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析案情的会议让龙杰头如斗大，每个人说的都好像很有道理，可是不约而同的，欠缺证据。

　　他有些气闷的走出会议室，忽然电话响了。

　　“龙队吗？我是富华街派出所的小张。”

　　龙杰楞了一下，才想起那个帮他调查过廖建的警察，刚想客气两句，就听见电话那头说，“早上我们派出所接到报警，有个男人在租住的单元房里自杀了，我去调查了一下……死的男人应该是廖建。”

　　龙杰惊道，“你说什么？”

　　小张叹气道，“根据现场和知情人的证明，我们初步判断死者是自杀……”他顿了一下，“我刚才忽然想起来，你曾经来找我调查过廖建，所以我想你应该想知道……”

　　龙杰很快打断他，“确定身份了？你确定是廖建？”

　　“是的，他被毁容那会儿，我也去医院看过，就是这张脸，不会错的。”小

　　张很肯定。

　　“检验过DNA吗？你们确实肯定死者是廖建？！”龙杰的声音很急躁。

　　小张楞了一下，“我们只是做了一个初步的判断……这样吧，我马上让他们把尸体送去市局。”

　　“好！”龙杰简短的说完，刚要挂电话，又想起来，“谁报的警？”

　　“仁小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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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龙杰又一次见到了小薇。

　　小张开车送来了她，以及廖建的尸体。

　　龙杰揭开蒙着尸体的白布，第一次看到了这个案件的中心人，他理解了小张的判断——那是一张满目疮痍惨不忍睹的脸，或者已经不能称之为脸，皮肉翻滚，牙齿完全暴露在空气中，五官几乎看不出原来的形状……

　　不会再有另一个人，他是廖建。

　　同事们抬着廖建的尸体去了法医科，龙杰才转头看着小薇。

　　他几乎认不出她了。

　　今天她没有化妆，穿了一件普通白色T恤，T恤上画着超人的头像，一条蓝色牛仔短裙，白色波鞋，头发绑成简单的马尾……看起来，她就像一个邻家女孩，清纯迷茫。

　　小薇好像也感觉到了龙杰在看他，她慢吞吞的转头，目光在龙杰身上停顿了一下，又移开了。

　　“小薇？”龙杰试探着叫她。

　　小薇一动也不动，她那双曾经狡猾灵动的眼睛此刻像被什么蒙住了，神采全无。她不哭，不叫，就像一个布娃娃，呆若木鸡的站着。

　　小张叹了一口气，走了过来，拍拍龙杰的肩膀，“我们来的时候，她在现场，一直这个样子，一句话也不说。”

　　“仁小强打电话报警的吗？几点钟？”

　　“早上八点十八分。”

　　“他没有拨打110？直接找的你们派出所？”

　　小张点点头，“廖建被毁容之后，我曾经想调查这个案子，但是廖建不肯配合我，所以我给那个仁小强留了电话，希望他们想起什么，就联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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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廖建是在龙杰他们上次去过的那个单元房自缢身亡的。龙杰没有想到，他还有胆子回去，更没有想到的是，他会采取和桑桑一样的手法自杀。

　　没有药物成分，没有挣扎的痕迹，他没有戴面具，变形扭曲的五官无从知道他当时的表情。

　　现场发现了一封遗书，全文如下：

　　是我杀死了贺古海，害死了桑桑。

　　寥寥数字，字体凌乱，笔迹甚至有些生涩。

　　廖建没上过什么学，他从事的工作也不需要写字。龙杰费了点力气才从“笑红尘”酒吧找到半年前廖建写给酒吧老板的一张借据。根据对比，遗书应该是廖建亲笔所写。

　　这件离奇的凶杀案，看起来终于尘埃落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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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仁小强事后接受了警方的闻讯，廖建的死，对他打击很大，虽然不至于像小薇一样失魂落魄，但也没了往日的精神，垂头丧气的坐在沙发上，对于龙杰的所有问题，几乎都是有问必答。

　　龙杰问，“我们走后这两天，廖建是不是一直住在那个单元房？”

　　仁小强嗯了一声，目光呆滞，“他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你们已经检查过，不会再回来了。”

　　“这两天他的精神有什么异常吗？”

　　仁小强想了很久，摇摇头，“我不知道，前天你们走了以后，廖哥一晚上都没回来，我怕他出事，带着几个小弟在富华街附近找了很久……第二天晚上他才回来……”仁小强突然瞪大眼睛，“对了！他换了一身新衣服，还拿着手机——他跑的时候太着急，身上应该没带钱才是。”

　　“你问他了吗？手机哪来的？”

　　“问了，他说是朋友的。”仁小强皱着眉头，“可是廖哥怎么会认识什么有钱人？”

　　“有钱人？”

　　“对，小薇说廖哥穿的那件衣服，在商场要卖几千块。”

　　龙杰颦眉深思，这么说廖建得到了某人的资助，是因为廖建知道了什么秘密，某人不得不帮他，还是因为他铤而走险做了小偷小摸的事？

　　“说一说昨天发生了什么事？”

　　“昨天……昨天晚上，我刚跟廖哥见了面，小薇就上来了，这丫头跟了我几天，就是想知道廖哥的下落，可是廖哥不想见她，我有什么办法？我不知道她用了什么办法，昨天把我和廖哥堵在家门口，非要和廖哥谈谈。”

　　“然后呢？”

　　“然后我就出门了，让他们俩慢慢谈……”

　　“那时候是几点？”

　　“嗯，大概八点钟。”龙杰点头示意下，仁小强继续说道，“我就在富华街的酒吧待到晚上十点多，廖哥突然给我打个电话，说要我今天晚上自己找活动，不用回单元房了。”

　　廖建的死亡时间是凌晨两点到四点之间。

　　龙杰想了想，“这时候小薇在哪儿？”

　　“我不知道。我以为她跟廖哥在一起……”仁小强抱着头蜷成一团，“我真的没想到，廖哥会自杀……他跟我说没杀贺古海，我信他，他还一直说要找害死桑桑的凶手，他怎么会自杀呢？”

　　龙杰沉着声音：“你是什么时候又到单元房的？”

　　“我早上给小薇打电话了，她声音怪怪的，说廖哥死了……我问她在哪里，她却挂了电话……我就赶紧跑到了单元房，小薇果然在，她坐在地板上，像是傻了一样，我再抬头一看，廖哥还挂在上面……”

　　小强把手捂住脸，深深饮泣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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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谋杀现场那边的翻写问题，7姐这一个月都要凌晨四点起床，可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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