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提醒，发现207章节后少发了一章，修改在这一章后面了，所以这章变成6000多字，已经订阅过的读者应该不用再另外花钱了，不好意思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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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出了山谷，又是另一番景象，山中寒气逼人，竟还是像停留在冬天，红绡公子带她穿越了两道山岗，进了另一个山谷，气候似乎又暖和起来，而且山谷中传来一种奇异馥郁的香气，让人神清气爽。

　　泠然叹道：“神农架果然奇特。”

　　红绡道：“这个山谷我小时候常来，里头尽是叫不上名来的果树，师父说有好几种吃了对人有大大的好处，不过这里人迹罕至，岐黄宫也用不了许多，到了深秋，就全落下来化作了泥。”

　　泠然听了，不禁啧啧惋惜，“难怪一进来就闻到好香，原来那么多果子都烂成了泥土，当真可惜，其实可以全部采摘下来做罐头呢！”

　　“罐头？”

　　“嗯，19世纪的时候，西方的海上贸易已经很发达了，但长年生活在海上的海员们吃不到新鲜的蔬菜水果，就会得病，有个叫法兰西的国家皇帝就悬赏征求保存食物的方法。然后有个商人就把新鲜的果子处理之后装入宽口的玻璃瓶子，然后连瓶子放入锅中适当地蒸一蒸，最后再把木塞塞紧封腊。食物既还保着鲜，又能保存相当长的时间。这就是最早的罐头。”泠然的长处就是能把前世看过的知识点都记得很清楚，她突然想，古代人通常不太可能吃到反季节的水果，日后就算开个罐头工厂，说不定也能成为个富翁。

　　对于食物加热之后密封保存反而等存放更久，红绡公子也比较感兴趣，“那一会咱们吃饱了带一些回去试试？”

　　泠然连连说好，感觉到以后有事可做了，特别开心，就摸出夜光珠踏着厚厚的香土，看红绡公子飞身采摘各种果子，不一会儿落回她身边，他撩在怀前的衣摆里已经满满一兜。

　　红绡取了其中一个果皮乌黑的擦干净递过来，道：“师父曾说这种果子吃了有助于驻颜乌发，故而起名叫留颜果，你日常所喝的一些果汁也就是从这个谷中采摘的果子酿的。”

　　留颜果，名字就很吉利，泠然忙接过来咬了一口，发觉这果子多汁多肉，甜中带酸，十分可口，口味有些熟悉，果然曾喝过它的汁，不由嚷嚷道：“这么好的地方，为啥不早些带我来呀？”

　　红绡公子顿觉语塞，忽觉自己的私心困得本就可怜兮兮的她像笼中的鸟儿，心中一阵内疚。

　　“肯定是仙子不允许岐黄宫的人擅自出谷对不对？那咱们乘着夜色早点溜回去！”泠然自动帮他找到了解释。她肚子早就饿坏了，忙着吃果子，一时没有注意到他的沉默，见他不吃，自他怀中选了一个最大的白色果子塞到他嘴边，道：“我看岐黄宫的厨子们手艺真不怎么样，你看谷里没一个胖子！明日我亲自下厨，你要是不多吃点，不好好长点肉，就是不给我面子！”

　　“若是你做的菜，我每餐多吃两碗饭。”他向往着，凤眸明亮。

　　泠然拉着他并肩坐在松软的土地上，背靠着一株高大的果树，一边瓜分果子，一边跟他聊起了开罐头厂之类的生意经，很快就填饱了肚子。

　　红绡公子一直很安静，泠然不觉有些奇怪，偏头打量他，道：“公子怎么不出声呢？是不是我叽叽喳喳的太吵了？”

　　“许久没有听你说这么多话……”他低头，目光温存得让她窘迫，“我最喜欢看你手舞足蹈说话的样子。”

　　泠然被他说得心跳骤然加快，好在她现在不会脸红，就赶紧催他再采一些回去做罐头。

　　他含笑起身，正要跃上树梢，忽然怔了一怔，道：“你听，什么声音？”

　　泠然侧耳听了一会，好像除了风过树梢的声音便只有山中各种动物的低鸣，想要摇头，却隐隐听见一两声“救命”从远处传来。

　　深山里人迹罕至，就算采药人也是成群结队进山的，而且他们一般也不会走到太偏僻的地方，这个深夜呼救的人会是谁呢？

　　泠然见红绡公子踌躇地看着自己，便催道：“去吧！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你打算让我留下你一个人去？”

　　“那当然，带着我也许你救人不方便。”

　　“我却不能冒一点险。”他不由分说将她拉了起来，将适才采摘的果子都丢了，携着她像来时一样往呼救声传来的方向而去。

　　泠然时时被他感动，却只有叹气的份儿，怕自己深陷到不该的感情当中，努力让自己的注意力转到别处。

　　深山夜行，目力所能及处毕竟有限，好在那呼救声虽然时断时续，却越来越清晰，待得接近那个范围，红绡公子扬声问道：“是谁在此处？”

　　“救命！在这里，在这里！”

　　两人循声找去，泠然托着夜光珠一照，发现呼救的人声是从前面斜坡上一个小小的断崖上传来的。

　　红绡公子让她在安全的地方站下了，走到崖边一望，黑漆漆一片，根本就看不到人在何处，便道：“出声，我下来救你。”

　　那人连声道谢，听声音是个老头子。

　　红绡公子侧耳静听了一下他发声的部位，蓦然起身就跳了下去。

　　泠然吓了一大跳，还没惊呼出来，已看见一条白绫自崖下飞出，长了眼睛似地缠在顶上一株松树上。她透出口气，拍了拍胸口，暗笑自己忘记了他的武器是什么，以前用红绫，人在澹怀殿顶就出手要了吴允娴的命，一个小小的断崖，自然难不住他。

　　等他重新升上崖顶，手上已经抓了一个人，泠然忙迎了上去。

　　那人被他轻轻放在地上，倒还“哎呦”了一声。

　　此人头发银白，胡乱披散着，头顶还秃了一块，抬起眼来，一对上泠然，她就感觉到这人眼中闪着精光，似乎在哪里见过。

　　可是此人随即转过了头，向红绡公子道：“少侠深夜出没于相思谷附近，不知与岐黄宫有何关系？”

　　听到这个嘶哑中带一点川中口音的语调，泠然十分意外地认出此人竟然是那个不可一世的极道老祖，不知他怎么会深夜出现在神农架，还频频呼救。她惊得跳到了红绡公子身边，随即才想起自己容貌已毁，将头包得只露出一双眼睛，人家认得出她才怪。

　　红绡公子对他的问话也比较意外，“你是何人？”

　　极道老祖捂着胸口在地上坐正了身子，态度甚是恭谨，似乎不敢在此地撒野，“我是前来归还岐黄宫圣物的不肖之人，少侠武功卓绝，必是宫中亲传弟子，还望能为我引荐。”

　　红绡公子自然知道当年祖师爷花落痕的一个炼药小童盗了宫中宝物逃出宫一事，乌黑的长眉一挑，道：“这么多年，宫主谨守诺言并不去为难你，那灵杵对你或许有用，对宫主而言，却也寻常，何必千里迢迢前来献殷勤？”

　　“你……你可是映凫的弟子？”极道老祖拂开面上的乱发，并没有像泠然以往看到的那样涂了许多金粉，显得十分激动，看样子，就是一个长相比较普通的六十开外老者。

　　“休得侮辱家师名讳！”红绡公子断喝一声，面上露出难得的愤怒，拉起泠然转身就想走。

　　极道老祖喊道：“我不敢了……少主留步！难道祖师爷留下来的灵杵，岐黄宫真的不要收回了么？”

　　红绡公子一顿，道：“我自会回了师父，让她来定夺。”

　　谁知极道老祖听到他这么说反而嚎啕大哭起来，“呜呜~~~~我好歹也是在这里长大，宫主若是不让我回来，那也太绝情了！”

　　泠然对他深夜出现在这里十分好奇，轻轻扯了扯红绡公子的手让他停一停，转头问道：“你不是在崆峒山作威作福么？怎么会来这里？不说清楚休想公子帮你。”

　　极道老祖根本想不到当初在孟家见过的小丫头会是她，那日泠然也只说过一句话，是以他也听不出来，只顾自己伤心道：“我从来就没有说要脱离岐黄宫，祖师爷不在了，宫主也不能这么着欺负我，不教我修习最高深的医术也就罢了，我不过偷学了一下楼观正一心法就将我赶了出去！如今……如今我竟被天枢派的后辈欺得无家可归，身负重伤……难道岐黄宫就不替我出头么？”

　　泠然在听到天枢派后辈几字就如遭雷击，极道老祖却继续哭道：“祖师爷啊……祖师爷……您要看见小奴被天枢弟子打成这般，映凫小姐还是不肯援手，只怕要被她气死啊！女人好狠的心！”

　　红绡公子见她有些站立不稳，将她揽住了，明明不想再问他，却也知道不问个清楚她是不肯走的，便道：“你说天枢后辈打伤你？到底怎么回事？”

　　极道老祖看见撒赖这招有效，脸上也放出了光彩，“原来当朝首辅楚留香之子楚玉就是天枢派嫡系传人，我在京中跟他狭路相逢，结了个梁子……”他捂着胸口咳嗽了两声，唇角似乎溢出血来，拿手一抹，看了看，倒也镇定，接着道：“忠国公等人想请我进京助他们替宪王夺回皇位，到时便拜我为天师，我也是一心想光大岐黄宫，替祖师爷争口气，不料一干进京的好汉都中了楚玉的暗算……我见情形不对，也就带了门人匆匆回崆峒山。”

　　泠然听极道老祖啰啰嗦嗦了一大堆，前面的事情她都是知道的，不耐烦了，“公子是问你怎么会来这里！”

　　极道老祖道：“我回到崆峒山之后，听说石家伏诛，庆幸元宵那日吃坏了肚子，觉察不对，当然走为上策，总算没有在大庭广众露了脸。谁知半月前，楚玉那厮疯了一般带人杀上我十二宫，逼我说出岐黄宫所在，说是要寻找她的妻子……”他强撑着往前爬了几步，又咳嗽起来，似乎伤得不轻。

　　“咳咳……他杀光了我的门人弟子，可是我怎能向天枢派透露岐黄宫所在？他名义上是说找什么妻子，难保不是冲着整部楼观正一心法而来，我这也是为了维护师门才被他打成重伤，还亏借着灵杵施放的百花露雨阻了他一阻，这才逃出生天！行到此地已是精疲力尽，不慎跌下断崖，天见可怜，下面有老藤托住身体，否则就无法把天枢派的阴谋带到了！少主快带我回宫面见宫主！”

　　泠然听见楚玉找她已经乱了心绪，红绡公子却恼极道老祖好端端来破坏他们今夜的心情，恨不得一掌霹了他，他既已把来龙去脉说清楚，哪里还愿理会，携了她就飞身离开。

　　“少主！少主！救命啊……”极道老祖兀自在后面大喊。

　　“公子！”泠然叫了一声，侧头才看见红绡公子闷声不响，似乎相当不悦，也就没有说什么。

　　他带着她回到开满鲜花的相思谷，似乎心绪稍宁，忽道：“你放心，若是将你医治好了，你想回去那一天，我就即刻送你去京城。”

　　泠然知道并不适合跟他讨论这个问题，只问：“公子就真的将他丢在那里不告诉仙子？”

　　“他深谙疗伤之道，只怕死不了，明日自己就会摸过来了，到时候如何处置，自有师父定夺，我不想在他身上花费心思。”

　　两人默默穿过花林向雄奇的岐黄宫走去，泠然一忽儿想着楚玉，一忽儿觉得不放心红绡公子，待接近宫门前，抬头望见新月已上中天，时间不早，而宫门前却有一白衣少女拄着手坐在台阶上打着盹，一盏气死风灯横在她脚边，里头的火早已熄灭，她似乎在这里等了很久。

　　等人的自然是杭莫儿，泠然一眼望见她，想起她默默追随在红绡公子身边的模样，就有一股说不出来的滋味，既怜又厌，道：“杭姑娘等得都睡着了，公子送她回房，明日再见吧！”

　　“我送你回去。”红绡公子面无表情地道。

　　“只求公子以后莫再自伤，早些请仙子替我尝试，脸上蒙着这东西怪不舒服的。”泠然想说笑，但受伤的脸那种不属于疼痛的难受跟别人是难以描述的，她也笑不出来。

　　台阶上的杭莫儿听到动静，倒是醒了，睁开眼就看到红绡公子，十分高兴，站起来左右整理着裙子，笑面如花地道：“啊！霖哥哥，你们去哪里了？我送晚餐到公子房里也不见人，又寻不到泠然妹妹……”

　　泠然轻飘飘地打断了她：“公子带我去了一个很好玩的地方，我们在那里采了许多野果子吃，可比宫里的东西好吃多了！”

　　杭莫儿听了面上一阵黯然。

　　泠然反而看见她受伤的表情反而有点窃窃的开心，转头对红绡公子道：“明日我下厨给公子做一顿好吃的，咱们可说好的，你要赏脸多吃点，到时候不准食言！”

　　红绡公子没料到她这时候还能记得这茬，喜出望外，居然以十分优雅的姿势向她作了一个揖，道：“遵命！”

　　杭莫儿呆呆地望着红绡公子，她自然是从没见过他这幅样子，实在难以理解。

　　然后回房之后，泠然便觉自己性子有些古怪了，怎么自己不能跟他在一起，也见不得别人爱慕他呢？她不是该成全杭莫儿的心意才是么？好在杭莫儿虽然武功不弱，但十分忌惮红绡公子，只要他一句话，她便去死好像眉头也不会皱一下似的，故而与她相处之时也从没用过什么手段，甚至有些不敢得罪她的模样，泠然倒也不太担心她会对自己不利。

　　倒在床上，想起极道老祖的话，她又翻来覆去睡不着，只想快快治好了脸，到时候寻到楚玉，去哪儿也弄一瓶硫酸回来，泼到固安公主脸上，让她也知道知道究竟是什么滋味。

　　翌日清晨，杭莫儿一如既往地捧了各种东西来伺候她。

　　泠然不禁开始提防，自从来到大明以后，女人的亏她吃得太多了，实在不敢掉以轻心。

　　杭莫儿倒是看不出有任何的不快，拉着她坐在镜子前，一边替她挽发戴面纱，一边道：“霖哥哥为了你的事一大早就去找仙子了，我瞧他昨夜与你采果子回来特别高兴，今日你做东西给他吃，他一定能多吃点，要我帮你么？”

　　本来现在泠然梳妆是从不看镜子一眼的，不过这时候她却溜了一眼，镜中映出了她们两个人的脸，一张比鬼母夜叉还要瘆人，另一张欺霜赛雪，标准的美人胚子。

　　她有些黯然，心想：难道我都变成这个样子了，默涵还要使小动作不成？她主动提议帮我下厨，难道要在里头动手脚？问题这是在岐黄宫里啊，下任何东西……除非见血封喉的叫我死了……

　　带着这样的心情，她很爽快地接受了杭莫儿的建议，匆匆用过早饭，两人挽着篮子到宫外的菜园子里采摘新鲜的蔬果。

　　这些菜都是宫中的仆人们种的，比如说油菜，就种了老大一片。

　　梁妈妈正带着几个仆女在边上采茶，看到她们过来，远远就招呼道：“两位姑娘一大早的，做什么来呀？”

　　杭莫儿应着：“泠然妹妹说今天要亲自下厨给霖哥哥做一顿好吃的，我帮着她来选材料呢！”

　　梁妈妈一听，三两下跃了过来，老脸上绽放了光彩，“哎呀！张姑娘可真有心，你做的菜啊！包管少主能多吃两碗！”

　　“梁妈妈，可知道厨房里有什么荤腥？”泠然问，因为岐黄宫里的人不是十分多，杂物也就这几个老人负责管理。

　　“野味是断不了的，不过宫主和少主都不甚爱吃……不知姑娘擅长做什么，我总能想法子给你弄来！”

　　泠然想了想，果然渡梦仙子和红绡公子日常饮食都比较清淡，想起家乡那边的一道名菜，把鱼做成羹，味道似蟹羹，十分鲜美，以前老妈就常做，她看多了倒也清楚记得步骤，便问：“有上好的鱼么？”

　　梁妈妈解下身上的围裙将全身拂了拂，笑道：“这有何难！我取个兜去，这就到外面水潭里给你抓去，你要知道，那潭水寒凉，生出来的鱼便与外头的不同，多肉少刺的，算得上是上等的鱼了！”

　　泠然怕她出去撞上极道老祖，正要提醒，猛听见山坡上发出巨响，抬头一望，上头的一大片紫金树都在移动，喷出漫天的花瓣，阳光下场面蔚为壮观。

　　“有人闯阵！”梁妈妈急忙道，“我去瞧瞧是有人误闯，还是武林人物！姑娘们快进去禀告少主！”

　　“我跟梁妈妈一起去吧！妹妹去找霖哥哥!”说着杭莫儿手上已经多了一条银鞭，追着梁妈妈飞身上去查看。

　　泠然料想十有八九是极道老祖，倒也不忙去找人，她有心再问几句楚玉的情况，便站在下面翘首而望。

　　不过山上的动静很容易惊动宫里的人，当梁妈妈和杭莫儿一左一右拎着一个人飞跑下来的时候，渡梦仙子和红绡公子已经在谷妈妈等人的随从下走了出来。

　　惊动相思谷花阵的人果然是极道老祖，此时他一头稀疏花白的头发湿漉漉，脸色灰败，身上衣着也像做了许久的乞丐似的，形状十分狼狈，不过在看见渡梦仙子的刹那间，却露出了笑容，竟带着几分孩子气的怯意叫道：“映凫……小……小姐！”

　　渡梦仙子秀眉略略皱了皱，脸上却没什么表情，看样子红绡公子到底没有瞒着她。

　　“小姐！”极道老祖又叫了一声，想站直身子，终究是办不到，颤巍巍地自腰上解下一根棒子来，双手捧上头顶，道：“岐黄宫不肖弟子谷米彝，归还祖师爷圣物，还请宫主大人大量，饶恕我的罪过！”

　　泠然知道渡梦仙子不是个狠毒的人，要是她想对付极道老祖拿回灵杵，应该不用等到今天他亲自送上门，何况她知道宫主的实际年龄已经六十开外，这自称谷米彝的极道老祖看起来差不多也是这个年纪，两人只怕从小一起在花落痕身边长大，情义非浅。

　　岐黄宫一脉单传，诸人以为渡梦仙子会呵斥此人，孰料她只是哼了一声，道：“你跟随师父三十余年，小小灵杵，就当是他老人家留给你的纪念也无不可，你既已带着它开山立派十几年，还回来做什么？岐黄宫不承认有你这样的人。”

　　仙子的口气并不很决绝，连泠然都听出她对谷米彝狠不下心。

　　谷米彝听见渡梦仙子这么说，抬起头盯着她的脸，竟至落下泪来，最后缓缓地跪到了地上，居然也不再求，只是将灵杵轻轻放下，道：“祖师爷的宝贝，放在我这儿羞辱了，连天枢的后辈弟子都打不过，还请宫主收回，我……我也就是有生之年想再看你一眼……就此拜别！”(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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