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几位亲戚都已经表达完想法了,由于段少言在场,而段嫣然不在,他们大多数人的言语之间都有些偏袒讨好段少言的意思。
轮到叶武,她既不能表现出太明显“嫣然派”的立场,也不能把大徒弟往火坑里推,想了想,就问:
“段先生,这件事情,嫣然自己知道吗?”
“我已经和她在电话里说过了,她说不了解白家两兄弟,暂时不考虑。”
叶武松了口气,看来大徒弟的脑子清楚的很,也明白这件事情需要十分慎重,没有把话说死。
于是她笑了笑:“依我看,不管是嫣然嫁过去,还是少言把白家小姐娶回来,都是一件好事,并没有什么区别。”
她喝了口面前摆着的特供龙井,顿了顿,继续道:
“只不过,就像嫣然说的,现在孩子们之间都还没有了解,所谓强扭的瓜不甜,不如别急着定人选,等嫣然回来之后,请白家来上海玩一段时间,也好增进感情。”
“嗯……不错。”段老爷微微沉吟。
叶武趁热打铁,又笑盈盈地补上一句:“没准到时候他们见了面,各自生了情愫,到时候一个嫁,一个娶,喜事成双,岂不更好?”
她这样折中的说话,其他几位伯父也都很满意,纷纷表示附和。
段老爷又仔细琢磨了一会儿,觉得叶武所言确实是最佳选择,于是便痛快答应,表示很快会请白氏一家来上海聚一聚。
桌上尴尬的气氛顿时解除了,一家人又开始有说有笑,聊一些无关痛痒的话题。
笑谈席间,叶武下意识地去瞥段少言的脸,那个青年端坐在父亲身旁,整个过程中一直沉默不语,风雪漫天的黑眼睛正盯着她看,里面隐约有一丝阴鸷,冰冷地低旋着。
叶武立刻把脸扭开,可是脖子刺痒,那视线显然一直都在盯着她,成年体boss的眼神有多冷冽,自然是不用多说,仿佛一巴掌过来就能把叶武这种脆皮扇到残血。
她打了个哆嗦,有些不寒而栗。
会议散后,叶武立刻让于伯把自己送回静安,片刻都不想在那个充满妖魔鬼怪的主宅待着。
回到自己的别墅,调戏了新来的法国糕点师,让他给自己做了个苹果酥皮派,然后坐在露天泳池旁,一边吃着蛋糕,一边看着宅院里往来的管家,侍从,园丁,各个都是绝色美男。
叶武糟糕的心情才稍微平复了下来。
她实在是没有料到,段老爷会这么急着和白家联姻,想来是近些年新兴的富商秦氏一族风头太甚,想强压对方一头,和白家结成亲家是最简单有力的途径。
但是究竟选择段少言,还是段嫣然,在没有见到白家那三个孩子之前,她心里还是没有底。
唉,当段家的师父,实在是太难了。
叶武深深叹了口气,在躺椅上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合上眼睛,打算养一养今日已消耗太多的心神。
睡了没一会儿,忽然感到有人来到了自己身边。
叶武眼皮微动,却懒得睁开。
那人在她身后站了一会儿,也不出声,然后又走远了。
过了片刻,那人返回她身边,带了块柔软的羊毛毛毯,轻轻盖在了叶武身上。
盖毯子的手势和力道都很熟悉,挨近了,甚至能清楚地闻到来人身上温暖清甜的气息。
叶武依旧没有睁眼,只懒懒地:
“云安,陪我坐一会儿。”
李云安倒也没惊讶她其实是醒着的,浅笑着“嗯”了一声,便在她身旁的另一张躺椅上坐下了。
叶武阖着眼:“你觉得,段公子和段小姐,哪个更适合做段家未来的主人?”
李云安轻轻地说:“叶小姐,你知道的,我只是一个下人。”
她也知以他的性格,并不会说出什么明确的答案来,所以并不意外,只是想了想,又说:“那你更喜欢谁呢?”
李云安没有任何的犹豫,笑道:“我喜欢的是叶小姐,其他人,我不是很了解。叶小姐就不要为难我了。”
这些年对她示爱的人很多,李云安并不是把话说的最好听的那个,别说在nastro这种花钱买笑的会所,即便就在她这座私宅里,意图献媚的男人也遍地都是,她偶尔起了兴致,和西点师,保镖什么的聊个天,也都能从他们嘴里听到各种天花乱坠的甜言蜜语。
她什么肉麻话都不缺,甚至不止是中文,法语西班牙语意大利语的情话,都从那些外籍仆从唇齿间说出来过。
但没有人能比李云安说的更让她安心,更恳切真诚。
所以纵使宅子里美人三千,她也懒得去碰,看看就好,要宠的话,她只宠他一人。
叶武叹了口气,睁开眼睛,一双细长狭媚的杏仁眼,有些宽慰,又有些服输地瞧着李云安。
男人面容清秀和煦,和二十岁那年,她在沙漠中第一次瞧见他的模样,也没有太大的差别。
叶武把手递给他:“扶我起来吧。”
她原本是想和李云安回到卧室,再把早上没有做完的事情做掉。
可是当李云安扶着她起身,握着她的手臂,眼睛瞧着她,温柔又虔诚地轻轻吻了吻她的手背,她觉得心中一动,不由就改了主意。
“就在这里罢。”
主楼卧室太远了,反正这整个别墅都是她的,也无所谓在什么地方寻欢作乐。
更何况今天心情本就不是很好,换个地方,好歹增加些新鲜和刺激,免得做了一半觉得乏味。
李云安自然也是听她的,重新在躺椅上坐下来,把欣长娇媚的女人抱起,亲了亲她的脸颊,让她跨坐在自己腿上,一手握着她细瘦的纤腰,一手抚摸着她微微弓起的背脊,和她纵情接吻。
唇齿间湿润火热,潮湿地胶着在一起,分开是嘴唇都是嫣红的,叶武眼睛里慵懒地蒙上一层水汽,无不艳丽地把长发笼到一边,轻佻又妩媚地凝视着他。
李云安喉结微微滚动,把她轻轻拉下来,再一次衔住了她柔软湿润的嘴唇。
纠缠得最热烈时,他们穿着衣服就下了泳池。旁边花叶树影簌簌流淌,投下斑驳的碎光,落在波动的水面上,李云安从背后抱她亲吻,她火红炽艳的连衣红裙还穿在身上,下到水里后,火红成了深红,被池水浸湿,紧紧贴着身子。
玲珑有致的玉体完全被勾勒出来,从柔顺起伏的背线,到不盈一握的腰肢,再到丰饶挺翘的蜜桃线,深红布料遇水后成了半透明,每一寸惑人的线条都能看得清清楚楚,甚至连她腰侧幽暗的文身都无比清晰。
隔着湿透的衣衫,她的身体,像是裹在绸缎中的美玉,晶莹柔润,细腻温软。
泳池之中水光潋滟,春光旖旎,飘逸的裙摆在水中散开,犹如一朵开到荼靡的红芍。
也不知胡闹到什么时候,这种事情做多了,到后来都是一片模糊影像,好像最后是回了卧室里,又折腾了很久。
第二天醒过来,叶武躺在红色的丝缎被褥里,感到头晕目眩,脑袋昏昏沉沉。
不用叫人来,她自己就是医生。
她几乎是有些郁闷地叹了口气。
他妈的,竟然发了高烧。
年轻时不要说在泳池里寻欢作乐了,再荒唐的事情也没少做过,第二天照样精力旺盛,活蹦乱跳,看来自己真是该服老了。
她叹着气,叫佣人按自己吩咐的去抓了药,又让李云安给自己按揉了几个穴位。
然后就睡在床上,哼哼唧唧的,满脸的不高兴,不服气。
她病了的事情,不知怎么的,就传到了主宅。
明明没有什么大事,段老爷还命人送了一盒上好的虫草王给她,她虽然用不到,但礼物她向来是喜欢的,自然也就大大方方地收下了。
第二天,段老爷又派人来问候,又增了一支野山参,隐约都长出了小孩模样,一看便是上上品。
叶武其实已经没什么大碍了,但有礼物收,还不用劳心去照顾教育小公子,也就乐呵呵地继续躺着,挥手又收下这山参。
一连躺了四天,第三天送了好几盒铁皮枫斗和东阿阿胶,上好的燕窝挑了毛,炖烂了,也装在小盅里让于伯送了来。
叶武早就病好了,但还是欣然笑纳了老爷的美意,枕在李云安膝头,一边看肥皂剧,一边拿燕窝当果冻吃。
第四天段老爷干脆送了两个姿色颇好的理疗师,给叶武按按肩背,做做艾灸,松松身子。
叶武表示,这个烧实在是太值得了,这个假放得真舒坦。
第五天,还打算装病,不去主宅辅导小公子修养。
心中正美美盘算着,不知今天能收到什么礼物,卧室的门就被敲响了。
她甚至连问都没有问是谁,就很高兴地说:“进来吧。”
于是,她第五天旷班的“礼物”,就冷漠且高大地走了进来,霜雪般的英俊容颜,冰凉又严肃地看着她。
叶武:“……………………”
段少言:“……”
几秒死寂后,叶武一把推开给她捏肩捶背的李云安,直接躺倒在床上,双眼一闭,脸一歪,气若游丝。
“我病了,今天不见客,你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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