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昕要坐高铁到省会，再由省会做飞机去G市，他是十点的高铁。

　　苏果果出门的时候，宋清泉非要跟着她一起，她很坚决地拒绝了，宋清泉到底是拗不过她的。

　　苏果果到高铁站的时候已经快九点半了，宋濂给她发了个位置。

　　林昕在人群里是很显眼的，苏果果一眼就看到了他。

　　他们应该是一个招商小组的，加上宋濂一共七个人，苏果果走到林昕面前的时候，他是吃惊不已的。

　　“小林，这是……”组里的大领导看了一眼苏果果，林昕回答：“是我借调的那个单位的同事。”

　　苏果果的脸色有些难看，林昕则接着道：“请问你有什么事儿么？”

　　这样的冷淡，这样的云淡风轻，好像和以前的那个人根本就不是一个。

　　以前总听人说，男人绝情起来就是两个人，现在看看真的是这样。

　　“没有，我发小要去西藏，我正巧来送她，没有想到会碰到林副科长，真是巧啊。”苏果果嘴角扬起一抹笑，她不准自己在这么多人面前那样难堪，那样别说林昕了，她自己都会看不起自己。

　　她慢慢朝前走，距离林昕越来越远，最后她还转身过来，扬起一个自认为很阳光的笑容，冲着他喊：“林副科长，一路顺风啊。”

　　一路顺风，半路栽坑啊，混蛋！

　　转身的那瞬间，苏果果泪流满面。

　　而她不知道的是林昕眼睛一直盯着她的背影，若非有理性一直在提醒他，现下他早就追过去了。

　　“谢谢你了，让我见她最后一面。”林昕的嗓音也带着喑哑的颤抖，宋濂则狠狠撞了他一下“早知道你这个混蛋会说那样的话，我怎么也不会给苏果果打电话的。”

　　那些不重要，至少我们又见到一面，而他不敢将她叫过来，离开的时候，是她送自己的，多好。

　　而这边，苏果果哭得就像个泪人一样出了高铁站，出租车司机们有几个跃跃欲试想要拉客的，可看她情绪那么不稳定，也都不敢载她了。

　　就这样，她一个人从高铁站往家走，十公里的路，她从九点半走到了下午两点，并没有回家，找了个小店，边吃伤心凉粉边落泪，老板娘几次想要开口，可最后都忍住了，只是在她离开的时候，轻声书了句：“姑娘啊，没有过不去的坎儿，放宽心吧。”

　　她太狼狈了，孤身一身，什么都没有带就去了澡堂。

　　要不是朗朗白日，澡堂老板还以为自己碰到了什么脏东西。

　　因为是工作日，所以澡堂里的人很少，她就在花洒下淋水。

　　连条毛巾都没有，她就用吹风机将身子吹干，穿了衣服出来。

　　早就到了下班时间，她打电话给赵晓和张淼淼，说是要约饭。

　　自从苏果果谈恋爱之后，“小水果”组合好久没有一起聚了。

　　苏果果以为自己能够忍住的，可是在看到他们两人之后就忍不住开始落泪了。

　　两人对视一下，想着可能是林昕欺负她了，在她说出两人分手之后，两人还是劝她。

　　分手的情侣多了去了，可和好的情侣也多了去了。

　　“林昕去G市了，在我出差的那段时间，他通过了考试，今天早上坐着高铁走了，要不是他朋友告诉我，我都不知道他的车次……”她嘟嘟囔囔说了很多，好似还没有喝酒，人就已经醉了。

　　赵晓和张淼淼都叹气，失恋这种事情不在自己身上就不会知道多痛，更何况林昕那厮还是苏果果的初恋。

　　初恋的伤害是最难抚平的，两人这个时候只能够当倾听者。

　　“咱们去唱歌吧！”吃过饭之后，张淼淼提议去唱歌，她觉得把伤痛吼出来是很治愈的，赵晓表示同意，两人就拉着苏果果去了果糖KTV。

　　今夜苏果果是主角，吃饭的时候，她破天荒地喝了些白酒，现在又喝了些啤酒，整个人都是有些醉的。

　　两人就陪着她发泄，在她喝了第五听啤酒的时候，她笑笑：“我要去厕所，你们谁去。”

　　“我陪你去。”赵晓说着圈住了她的胳膊，她则笑：“你陪我做什么，我去厕所呀，你要是没有需要就不要去了呀……”

　　“来来来，我去，我有需要。”张淼淼和赵晓交换了一个眼神，搀着苏果果去了卫生间。

　　卫生间是独立的单间，张淼淼怕她喝多了，连门都不锁，就守在门外。

　　张淼淼时时刻刻都关注着里面的动静，结果就听到了细细碎碎的哭声，她轻轻敲门，苏果果打开门的时候，红圈都红红的，她就走进去，将门关上，轻声问：“你还好吧？”

　　“我挺好的，就是我觉得不甘心，怎么外出学习了一趟，什么都变了？”苏果果笑得很难看，张淼淼叹了口气，低声道：“如果你真的觉得难受就狠狠骂他一顿，解解气！”

　　“对啊，我怎么能那么便宜他啊，必须得骂他！”苏果果那起手机，给他打电话，她准备了一肚子骂人的话，可是只能听到一句：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可笑，关机怎么了？！

　　苏果果就不间断地给林昕发语音，开始是骂人的话，到最后就成了恳求的话。

　　“林昕啊，我喝醉了，我喝了白的啤的，就差红的了，你来接我回家，好不好？”

　　“林昕啊，你回来啊，你到底哪里对我不满，我改好么？”

　　“傻汉子，你记不记得我们做游戏的时候，你还欠我几十个愿望呢，我一次性都用了，你给我滚回来！”

　　“傻汉子，如果我变成柳眉那样优秀，你是不是就不会离开我了？”

　　“傻汉子，我觉得心好疼啊，就跟有把刀在心上来回割一样，我是不是快死了？”

　　……

　　她一个人的独角戏，没有任何的回复，到底林昕的手机是关了机的。

　　张淼淼再也听不下去了，直接将她的手机抢过来，她想要，张淼淼定定地看她：“苏果果，你们已经分手了，他手机都关机了，你还不知道什么意思么？”

　　“你不知道，他在坐飞机呢，坐飞机都不让开机的，我有常识吧？”苏果果这话让张淼淼更心酸了：为了给他找借口，这都是说的什么话？

　　“苏果果，你别自己作践自己。”张淼淼将手机放到兜里，双手捧着苏果果的脸，神情是万分的认真：“你要认清一个事实，他已经走了，人走了，心也一并带走了，你为什么要让自己那么狼狈？”

　　因为她喜欢他啊，或者可以说她爱他啊。

　　苏果果低声呜咽，张淼淼将她抱在怀里，一下又一下地轻轻拍着她的背，好久她才缓过劲儿来，伸手给张淼淼要手机。

　　将手机给她，张淼淼跟看着她发了最后一条语音：我的傻汉子啊，再见了。

　　随后将联系人删除，抬手对她挤出一个笑：“水水啊，我很棒，对不对？”

　　张淼淼再也忍不住了，也落泪，轻轻抚她的发：“我们果果很棒，我们不要什么林昕了，我们果果会遇到更好的人。”

　　“是吧，会遇到的。”苏果果轻声附和着，可是内心想的却是她还能喜欢上林昕以外的人么，她还有喜欢人的能力么？

　　她从KTV出来的时候，整个人都是瘫软的，赵晓和张淼淼都在发愁该怎么送她回家，宋清泉出现得很及时。

　　“把她交给我吧。”宋清泉上前一步，接过苏果果，扶着她的腰，将她放到出租车上，之后和那两人告别：“今天多谢你们陪她了，天不早了，你们也早些回去吧。”

　　直到他离开，两个女人才相互看一眼：这宋清泉怎么会知道她们在这里唱歌，还出现得这么及时？

　　这边宋清泉坐在苏果果身边，她整张脸都是红红的，眼睫毛上还带着些许的小泪珠，秀眉一直皱着，他忍不住伸手去抚平她的眉，冰冷和温热的相触，苏果果冷得缩了一下肩膀，宋清泉收回了自己的手，轻轻揽过她的肩，让她靠在自己身上。

　　她的身子是软软的，就像是个甜甜的棉花糖。

　　“小哥啊，这是你女朋友？”司机在刷存在感，宋清泉点头：“我们有夫妻相吧？”

　　“……嗯，还好吧。”司机转头看了两人一眼，话说得有那么些违心。

　　宋清泉那样聪明的人，自是知道司机说里的意思，不过他乐得糊涂，下巴轻轻蹭蹭她的头，轻声道：“果果啊，过去就没事了，没事了啊，至少我还在你身边。”

　　苏果果这会儿正头晕着，她什么都没有听到，宋清泉低头轻轻吻吻她的发，心里平静了许多。

　　这天夜里，苏果果也不知道是怎么回家的，只记得苏氏夫妇在她耳边叨念了很久，她睡了个昏天暗地，林昕还出现在她的梦里。

　　而千里之外的G市，林昕拿着手机一遍又一遍听着苏果果的语音，终于忍不住想要给她发个语音的时候，发现她已经将自己删除了。

　　这些便是苏果果最后留给自己的话了，林昕看着挂在天空的月亮，泪水终究还是落下来了。

　　苏果果的失恋对于苏氏夫妇来说，都是不可说，更别说单位了，没人知道她的心痛。

　　佯装平常地去单位上班，可是却发现自从她踏入单位的大门开始，从门卫大爷到财务科小马姑娘，每个人看她的眼神都怪怪的。

　　走进办公室，科室的人看她的表情也是怪怪的，她想要问，可也不知道从哪儿问。

　　“苏果果你来上班了啊？”柳眉过来找郑科长，走过苏果果身旁的时候还蹭了一下她的肩膀，她皱皱眉，闷声道：“怎么了？”

　　“没事啊，林副科长不是昨天刚离开么，我以为你还要缓缓呢。”柳眉这话说得苏果果心跳都有些不太正常，不过她马上回道：“我缓什么，你说话倒是有意思，让人听都听不明白。”

　　“这样啊，那就当我没说吧。”柳眉轻哼一声，随后就开始和郑科长聊工作的事情。

　　苏果果昨天晚上喝了不少酒，直到现在为止头还晕晕乎乎的，可她总觉得柳眉话里有话。

　　整个单位和她关系最好的就是小马姑娘了，她拿了个票据就去了财务科。

　　小马姑娘见到她的时候，表情很不正常。

　　“呐，这是外出学习的一些票据。”苏果果坐下，小马姑娘接过票据就要走，苏果果拉住了她：“怎么了，躲着我做什么？”

　　“……”小马姑娘沉默了，苏果果接着问：“我昨天就请了一天的假，怎么今天来单位觉得大家看我的眼神都怪怪的？”

　　“你昨天去送林副科长了吧？”如果苏果果没有听错，这小马姑娘这话里可是没有一点的疑问，那是相当笃定了，可她还是没有接招，打哈哈：“说什么呢，林副科长要走，我为什么要去送，我又不是他的谁……”

　　“所以你们分手了？”这小马姑娘也是实心眼的，苏果果被“分手”两个字刺了一下，可马上就笑了：“你是昨天晚上没睡好吧，我和林副科长分手什么啊？”

　　“你就别装了，现在整个单位都知道你和林昕的事情了。”小马姑娘没有绕弯子，苏果果只觉得身上有些冰冷，笑容也僵硬起来：“你开什么玩笑……”

　　“今天早上的时候，你和林副科长的照片被送到了门卫室，你知道的，咱们门卫室里每天都堆很多快递的，不少人都看到了……”小马姑娘开始还是不想理睬苏果果的，可话匣子一打开就收不住了，埋怨起来：“我真的还挺生气的，在这个单位我拿你当朋友，你呢，和林副科长交往的事情都瞒着我，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人和人交往是讲求缘分的，虽然这样说有些过分，但真的，即使是朋友之间，地位也不是完全对等的，总有一个付出多一些，一个少一些。

　　而苏果果觉得小马姑娘是个不错的同事，可她真的没有把她当做朋友，这话当然是不能说的，她只是道：“单位不提倡办公室恋情，我们双方约定好不告诉单位同事的，况且就如你所说的，我们已经分手了。”

　　“真的分手了？”小马姑娘一副很夸张的模样，轻轻拉她的手：“那你还好吧？”

　　女孩子的情绪总是变化很快的，前一秒小马姑娘还在为苏果果能和林昕谈恋爱的事情而嫉妒，后一秒就觉得苏果果被甩了很可怜。

　　“有什么好的坏的，当初在一起的时候，我就隐隐约约知道可能会有这么一天了。”苏果果自嘲，小马姑娘则道：“也是啊，林副科长那样好的条件，你们两个确实是有些……其实也还好吧，既然分手了，那就朝前看，别想那么多了。”

　　从财务科出来，苏果果的心情格外有些沉重。

　　她和小马姑娘的关系还算是好的，她都会对自己有那么多的负面情绪，那单位的其他人呢？

　　她刚回到办公室就接到了姜主任的电话，她有些庆幸自己先去小马姑娘那边，至少姜主任想说什么，她心里是有数的。

　　姜主任有种不怒自威的气质，饶是苏果果早就有准备，还是有些发憷。

　　姜主任倒是直接，将那些照片推到她跟前，话是笑着说的，不过话里话外都是在埋汰她就是了。

　　她走出主任办公室的时候，觉得很可笑，自己可笑，姜主任也很可笑。

　　她曾经也偷偷想过，如果自己和林昕的事情被单位的同事发现了会怎么样，她想过了很多可能性，可每一种可能都是有林昕存在的，而现在这种情况根本不在她的想象中。

　　她和林昕在一起的事情算是一个重量级消息，用一般思路也知道不会是很快消停的，但让她想象不到的是她的话题总是被热议的，每次都有新的爆点。

　　比如一开始大家在讨论为什么林昕会和苏果果交往之后大家讨论的是自己都发现哪些他们谈恋爱的细节再到最后他们讨论的就是两人是否已经分手，林昕去G市招商是不是为了甩掉苏果果。

　　八卦之心人皆有之，他们也没有那么明目张胆，但还是让苏果果很不舒服。

　　她现在最讨厌的就是上厕所，因为每天都能在那里听到各种关于她和林昕的猜测。

　　关于林昕，她的情绪还没有平复，一再地被提及，就像是快结疤的伤口一次次被撕开，疼得让人龇牙咧嘴。

　　宋清泉就是在这几天走的，她记得他临走时候看自己的眼神，有不忍也有难过。

　　她笑着和他挥手，突然就想到林昕坐高铁离开的那天，转身的时候泪水就落下来了。

　　她尽量不去想林昕，就像他不曾出现她身边；她尽量不去看同事们好奇的眼睛，好像自己什么都看不懂；她尽量和赵晓张淼淼一起过周末，好像那样能填充她所有的空虚。

　　救命稻草在五月的下旬来了，省会考试的笔试成绩出来了，她是报考职位的笔试第一名。

　　一比三进面试，她虽然考了第一名，但是和第二名第三名分数差别不大，可以说是每个进面试的人都是有机会的。

　　因为苏果果是在职在编人员，所以参加这种考试还需要单位出具准考证明。

　　如果说没有那些闲言闲语，苏果果可能真的会退缩，想着就算了，机会也不大，开证明这种事也让领导不高兴，可现下她觉得这是她及时也可能是最好的选择了，她不能放弃。

　　有了方向，苏果果就分外努力了，除了正常的工作，她回家的时候都会带上耳机听公务员面试的真题，回家也对着镜子练习。

　　苏氏夫妇只觉得自家姑娘特别认真，而认真是个很好的品质，也就任她去了。

　　面试的时间在六月初，她的刀磨得挺快挺光的，而且因为这些天乱七八糟的事情太多，她瘦了些，连工装搜松了很多。

　　面试的关键不仅在于能力还在于心态，苏果果对于这份工作真的太渴望了，这反而让她沉静下来了，面试下来，感觉还不错。

　　她没有记成绩的习惯，就等最后官网出来结果了。

　　因为是周六考试，所以她足足等了两天，直到周一才看到了公告。

　　她竟然成功了，虽说只比第二名多了零点几分。

　　接下来的程序就快了，体检政审都顺利通过了，她就差办转编手续了。

　　而直到这一刻，苏氏夫妇才真实地感受到了苏果果考上省会的单位对他们来说意味着什么。

　　“你都考上了，那林昕一定也考上了吧？”苏妈妈拉着她话家常的时候，很自然地提到了林昕，苏果果沉默了一下，随后就笑：“什么叫我都考上了？”

　　“不说别的啊，反正你们不能住在一起，这一点是一定的。”苏妈妈应该是看到了她的迟疑，但还是补了这样一句，苏果果终于选择摊牌了：“妈，我和林昕分手了。”

　　这下别说苏妈妈了，就连苏爸爸都跳起来：“什么时候的事儿？”

　　“有一段时间了。”苏果果不想和他们说这些，连忙转移话题：“这事儿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我这几天得跑一下手续，你们二老没事的话能不能去省城玩耍一会儿，顺便帮我看个房子？”

　　“对啊对啊，你得租房子呢，你在哪个区来着，我和你爸这周末就帮你去看看，你安心跑手续，顺便把东西收拾一下。”苏妈妈看自己姑娘眼角的忧伤，心也跟着疼了一下，轻轻拍她的肩膀：“省城的好男儿海了去了，过不了几天，我们果果就能找到更好的，是吧？”

　　苏果果咽口水：亲妈诶，这话，我还真是不敢接。

　　事情有序不紊地进行，最后一项就是和原单位的领导同事吃饭了。

　　她从来没有做过主角，猛然这样一下，她还真的有些受不了。

　　他们说的话大多大同小异，她听着，该喝的酒喝着，不该喝的推着，最后散场的时候，张师傅要送她，柳眉截胡了。

　　她本不想再和柳眉有任何的接触，可现下车都在跟前了，还有别的老同事在，她也只能坐进去了。

　　“恭喜你啊。”和酒桌上一样的话，苏果果也回了一样的：“谢谢。”

　　“苏果果，你是不是该谢谢我，要不是我推你一把，你也不可能考到省直的单位去，虽说那是个冷衙门，但冷也有它的好，没有什么政Z风险，工作轻松，多好啊。”

　　见过不要脸的，但是没有见过这样不要脸的，一开始觉得她是美人，苏果果现在觉得当初的自己瞎得可以了。

　　苏果果眼睛看着车窗外，说的话和柳眉的一点儿都不搭界：“天还早，你把我送到袁林那边就好。”

　　“袁林？”柳眉反问，看她不想说话的样子，冷哼一声，接着道：“苏果果，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人可以有上进心，人可以通过努力去提升自己的阶层，但有些东西是无法完全流动的，不是你通过努力就能完成的，你懂么？”

　　要不是柳眉人就在她身边，她真的以为自己到了大清了，清朝还没有亡么，怎么现在还有人觉得自己有皇室贵族血统？

　　看来应该让柳眉去袁林看一看吧？

　　苏果果的头轻轻靠在玻璃床上，抿着唇不说话，到袁林的时候，她打开车门，下车之前转头对她说：“门卫室的那些照片我知道是谁弄的，我也知道那些乱七八糟的传闻都是谁在搞鬼，我们以后估计也很难会见面了，我就一句忠告想告诉你，活得善良一点吧。”

　　说完就将车门关了，朝着袁林走去，柳眉倒是也没有追出来说什么，直接开车就走了。

　　她在袁林转了很久，最后从草丛里找到一小块红砖头，在地上写了林昕的名字，之后就狠狠在那块写着他名字的地上蹦，就像跳绳一下。

　　也不知道跳了多久，她轻轻松了口气，对着已经黑了半边的天空笑了笑，离开了这个地方。

　　她的一号庇护所塌了，她的二号庇护所以后来不了了，多难过啊。

　　槐花香满街飘的五月，苏果果和林昕分手了；龙泉的薰衣草开满庄园的六月，苏果果独自离开了A市。

　　而林昕再无了音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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