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湾仁爱小学，这是一座平民学校。此时正是放学时间，穿着制服的孩子，一窝蜂的冲出来，像小鸟一样飞向了自己的爸爸妈妈。学校门前有一棵大槐树，枝繁叶茂的大树下站着一个穿着家常服的年青女人。

　　“妈妈？”

　　一个扎着两根小辫子的六岁小女孩子，背着两个书包跑向树下的女人。

　　“咪咪，弟弟呢？”

　　“后面呢？他和同学说话呢？妈妈，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们学校的唱诗班周日晚上，要到台北最大的影剧院去表演呢？老师选了我和弟弟，妈妈，我要有新礼服穿了。”

　　“咱不要，听话。给老师说一下，咱们不要新礼服好吗？”

　　“妈妈，不要钱。老师说这一次是不要钱的，这件表演礼服是送的。”

　　“送的咱也不要。”

　　“所有的参加表演的小朋友都有。妈妈。”

　　“你就是路咪和路林的妈妈吧？”

　　一个年青的女老师带着一个小男孩子走了过来。看着正在对话的母女笑了。

　　这个妈妈不是别人，正是雨草。而这两个孩子，就是她的一对双胞胎。女孩叫路咪，男孩叫路林。

　　已经六年了，雨草已经是一个二十二岁的人了。她已经是台湾著名家政公司洁达公司的员工了。她因为有孩子要照顾，所以不能作全职的家政人员。她选择了作钟点工。这六年来，她已细心周到，服务了众多客户，也有了一份固定的收入。

　　两个孩子也上了学。因为孩子要上学，要办户口，没有办法，当年她只能听路向俊的。在证明上写着的路向俊依然是孩子的父亲。

　　她们也还住在一个房子里。但是已经分开承担房租了。这也是雨草的坚持。

　　因为孩子上学要花钱的地方多，所以雨草一向对孩子严格要求。如果学校只是免费给自己的两个孩子提供表演礼服，雨草是绝不会让孩子们要的。她一个单身妈妈，带着两个孩子，她必须坚持住作人的低线，那就是这份人的自尊。

　　“是的，老师，林林没有顽皮吧？”

　　雨草知道咪咪虽然只比林林早生了几分钟，可是一向稳重懂事。不必担心。而林林就顽皮的多了。

　　“你好，我是路咪和路林的老师，我姓王，你叫我小王吧。这两个孩子很懂事。有件事，我要和你商量一下。希望你能支持。”

　　“王老师，有事你就说吧。”

　　雨草知道这个小王老师，孩子们总喜欢说到她，是一个对孩子很好的老师。

　　“我们学校接到了教育部一个任务。让唱诗班周日晚六点到“天上人间”歌剧院去作个表演，你的两个孩子是我们舞蹈队的主舞。希望家长能支持。”

　　雨草还没有说什么，旁边走过去的一个小学生就对带着她的家长说，“奶奶，我也想去参加。”

　　“咱可不去，给一个富人家的少爷表演，咱就再没钱，也不作那样的事。”

　　两个人的对话传到了雨草耳朵里。

　　雨草脸白了，她看着小王老师。

　　小王老师也很为难，她为难的看着雨草，

　　“我们单独谈一下好吗？”

　　雨草没有拒绝，她跟着小王老师来到校园里。两个孩子被打发到花坛那边玩了，两个大人才开始谈话。

　　“我是孩子的母亲，我想你也明白没有一个母亲会愿意让自己的孩子在那样的场合下表演。”

　　“我明白，这也正是我要找你的原因。事情是这样的。”

　　小王老师把苏家老爷子投资为学校建教学楼的事说了。又说了许多，最后小王老师是这样结束她的谈话的。

　　“你也知道，这所学校已经被教育部下达了整改的命令，如果半年后再没有改变，它就不存在了。而它是我们这个区唯一的一所平民小学。”

　　小王老师的话，让雨草呆了一会，她终于明白了。她是没有选择的。因为贫穷剥夺了她选择的权利。

　　如果她拒绝，就意味着她的孩子将没有学上。也意味着这个区的所有的和她家一样的孩子，失去这个学校。那时候……

　　雨草点了点头，她只对小王老师提了一个要求，“那一天，我跟着你们去，我在外面等着，我会在结束的张一时间带走我的孩子。”

　　小王老师当然没有意见，事情就这样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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