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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沧桑兴安

沧桑的大兴安岭 绿色的山峦 2411 2021-04-02 12:45

  我所居住的这个小站,它的发展变化,是林区沧海桑田的一个缩影。在那里留下了我童年的足迹,在我的记忆深处印刻着那些难以忘怀的往事。

  在读初中时,每当星期天就和小伙伴们去那东山脚下的木材堆积如山的储木场,冬天那里堆积的木材就像那山一样的高。我们来到这里扒点桦树的皮,偶尔也在那里玩耍。因为桦树的皮里有油性,特别易燃,林区人都用它来生火。每次每个小伙伴都背回一大捆桦树皮,以备夏天点火时使用。每一次也都受到家长的表扬。

  储木场里那堆积如山的木材,工人们再用绞盘机把它们装到火车上,火车像一条巨龙一样满载着粗大的桦木和松木,开出林区,奔驰在祖国的大地上。当时还不是內燃机,那蒸汽机头在那冷的冒白烟的天气里,吭哧吭哧的艰难的在山谷里爬行,那火车头里的小烧拼命的不断的往锅炉里添煤。有坡度的地方要同时用两个车头,才能把那一列车的木头拉走。

  木材要经过几道工序才能装到火车上,林区的六大工种是:采、集、运、装、卸、归,离不开大小肩前后杠,把门压绞子。

  当林业局的调查队确定了采伐场地后,确定林班(林业局的规划院把森林根据山的走势划分为各区域,那每个区域称为一个林班,看林班图发现按照山的走势和运输方便的原则划分,非常有道理)的范围,然后林场的拖拉机马上就拖着几根圆条,在那厚厚的积雪的沟堂子里来回的走几趟,后面的解放牌汽车装满木材紧跟在后面压几趟,一条标准的运材简易道路就修成了。到这里工作的采伐组、集材组和装车组就都到位了。很快就会在那荒无人烟的深山老林里搭起住人用的棉帐篷。帐篷里的陈设很简单,几个装饮用水的大油桶,一面一个大铁炉子,在帐篷的一头间壁出一个厨房。那油锯工马上就会到森林里放倒几颗松树站干(有的松树立在那里自己就死了,被秋风吹得干干的,非常易燃。桦树的站干不行,因为桦树易腐两年就烂得不起火了),拖拉机或五零把它拖到帐篷附近,在油锯的马达声中一会就被结成一段一段的。那烧炉工用把大斧把它劈成一小半一小半的,落成垛用来生火取暖。大兴安岭的冬天是非常寒冷的,冬天温度经常零下40左右度。没有足够的烧材是不可以的。烧炉工专门负责生火烧炉子,特别是工人休息时的温度必须高。帐篷里就像夏天一样,工人们的衣服已经被汗水和雪水湿透了,但是挂在帐篷里一会就会干的。厨师就要在休息前把饭做好,厨师不仅要有好手艺,还要有气力。那40到50人吃的馒头加工起来是很辛苦的,和一次面要消耗不少的体能。特别是要有经验,不能把碱放多或放少。放多或放少蒸出的馒头就不能吃了,一定要掌握好酸和碱的平衡。记得在库都尔读高中时,由于食堂的师傅请假办事去了,学校就让门卫姓齐的老头给我们做饭,我看到那老人家用铁锹弄了满满的一铁锹的面碱进了厨房,过了一会看到那老人家在和面蒸馒头,我看到他揉的面案上的面是黄色的,我还以为这老人家一定是在给我们学生蒸花卷吃,用油在和面。心想今天的花卷一定会好吃的,用油和的面能不好吃吗?晚上吃饭时,我们远远就闻到厨房那面飘过来的面碱的气味,等我们看到我们想吃的花卷时,全傻了眼,那面蒸出来的是馒头,而且馒头比放进去时还小了,黑色的,硬硬的,根本就咬不动,我们那晚上只好挨饿了,那次以后有人说馒头蒸不好可以用它打人,我是相信了。直到现在,20多年过去了,我每当见到馒头时,就想起那位老人家和他那次蒸出的馒头。据说是林区开发时很苦,有位同学的父亲人们都叫他绰号“大饼子”,直到前几年那些健在的林业的老工人告诉我说,那位叔叔在山段当厨师时玉米面大饼子烙的是好吃有特色,由此而得名。都称呼他叫“大饼子”。油锯工在采伐组,每当油锯的马达声响起,2至3分钟一颗100多年才长成的大树就被锯倒了,林区的采伐现场,随着油锯的马达声,那一棵棵参天的大树在不停地倒下,你会听到那树倒地和砸折小树发出的咔嚓咔嚓的声音,那声音让你心痛,那声音仿佛就是大森林发出的抗议之音。由于生存的需要,林区人的这种生活和工作持续了几十年,最终随着原始森林的消失而结束。

  拖拉机和五零集材,那横躺竖卧的被锯倒的大树,集材组的工人把五零后面的几十跟油丝绳的套索栓到那些大树的根部,五零的马达声响起,这些大树就被绞到五零后面背走了,那接地的一端,把那些幼树也都弄断了。当一个山坡采伐完毕时,大小树木所剩无几。木材被五零拖到那宽广的雪地上,被绞盘机装上汽车,然后拉到林场的储木场。再归成楞装上火车。

  现在储木场的木头堆成的山早已不见了,那里的工人也都放了长假。名字在厂子的名单上,但人已分布全国各地。林区的人为了生存,涌进发达地区,这种现象被称作“大军的第二次进关”。站在春节后的火车站,看到更多的是离人的眼泪,为了生存远走他乡的家乡人,告别妻子、儿女和父母,飘到那遥远的地方,在忙碌着。当然,这期间会有很多家庭经受不住时空的考验,经受不住灯红酒绿的诱惑,经受不住孤独寂寞的折磨,成为当今的新版张生和红杏出墙者大有人在。这些敏感的事情我一时写不清楚,由于有这些事情的存在,为此我在开篇时写到了一句:林区人为了生存,面对生离死别的抉择。那美丽的小站,便是古代的十里长亭。“兴安三月杜鹃红,那是离人眼中血。”

  林区的变化真的沧海桑田,那些当初来林区开发的老人们,有很多已经被苍天抛入秋风,被大地揽入怀中。偶尔置身家乡的那片土地,让我感觉最深刻的是那种物是人非的伤感和人去楼空的悲凉。岁岁年年花相似,年年岁岁人不不同。映入我们眼帘的是:兴安岭多情的杜鹃花,依然绽放在三月的春风里;兴安岭的群山依旧守望着在那片黑土地;家乡的溪水在日夜不停地呜咽着,仿佛在向后人讲述着那往昔的故事……。

  愿家乡这个林区美丽的小站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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