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诗涵缓缓放开丰沙暖的手,她小心翼翼的扶住旁边,他在旁边试了试水温之后,缓缓的进入到池子内。
丰沙暖的好心情被他的一句话轻易的摧毁,低着头没说话,安静的趴着,只觉得内心酸涩。
他靠在一旁看着她,突然就发现她的身子微微颤抖,像是在……
哭。
秦诗涵的身体瞬间变得僵硬起来。
他站直身体看着她,发现她身子的抽动越来越大,忍不住就走过去,丰沙暖听见水声,赶紧擦了一把眼泪,起身要走。
秦诗涵却先一步拉住了她,丰沙暖低着头,他看不见她脸上的表情,她将头扭到另一边,头埋更低,不给他看。
秦诗涵见状作罢,叹口气,只好将她搂进怀中,轻轻的拥住,无奈又温柔的道:“我该拿你怎么办?”
若真要计较起来,他怕的事情不多,其中有一个便是丰沙暖的眼泪。他们自小一起长大,可是她从小就喜欢傻笑,摔跤了,也从来不哭,站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还是就知道傻笑。
那样单纯的笑容总是印在他的脑海中。
直到有一次,她突然跑来他家找他,却什么也不说,只是固执的站在他跟前,不停的掉眼泪。那时他什么也做不了,只能浑身僵硬的站在原地看着她。
她哭累了,蹲在地上抱着自己不停的抽噎。那时他觉得,他一定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大坏事,伤了她的心他却不自知。
后来才从别人口中知道,她哭,是因为他找了女朋友。那是他的初恋。
后来她再也没哭过,不管他换了多少女朋友,直到她到了高中,终于鼓起勇气和他告白,然后两人走在了一起。
最后一次哭,便是分手时。
离开了她之后,他最讨厌的,便是女人的眼泪。
秦诗涵闭了闭眼睛,不想去回忆起一些不好的往事。
丰沙暖被他抱在怀中,一时身体僵硬,可是很快就放松了下来,将手还在他的精瘦的腰上,埋在他怀里哭了个痛快。
像是委屈的孩子终于找到了避风港,哭的越发动容。
秦诗涵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始终拥着她,直到最后,丰沙暖哭完,放开他的腰,依旧是低着头,两手并用的努力擦干脸颊上的泪。
“暖暖,我已经这样了,回来我身边好不好?”秦诗涵轻声问。
丰沙暖听见他的话身体一硬,缓缓后退了一步,许久,秦诗涵听见她声音暗哑的道:“不可能的。”
一股怒气直冲他的天灵盖,他咬牙看着她,眼中燃着熊熊的烈火,可是整个人看起来却越发的冷静,甚至有些冷漠。
他怎么可以不埋怨,丰沙暖当初不问青红皂白,见了他和别的女人在一起就以为他P腿,大闹一通,甚至一点也不关注他的消息。
连他全家搬家,他要出国她都不知道,他怎么可能不气?
谁知道,出国了之后,脑中最常飘过的,却是她的身影。
他回国后第一件事,就是去她家找她,没想到丰沙暖竟然也已经搬家,物是人非。
他硬是靠着心中那股气,才没有再去打听任何她的消息,谁知道,竟然会在回国后一年之后再次相遇。
他高傲,她却更加高傲,就算他认输了,低头来找她,她赢了,可是为什么还是不肯回到他身边呢?!
他都已经低声下气了,她究竟想怎么样?!
秦诗涵忍着怒气,慢慢道:“我们重新开始不好吗?就算是我当初对不起你,我花心,就算我当初不应该一声不响就离开,可是你不是也搬家了吗?现在是我追你,我求你和好。我们扯平了。”
丰沙暖抬头看他,他的眼中有愤怒,有受伤,却没有她曾经所经受的伤痛,他们之间扯平了吗?他们之间永远无法扯平。
即使是他要求和好,他依旧可以那么高傲,而她,在他面前,却只剩卑微。
她的喉中涌起一股腥甜,许久,她冷漠的说:“秦诗涵,你的求饶来的太晚,七年过去,我已经不爱你了。”
说着,她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秦诗涵,你怎么变傻了,以前不是你说的么,你天生就应该很骄傲,你可以,为什么我不可以?你想和我和好,也要看我乐不乐意。”
她的手紧紧的抠着掌心,直直的看着秦诗涵的双眼瞳孔骤然缩紧,像是要吞噬掉她一样,凝视着她。
“那刚才又是什么?你为什么哭?”
“只是因为我突然发现我不爱你了。想到从前那么傻,为自己感到悲哀罢了。”她吐出这些伤人的话,眼角眉梢,是一径的云淡风轻。
可是只有她自己知道那有多痛。
她说完,秦诗涵还来不及反应,就从温泉中起身,一个人离开,秦诗涵连生气也忘记,瞪大双眼看着她一瘸一拐的背影,他怎么也无法相信,曾经那么爱他的丰沙暖,把他当做生命中的唯一的丰沙暖,把他当做神一样的丰沙暖,会有一天冷冷的说不爱他。
被喜欢的那个人,总是会显得更高傲。可是从天堂摔落人间的感觉,似乎不是很好。
她一口咬定已经不爱他,过去的只是一些回忆而已,苍白无力。
他能说什么。
他只好冲着丰沙暖的背影冷冷的道:“你就继续自欺欺人好了!”
丰沙暖听见他的话,脚步一顿,转头看了他一眼,唇角带着嘲讽。这一刻,秦诗涵觉得自己才是那个傻瓜,自欺欺人的傻瓜!
谈笑和杜得第二天又在庐山附近走了许多地方,第二天回到酒店,已经是下午,却没有见到丰沙暖,就连她的东西,也全部都收拾干净,没有了。
她跑去秦诗涵的房间使劲敲门,结果却没有人开门。她意识到也许应该是出了什么事,心里直埋怨自己前一晚没有回来。
她赶紧打电话给杜得,杜得也是一阵紧张,两人跑去服务台询问。
“你说的703号房的那位先生,昨天凌晨就退房走了。”那人查完登记表,微笑着道。
“什么?凌晨走的?!”谈笑惊讶的看向她。
“是的。”
“那314的呢?314有个女人走了,有交代你们什么吗?”她又问。
杜得拍了拍她,关切的道:“别急。”
谈笑不说话,心里直埋怨不应该让他们两个单独回来,那天在放假见丰沙暖哭,就觉得他们关系不正常。
那人又翻了翻,突然看到旁边一张便签纸,像是才记起来的样子,带着歉意道:“我差点忘记了,她好像留了一张纸条给你。”
说着,便将那纸条递给谈笑,谈笑迫不及待的打开,只见上面写着:我有事先回去了。你们好好玩,勿念。抱歉。”
谈笑瞪着那几个简洁的字,一阵担心,问那前台的人,“他们是一起走的吗?”
那人摇了摇头:“不是。这里登记703那位先生11点30就退房了。而314的那位女士是在12点以后才来这里留纸条。”
“谢谢。”
谈笑转头看杜得,他也无奈的看向她。
“不是一起走的……那到底怎么回事呢……”她无奈的道。
“你别瞎担心了。她到家了会带来电话的。”杜得只好安慰她。
谈笑看向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这趟旅行,一点也不像想象中那么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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