人,你爷爷很看重,在胡说当心你爷爷捶你。”
那年轻女声撇了撇嘴,不屑地说:“什么老家的人?八代打不着关系也敢上来认亲,还不是来攀关系谋好处打秋风?”
李拾光看了眼身边的老爷子。
老爷子有点耳背,没有听到楼下的对话,依然扶着她的手,慢慢的一步一步的下楼。
看到出来的老爷子出来,年长的女性站起身:“爸。”
“建英回来了?”老爷子打了声招呼。
名叫建英的中年女人就是老爷子和继室夫人生的女儿,他和继室夫人差了二十多岁,李建英算是他的老来女,从小就十分受宠爱,现在住在这大院里的人也是她和她丈夫一家。
李建英连忙上来扶他,老爷子挥了挥手:“不用,有拾光扶我。”
楼下坐在沙发上的十八九岁的女孩子眼珠转了转,起身道:“姥爷,我和哥来扶着您吧。”
她拽了身边的桃花眼青年一把,桃花眼青年站起身和李拾光打了个照面,都十分意外。
青年二十岁左右,穿着一身浅色休闲服,一双桃花眼波光潋滟,正是那天在李拾光寝室见过的姓翟的学长,翟老太太娘家弟弟的孙子,翟季颂。
看到李拾光,他有些意外地笑了:“没想到姨公的客人是你。”
“哥,你们认识?”女孩惊讶地问。
“她是我们学校的学妹,有过一面之缘。”翟季颂笑道。
相较于他在学校里风流倜傥公子哥的模样,在李家他收敛了很多,一副再正经不过的样子。
可知道表哥秉性的女孩鄙夷地看了李拾光一眼,把她当成表哥身边那些抱大腿的莺莺燕燕了。
说话的女孩叫姓阮,叫阮白秋,是老爷子的外孙女,就是前世谢成堂的姘头之一。
和谢成堂其他姘头不同的是,其他姘头最多只能算情妇,并不能登堂入室,阮白秋和谢成堂则是合作者,甚至掌控者,在她眼里,分享谢成堂巨额家财的人不是他的发妻李拾光,而是她。
她早已将谢成堂的一半财产当成自己的所有物,大约没有想到,谢成堂会愿意和她离婚,并分了一半财产给她。
她让他转移财产,他分文未转。
有时候,李拾光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可能是贱吧,她们对他千依百顺,他反而防备甚深,她整日对他横眉竖眼,他反而没有防备。
阮白秋在得知她分走谢成堂一半财产后,会是什么心情她是没机会知道了,反正她都赠送给了李六叔。
阮白秋快速跑到老爷子面前,咚咚咚上楼,走到李拾光旁边,将她挤开,胳膊抱住老爷子的手臂,将头爱娇地靠在老爷子的肩上,大声说:“姥爷,我都好几天没见您了,都想您了,您想我了没有呀?”
老爷子似乎非常喜欢小辈们和他撒娇,闻言乐呵呵地说:“想,想了。”又将她从左右边给扯到右手边,给她介绍李拾光,“这是从老家来的李拾光,拾光可是今年Z省的高考省状元,也在国大上学,你们年龄差不多大,以后可以常在一起玩。”又对李拾光说,“拾光,这是我外孙女阮白秋。”
阮白秋朝她龇了龇牙,笑的一脸灿烂,声音却放的很轻地说:“这么远都能找到我们家,不容易呀。”
“确实很不容易,总算是找到了。”李拾光心里呵呵一笑,这里是不是你们家还不一定呢。
“你!”阮白秋笑容差点破功,隐晦地瞪了她一眼。
前世她和老爷子的亲孙女李星光交好,李星光对姓阮的一家占着他们大院的房子不搬走一直颇有微词。
可能是老爷子和继室夫人年龄差的太多的缘故,他对继室夫人颇为忍让,对于继室夫人将原配的孩子一个一个的赶出去,他也没过多干涉,而是将几个孩子在外面的生活安排好,或许在他看来,与其整日在这里同继室夫人针尖对麦芒,不如出去住还轻松些。
然而他也和所有老人都有着相同的观念,外孙女再亲也是姓阮,他在死前,将财产做了分配,这栋房子留给了她的亲孙女李星光,给老太太另外安置了住处。
不光老爷子活得长,老太太一样活得长,即使他将房子留给了李星光,只要老太太不搬走,谁也拿她没办法,老太太住着也就罢了,姓阮的一家也住在这里。
对阮白秋来说,她生在这里长在这里,这里就是她的家,她凭什么要搬走?
嗯,没毛病。
老爷子即使耳朵不好使,可眼睛灵光着呢,哪会看不出小辈们的眉眼官司,他也不去干涉,笑呵呵的扶着二人下楼。
他甚至让李拾光坐到她身边,这让阮白秋十分不满,原本这位置是她和哥哥的。
不由又瞪了一眼李拾光。
老太太神色也是淡淡的,当年在黄家村下乡当知青的那段时光,是她整个人生中最不堪回首的时光,她恨不得永远不要记起来才好。
老爷子也不强求。
他对两人的眉眼官司也笑呵呵的,只当孩子们之间的打闹,并不参与。
倒是阮白秋的母亲李建英,露出个矜持的笑容来,问李拾光:“听爸说,你在国大念书?”
“嗯。”李拾光乖巧地点头。
她向来是两副面孔,面对长辈时,她文静乖巧,面对那些欠揍的,她也不会惯着。
“从老家大老远过来,不容易吧?”
“还好,有火车直达。”她微微浅笑着。
“听张嫂说你还带了很多老家的土特产,这么远的路,人来就行了,这里是京城,什么东西都有,不缺这一点。”李建英优雅矜贵地抬了抬下巴招呼她:“来,吃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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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不息,战斗不止。请叫我斗战胜佛!
谢谢伙伴们提的意见和建议,我都有在看哦,有问题的地方也都做了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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