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雨这么大还要去李顾聿的学校给他送照片，她上辈子究竟欠了他什么啊。
没有直达的公交，现在是下班时间，走过去的话，且不说天气，李顾聿早该等的不耐烦了。
犹豫了十分钟，歌云还是忍着肉疼招了辆出租。
但却不知，这一幕恰好被随后出来的朱莉看入眼中。
这个林歌云从来不打车，是有什么急事？她不觉嘴角一倾，也顺手招了辆出租上去，对着司机道，“跟上前面那辆。”
一前一后两辆出租都停在了“天誉”的校门口。
歌云撑伞下车，望了望夜幕里的高楼，头皮紧了紧，她将照片从口袋中又摸出来看了一遍，算作安心。
只是送照片而已，不会有事的。
朱莉悄悄跟了上去，也看到了歌云手中紧紧攥着的照片。这张照片很眼熟，她用力想了想，才想起是今天办公室里见过的照片。还在纳闷为何她会对着一张女人照片愁眉不展，原来是和李顾聿有关。
正好，她倒要看看，他们两个的关系到底有什么古怪。
雨忽然一下大了，校长楼前，歌云收伞，顺带理了理沾了不少雨珠的长发和大衣，再又看向手里的照片。
尽管按入口袋深处，也还是稍微浸湿了边角。
“哎，他那么挑剔……”歌云低声，一边用力的擦拭照片，一边嘀咕道，“这下可好了，肯定又要发疯。”
朱莉敏感的捕捉到“这照片很重要”的信息，立刻身子一晃就从歌云身后站了出来，趁其不备，手指轻轻一提，照片已经落入她的手中！
歌云大惊，定了神发现是朱莉，连忙伸手去夺照片，可朱莉手指拼命攥紧，只听“咔嚓”一声，两人手中都有了照片。
“你！你干什么啊！”歌云看着手上的残片，气的双颊通红，真恨不能跟朱莉拼了。
朱莉悻悻，酸声道，“不就是一张照片吗，至于紧张至此吗？”
“你懂什么……”歌云欲言又止，见事已无可挽回，伸手只道，“把照片给我。”
朱莉羽睫一垂，嗤鼻而笑，“求我吗？”
“对，求你了，把照片给我！”
“诶，你不是很傲气么，怎么会为了张碎照片求我？”朱莉挑眉，笑意渐盛，“那好啊，你先告诉我，这照片为什么这么重要，还有，你和李校长到底是什么关系？”
“你快给我！”
“你不说的话，我就……”朱莉瞄了一眼楼梯间积满的污水。
歌云心下骇然，再顾不得多想，趁她松懈，一把攀上了她的胳膊，打算硬抢。
但朱莉气急败坏之下，突然将手掌一松，还不等歌云够到，那半张照片已然全部没入水洼！
歌云急的眼泪都要出来了，这照片在她眼中可谓是身家性命啊！
她连忙就去捡掉在水洼的照片，朱莉却陡然愣了愣，倒退两步，才回过神来，连忙将歌云硬生生拖拽起来，“歌云，你干嘛把照片扔在水里啊，扔了就扔了还捡什么捡，弄脏了衣服可就不好了。”
“你说什么？”歌云恼怒，一把推开朱莉。
朱莉不防，踉跄两步，险些摔倒。但却出乎意料的没再和她纠缠，慌张的转了身子就走。
歌云这才慢半拍的听到身后隐隐似有一声轻息，她一回头，只见楼梯口处，李顾聿高大挺拔的身躯没在晦暗不明的光线里，交杂着雨天的阴霾和楼道的黑暗，显得如幽冥鬼神般分外摄魂夺魄。
歌云本能的“啊”了一声，整个人慌促退入暴雨之中，连伞都顾不得拿。
她刚想开口解释，又被那双看不清内容的深眸震住。
怪不得朱莉刚刚会胡说八道，原来是看见了他！
李顾聿到底来了多久，她不清楚，但看样子，是将照片撕毁和落水的结果看在了眼中。
虽然他还一动不动站在原地，可他那晚恐吓她的声音却争先恐后在耳畔响起，在她眼里，他现在静默的注视，根本是暗含了惊涛骇浪，重重杀意！
歌云怔了数秒，握住照片转身就跑，听见身后有急促的脚步跟来，她毫不犹豫就拦了辆出租，“砰”地阖了门！
透过车窗，她看见李顾聿已经从楼道走出，也孤身站在了雨中。不知怎地，心中竟莫名起了一丝复杂的情愫，像是恐惧之中，又多了某种愧疚。
第二天歌云请了假，特地去了一家旧照馆。
昨晚她将李顾聿的照片用吹风机仔细吹干后，便先用胶水拼粘起来，但总觉得皱巴巴又失色的样子太不尽人意，便在网上查了家专门修复毁坏照片的店。
等了数个小时候，店家才将照片拿出来，“只能修复成这个样子了，已经尽力了。”
照片平整了许多，色调恢复的跟之前差不多，但还是有些隐晦的瑕疵。
歌云欣喜的谢过店家，急着付了钱就直奔“天誉”。
昨晚她太过害怕竟落荒而逃，如果让他误会了就不好了，何况做错事本就该好好道歉，就算他再为难也只能认了。
但到了校长楼，积极认错的念头又全部被打消殆尽。
“轻一点，轻一点。”只听，一个男声不断叮嘱着。
歌云从拐角探头看去，一架救护担架被七八个人一同抬往了李顾聿办公室门口，放下之后，敲了敲门。
开门的是个女人，掀开担架上的白布看了一眼。
歌云吓得差点叫出声，里面的竟是一个活人！本以为从头到脚蒙着布是存放尸体，但她亲眼看见，那人睁着双眼。
“预订的？”
“对对，李先生预订的。”男声答道。
旋即，门吱呀一声开了，李顾聿从女人身侧走出来，亲自掀开白布瞥了一眼，低声，“怎么送到这里来了？放到我车上吧。”
那些人点头，很快挪走了担架。
歌云还没从惊愕中消化过来，就见李顾聿披了外套走出办公室，里面的女人也跟了出来，但又被他挡了回去，“我自己去吧。”
见李顾聿下楼，歌云才吞下口水，惊慌失措的快步也跑了下去。
人体实验？没想到电视中的人体实验竟然会成为现实！
她强作镇静的坐入出租内，指着前方的跑车，颤声道，“跟着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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