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沙暖不满的看向他,嘴唇不自觉的微微撅起,嘟囔道:“这已经很不错了,至少我没有让你吃泡面。不然……不然我再煎一个荷包蛋好了……”
秦诗涵用无可救药的眼神看了她一眼,突然伸手往她身后去,丰沙暖被他圈在怀中,手撑在他的胸前拉开一点距离,可是触到他的胸肌,又很快弹开,她瞪大眼睛看着他,从脖子一路红到了耳根。
秦诗涵十分轻巧的将围裙解下,却突然发现身前的丰沙暖似乎又想歪了的感觉,他恶作剧的顿住动作,一只手抚上她的脸颊,暧昧的在她耳机呵气,感受到她轻微的颤动,笑着道:“你害羞什么,我们再亲密的姿势也做过了,现在不是你主动送上门来找我么?”
丰沙暖就要发怒,抬手去拍开他的手,他却快她一步的将她的手抓住,握在掌心,丰沙暖挣了几下,都没挣脱,眼角眉梢带着怒气瞪着她。
秦诗涵自动将那视为恼羞成怒,轻轻一笑,将她的手松开,另一只手拿着从她身上解下的围裙,熟练的系在了自己的腰间,而后大踏步的走到冰箱前挑拣了几种食物拿进厨房。
丰沙暖也忘了生气,跟在他身后走进厨房,看着他像模像样的将那些菜清洗,而后在砧板上动作熟练的切菜,俨然有居家好男人的风范。
丰沙暖呆呆的看着他,跟在他身后惊讶的道:“你会做饭?”
秦诗涵白了她一眼,高傲的扬起头,没有理睬她。
丰沙暖跟在他身后转来转去,他去切菜她便跟去看他手起刀落,他去洗菜她便跟在旁边看着他干净白皙的手指在那些青菜之间穿梭,他去炒菜她便凑到旁边看锅铲起起落落,像个小孩子一般新奇的看着这些。
秦诗涵很快就弄好了几个小菜,丰沙暖也识趣的搬出了碗筷放在桌上,双眼亮晶晶的看着桌上的食物。
秦诗涵无奈的道:“你是没见过菜还是没见过男人做菜?”
“只是没见过你啦。”丰沙暖笑了笑。
以前她一直都很担心,自己不会做饭,他是不是会嫌弃自己,如果将来两人结婚了,她一定要去请专门的师傅教她做饭。只是没想到,她没找到师傅教她,他却早一步成为了大厨。
世事总是变化无常。
丰沙暖神色有一瞬的黯然,拿起筷子夹了一根青菜送进嘴里,很快又眉开眼笑,鲜嫩爽口,味道很好。
“真的很不错诶!”丰沙暖赞道。
这个世界总是这么奇怪,做饭的总是女人,可是厨师里面的大师却都是男人。她怎么都学不会,他却轻易便这里厉害!
秦诗涵坐在她对面看着她吃,眉宇微微拧在一起,见她夸赞,才像是松了口气,有几分臭屁的道:“反正不管是谁,都可以比你做的好吃。”
丰沙暖心想着大人不记小人过,何况还是一个正在生病中的小人。又夹了几块别的送进嘴里,一边点头一边随口问:“你什么时候学会做菜的?以前叫你学都不肯。”
秦诗涵原本在舀粥,听她自然的提到以前,一怔,将舀好的粥自然的放在她桌前,淡淡的道:“在国外一个人生活的时候。”
丰沙暖也一怔,自觉失言,听他说到在国外的生活,缓缓将筷子放下,轻声问:“你在国外,过的不好吗?”
她总以为,他这样的人,不管走到哪里,都是万众瞩目的,去了国外求学,一定也会很快的适应,恣意潇洒,更加自由。
特别是在杂志上看见他,变得更加的成熟有魅力,他一定过的很好,至少比她好。
秦诗涵看了她一眼,淡然的道:“其实过的很好,只是刚去的时候,讲的英语别人总是听不懂,被笑话蹩脚,没有朋友,总是一个人,学东西也很吃力。”
丰沙暖听着他轻描淡写的语气,突然觉得无比的心疼。他在学校,活的一直像是世界中心一般,被众人簇拥在最闪亮的地方,不管是体育还是成绩,都是最优秀的一个,谁敢笑话他,至于一个人的时候,恐怕几乎没有吧,没有和朋友在一起,也有她这个跟屁虫无时无刻的跟在他身后。
秦诗涵看着突然没了声音的丰沙暖,看着她几乎无法自控,满溢出来的心疼,嗜笑一声道:“你这是干什么,那都是过去,我现在过的比谁都好。”
在国外,过的再辛苦,那时候再难熬,处境再艰难,恐怕都没有她那一句从来没有去了解过他的消息来得伤人,原来她就是那样对他,不闻不问。
虽然不想承认,可是每次觉得落寞痛苦就会不经意的想起她的笑容,想着她是不是已经消气,是不是不再责怪,她总是会轻易原谅他,说分手应该只是一句气话而已。
每次和秦妈打电话都想问问她的情况,可是自尊却让他开不了口。
甚至无数个夜晚,他会幻想她飞到他的身边,告诉他她来陪他了。那时候他一定会很认真的告诉她,其实他很想她。
可是直到他回国,也没有一点儿她的消息。甚至下飞机第一件事就是去她家找她,六年未见,心怀忐忑,得到的却是她早就搬家的消息。
重逢后,就是因为害怕,才会高高在上的说给她机会回来,被她拒绝甚至史无前例的死皮赖脸缠着她,本就不是那样性格的人,都做到那一步了,她却无动于衷,为什么他好不容易决定重新开始她却又跑来搅乱他的生活了?
到底是为什么,明明喜欢却不和他在一起,明明不和他在一起却要介入到他的生活中?!
看见她为他担心,却还要说自己很好,来安慰她。秦诗涵第一次为自己感到悲哀,第一次觉得在她面前,有一种低入尘埃的感觉。
两人都沉默着没有说话,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丰沙暖颤抖着手拿起筷子,有一下没一下的夹着那菜往嘴里送,却如同嚼蜡般感觉难以下咽。
秦诗涵随意吃了一点粥,看了她一眼,突然拉开椅子快速的回到了房间内,丰沙暖坐在椅子上,看着他带着怒气的背影,死死咬着唇不敢哭。
丰沙暖将没吃完的放进冰箱内,又洗好了碗,才来到他的房门口,敲了敲门,却没动静,她小心翼翼的拉了拉门把,居然没有反锁,她打开那门走了进去站在他的床前。
秦诗涵背对着她,整个身子缩在被子里,散落的碎发遮掩住了他的表情,有些急促的呼吸却出卖了他没有睡着的事实。
丰沙暖咬了咬唇,道:“我……”
才只说了一个字,却说不出下文。最后只轻声道:“我走了,你好好休息。”
说完,她转身欲离开,手却突然被人拽住,丰沙暖身体僵硬的站住,却突然感觉道一具灼热身体的靠近,他缓缓从身后环住她,紧紧的抱住她。
丰沙暖急促的呼吸,深吸一口气,身子微微的颤抖,只听见秦诗涵有几分脆弱的道:“到底是为什么,这些年都没打听过我的消息,到底是为什么,明明爱我却要拒绝我?”
丰沙暖的心一紧,原来他始终在那个问题上纠结,原来他也会这么在意,这么脆弱,让她好心疼。
她却不能为他解答。
在这一刻,她甚至觉得,也许秦思涵对她,也是如她一般的情深似海。
丰沙暖却只感到害怕,无比的害怕。就是因为恨,因为怪他薄情寡义,才能一直坚持下来,这么多年的不闻不问和冷漠,可是如果他并没有错,一直是她强加给他的罪名,她要怎么继续残忍,要怎么继续伪装坚强……
要给自己什么样的理由,一直这样固执下去,强忍住奔跑进他怀里的冲动。
她的城池,已经在一寸寸的被攻陷。其实在重逢那一刻开始,她就知道,他其实根本就不知情。
秦诗涵像是料到她不会回答,叹了口气,退一步道:“既然来了,不要走,陪陪我。”
丰沙暖转头看向他,心中波涛涌动,所有的情绪翻滚搅动,让她几欲崩溃,他的双眼亦是真挚,带着几分脆弱看向他。
这几乎是恳求的小小要求,让她觉得他真的变了,以前他生病,总是想着睡觉嫌她烦,她每次都厚着脸皮趴在他床前,看着他熟睡的样子。
就是因为一直被纵容,被所有的家长纵容,所以才觉得以后一定会嫁给他,只是料不到变故总是来得异常突然。
丰沙暖亦叹口气,轻声道:“你睡吧,睡着了我再走。”
秦诗涵松开她,退回到被子的另一端,而后拉开一半示意她躺进去。丰沙暖看向他,他亦固执的看着她,丰沙暖只好脱了外套,和衣靠在被子里,秦诗涵看她半靠在床头,将手抬出被子揽住她的腰,扣住她的右手,轻轻闭上眼睛。
丰沙暖没有说话,左手手指下意识的玩弄他乌黑光滑的头发,他几乎是靠在她的怀中沉睡,丰沙暖看着他安静的睡颜,转头看着窗外,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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