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玲和唐梦婕最终是灰溜溜地走掉了。
等两人离开后,侯彦霖才进休息室换衣服。
他今天一早就赶去公司处理正事,困得不行,刚才要不是听烧酒说了那两个女生的事情,想着要站在外面给靖哥哥撑个场子,他早就进来躺在小沙发上补一觉了。
许是困得来头脑有点不清醒了,他进来时都忘了锁门,等他听到身后传来开门的“咔擦”声时,才想起这事。
但是,已经晚了。
慕锦歌本来只是想进来喝一杯水的,没想到一打开门就看到这么“香艳”的一幕……某个已经脱掉大衣和西装外套的家伙正背对着她脱身上的白色衬衣脱到一半,露出半边肉色,宽阔结实的肩膀暴露无遗。
侯彦霖虽然皮肤白,但并不是白斩鸡身材,只见他背上的斜方肌和臂上的三角肌都是鼓囊囊的,一条脊椎沟深凹硬朗,实力阐释了穿衣显瘦脱衣有肉这句话。
听到身后的声响,他一愣,困意顿时少了三分。
再一回头看清来人,他这下彻底清醒了。
“……”
反应过来后,侯彦霖迅速地将衬衣重新穿上,简单地扣了中间两颗扣子,然后佯装防御地双手交错在胸前,一秒钟入戏:“你、你……流氓!”
慕锦歌:“……”
侯彦霖捏着嗓子道:“看了人家的肉,人家就是你的人了,你可要对人家负责!”
慕锦歌:“……”
见对方一声不吭地转头准备离开这间开始冒妖气的屋子,侯彦霖又一秒出戏,箭步上前一手把门关上一手把人拉住,大咧咧地笑道:“靖哥哥,我跟你开玩笑的,别像见了洪水猛兽似的嘛。”
慕锦歌发自内心道:“你不去当演员真屈才了。”
侯彦霖一本正经地说:“不行,娱乐圈潜规则这么多,人家的清白之身只能留给靖哥哥潜。”
“你不潜别人就算好了,谁还能潜你?”慕锦歌有些好笑,然后一回头,就看见身后人半隐半现的胸肌,顿觉脸上烧得有些疼。
人家针眼都长眼上,难不成她的给长脸上去了?
越看越觉得不自在,于是她干脆伸手帮侯彦霖把没扣好的扣子从上往下扣好,一边语气生硬道:“你是小孩子吗,扣子都扣不好。”
侯彦霖看着她低头帮自己系扣子,神色淡漠,动作认真,从他这个角度来看,慕锦歌的眼镜是往下垂着的,浓密的睫毛微微颤动,就像是蝴蝶的翅膀般轻轻地掠过他的心脏,痒痒的,又像是除夕那晚被握在他们手中的那根香支,燃着明明灭灭的火星,点燃了他的芯线,火花一路爬上来,在他的心间窜起火焰,一股热意升腾而起,灼热了他的五脏六腑,烧得他口干舌燥。
他的喉结上下滚动一番,然后他伸手握住慕锦歌抬起的手腕,难以自抑地弓身低头覆上对方的薄唇。
随着一声闷响,慕锦歌被侯彦霖压在了墙上热切地吻起来,不过她并不会觉得后背撞得疼,因为某人虽是兽性大发,但还是很体贴地用另一只手垫在了她的背后。
她不是一个擅长接吻的人,尤其还是应付深吻,面对唇舌的纠缠她总是处于被动,不过现在已经比第一次和侯彦霖接吻时好多了,至少身体不会太僵硬,反应过来后还会尝试地给点回应。
也就是这一点回应,就足以让侯彦霖仿佛尝到了莫大的甜头般欣喜若狂,他踊跃地勾住对方的舌头,得寸进尺,攻城略地,封锁住了对手所有的退路,气势汹汹地将她逼入了绝地。
“咔擦。”
就在这时,休息室的门被突然打开,肖悦一边走进来一边道:“锦歌,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啊,怎么这么久都不出……啊!”
真是色令智昏,屋内的两人都忘了锁门。
肖悦的到来终于给两人的这次深入交流画上了句号,听到这声尖叫,慕锦歌猛地推开了侯彦霖,神色恢复平静,但脸上不自然的红色却没有那么快褪去。
侯彦霖也收起眼底汹涌的欲望,扬起嘴角,脸上挂起他一贯的慵懒笑容,还若无其事地跟肖悦打招呼:“嗨。”
而回应他的,是飞来的一团抹布。
“混蛋!流氓!变态!色狼!狂!你你你!”肖悦瞪着眼跺着脚,指着他破口大骂起来,词穷不过两秒,又迅速想到了新词,“禽兽!登徒子!无耻之徒!”
侯彦霖:“……”
嗯,他该庆幸肖悦个头太矮,准头又差,所以没一个抹布砸中他这张惊天地泣鬼神的俊脸,不然他可能就不能继续凭借美貌来迷晕靖哥哥了,毕竟有抹布的臭味。
或许彻底词穷了,也或许是怕他事后报复,肖悦骂完就气冲冲地跑掉了,就抹布都顾不上捡。
……气死她了!她要马上把这件事给叶秋岚讲!
然后和叶秋岚一起商量商量,看怎么才能把锦歌从火坑里救出来!
肖悦走后,慕锦歌没忍住,“噗”地一下笑了出来。
“靖哥哥,你还笑。”侯彦霖抬手轻轻捏了下她的鼻子,挑眉道,“看见你男朋友被别人骂得狗血淋头是件很开心的事吗?”
慕锦歌诚实道:“是。”
侯彦霖很是无奈地笑了笑:“那我真该把早些年那些批我是二世祖败家子的报道给你看,你应该能乐一天。”
“那不一样。”慕锦歌说道,“肖悦骂得名副其实,但那些记者是在诋毁你。”
侯彦霖见她对自己护短,心里十分高兴,又得了便宜还卖乖道:“靖哥哥,这可是我人生中第一次被人扔破抹布,你都不心疼下我。”
“你要我怎么心疼你?”
侯彦霖笑眯眯道:“亲我一下。”
“刚才不是已经亲过了吗?”
侯彦霖理直气壮道:“你不知道亲吻是会上瘾的吗?”
慕锦歌淡淡道:“你不知道一件事重复得太频繁,是会厌倦的吗?”
侯彦霖:“……”
“不想被我厌倦的话,”慕锦歌面无表情地吓唬他,“就节制点。”
说罢,她就径自走出了休息室,留霖妹妹一颗试图撒娇的心在原地哗啦碎了一地。
快速换好衣服后,侯彦霖追了出来,站在慕锦歌身后,故作漫不经心地问道:“对了,刚才餐厅里坐着的是你初中同学?”
慕锦歌瞥了他一眼:“你怎么知道?”
侯彦霖直接把某猫供了出来:“烧酒告诉我的,它能读取人物信息。”
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慕锦歌道,“看到她们,我倒想起一件事情。”
侯彦霖以为靖哥哥是要跟他倾诉过去的不愉快了,洗耳恭听道:“什么事?”
然而慕锦歌却是问道:“清明节放假那三天,你要回侯家吗?”
侯彦霖有些意外,但还是笑着回道:“如果是你有事留我,那我就不回去,反正我们家每年清明都齐不了人的,我大哥去了就行。”
慕锦歌点了点头,问道:“那你可以陪我回趟J省吗?”
J省,是她的老家,而众人皆知清明是祭祖和扫墓的日子。
侯彦霖愣了下:“靖哥哥,你的意思是……”
“带你见家长。”慕锦歌轻描淡写道,一双黑眸无波无澜地看着他,“去不去?”
三月的最后一天,钟冕带了一位朋友来奇遇坊。
他的这位朋友很年轻,二十出头的样子,身形消瘦,穿着件衬衣套方格线衣背心,在这个早春时节显得很是单薄。也许是作息不规律的原因,他的脸色苍白,没有什么血色,衬得头发黑得像在墨里浸过似的,一双褐色的眼睛像是覆了层乌云,有些阴郁。
进门后他只是默默跟在钟冕身后,坐下来后也一语不发,安静得像座雕像。
这个时间点餐厅人少,又是熟客了,钟冕直接自己写了单拿到吧台这边来,顺便和侯彦霖他们这些熟人打个招呼。
侯彦霖看了看静默地坐在萨摩耶旁边的青年,笑着问钟冕道:“大作家,你的这位朋友有点眼熟啊,上过电视?”
飞醋吃完后,他对钟冕没有那么敌意了,但仗着人家脾气好,偏不叫他名字,而是张口闭口“大作家”的,一开始叫得钟冕很不好意思,后来才慢慢习惯的。
钟冕点了点头,轻声道:“他叫纪远,是个画家。”
“纪远?”侯彦霖有些惊讶,“那个天才画家?”
钟冕没想到他也知道纪远,以为他也是懂艺术的,心里对侯彦霖的敬佩更甚,由衷感叹道:“侯先生真是见多识广!”
“他很有名的嘛,少年成名,年纪轻轻随便一幅画都能在国外拍个六七十万美元,我身边还挺多人想要买他一幅画挂在家里装装逼显摆一下的,可惜供不应求,纪远在市场上流通的画作不多。”可惜侯老板一张嘴就是市侩,他笑着调侃道,“大作家,可以啊,不是说自己没朋友吗?这一来就带个艺术界的大人物。”
钟冕知道他是在说年前找地方寄养阿西莫夫斯基的事情,神色一窘,忙解释道:“纪远是我编辑的表弟,我们是很偶然的一次机遇认识的,也好长一段时间没见过面了。昨天我编辑有事,让我帮他带一个东西给纪远,然后我才又见到了他。”
可以的,作家帮编辑跑腿。
侯彦霖真的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昨天见到他的时候我吓了一跳,”钟冕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对,絮絮叨叨起来,流露出担心的神色,“他比上次见面瘦了不少,脸色也不好看,整个人阴沉了好多,我以为他是生病了,但他说没有,只是最近心情不好,说上个月从国外领完奖回来后就没再出过门了,所以我就想带他出来走走。”
“哦,然后就走到我们店来了?”
钟冕笑得很腼腆:“这家店让我觉得很温暖,慕小姐的料理很神奇,总是能将我从瓶颈中救出来,我猜纪远心情不好可能也是创作中遇到困难了吧,所以就把他带过来了。”
侯彦霖现在看钟冕,只能看到三个字:老好人。
都说宠物随主人,侯彦霖都和钟冕成了朋友,烧酒和阿西莫夫斯基的关系也大有改善。
“喂,阿雪。”烧酒走到阿西莫夫斯基面前,毫不客气地用厚实的肉垫拍了拍它白花花的身体,“我怎么觉得你胖了?”
阿西莫夫斯基保持着优雅的微笑,忽地用狗爪子将它按趴在地上,然后低头友好热情地舔了下它圆乎乎的小脑袋。
烧酒崩溃道:“啊啊啊啊别舔啊我叫你别舔!本喵大王帅气的发型啊啊啊啊啊!”
阿西莫夫似乎很高兴,又不停用嘴顶着它,硬是把它在地上翻了个一百八十度。
就在一猫一狗玩得正起劲的时候,烧酒一个抬头,不经意地对上两道幽深的目光。
……钟冕带来的那个朋友,一直在看它。
喜欢黑暗料理女神请大家收藏:(321553.xyz)黑暗料理女神艾草文学阅读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