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要过年了,Li建国的部队正是忙碌的时候。将苏玉留在老宅,第二天,他便回部队了。
回去后,他给李母打了一个电话,告诉她自己会和苏玉一起回家过年,还说了爷爷和二婶对苏玉的喜爱,让李母在为苏玉高兴的同时,也感觉对不起苏玉。
原本,李母是没这层感想的。但苏玉的离开让她反思自己,尤其是想到苏玉才十七岁。这样小的年纪便要承担来自婆家和娘家的双重压力,她还有什么资格再对苏玉不满呢?而且,这个儿媳妇儿她是处处满意,难道就因为这莫须有的事情,让两个人关系恶化吗?
所以,没用Li建国开口,李母已经保证不再干涉苏玉的事情。
但Li建国却说让李母帮忙照看和苏家大姨的生意,这让李母很是高兴。本来嘛,她赋闲在家,整日闲得无聊。这回有事情做了,又是和她熟悉的事物打交道。所以,李母没二话的答应了。
在李家老宅,二婶和苏玉越聊越起劲,简直成了酒逢知己千杯少,连爷爷都被晾在一旁。
本来,二婶嫁到李家二十几年,年轻时候的那些新鲜性子早被磨去了不少。但苏玉的到来,两个人爱好又相同,让二婶沉寂多年的性子又被唤醒了过来。
这可就苦了爷爷了。
午饭时,这两个人又在一起忙乎出一个什么“沙拉”,让爷爷看了很是无奈。
偏偏这两个人还非说吃这个对身体好,尤其是老年人。爷爷看了半天,没研究明白这一堆像是给牲口吃的杂菜能怎么对身体好来。
更为过分的是,二婶看苏玉身材不错,非得拉着苏玉去做旗袍。就这样,也没什么。但不知道苏玉是不是偶然间提提,喜欢旧上海时期的旗袍。这回,让二婶翻箱倒柜地寻找她那些个陈年的旗袍。
搞得家里像是被洗劫过一样,爷爷受不了这乌烟瘴气的环境,生气的出了家门。
两个人女人这才发现自己的行为好像有些过了,苏玉又赶紧来安慰爷爷。
可爷爷哪是这样好安慰的,最终,苏玉拿出象棋,摆出要和爷爷厮杀几回合的架势,爷爷这才罢休。
苏玉现在觉得,二婶和爷爷把对Li建国的喜欢全都转移到了她的身上,她是陪完老的,陪小的,恨不得一个人分两半使。
这不,二婶又拉着她要逛街去了。
此时,爷爷自己在老宅,逗引着树上的“八哥”也是乐呵呵的。
“老爷子,建国来电话了。”
家里的阿姨朝爷爷高喊,爷爷快步走到电话旁,这快速的动作,哪像拄着拐杖的老人家。
“建国啊。”爷爷一听Li建国的声音,就来了劲头。
“我说,你赶紧把你这媳妇儿领走。一天到晚的和你二婶折腾。原本光你二婶自己,我一个礼拜还能偷着吃一回猪肉。可你那媳妇儿来了后,我是一顿猪肉都没吃上啊。昨天还非逼我吃沙拉,说是对身体好。我身体不要紧,你们不要听那医生瞎说。”
爷爷抱着电话,像是抱着救星一样,将苏玉近日来的“恶行”全部说出,盼望着能有个人能惩治一下。
可Li建国完全没当回事,一门心思要找媳妇儿。
“爷爷,苏玉呢?”
此话一出,爷爷瞬间觉得自己刚才是和空气在说话。
“臭小子,你听没听到我在说什么!我说把你媳妇领走!”爷爷怒气冲冲地对着话筒大吼,到底是首长,依然中气十足,让Li建国在电话那头不断掏着耳朵。
“爷爷,不知道是谁前天还打电话给我说,象棋下得过瘾。怎么,这才一天过去,就要把人撵走啊?成,我现在就过去,再也不带苏玉来了。”Li建国却也不是善茬,所有有关他媳妇儿的问题,他全都以媳妇儿为尊。别以为他没听出来,爷爷口气中的笑意,只怕现在电话那头的爷爷,眉眼早都笑开了。
“诶诶,你这小子,怎么这么霸道啊。我就这么一说,哪有要玉儿走的意思。其实,那沙拉虽然看着像牲口吃的,但味道蛮不错,少吃几次还是可以的。我警告你小子,要是敢把玉儿带走,看我不收拾你。我就让你二叔直接去C城把玉儿接过来,藏起来,让你找不到她。”
爷爷这像模像样的威胁,让Li建国哭笑不得。真是,谁刚才说的让他把媳妇接走的,现在反倒是不认账了。
不过,对于爷爷这副表现,Li建国乐得自在,看来,爷爷对苏玉的喜欢不是作假的。
Li建国又急忙保证不将苏玉带走,这才了却了爷爷的心思。
“玉儿和你二婶上街去了,有什么事和我说就好了。”
爷爷刚才还是一副将苏玉赶走的模样,转眼又摆出一副苏玉代言人的架势。好在,Li建国受了不对的熏陶,适应很快。
“爷爷,我想趁明天和苏玉回家一趟。时间……定下来了。”
说着,Li建国的语气徒增一抹伤感,连爷爷也沉默了。
“好,好小子。”过了一会儿,爷爷才开口道“***的儿子都上战场了,咱李家的子孙没这么娇气。上。”爷爷的语气再没有先前的漫不经心,严肃的语气让Li建国非常正式地回了个“是”。
“爷爷,我爸这次也要上。”停顿了一下,Li建国终是说出了口。
“去吧,去吧,自己选择的路,自己负责到底。”这回,爷爷倒是没有过多感慨。
挂上电话,忽然眼睛有些朦胧。
李父或许是爷爷这辈子在心里留下的痛,李父是爷爷的第一个孩子。不管在哪个家庭里,第一个孩子的到来总是让父母非常喜爱。虽然是政治人家,但李父却是在父母的呵护下成长的,爷爷也并没有将李家的责任负担在孩子身上。可是,李父的离家,李奶奶的去世。纵使,爷爷知道这一切与李父无关。可是,直到现在,他还是无法原谅李父。
儿孙自有儿孙福,去吧,去吧……
待苏玉回来时,听到明天就要回C城,还是和Li建国一起回去,欢快地收拾着行李。
爷爷装作不悦地说,怕是早就厌倦他这个老人家了。
现在,在苏玉心里早没有了前世对爷爷的恐惧,在她眼里,爷爷现在反倒成了小孩子,要哄着。
苏玉安慰了几句,又委屈地抹了几滴眼泪,爷爷总算冷着脸说了句“别忘了经常回来看看我”,算是放苏玉离开了。
回C城,路上并没有费多少时间,Li建国从部队借来辆车,两个人一路上有说有笑,倒也愉快。
苏玉还在忐忑,李母对她的态度。要知道,她是私自离家,先前还和李母有矛盾,这次回去,不知道还会不会将关系恶化。
Li建国看出了媳妇儿的担心,说了李母答应帮忙看饭店的事,还说了安娜的解释,这让苏玉的担心减少了些。
没了对李母的担忧,苏玉却并不能安心。
在前世,不久后将要发生的事一直不能让她忘记。
“哥,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事?”苏玉小心地问道。
Li建国正开着车,一门心思看着前面的路,没理会苏玉的表情,漫不经心地说了句,没事。
没事儿?
苏玉不禁在心里犯嘀咕了。
怎么会没事?
马上就要发生了,她不可能会记错。
“哥,你记得答应过我的事吧,要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虽然Li建国嘴上说没事,但苏玉就认定了她没有记错。所以,变着法地套他的话。
Li建国原本想着等到家,再告诉苏玉他要上战场的事。可被苏玉逼问得急了,只能如实相告。
原来,这次Li建国回家不单单是因为春节,更是因为他过年之前就要归队,准备奔赴战场。
虽然,心里早有准备。,可当Li建国明明白白告诉她要上前线,苏玉的心还是“咯噔”了一下。
“不能过完年再走吗?”
苏玉尽最后的努力,挽留Li建国。
她知道军令不可为,也知道不能拖Li建国的后退。可知道是一回事,做到,却又是另外一回事。
“我原本想着过完年再说,可计划有变,现在部队已经开拔了。借这辆车也是为了及时赶上部队。”
Li建国的话堵住了苏玉最后的渴望,她无力再去改变什么。
两个人一路上很少说话,苏玉静静坐在一旁,Li建国也不知道该怎样去安慰她。
回到李家,李父已经从部队回来了。
李家人从李父那里得知Li建国要去前线的消息,一家人都有些沉寂。
和Li建国所说一样,李母并没有纠结于苏玉李家的事,反而还大度地答应帮助苏玉照看与大姨的饭店。这些原本值得让苏玉高兴的事,也因为Li建国的离开而变得毫无兴奋。
Li建国还特意将李建茹揪了过来,给苏玉道歉,李建茹本就心有愧意,加上李父和Li建国都在场,也容不得她再放肆。
得了家人的保证,Li建国甚至没有在家住一晚,便和李父一起奔赴了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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