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忻儿竟然感觉好笑,她没想到自己骨子里居然这麽恶毒。
约定了一个偏僻的位置,忻儿没吃早饭就出去了。
本来想着今天应该带着父亲复诊的,这下只好让艾伊明他们陪着去了。
没想到伯母比她先到一步,旁边坐着的还有伯父。
从远处看上去二人似乎很着急,到处东张西望。
忻儿不知道他们是怎么跟陆景轩解释他们出来的原因。
问过好,忻儿便坐了下来,看到他们没点任何东西,便叫来服务员,每人点了一杯绿茶。
忻儿还记得他们从来不喝咖啡和饮料,绿茶也是勉强会喝。但既然来了,总不能每人只点杯白水。点吃的想必也没胃口。
说实话,在这种情况下,以这种原因见面,让忻儿感觉很别扭。
但望着陆景轩母亲那支支吾吾不好开口的样子,她又不得不提前说话。
“我知道您要说什么。这件事情昨天我和他本人提起过。”说道这里忻儿看了看对面人的神情,表情更为紧张。
“他得知您和伯父一家过得很好时,他很放心。他让我转告您他过得很好。但是对于见面这个问题,他认为对双方都不太好。”说道这里忻儿感觉已经很明确了。
望着陆景轩母亲那失望的表情,忻儿感觉不忍,接着说道:“您思念儿子的心情我和他提过的,他也不是不想见您,但是事实不允许这样,您认为呢?”
忻儿见她依旧没有说话,旁边人也没有动静,继续说道:“见面后,以后相处的机会是多了,但您应该体谅下景轩和张萌,您和华轩相处都会不自在,何况他们在一起。既然双方都很好,那不如平平静静的过下去。”
忻儿说这麽多话都感觉有些口渴,但对面人依旧没有反应,她知道她不愿意一辈子都不能认自己的亲生儿子。
过了不会儿,陆景轩的父亲开口说了话,声音中带着无限的沧桑:“谢谢你,郁儿。我也知道不见面最好,但是她呀非不听我的。这下你给了决定。也好让她死心。”
忻儿听到这话感觉怪怪的,什么叫做她给了决定?她明明只是个传话的。
僵持依旧在继续着。
“伯父伯母也不要多想,华轩只是希望大家都能过好而已。”忻儿内心多多少少还是感觉惭愧的,毕竟是自己把这藏了多年的秘密抖出来的。
可她感觉自己说的这些话简直是废话。
而且他们做父母的都没想要寻子,她一个外人跟着瞎掺合什么。
她还这样想着,便听到了对面人的啜泣声。抬头望向陆景轩的父亲,他一副为难和隐忍的模样。
这样的场面让忻儿情何以堪。不知道的人以为她在这背弃自己的父母呢。
她想先走,但怎么也开不了口。这时她突然想到了自作孽不可活这句话,这句话用在她和陆景轩父母的身上都在合适不过了。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并不久,但忻儿却感觉过了老半天。
最起码她已经将杯中的茶一点一点的喝光了,对面的两个人依旧没有任何消息。
恐怕在这样下去,她会受不了周围人的注目礼。
只好垦切的看了眼陆景轩的父亲,叫道:“伯父。”
像是与忻儿感同身受一般,叹了口气说:“为难你了。”
忻儿没有说话,只是笑了笑。连她自己都能感受到笑中的苍白。
然后吩咐服务员帮自己续杯。
待服务员走后,陆景轩母亲的声音突兀的响起:“你先走吧。”
籽忻儿听到这句话像是得到了神的命令一般顿时来了精神,心里却有些错愕,她想通了吗?
她没说什么,缓了缓,站起身来,对着二位老人欠了欠身子。
转身要走之际,陆景轩的母亲再次开了口:“郁儿,你是个好女孩。我们对不住你。还有我要谢谢你告诉我这件事,知道他活的很幸福我就心满意足了。”
临走时,忻儿付了账,她不记得自己给了多少钱,只是店员找零钱时自己并没拿着。
脑袋里反反复复都是刚刚伯母那安详的话语。
她知道对不起的意思是当初他们纵容陆景轩抛弃自己,谢谢自己的话,恐怕她承担不起,但最起码让她的心里不再那麽自责。
店内,伯母对着丈夫会心的笑了笑,又坐了会,然后互相搀扶着离开了店面。
走在街道上的籽忻儿因想着事而随意的溜达着,过马路时,一辆飞驰的轿车差点撞上她的身体,幸好被她侧后方的男人拉住。
忻儿晃神的回头看了眼,男人的眼里露出一丝惊艳。
不过一下就没有了,神秘的说道:“你今天要当心了,那辆车很像是故意的。”
待籽忻儿反应过来那句话,那个男人已经消失不见了,回忆起来,她都不知道对方长什么样子。
忻儿也快速的过了马路,想起刚刚的一幕还是有些后怕。
如果不是刚刚那个人……说起来,也没有机会答谢他一下。
过了马路,忻儿看到路边围着一群人,她不用看也知道那里在做什么。
在这个小镇上,多数人们比较保守,自然迷信的也多。路边经常会有帮人算命的先生。但忻儿从来没算过,父亲从小便教育她要相信科学。她便有了先入为主的意识。
脚步刚要越过那群人时,人群中传来了声音。“这位女子今天恐怕是个受灾日啊。”
虽然在这喧嚣的街道旁,他的声音依旧很清晰。
那种独有的,沧桑,嘶哑的声音。
也许是刚刚那件事和男人的话,忻儿明显感觉自己背脊发凉。
脚步不由自主的挪到了人群中。旁边的人群用看病人的眼神望着她,同情,怜悯。
“这位先生,这话怎讲?”
算命的先生长得慈眉善目,不像一般先生那样装作沧桑老人一般,“请姑娘写了字。”
籽忻儿接过他递过的毛笔,她想到,幸好小时候父亲让自己练过毛笔字,否则今天褂没算上,倒是丢了人。
忻儿想了想,一般算字的话,大多是多体字,那她便写个简单的好了。
然后随手写了个“丢”字。
算卦的先生先是笑了笑,“果然不出我所料。”然后皱眉,警惕的看向籽忻儿,“这个丢字,上边乃是一撇,说明姑娘的人生是走上坡路的,但您写字时去字不仅顶到了这撇还出了头,说明姑娘的人生虽是越来越好,但中途会遭到许多的波折,而这波折和这个去字紧紧相连,说明姑娘是因为失去而痛苦不堪。”
籽忻儿想到失去,她失去的已经够多了,还不够吗?
“那先生能否算出这个日子?”听到另自己不利的想法,就会越容易相信别人,她现在就是这种状态。
算命先生所答非所问的说:“姑娘刚刚冒过险吧?否则写字时也不会不小心出头了。”说完他叹了口气,接着说:“姑娘这一生牵扯了太多的事。不论发生什么,记住以宽待人便好。”
籽忻儿听完感觉无趣,转身便打算离开。
谁知那算命先生说道:“姑娘为何不留下些许的钱财?”
这下籽忻儿更加不相信他说的话了,随手抽出了一沓钱放在了他摆的摊前。
然后想到了道貌岸然这个词。
离开后,她感觉肚子有些饿了,便找了一家饭店,吃起了饭。
脑子里乱七八糟全是刚刚发生的事情。
伯父伯母,撞车,算命。
虽然心里堵的慌,但仍然吃了不少,害得她还感觉有些撑。
又点了些饭菜,打算一会去医院带给他们。
虽然想到现在已经过了吃饭的时候,他们很有可能吃过了,但还是懒得打电话问。
刚刚打了出租车,电话就响了起来,是艾伊明的。
“喂。”
“马上来医院。”艾伊明语气听起来十分平稳,但却像是刻意的一般。
“怎么了?”忻儿刚问出这句话,对方便挂了电话。
一种应验的感觉油然而生,让司机加了速。
到了医院门口,忻儿便看到了等在外面的艾伊明。
她一把抓住了艾伊明的身子,看着他紧皱的眉头,她更加紧张,问道:“出了什么事?”
“伯父去世了……”艾伊明目光无半点焦虑,他也没想到昨天刚刚说的话这麽快就应验。
籽忻儿手里的塑料袋“啪”的掉在了地上,不敢相信的问道:“你骗我?别这样啊,你一向不是会开玩笑的人。”
籽忻儿充满希望的望着艾伊明,见他不回答,使劲的摇晃着他的身子,语气激动的说道:“啊?说话啊?我让你说话?啊?”
“对不起。”艾伊明只是低着头。
“为什么说对不起?为什么?”籽忻儿感觉自己快要崩溃了,完全不明白自己是在做梦还是在现实中。
“因为你爸爸的去世和他有关系。”正在二人争执的时候孟诗诗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看着来人,忻儿完全提不起兴趣,一度处于绝望窒息当中。
艾伊明则有意无意的警觉了一下。
孟诗诗看起来消瘦了,脸色也不太好。但说话的语气却分外有力:“你怎么不问问他你爸爸是怎么死的?”
籽忻儿抬起了脑袋,眼神逼视着艾伊明,全身透着冰冷的气息。
艾伊明被这种眼神吓了一跳,即使在最开始,她要陷害自己时,她也不曾有这种眼神。
弄得他不敢望向她,语气带着悔恨的说道:“我和华轩安排好伯父治疗后,华轩打算回去,我跟着出去送他离开,等我回来的时候门被反锁上了,然后叫人开门后,发现吊瓶里是空的,伯父因为输入大量空气……心力衰竭,来不及抢救,去世了。”
听完后籽忻儿大笑,“你胡说,输空了我爸他自己不会拔吗?”
“医生证实他被人打了麻醉。”艾伊明说道这里眼睛望了眼孟诗诗。
“为什么?为什么医生会给他打麻醉?”籽忻儿语气一直处于焦急当中。
“籽忻儿。这时的你智商还真是为零啊。”孟诗诗冷笑了声,继续说道“你看不出来这是故意的吗?就是他离开的那几分钟,你父亲就被人害死了。是华轩,是他提出离开,他们两个都是害死你父亲的间接人。”
她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别想得到,她要让籽忻儿看着自己爱的人就像是看着杀父仇人。
籽忻儿没有看孟诗诗,她没有那麽闲,她只是盯着艾伊明那逃避的眼神。
艾伊明听到孟诗诗那样说,他不想说任何话,也没有权利辩解什么,事实的确就是这样。
他说再多无非是让籽忻儿更累而已。
籽忻儿像是恢复了平静,冷不丁的问道:“吊监控了没?”
“只有走廊内有监控,期间只看到有个护士进去过,看不到脸。”当时艾伊明出去时,刻意的将输液的速度放慢,即使按照正常速度,也根本就不会输完,而会害伯父的除了孟诗诗他想不到别人。
艾伊明想了想说道:“要不要报警?”
籽忻儿声音冷洌:“不用了。”
她记得父亲和他说过,当警察时最不愿意接触死人的案子,看着那要麽自杀,要麽因为人的劣根性而他杀的案子,他就会怜悯那死去的人。
她不想让别的警察怜悯自己的父亲,他一直是个骄傲的人。
而且还要验父亲的尸体。她不想让父亲死后还要不得安详。
她转身走至孟诗诗跟前说:“你什么时候变成了护士?”
孟诗诗被她的问话弄愣了。
籽忻儿不以理会,声音突然变得阴森森的,让孟诗诗感觉胆颤。“你最好时时刻刻处在我身边,让我能给你创造机会为我父亲赎罪。还有,今天是不是因为没有把我撞死所以改而害我父亲的?”
孟诗诗面对这样的气势显然不能适应,愣了一秒才恢复神色:“你的智商又回来了吗?我并没有打算二选一,不过看来让你活着是对的,看起来很好玩的样子。”
籽忻儿望着她那不在乎生命的样子,怒火蹿上了心口,伸手“啪”的扇了她一巴掌。
“像你这种没心没肺的人更该死。”籽忻儿每说出一个字都像是置孟诗诗于万劫不复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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