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六点三人才回到老宅里,伯母她们已经在做早饭了,几个伯父还在客厅里玩麻将。
“快去洗漱一下!”妈妈端了盆水到院子里。
“妈,我想睡一下!”韩瑛粟一宿没睡,觉得眼睛很乏。
“表姐你就别想睡了,我们一会要去拜年,还要去看舞龙!”海军从客厅里走出来,他也一宿没睡,现在还是精神奕奕的样子。
“不会吧!早知道我就不跟你们出去疯了……舞龙不是元宵节才有吗?”
“昨晚可是你最疯的好吧,与大笑姑婆杨芊桦有的一拼!”海军打趣道。
“今天不止有舞龙,还有舞狮呢!只有大年初一和元宵节才有的,瑛粟,你一定要去看看,你五年都没有回来了……”海泉也走到院子里。
“我怎么不记得……”韩瑛粟擦了把脸,嘀咕道。
因为这里有大年初一早上还有“不杀生”、“不吃荤”的风俗,所以大伙洗漱完毕后一家人的早点是吃汤圆,这里的汤圆是用白酒、鸡蛋和红糖煮的,大年初一每家每户都是吃这个,家里有客人来拜年的时候也必须让人家吃上一碗!表示吉祥!韩瑛粟这么多年没吃过,一下子吃了三碗!
“哗,表姐,一会还要拜年呢!”海军看到韩瑛粟吃了这么多,提醒道。
“拜年就拜年啊,不吃饱怎么拜年!”韩瑛粟觉得他说这话很搞笑。
“呵呵,好好好,一会你就知道吃饱拜年是什么滋味了!”韩瑛粟看到海军的那笑,心里一阵发毛!
妈妈带着韩瑛粟和两个表弟一齐出门,老宅子的对面就是个公园,一大早就有人来卖各种丰富的小吃,还有许多小孩子在里面坐小飞机、骑小马……韩瑛粟的童年里根本就没有过这些!
妈妈的认识的亲戚还真是多,什么七大姨八大姑的都去拜访了三四家,而且韩瑛粟一跟他们道新年好的时候,招呼她的都是那个鸡蛋汤圆!她终于知道刚刚海军为什么笑得这么奸了!
“妈,我可不可以不吃了?”韩瑛粟轻扯住妈妈的衣服,一边打嗝一边小声地抗议。
“这是风俗,不能不吃,不然别人会觉得我们对她不是衷心的祝福!”妈妈回答她。
“呵呵,表姐,你刚刚不是挺能吃的吗?”海军打击她。
“你……”韩瑛粟真想抄起桌上的碗砸过去!不然就拍拍手走人好了,“妈,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呀……”韩瑛粟几欲流泪!
“吃不完,不许走!”妈妈又加了一句,韩瑛粟的心都凉了半截!
“呵呵,怎么啦?”七婶从厨房又端着个碗出来,“七婶做得不好吃?”
“好吃,做得很好吃!”海军大笑着嚷道。
妈妈撞了一下韩瑛粟的手肘,韩瑛粟也跟着露出勉强的笑脸,“好,真好!”然后心不甘情不愿的端起碗,一边强忍着吞下去,一边恶狠狠地瞪着兴灾乐祸的海军。
“嘿嘿,那就好,很多人都说啊,七婶做的汤圆最美味了!来,来,再来一碗吧!”七婶听到几个年轻人夸她,乐滋滋地说。海军在一旁捂嘴偷笑,韩瑛粟真想就此晕过去。
“七婶,瑛粟今天吃了很多了,一个姑娘家的,这碗我吃吧!”海泉替她解围,韩瑛粟向其投来感激的目光。
“哎哟,我想起来了,我堂哥最喜欢吃七婶的汤圆了,我这一碗也忍痛割爱吧,让给你吃!”海军把自己的那碗汤圆推到海泉面前,眼里是戏谑是挑衅!
真狡猾!韩瑛粟瞪着他,他朝两人做了个鬼脸。海泉没办法,只好吃了三碗……
从七婶家出来,刚过了中午。“妈,我们不去拜年了行吗?”韩瑛粟站到妈妈面前,可怜兮兮地目光看着她,她敢保证,要是让她再闻到那个汤圆的味道,她一定会当场吐出来的!
“那好吧,今天就到此为止吧!”妈妈体贴地说。
“哎,真不好玩!”海军叹了口气,韩瑛粟和海泉都在一旁不停地打嗝,其实他的心里不知多开心!
“要不你一个人去好了!”韩瑛粟没好气地说。
“没有你们就不好玩了!”海军歪着头说,眼里充满坏笑。
“要不我陪你去好了!”海泉也没好气地说。
“哈哈,你们两个还同一个鼻孔出气了啊?我好怕怕哦……”听他这么一说,两人又狠狠地剜了他一眼,他装作看不到,气趾高昂地走在前面。
“余爱柳!”身后有个妇女的声音疑惑地叫了一声妈妈的名字,四个人一齐回头。这个妇女倒是长得一副富态的样子,一身价钱不菲的羽绒服,一头卷长发!狭长的凤眼。“你真的是余爱柳!”
“你是……”妈妈居然也不认识!
“哎呀,我是你小学同学呀!”她高兴地上前来握住妈妈手,“我是余美颜呀!”
还真是美颜呀!韩瑛粟扶了扶眼镜,跟妈妈是同学,现在还一副三十几的样子,妈妈却是一副五十岁的样子!哎,真是同人不同命……
“美颜,嘿,老同学!”妈妈也开心起来。
“去我家坐坐吧!这是我爸爸家,今年一家人回来过年来了!没想到就遇上老同学了,呵呵……”她指着不远处那栋三层楼的小洋房,拉上妈妈一块走,韩瑛落他们也只好跟了过去,看她打扮得这么时尚,应该不用吃那个鸡蛋汤圆吧!韩瑛粟一想起来肚子就立即不舒服。前面的两个妇女不停地闲聊当年……
到了客厅才想起身后还有三个被忽略的年轻人。
“这三个是你的儿女呀?”
“不是,这是我女儿韩瑛粟,这两个是我哥哥的儿子余海泉、余海军,粟粟快叫人!”妈妈介绍道。
“余阿姨新年好!”三人立即打招呼。
“真乖!”余阿姨笑眯眯地说,“哪像我儿子,好几年了都不回来跟我过年,哎!不过,我日昐夜昐地,今年他总算是回来了……”又叨叨絮絮地说。
“太太!”这时,一个保姆样的妇人端着几碗东西过来,韩瑛粟一闻就知道,一定是那个吃到她想吐的汤圆!
“来,来,大家吃个汤圆吧,大吉大利!团团圆圆!”余阿姨面带着美丽的微笑说这句百听不厌的话。但是韩瑛粟一听到这句忍不住要打颤!
“呃!”韩瑛粟和海泉一看到汤圆又是不停地打嗝,海军又在一旁偷笑。余阿姨瞥了一眼三人,“呵呵,我看大家也都吃不下了,那就免了吧!最重要的是心意嘛……我很开明的!我懂!”
“余阿姨,你太好了!”韩瑛粟感动地说。
“其实,小时候,余阿姨也跟你一样,过年去窜门的时候会遇到这样的事,所以我很明白这种感受的……”余阿姨看到韩瑛粟便说起她以前的事来。
“妈,我回来了!”门外走进来一对男女,男的身材高大伟岸,女的小鸟依人之态。
“阿劲,你回来啦!”余阿姨站起来。四人也齐看过去,进来的人正是韩瑛粟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高志劲和陆惠珍!
韩瑛粟顿时觉得这个世界真的太小了,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遇到他们。三个人相互凝视,各怀心事。
“这是我儿子高志劲,这是他的女朋友陆惠珍!这是妈妈的老同学……快叫伯母!这是海军……”余阿姨一一地给几个人相互介绍。
“我知道,Aunt!这位是韩瑛粟!”陆惠珍看着韩瑛粟笑眯眯地说。
“你们认识?”
“当然啦,我跟粟粟还是国中同学呢!”陆惠珍说着上前挽住韩瑛粟的胳膊,一副很要好的样子,“是吧,劲!”她又转头看向高志劲。
“是!是老同学!”
“呵呵,今天真是个好日子……”余阿姨感慨道。
“是啊,真是个好日子!”陆惠珍脸上堆着笑脸又咬牙切齿地说。
接着有保姆又添了几杯茶上来。
“大家都别站着,坐呀!”余阿姨笑呵呵地说,“坐呀!”拉着他的儿子从在他身旁。
海泉看到韩瑛粟还傻站着,担心她失礼,扯了一下她的衣服,韩瑛粟望着高志劲的眼才收回坐下,捧起桌上的茶杯假装喝茶,其实是盯着茶杯里的茶叶在飘浮旋转……
“粟粟,有男朋友了吗?”不知道他们刚刚在聊什么,忽然余阿姨的话题便转到韩瑛粟身上来了,韩瑛粟手上捧着的茶杯险些掉下。“粟粟一副乖乖女,贤妻良母的样子,一定很受男孩子喜爱吧!”
韩瑛粟抬头想开口,却看到高志劲在盯着她,他的眼神很复杂,让她不明白他到底在想什么,他迫不及待地带着陆惠珍回自己家,那么……那么她在他的心里根本就什么都不是,她只不过是他的玩物而已,好吧!那就当发生的一切是她还给他的好了……
“粟粟,我也很好奇,你有男朋友了吗?”陆惠珍口气里醋意横生瞪着两人的对视。众人面面相觑。
“我……我没有!”韩瑛粟低下头,不敢再看高志劲。
余阿姨看出的却是韩瑛粟有点失落的感觉,拉住韩瑛粟的手安慰道:“没关系啦!”
“其实是我——”韩瑛粟的妈妈开口。
“啊?!”大伙都瞪大双眼奇怪地看着她。
“我的意思是说,其实是我不让粟粟随便找的啦,她太单纯了,我担心她遇人不淑!”韩瑛粟的妈妈解释道。
“哦!”大伙的一颗提起的心总算是落下。
“其实,我第一眼也觉得像粟粟这样是个好女孩,如果我儿子还没女朋友,我就让他追你家粟粟了……”
“呵呵……”大伙笑。韩瑛粟和高志劲可笑不出来,更何况是陆惠珍,“Aunt……”她的脸都绿了。要是说这话的人不是高志劲的妈妈,不是她未来的婆婆,她会破口大骂吧!
“开玩笑的啦,我相信你们两个情比金坚!”余阿姨似乎才想起陆惠珍的存在。
闲聊之后,韩瑛粟回到老宅,便收到陆惠珍的短信,“怎么到处都看到你,你不是答应过我不会出现在我们面前吗?”韩瑛粟皱着眉,把手机丢到一边倒在床上,仰望着天花板:又不是我故意出现在你们面前,是你们出现在我面前好不好!凭什么来责问我……老天啊,你别跟我开玩笑了好吗?别派那个高志劲来惹我了好吗?
韩瑛粟睡醒,翻看手机,陆惠珍又发来几个短信“我希望你不要在大成工作!”……
韩瑛粟回了个信息,“其实你大可放心,他已经把你带回家给他的家人认识了,你又何必太多疑!”然后把陆惠珍发来的短信都删了,把她的电话号码移入黑名单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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