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大家庭聚会,赖好好并没有跟来。
眼不见心不烦,封霜更高兴,只要和赖好好在一起,她就不得安宁。不知道为什么,这见不到她,也让她不自在,总感觉要出事似的。
不是赖好好一定不参加这次聚会,盯住王朋飞,盯住他们每一个人点儿,总比看不到要放心得多;而是刘浪纱儿打电话给她,约她见面,她不得不放弃。还是两个人到一块琢磨琢磨,怎样把封霜赶走,最为实际,她和王朋飞的婚期,近在眼前,刻不容缓。
刘浪纱儿在一家中档饭店大堂,请赖好好吃这儿的特色菜,铁板牛肉,酱肘子,干烧鱼,小葱炒鸡蛋,总比快餐有营养得多。
赖好好欣然同意,既然刘浪纱儿试吃过,味道应该还不错。
刘浪纱儿尽量讨好地媚笑,殷勤为赖好好夹菜,“好好多吃些。”
“今儿下午,就现在,我爸妈和我飞小舅儿,都去到封霜他们家,登门认亲,商量过几天婚礼上具体的各项事宜,你还有心情,在这儿大吃大喝?。”赖好好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其实,赖好好自己心里头,比刘浪纱儿还急,只不过,人是铁,饭是钢,再急,只要人还不死,就得吃饭。
“啊?”刘浪纱儿顿时就象泄了气的皮球,虽然可以想象得到,人家一家人肯定亲亲热热的,可是,从赖好好嘴里说出来,让她这个见不得光的情人,尤感凄凉,孤寂,无助,气愤,怨恨,恼怒,不良情绪苦多。
在刘浪纱儿与赖好好他们后面那张桌,就餐的,应该是一对情侣,年龄也与刘浪纱儿仿佛,两个人要了一桌子饭菜,互相喂对方吃饭,不时地低声耳语,极度相亲相爱,更衬托出有的人的不幸。
“我怎么都想不到办法,拆散朋飞与封霜两个人。这不就把你叫来,看看你有什么好主意没有,好好,你一定要帮帮我呀。”刘浪纱儿这不是病急乱投医吗,她自己没办法,一个未成年女孩子,还能怎么样。
赖好好不是没有努力过,还和同学们假意绑架王朋飞,勒索人家呢,封霜报警,差点闹出大乱子,把她自己都搭进去,要不是王朋飞出面袒护,现在可能无法在这儿吃饭,“你自己的事,你无计可施,我又能有什么法子。”
其实,赖好好更看成是她的事,这种时候,只能这样说。
刘浪纱儿如果有办法,还会坐在这里,好声好气跟赖好好吃饭,聊天,现在是什么时候,人家马上就要结婚,火烧眉目。
一时之间,两个人无话可说,沉默不语。
就在这时候,刘浪纱儿和赖好好没有注意到,人家是从大门口急冲冲闯进来的,他们后面那张情侣桌旁,突然出现另外一个女人。
那个女人破口大骂,惊动全场,“好你个现代陈世美,跟我结婚没三年,又找这么个狐狸精,在外面鬼混,把我和只有一岁大的孩子,扔在家里头,不闻不问,你还有没有良心哪?。”
男人连忙站起身,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这是我的同事。”
原先和男人卿卿我我,一块吃饭的女人,再也忍不住,她感觉自己最委屈,也就最愤怒,“什么?我是你的同事?你跟我上chuang的时候,怎么不说我是你的同事?你骗我,你不只有老婆,你老婆还给你生一孩子?。”
婚外情经常听说,也可以看见些个,这样吵闹到饭店里来,真真切切发生在自己眼前,还是很新鲜的,食客,服务员,甚至有的厨师也跑出来,都瞅向这一男两女,还有忘记吃饭的,要看场大热闹。
“你个不要脸的骚狐狸精,我是他老婆,我们还有一个孩子,你缠上我家男人不放,算什么东西?!”男人出轨,当老婆的,往往把责任,归咎于另外一个女人身上。
女人也不示弱,“你连自己男人都看不住,瞧你那点出息。”
“你这个狐狸精,破坏别人家庭,还有脸这样说话。”后来的女人拽出在外侧的男人,上去给里面的女人一巴掌。
挨打的一方当然不干,两个女人揪头发,抓脸,扭在一起。
大堂经理和几个厨师很快围拢过来,“二位,我们这里客人多,东西多,麻烦二位还是到外面去解决你们的纠纷吧。”
话虽然说得客气,却不容否定,与迟疑,厨师们已经上手,向外推搡两个女人。
男人跟随向外走。大堂经理叫住他,“你,请先结下账吧。”都出去,别再跑了单,对于这种三心二意的男人,平时虽然听说得多,不过,亲眼所见两个女人为他打起来,还是挺让人不待见的。
“好。”男人赶紧到柜台买单,然后尽快开溜。
刘浪纱儿与赖好好看到,饭店外面,那两个女人,还在争吵、打闹不休,男人在一边不知所措,尽管打算把其中某一个,劝走,拉走,却办不成。
“唉,还以为他们是一对幸福情侣,没想到,真没想到呀。我还不如那个情人,能够与男人如此恩爱;也比不上人家的妻子,有名有份有孩子。”联想到自身的处境,刘浪纱儿感慨万千,为自己将来的命运担忧。
很多食客,暗中注意外面的动静,大家看得见,最后,两个女人都掴过男人耳光,各自向相反方向离去。
“也许,我们也可以用这个办法,让封霜发现你和我飞小舅在一起,她要是生气走人,婚至少暂时结不成。”从刚才的突发事件当中,赖好好得到启发。
“这个计策不错,距离他们结婚那天越近越好,头天晚上——
不行,朋飞第二天就要迎娶新娘,头天晚上一定很忙,特别兴奋,才不会顾及到我。
就在他们打算结婚那天的前天晚上,我把朋飞约到我那儿,你带封霜去捉奸,让她亲眼见到,看他们这个婚,还怎么结。”刘浪纱儿补充。
终于有个办法破坏王朋飞的婚姻,刘浪纱儿得意洋洋,根本没注意到赖好好的表情。
赖好好张大嘴巴,瞪直眼睛,定格在刘浪纱儿身上。听她的意思,她能够让王朋飞在她那里过夜,这个家伙,莫非马上就要结婚有老婆,还会和别的女人搞在一起?。这样风liu快活,一点好男人的样子都没有,“你确信,你能够在我飞小舅儿快结婚的时候,可以把他约到你住的地方吗?”
“当然。前天傍晚,他还在我那儿,呆过好大一阵子呢,要不是你爸妈刚来,他还会在我那儿留宿。”刘浪纱儿以此为傲。
赖好好咬牙切齿,王朋飞这个混蛋,腾出时间来,非得好好教训教训他不可,太不象话,一点儿也不知检点,净做些出格的事儿。哪一天要是跟了她,她一定让他乖乖的,不敢犯一丁点错误,哪怕多看别的女人一眼,老加班不回家都不行。
等等,前天下午?王朋飞不是出去追封霜?嗬,解决完未婚妻的事儿,还有心思去和情人私会,瞧人家这份闲情雅致。
“其实,也我怪不好,朋飞挺招人疼的,身上那么多伤——”生怕赖好好不相信,刘浪纱儿要证明一下自己在王朋飞这方面的本事。
“伤?什么伤?”赖好好奇怪。
“你飞小舅儿不是被绑架过,在他身上,有不少,被绳索什么的勒出来的印儿,青一道,紫一道,全身都是。”刘浪纱儿扮作难过的样子。她心里很得意,自己了解这些,可以跟王朋飞的外甥女讲这些。
“是啊?。”赖好好没有想过,用绳子把王朋飞捆一天,会留下痕迹。现在仔细一合计,还真是,好端端的,被一直捆着,谁受得了,怎么会不留下些什么。
“我肯定让你飞小舅儿去我那儿。你可也一定要把封霜带到呀,要不然的话,我们不只前功尽弃,还会让封霜成为你飞小舅儿的老婆,你舅妈,到时候,她还不得给你小鞋穿哪。”刘浪纱儿当然要摆明利害,由封霜带来的,与赖好好有关的,利害。
“哦。”赖好好还沉浸在,他们捆绑王朋飞,对他所造成的伤害当中:真的伤到他?都是她的不对啊。
“好好。”刘浪纱儿摇晃一下赖好好的胳膊,打断她的睱想,“你一定要约到封霜去我那儿,你可别打退堂鼓呀,我将来的一切,还都指望这件事成不成,指望你帮忙呢。”
“放心,我保证没问题。”赖好好当然一定要办到,这件事,跟她关联才最大好不好。她灵牙利齿,不肯服输,“只要你不打退堂鼓,我就没问题。你可别一想到,我飞小舅儿可能因此生你的气,再不答理你——”
“不会。没有封霜,只剩下我一个女人,朋飞也就只有对我好。我又没冤枉他,他自己爬上我的床,凭什么生我的气。”王朋飞要生气,也生把封霜带过去的人的气,与她刘浪纱儿何干,这种话,可千万不能向赖好好透露。
这一点,赖好好自己不是没想过,王朋飞再生气还能怎么样,总不至于不认她这个外甥女,谁让他作下见不得人的事儿,还怪得了别人,谁怕谁呀。
“就这么说定。”刘浪纱儿与赖好好击掌为盟。各怀鬼胎的两个人,就象好朋友一样,欢欢笑笑,吃吃喝喝,好不快乐。
半夜,赖好好悄悄爬起身,打开王朋飞的房门,来到他的床边。她俯下去,挽起他的睡衣,看看他伤得到底怎么样。
青紫都还在,过去两天多,见轻,不过,看上去还是那样明显,这些让赖好好好心疼。从小到大,王朋飞就是她的天,她的地,她一切的一切,他的每一点快乐,每一丝痛苦,都与她有关,都是她最关注,最重视的。
赖好好轻轻吹王朋飞胳膊上的勒痕,只希望这样,就可以减轻他的一些痛,她的眼睛里,闪动泪花,她感觉,受到伤害的人,仿佛就是她自己。
王朋飞从睡梦中睁开眼睛,看见赖好好在跟前,他吃惊地问:“好好怎么在这儿?还不回房去睡?”
“都是我不好,害你受伤。”赖好好的眼泪马上就要掉下来。
王朋飞无所谓地笑笑,“没事儿,就是勒的,一点都不疼。以后,你别再胡闹就行。快回去睡吧,这么晚,明天还得去上学呢。”
然而,赖好好却扑进王朋飞怀里,不肯起来,眼泪成双成对而下。她也委屈呀,如果王朋飞身边没有别的女人,只是她自己,她何至于想尽各种办法,如此劳神费力。
王朋飞还以为,赖好好只是由于,她伤到他的身体而难过,她其实对他很好,非常好,他自己知道,他也把她看成他最可亲、最可爱的小亲人哪。
他不可能明白她的想法,在他心里,她仅仅是他的外甥女。
他***她的头,“傻孩子,我真的没事儿,”
“你能不能不娶封霜?我们俩一起过,好不好?”赖好好柔声细语央求。
“等你长大,你就会明白。我娶封霜,只会多一个人对你好。”王朋飞哪里能够正确理解赖好好的意思。
看来,一切就得靠自己努力去争取,好言好语说是没有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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