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远阳只听说过前者, 后者不知道,他见识浅薄, 在没有刻意了解过的情况下, 这类型的片他只知道大名鼎鼎的断背山,以及一部还未上映的月光男孩。
而且他好好一个直男, 怎么会去看同性电影?弯了后,他也没有刻意去看。
所以现在霍戎问起,他想了想就回答说:“断背山吧……这讲什么的?”
“看了就知道了。”霍戎说。
电影冗长缓慢的开头, 只有两个男主的对白,让赵远阳一度想睡觉。
这电影节奏太催眠了, 赵远阳坐在霍戎旁边,后脑勺靠在他肩膀上,昏昏欲睡。好在慢慢地,他就看出了意思来,瞌睡也走了。
两人在小山下争吵,赵远阳看见杰克对恩尼斯说的那句:“I wish i knew how to quit you。”的时候, 赵远阳有片刻的怔愣,他怎么觉得……他在哪里听过这句话?
他不自觉在嘴里重复了遍台词,但他记性一向时好时坏,他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
霍戎听见他嘴里的念叨, 吻了吻他的唇:“喜欢这句话?”
赵远阳靠在他身上说:“我感觉自己好像在哪儿听过的样子。”
霍戎低头抬起他的下巴, 吻上他的嘴唇。舌尖撬开牙齿, 探了进去, 开始极尽能事地拨弄吮`吸。
分开后, 赵远阳大喘着气,面红耳赤:“快倒退回去,我错过了好多片段。”
电影再次回到那个片段,杰克说:“I wish i knew how to quit you。”赵远阳总觉得就是听过,他百思不得其解。
霍戎说:“没准是你们班上上课的时候说的。”
赵远阳想想也是,认可了他的这个说法。
看到两人分开、各自结婚,赵远阳差点被电影催泪,问霍戎:“那他们最后在一起没有?”
霍戎搂着他,脸上的神情像是在思索,思索该怎么回答。
他拥抱着赵远阳:“在一起了。”
赵远阳放心了,继续往下看。
等电影结束,赵远阳看见两件衬衫被整齐地挂在了同一个衣挂上时,眼睛睁大,抿着唇不知道要说什么:“你怎么骗我呢,还说在一起了,骗子。”
这部电影让无数人潸然泪下,赵远阳也不能免俗,他眼角湿润了,谢幕名单在片尾音乐里滚动着,赵远阳积攒了一大颗的泪珠从脸颊滚落,他深吸口气,神色怅然若失,带着同情。
仿佛带入了自己。
他死了,却没留下一样能代表自己爱霍戎的“遗物”。
一时间,赵远阳也把霍戎骗自己“他们最后在一起了”的事给忘了,他扭头看着霍戎,眼睛还是湿的。霍戎伸手在他的眼角抹了抹:“这么难受?”
赵远阳有些失神地望着他:“是啊……我在想……”我死了你怎么办,或者戎哥要是有一天不在了,自己该怎么办。
“想什么?”霍戎低声问。
“……没什么。”赵远阳不肯告诉他,霍戎还要追问,赵远阳就搂着他的脖子亲上去。他一向不怎么主动的,这次主动吻霍戎,还抱着他说了句:“哥哥,我爱你。”
“阳阳……”霍戎闻言大为震动,喉结攒动,密集的吻像雨一般落在他的脸上、肩膀上、背脊上。
霍戎认为,虽然赵远阳看个电影都看哭了,但无疑是值得的——想得到赵远阳的告白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而且他也不是挂在嘴边随便说说的事。之前霍戎好几次让他说这句话,赵远阳就是不肯说,被干哭了也不说,还很固执:“等你老了,我可以每一天都对你说一遍。”
他这句话的意思是,倘若他们坚持不了那么久,霍戎也就等不到他的承诺了。
赵远阳是个忘性大的人,刚刚那会儿还让他念念不忘的台词,胡天黑地地闹了一整晚后,他就给忘了。
十二月过去,很快就翻过了一年,旧篇章翻页了,赵远阳又长了一岁。
他二十岁了,还很年轻,神采飞扬,风度翩翩。每次走在校园里,都有同样年轻的女孩子对他暗送秋波。
他意气风发的新车让人总是忍不住对他瞩目。
霍戎问赵远阳要什么的时候,他就说自己想要个可以加速,可以超车的车。
他这个得瑟的性格,霍戎还真怕他开车出意外,于是送了辆新车给他,但是不肯给他升级系统。
不能加速不能超车,要新车有什么用?
到了期末,就有一大堆的考试接踵而至,虽然赵远阳语言底子好,但专业上的一些东西,他要是完全不看书不学习,照样拿不及格。
而且还有思修毛概这种课,而且他们专业,最扯淡的是,居然还有语文课和语文考试!!!
以上这些都不能让赵远阳谈之变色,他最怕的是选修的那门希伯来语——赵远阳上了几次课,因为教室大,人多,所以他听着听着就睡过去了,也不明显。
但是考试的时候就麻烦了。
赵远阳开始恶补语言,可是这什么语,让赵远阳头大如斗,完全摸不着头脑,太难了!好在的是,虽然这个希伯来语冷门,但对他家万能的霍叔叔来说,也是不在话下。
赵远阳非常诧异,也很嫉妒:“你怎么什么都会!你老实说,你会多少种鸟语?”
霍戎想了想说:“人的大脑里,有一个专门控制语言的中枢系统,也就是说你学习语言,都是靠这个中枢……而人的大脑是不同的,中枢神经当然也不同,学习能力自然也不同。”
他这个婉转的说法,让赵远阳后知后觉道:“你的意思是,我学不好这个语言,不是我的问题,是我脑子的毛病?”
赵远阳反应过来了,不能忍了,扑上去咬他,在他脸上恶狠狠地磨出一个牙印。“慢点,别摔了,”霍戎搂着他的腰,护着他。嘴里笑着说:“阳阳,哥不是这个意思,大脑是复杂的,每个中枢神经都各司其职,每个人的……打个比方,技能点不同,有可能我的技能点点在了学习上,而你点在了……”
“我点在了哪里?”赵远阳盯着他的眼睛,一副凶巴巴的、你要是说不出来,或者你要是说出来我不满意,就再给你咬个牙印出来的模样。
霍戎恭维地说:“你的技能点,统统点在了智慧、可爱和帅气上,你很聪明,你的学习能力也很强,比普通人强,但是你没有认真去学,你要是认真了,谁也比不过你。”
赵远阳被奉承得相当满意:“我也是这么想的!”
霍戎说:“是哥哥耽误了你认真学习,都怪我,跟你没关系。”
赵远阳厚脸皮地点头道:“是啊,每次都赖你,我明明要学习了,你却把我裤子脱了,”他深有同感,越想越是这么回事,“所以我学着困难,完全是因为不够专心,为什么不够专心,没时间啊!都让你缠着去滚床单了!老流氓!”
霍戎嗯了一声,眼里带着笑意:“你要是专心的话,那希伯来语的期末考试还不是轻轻松松?”
而霍戎的这番话,就特别像是学校老师总是对学生说的话:“你很聪明,就是不够专心。”
但赵远阳非常吃这一套。
准备考试前,赵远阳在家里,由“私人教师”帮他恶补,他专业的所有科目,似乎都难不倒霍戎——当然,在面对上语文时,两人是面面相觑,一起发愁。
赵远阳只好在Q`Q上找到老师,开始求情。
一些老师耳根子软,一些是怎么都不留情面,说等他考试成绩出来,再谈。
而赵远阳的缺勤记录也很少,因为每一次都有人帮他喊到,所以只要分数差的不远,老师对他没有偏见,都是可以低空飞过的。
终于,在这种程度的补习下,赵远阳所有科目都低空飞过,有几门大概是教授看在他长得帅的份上,还给了他高分。
寒假时,二十岁的赵远阳和三十一岁的霍叔叔再次去了因斯布鲁克度假,滑雪,住了十天半个月,赵远阳看着窗外白雪皑皑的世界看得厌烦了,便回国了。
他回到禹海市的家,先趁着假期,去墓地那边祭拜了父母,再和一干许久没见的朋友聚会,吹牛打屁。
魏海变了不少,斯文地戴了个眼镜,赵远阳看得一骇:“你近视了?”
“不是,假的,没有度数的,”他把眼镜往下一拉,露出一双明亮的眼睛来,“有人说我看着凶,看着太年轻,谈生意的时候别人会轻视我,所以我就去弄了个眼镜戴。”他再把眼睛抬回原位,隔着镜片注视着赵远阳,得意洋洋地道,“怎么样,是不是很成熟,很像大老板?”
赵远阳瞅着他,点头称是。
因为许久不见,赵远阳觉得高兴,大家都很高兴。
他现在没有不能喝酒的顾虑了,他早已成年,也早已是大学生,加上放假,喝酒也不会误事,赵远阳便喝了个痛快。
从酒吧出来,还没上车,就跪在地上吐了个稀里哗啦。
来接他的霍戎看到他这副鬼样子,气不打一处来,拉开车门就下来。他身高腿长,几步过了马路,把赵远阳抓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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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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