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泓朗眼里直白，丝毫没有暴露他现在的情绪，反倒平铺直叙，像真的是老朋友见面寒暄一样。
霍城也不掩饰，坦诚道：“嗯，送快递。”
钟泓朗了然的点点头：“那挺辛苦。”
两人再没有话说。
隔了多年没见，两人原先也是以哥们相称，现在却是到了说一句话都嫌多的地步。
那边，程昭还接着电话，霍城瞟过去一眼，被钟泓朗看个正着。
“认识了？”他问。
霍城收回目光，面色不善。
钟泓朗笑笑，“你别这种眼神看我，我可不是故意接近她的，都是工作上的往来。”他推了推眼镜，道：“不过，我倒是没想到，你下手还挺快。”
霍城眉头一皱，直觉钟泓朗不安好心。
“你想干什么？”
“不干什么，只不过我还是挺欣赏她的。”钟泓朗顿了顿，又补充道：“尤其知道你现在对她也感兴趣。”
他扬唇一笑，毫不畏惧的迎上的霍城的目光。
霍城还欲说些什么，程昭已经过来了，他不得已又咽了回去。
“对不起，久等了。”程昭抱歉。“你们在聊什么？”
“没什么，就是我对霍先生的职业有点兴趣，随便聊了几句。”钟泓朗淡淡，话题一转，问道：“你那里呢，是家里来的电话？不是有什么急事吧？”
“没有没有，就是点小事，不碍的。”程昭摆手说。
自己家的那点事没必要让外人知道，她面上毫不在意，似乎真的只是一通问好的电话。
钟泓朗没有再问下去，别人的家事他也没什么兴趣，抬了抬头，说：“出来挺久了，该回去了。”
“好。”程昭转头看向霍城，伸手就要把外套脱下来，“我们先回去了，你去忙吧，衣服我——”
她还没说完，只见霍城上前一步，抬手制止了她。
他把衣服拉链拉到了头，直到连程昭的脖子都包裹上，看不透风了，这才满意的点点头。
“衣服你穿着，晚上冷，回去该感冒了。”
他不容拒绝，眉眼温柔低垂，半晌才拍了拍她的肩，然后似是无意的扫过钟泓朗一眼，转身离开。
那一眼的意思，大概只有钟泓朗能懂了。
程昭和他往回走，等电梯的功夫，钟泓朗和她闲聊。
“程小姐和刚才那位霍先生认识很久了吗？”
程昭没想到他会问霍城，愣了一下才说：“没有很久，算是朋友吧。”
“这样啊。”钟泓朗尾音微微有些拉长，瞧了下程昭，道：“我还以为他是你男朋友。”
程昭失笑，“不是，我还单身呢，您想多了。”
钟泓朗略惊讶，程昭见了，解释道：“工作太忙，没有时间谈恋爱。”
“这倒是。”他点点头，似是感同身受，“每天工作就忙到头晕，也分不出精力在这上面了。”
“钟经理位高权重，肯定比我们更没有休息的时间吧。”
“这只是一方面，主要还是一直没有遇到合适的人，弄得家里也总是在催。”他揉了揉额角，似乎很无奈，“早知道这样，还不如在上学时就谈个女朋友，或许现在早就已经结婚了。”
程昭对催婚这种事也是经历了不少次，这会两人同病相怜，不由产生了一丝亲近。
“钟经理上学时应该是好学生吧，还会去谈恋爱吗？”
钟泓朗笑说：“那你是不知道，我们七中虽然说是重点学校，但也和别的学校没什么区别，告白的打架的谈恋爱的，只多不少。”
“七中？”程昭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又重复了一遍。
“对，怎么了吗？”钟泓朗停下道。
“这么说，钟经理还是我的学长呢。”程昭惊喜，“我高中也是在七中上的。”
程昭想，有些事真的是无巧不成书。
钟泓朗也面露惊讶，挑了下眉，“程昭你还是我师妹了？真没想到，那这样你也别叫我经理了，直接叫我名字，不然怪生分的。”
***
两人直接回到了包间。
徐俊好在还记得自己的身份，控制着没有多喝，可反应还是慢了不少，一双眼直愣愣的望向门口，半晌才分辨出来人是谁。
“你们什么时候出去了？”他眯着眼，一手还举着杯。
程昭上去给他夺下来，还被小声嘟囔埋怨了几句。
“出去醒醒酒。行了，你别喝了。”程昭给他扶稳，“该走了，明天还有事，你别耽误了。”
徐俊整个人放松的倚在后面，“放心，我没喝多，清醒着呢。”他望向钟泓朗，笑问：“钟经理也出去醒酒了？”
“是，还是有点晕了。”钟泓朗直接道。
徐俊哈哈哈，“今天怕是不行了，以后有时间，我们好好的喝上一顿，还希望钟经理赏脸啊。”
“那就说好了。”钟泓朗笑着附和道。
转天就是签约的日子，几人也没有再耽搁，吃的差不多就离开了。先把钟泓朗几人送回去，程昭和徐俊没有回家，反而直接去了公司。
办公室里的人都走了，里面黑漆漆的，把灯打开，灯光跳了几下才稳定下来。
徐俊口渴，一连喝了好几杯水才作罢。
“告诉你别喝那么多。”程昭瞥他一眼。
“不算多了，我总不能让你们两个女人一直喝吧。”徐俊拧了拧眉，感觉头脑有些发胀。
他坐在桌前，脑袋直接趴在上面，太阳穴贴着冰凉的桌面，这才感觉舒服了不少。
“对了。”程昭想起什么，说道，“你知道钟泓朗高中和我同校吗？”
“嗯？”徐俊半抬眼，没什么精神，脸在桌面上滚了滚，表示他在摇头。
“还是大两届的学长。”程昭说。
闻言，徐俊“嘶”了一声，一手托着脑袋，说：“比你大两届，那你和子泉高一的时候，他都快毕业了啊。”
程昭点了点头，“是吧。”
“你等一下，让我想想。”喝了酒有些迷糊，徐俊晃了晃头，有些不确定说：“我记得你们学校那届的毕业生，好像出过什么事吧。”
程昭表示不清楚。
“对！肯定是那届，应该是高考前没多久出的事。”他一拍桌子，吓了程昭一跳。
程昭睨他：“我们学校的事，你怎么知道？”
“七中全市重点，哪个学校不盯着，再说那时候我也高二了，还等着做高考卷呢。”说着，他骄傲的扬起修长的脖颈，道：“我也是认真学习的三好学生！”
“那好学生，那届到底发生什么事，你知不知道啊？”程昭哄小孩一样。
“不知道……哎，你别那么看我啊，你本校的都不清楚，还指望我知道来龙去脉啊。我也就是听说的，似乎闹得挺大，最后都人被压下来了。”
徐俊回忆道，“那届高考状元还是我学校的，因为七中的事，好像牵扯了不少人。年级第一最后报送高考都没去吧，要不然状元肯定又是你们的。”
程昭等了半天，还是没听到自己想听的。
“没了？”
“没了。”
“……”
说了这么久也没有清楚到底是什么事，程昭觉得自己真是浪费时间，拿好东西毫不留恋的转身，背对着他挥了挥手。
“那我走了，你自己回去小心点，明天准时见。”
“哎！”徐俊在后面哀嚎，“昭昭，你等会儿我，一起走啊！我怕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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